車往西去,大約數個時辰後,負責探路的探子前來稟報:“桑爺,前麵是分叉道,一條大道,另外一條是通往安穀鎮的山道。”


    “安穀鎮?”桑萬九放下酒杯,想了一下,命令道:“你讓萬三、石嵩過來。”


    “是,桑爺。”探子應聲離去,很快,中午時分葉雲見過的兩名商人走了過來。


    這兩人都是長耳闊麵皮膚細白顯然也是富貴之人,葉雲暗道還是古語說得好,物以類聚,窮人的朋友是窮人,富人的手下也是富人。


    其中一個商人來到車前,道:“桑爺,聽說安穀鎮這幾天都不太沉穩,您叫我們來是否商量繞道的事兒?”


    桑萬九馬上搖頭,道:“絕不能繞道,繞道後路程增加了近千裏,如此一來我們的貨物就不能準時送到,這樣別說我桑記商行信譽受損,還會耽擱了長孫將軍獻虎,到時候將是個難以估量的損失。憑借我們的實力,尋常盜匪看到我們就聞風而逃了,那還敢前來滋事生擾?”


    林悠也急道:“桑老板說得沒錯,我和葉……哥哥需要在一月內趕到月城的。”


    那兩名商人對望了一眼,另外一個有些擔心的道:“可是桑爺,據探子迴報,這次在安穀作亂的不是尋常盜匪,而是血刀門下弟子。”


    “血刀門?”桑萬九吃了一驚,問道:“他們怎會到安穀鎮上去的?石嵩,你開始在安穀鎮上收購猛虎,是否得知了什麽確切信息?馬上說來。”


    叫石嵩的商人慌忙應道:“聽聞血刀門的門主血刀老祖前幾天在北城被殺,血刀門更為兇殘的二門主血千殘接位,與醉心修煉的血刀老祖不同,此人貪婪成性,尤其喜歡掠奪金銀珠寶絕世神兵,若是我們經過,百分之七十他會動手。”


    葉雲和林悠對望了一眼,不禁暗叫麻煩,血刀門搶奪商隊隻是兼職,為了搶奪葉雲身上的悠雲劍才真。


    看到葉雲和林悠麵露憂色,桑萬九笑道:“兩位無需太擔心,桑某所帶保鏢都是一等一的好手,真要發生戰鬥我們也不見得會輸。萬三,石嵩,你吩咐馬隊繼續出發,隻是讓鐵兄他多加提防,隨時準備好戰鬥的準備。”


    “是!”兩名商人離開了。


    “來,兩位,我們繼續喝酒!”


    林悠卻有些憂心的望了葉雲背後悠雲劍一眼,文先生雖然智計無雙,但他卻不了解自己和葉雲的真實關係,若真有他無法解決的事情發生,以葉雲的性格絕對會丟下悠雲劍和自己逃跑的。


    葉雲他可以不在意悠雲劍得失,但悠雲劍是自己能否在繁華帝都立足的關鍵,也隻有悠雲劍能使自己融入貴族的圈子裏,從而向使自己渺茫的王妃夢走近些許。自己的命運竟然被握在一個打魚人身上,林悠長這麽大從來沒覺得這麽窩囊過,苦惱之下舉杯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


    商隊按照桑萬九的指示遠離了大道,走上便捷的小道。


    葉雲透過布簾往車外望去,隻見山林漸漸多了起來,兩邊都是陡峭的山崖。


    他忍不住對桑萬九道:“桑老板,這裏地形險峻,前進不易,如果遇上襲擊的話後退更是艱難。”


    桑萬九也在觀察地形,他點頭道:“葉公子說得沒錯,不過我已經下令讓鐵勇士等一百名好手在前邊開路,而石嵩、沈萬三兩人都相當精明,不讓商隊連接過密,就算真發生事情也不至於全隊覆沒。隻了過了安穀鎮就是平坦大路,到時候行人眾多,一般山賊盜匪也就不足為患了。”


    說罷他指了指前方一名高大的武士道:“那個是鐵遊離勇士,他師從冰峰派,使得一手好劍,是位三階強者。”


    葉雲從那人背影看去,隻見他肩背厚實,舉手投足間剛勁有力,的確有強者風範。


    生怕葉雲自顧逃命的林悠看了那鐵遊離一眼,露出歡喜神色,道:“我聽父親說過冰峰派是當今武道五大門派之一,門下弟子個個是強者,沒想到桑老板手下竟然有此能人,難怪桑老板不怕血倒門的強盜了!”


    桑萬九微微一笑,道:“冰峰派弟子性情高傲,但非常重情誼,桑某無意之下幫助過鐵勇士,所以他才願意保護桑某。”


    “原來如此,看來桑老板真是朋友遍天下。”


    “多個朋友多條路嘛,桑某最喜歡的就是交朋友了,無論去到那裏,桑某總可以交到新朋友的,不怕沒朋友。”


    聽到桑萬九的話,葉雲突然對這個滿臉和氣的商人有些不放心,按他意思,他的“朋友”那麽多,少一兩個想必也沒什麽所謂了。


    看到林悠找到靠山那歡喜樣,葉雲搖頭,這笨丫頭實在太天真了,想他葉雲自幼在宮廷長大,雖然沒刻意去惴摸他人,但宮廷人心險惡,他已經看出這個桑萬九屬於那種可以共富貴,不能共患難的人,若有什麽事情發生,此人一定會不顧一切明哲保身。


    說話之時,商隊已經來到了山道最狹窄的地方,想起當日自己藏身山崖之事,葉雲忍不住打開布簾往右側峭壁望去。


    這邊的峭壁比起龍隱峰的要平滑許多,也不象龍隱峰那麽陡峭,而且土質疏鬆,不是藏人埋伏的地方,心裏踏實了點。


    可就在時,前方的馬隊突然停了下來,並傳來驚喝之聲。


    片刻後,石嵩急忙的奔了過來,對桑萬九道:“桑爺,不好了,血刀門兩百名弟子攔住了我們的去路!”


    桑萬九問道:“他們怎麽說?”


    石嵩答道:“鐵勇士已經報出了桑爺和冰峰派的名號,對方見我們人數也不少,不敢妄動,但他們卻要求搜查我們的貨物,說我們貨物可以藏有他們丟失的東西!鐵勇士正在和他們交涉。”


    桑萬九顯然有些怒意:“血刀門真是大膽,就算他們不給麵我桑某,難道他們就不怕冰峰派嗎?我看他們是借搜查之名,實質是想勒索桑某錢財!”


    前麵更混亂了,還有刀劍碰撞之聲響起,顯然是雙方的談判陷入僵持,互相敲打兵器示威。


    聽到刀兵聲,桑萬九皺了皺眉頭,壓下怒火道:“硬拚之下損傷肯定慘重,石嵩,你去問下血刀門的人要多少錢才肯讓路,五千是底線,明白了吧。”


    “是!”


    看到石嵩駕馬遠去,葉雲皺了皺眉頭,道:“想不到血刀門竟如此猖獗,欺負到桑老板頭上。”


    桑萬九抱歉的道:“都是桑某連累了兩位。不過請兩位放心,兩位是桑某的朋友,桑某絕對不會讓兩位受到損傷。”


    林悠滿心歡喜,葉雲卻不太敢相信,因為他發現桑萬九說這話時說得很隨意,根本不是真心話,大概認為血刀門根本不敢和自己衝突,他才會這麽口輕。


    “啊!”一聲慘叫從前方響起。


    桑萬九麵色一變,隨即看到沈萬三急急跑來,道:“桑爺,不好了!石兄出到五千金幣買路錢,但那血刀門新任門主血千殘欺人太甚,不但不領情,竟然還動手打傷了我們一名護衛!鐵爺讓我來請示桑爺,是否和他們戰鬥?”


    桑萬九微微一驚,道:“且慢,等桑某親自去看看。”


    說罷,他命車夫將自己豪華的馬車開上前去,他兩邊的夥計紛紛讓開,但他們神色都有些驚慌。


    當馬車來到前方時,那個叫鐵遊離的武士馬上命幾十人上前保護馬車。


    透過布簾,葉雲兩人看到在前麵一個轉彎口處,密密麻麻站了幾百人,他們全部身穿血色長衣,手中拿著長刀,為首一名尤其強壯,肌肉高高突起,眼中兇光閃閃,手上還抓了把血紅色的長刀,刀上滴著血。


    桑萬九慢慢走出馬車,站在馬車的踏板上,肥大的身軀看上去竟然還有幾分氣勢:“桑某向來與血刀門和平共處,為何千殘兄在此設卡,阻礙桑某前行?”


    血刀門新門主血千殘打量了一下桑萬九,冷笑道:“不殺個人都不肯出來,富可敵國的桑萬九,果然夠派頭啊。”


    桑萬九掉頭看到躺在地上那個奄奄一息的護衛,道:“桑某做事一向爽快,既然血門主不顧門下弟子死活,硬要與桑某拚個你死我活,我桑某也非是膽小怕死之輩!樂意奉陪!鐵勇士,準備好戰鬥吧!讓這裏血流成河!”


    他的一番話說得高昂慷慨,又看到自己的兄弟躺在血泊,他手下的護衛個個神情激憤,握緊武器,戰意昂然,想比之下血刀門的氣勢登時弱了一半。


    血千殘暴跳如雷,他剛做門主,威望已經不足,又被桑萬九毒辣的直指他不顧弟子死活,惹得門下弟子紛紛怯戰。


    如今他騎虎難下,指著桑萬九怒道:“桑萬九!別人怕你錢多,我血千殘卻不怕!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任我們兄弟搜查一次,沒有本門寶物六方玄鐵劍的話我們就放你過去,否則我要你橫屍在此!”


    葉雲和林悠對望一眼,這個外表兇殘的大漢果真是為了六方玄鐵劍而來的!


    看葉雲神色陰晴不定,林悠低聲道:“葉雲,你答應過我爹要保護好悠雲劍的,該不會想反悔吧?”


    葉雲感受著背後悠雲劍傳來的微涼氣息,道:“林悠,如果在你的生命和劍之間選擇,你會選那個?”


    林悠哼了一聲,道:“這時候我沒興趣跟你玩這種選擇題,如果你肯保護好悠雲劍,我可以考慮跟你一筆勾銷。”


    “你上次還不是說了兩清,女人說的話我是不會相信的。不過我也不怕對你實話實說,我會保護它到最後,不是因為你,是因為林城主幫助了我,還有我不願天冶子前輩的劍落在這等惡人之手。”


    此時聽桑萬九道:“桑某聽說六方玄鐵劍為北城林城主所有,又怎會成為血刀門的寶物了?”


    論辭鋒,血千殘怎會是桑萬九這種大商人的對手?沒幾句,血千殘就被桑萬九說得沒了聲氣。


    那晚血刀老祖搶劍未遂反被殺之事雖然發生不久,但已經在各大門派中被當成笑柄互傳,血刀門已是一落千丈,因此他急需要搶到六方玄鐵劍,重震血刀門聲威。


    “呸!林老賊使奸計暗殺了我師兄,這個仇有機會我一定會報!桑萬九,廢話少說,我已經得到確切消失,六方玄鐵劍已經不在北城,但林驚心並沒有離開北城,他肯定是托人將劍帶走,最大嫌棄的就是前去月城的商人!尤其是你這種大商人,桑萬九!去,你們上去搜查,誰敢反抗就殺誰!”


    血千殘氣急敗壞的叫道,一群血刀門弟子登時如狼似虎的撲了過來。


    事到如今,桑萬九知道已經不能善了,往鐵遊離打了個眼色,鐵遊離點了點頭,大聲指揮道:“兄弟們!動手吧!”


    百股強大的真氣從這些護衛身上發出,一下子就蓋過了血刀門弟子。


    血千殘麵色大變:“怎麽?都是階位高手?”


    看到自己方如其所料般占上風,桑萬九哈哈大笑,道:“血門主,桑某雖然不才,也不會武技,可惜桑某多的就是錢!這裏一百名護衛,皆是鐵勇士親手挑選訓練的,每一個都是一階大成以上的高手!”


    交鋒之下,隻見血刀門弟子紛紛受傷倒地,而鐵遊離邊,連輕傷都少。


    葉雲皺了皺眉頭,道:“血刀老祖如此厲害,為何他門下弟子卻不堪一擊?”


    林悠道:“還不是因為血刀老祖自私的原因?這些弟子雖然忠心於他,但卻得不到他的真傳。不過,那個血千殘不簡單,鐵遊離恐怕都不是他的對手。要不要我放箭,幫那鐵遊離一把?”


    葉雲苦笑道:“你一用碧玉弓,不就等於告訴所有人你就是林家大小姐了?喂,你先告訴我,什麽階位高手,我聽了很多遍了。”


    林悠早就習慣了這家夥的不學無術了,瞪了他一眼道:“所謂的階位高手,就是遠超於一般武者的強者。按照真氣、真元力的強弱劃分七個層次,例如老頭子,他是六階,而血刀老祖、忘憂仙子,還有被我射死的紫海魔君,他們處於五階,祝叔叔大概是三階中層,我爹平常狀態是三階,發起狂來就是五階甚至六階,你這混蛋和我差不多,都是二階大成吧。每個階段分級嚴明,也就是說在正常狀況,低階絕對打不過高階。”


    葉雲還是有點糊塗,他問道:“可以駕馭飛劍的,屬於多少階?”


    林悠一呆,道:“飛劍是修道者的絕技,聽說隻要真元力抵達五階就可以使用,但想操控自如,就必須六階,你又不是修道者,問這個幹什麽?”


    葉雲隨口應道:“沒什麽,隻是羨慕修道者五階可以飛而已。”


    馬車外的戰鬥更激烈了,鐵遊離和血千殘在狹窄的山道上對戰超過了兩百迴合,誰也沒占到便宜。


    由於血刀門人比桑萬九的護衛多上一倍以上,雖然力量比不上,但勝在人多,一時僵持不下。


    桑萬九在幾十個護衛保護下,看到戰局僵持起來,不禁有些焦急,肥胖的臉上滴出了汗。


    畢竟打得越久,自己損失就越大。


    林悠望著戰場,皺眉道:“是啊,如果我們是五階的修道者,遇到這場麵直接駕馭飛劍走掉就可以了。”


    葉雲詫道:“你似乎很想學道。不過,我聽說過,道武都是殊途同歸,練到最後都是一樣的,修道者五階可以控製飛翔,六階武者,象天冶子匠師,他還不是一樣翱翔天地?”


    林悠瞪了他一眼,道:“你說得輕鬆。你以為誰都可以練到六階的嗎?告訴你吧,老頭子的真氣是他師傅臨終前灌輸給他的,加之他本身每天的修行才抵達六階,許多武者終其一生都隻能在四階徘徊!修道者就不同了,他們可以依靠丹藥轉化為真元力,加上修道心法太多益壽延年,比起武者,他們擁有更漫長的生命去突破自身桎梏,唉,聽說修道還能保持容顏不老呢。”


    原來林悠是想學道保持自己美麗的外表,葉雲忍不住想笑,不過他卻有些同意,修道或許真能做到,當初冷月嫁給自己父親時自稱十七歲,但冷月是冷風的妹妹,年紀看上去冷風至少比冷月大上三十年,也就說,冷月至少也有三十多四十歲了,卻保持了十七歲少女的容貌,應該就是道術的神奇功效了。


    按林悠所說的分階,他估計自己父親和冷月應該都屬於七階強者吧。他不由得聯想到那個黑衣神秘少女,她以一人之力抵抗了七個至少五階以上的修道者,那她至少也有六階水平吧?


    “喂,你拿的是什麽?我看看。”林悠突然注意到葉雲從身上摸出一支銀簪發呆,好奇之下一手搶了過來。


    銀簪造工非常精致,簪尾還有顆碩大的紅色水晶狀的寶石,林悠一看竟然有些愛不釋手。


    “哇,這種簪子相當罕見,你在那裏來的?”


    “還給我。”葉雲見她搶了自己的簪,很著急,伸手想去搶迴。林悠手一縮,道:“又不是搶你的,你那麽急幹什麽。啊,我明白了,肯定是你相好送你的吧,瞧不出啊,你竟然能騙到用得起這種簪子的貴家小姐。”


    葉雲沒說話,隻是不停的動手想搶迴。就在此時,他們所在的華麗馬車突然猛一晃動,一個人還倒飛了車裏。


    兩人吃了一驚,同時想起車外正在血戰,低頭一看,此人全身鮮血,身材高大,竟然就是桑萬九所說的保鏢鐵遊離!


    桑萬九急急跑了迴來,扶著鐵遊離道:“鐵兄,你沒事吧?”


    鐵遊離口角溢血,苦笑道:“桑兄,這血千殘太厲害了,已經是三階中層的高手,我鬥不過他。”


    “哈哈哈!桑萬九,到你了!”一聲狂笑,血千殘踢飛幾個護衛,穩站在拉車的一皮俊馬上!


    “桑兄,我先拖住他,你快讓護衛們保護你撤退!”鐵遊離咬緊牙關,一跳而去,揮劍向血千殘劈去。


    “啊!那鐵兄小心了!”桑萬九一揮手,十多名護衛馬上包圍著他,向後路撤退。


    “桑老板,我們呢?”林悠急道,但桑萬九聽到之後,反而跑得更快了。


    葉雲一拉她,抽出精鐵劍,低聲道:“他不管我們了,商人重利輕友,我們合力殺出重圍,離開安穀鎮,上了大路就好了。”


    林悠這才明白過來,感激的望了葉雲一眼,點了點頭,舉起越女劍,向血刀門人數較少的地方殺了過去。


    這兩人比起一般護衛要強上許多,沒幾下就殺出一條路,向西麵奔了過去。


    跑了一段路,看不到有人追蹤了,葉雲喘了幾口粗氣,突然想起神秘少女的銀簪,連忙道:“我的銀簪呢?”


    林悠一愕,連忙伸手入懷摸了摸,隨即麵色變了變:“糟糕,可能在打鬥的時候丟了!”


    “你!該死!”


    葉雲一跺腳,往迴就跑。


    “喂!你還迴去送死啊?一支簪而已,大不了到城我買支賠給你!”林悠吃了一驚,慌忙叫住他。


    但葉雲根本不聽她的話,舉著劍跑迴了戰場。


    在刀劍之中左閃右避,好不容易跑迴那駕被打翻的馬車旁,隻見車下光芒閃閃,他一喜,連忙伸手去撿。


    誰料到一道血色刀芒淩空劈來,他吃了一驚,反手一劍迎上。


    “當!”


    一聲巨響他被震退幾步,抬眼一看,隻見那個血千殘獰笑著站在麵前,腳下正踩著神秘少女那支銀簪!


    看到銀簪被踩,不知道為什麽葉雲心中竄起一股怒火,手腕一翻,挽起滿天劍花,如點點流星般向血千殘飛了過去!


    “呀?解決了一個三階的,竟然還有一個二階大成的。桑萬九,有錢果然能使鬼推磨啊!”血千殘舉刀相隔,血千殘勝在真氣深厚,而葉雲的炎龍劍法精妙,一輪對碰之下,兩人身上同時添了幾道傷痕,誰也沒占到便宜。


    自己三階竟然和一個二階的打成平手,血千殘的肌肉抽搐了幾下,雙手握刀,一股強大的氣勢爆發起來。


    葉雲當晚已經看過血刀老祖的戰鬥,知道他準備發出可怕的刀芒了,他大喝一聲,雙腳一踏地,全身開始散發著淡淡火光,準備使用擊敗紫海魔君的炎龍劍法四大殺招之一的炎龍怒。


    誰料到,“啪”一聲響,精鐵劍竟然承受不住,斷開兩截。


    “嘿嘿……”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麽迴事,但血千殘看機會難得,狂笑一聲,一道幾丈長的血色刀芒橫掃了過來!


    “靠!”生死關頭,葉雲那還顧不得上什麽,扔下斷劍,右手快速抽出悠雲劍,如一頭巨龍向刀芒劈過去!


    “當!”


    劍吟聲中,刀芒應聲消散,而血千殘手中長刀更被悠雲劍劈為兩段!


    “敢踩我的簪子?”一劍見效,葉雲信心大增,握緊悠雲劍一步一步向血千殘走了過去,他隻感到胸中有一股熱氣再向上湧,瞬間就傳透了四肢百骸。在這戰鬥中,炎龍真氣終於得到了突破,迴複到第三重天!


    “這,這……六方玄鐵劍?”


    葉雲眼中掠過兩道厲芒,沒想到這血千殘竟然可以認出六方玄鐵劍,更不可以讓他活下去了。


    他一揮手,一道劍芒劈了過去。


    劍勢如虹,力發千鈞。


    血千殘拚命以斷刀發出刀芒相拚,可在強光之下,血千殘被葉雲從眉心劈開兩邊,他仰身倒下了,手指指點葉雲,喃喃道:“你,你……”


    “哼。”葉雲迴劍入鞘,從地上撿起那支銀簪,看到銀簪完好無損,他才放下心來,小心翼翼吹走上的灰塵。


    眾血刀門弟子看到新門主血千殘也死了,個個嚇得魂飛魄散,無心再戰,被桑萬九的護衛打得四散而逃。


    打退了血刀門人後,受了重傷的鐵遊離掙紮著多葉雲道:“多謝公子救命之恩,沒想到公子的劍法如此精妙,竟然可以打敗血千殘。”


    葉雲笑了笑:“若非鐵兄你消耗了他大量體力,葉某又怎麽可以殺死他。鐵兄傷得不輕,好好調養吧,葉某有事先走了。”


    鐵遊離吃了一驚,道:“葉兄不和桑爺他一同上路了嗎?”


    葉雲想起剛才桑萬九獨自逃跑,心有些寒意,搖了搖頭,道:“算了,不打擾桑爺了。我取兩匹馬走,鐵兄不會介意吧?”


    鐵遊離連忙搖頭。


    葉雲笑了笑,以他好運的眼光挑走了兩匹俊馬,揚長而去。


    林悠就在不遠處,而且手上還握著寒玉弓。


    看到葉雲出來,她明顯鬆了一口氣,輕輕跳上另一匹馬的馬背。


    葉雲哈哈笑道:“悠小姐,這次怎麽沒放冷箭射我了?”


    林悠將寒玉弓掛好,白了他一眼,道:“你竟然使用了悠雲劍,為了一支簪子,值得嗎?你知不知這樣很危險的?”


    葉雲對於銀簪失而複得心情很好,沒理會林悠的埋怨,道:“有什麽危險的,放心吧,我一定會將悠雲劍和林大美人你送到月城的。”


    林悠這才滿意了點,但她馬上又想到桑萬九,哼了一聲道:“還有,下次交朋友你看清楚點!尤其是那些商人,口上說得好聽,但一有事來就顧著自己逃命。”


    “好了好了,大小姐,你沒發覺你有點長氣嗎?”兩人快馬加鞭,轉眼已經離開了山道,通過了安穀鎮,走上了往月城的大道。


    麵對行人越來越多的大道,兩人懸起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林悠道:“我們找個地方休息一下,拿著。”


    說罷,她將一個小布包扔了過來。


    葉雲接住,打開一看,竟然是一套淡藍色的長衫,他詫道:“原來在溪林的時候你是幫我買衣服啊?”


    林悠啐了一口,道:“你就想得美,本姑娘會替你這混蛋買衣服?這是爹要我帶給你的!一天到晚穿套青衫,惡不惡心。”


    “呃。”葉雲看她神色有些不自然,頓時想起當日自己是穿著青衫去喝花酒的,感情是她一看到青衫就想起那個不堪迴首的晚上吧。


    傍晚時分,兩人在一間小店休息了一下,葉雲也聽話換上了藍衫,林悠滿意的望了他一眼,道:“沒那麽惡心了。我……爹的眼光還是不錯的。唉,真可惜,如果你是個王子該多好啊。”


    葉雲一愕,道:“我是王子有什麽好的。”


    林悠的臉竟然飛起一團紅雲:“如果你是王子,我願意嫁給你啊。”


    月色透過窗台微微照在她白皙的臉龐上,隱隱約約那一抹迷人的溫柔。


    葉雲一下子被石化,他開始懷疑起自己的眼睛,眼前這個溫婉的女子是那個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林悠嗎?


    林悠根本就沒有理會他,自顧自沉醉於美麗的幻想:“我從小就希望長大之後嫁給一位王子,當高貴的王妃,可以住在很大很漂亮的宮殿裏,天天吃著豐盛的佳肴,每當我要睡覺了,就會乖巧的丫鬟替我拉下錦繡的羅帳……”


    看她那迷醉的模樣,葉雲失笑道:“你這樣子,還想當王妃啊?我不怕實話告訴你,就你這樣子當個宮女還是可以的。”


    林悠的臉色一下子陰沉起來,她拔出越女劍,陰寒的劍鋒指著葉雲。


    葉雲吃了一驚:“說句笑話你就要殺人啊?”


    林悠出力一劍刺來:“你說其他的我可以原諒你,但你侮辱了我的夢想,我跟你誓不兩立!”


    看她真要打架殺人,葉雲慌忙逃到門邊,同時隱隱有點知道她為什麽如此恨自己了。


    她恨的是因為自己,她再也無法獻予所鍾情的王子她的貞潔。


    真是個可憐可悲的女人。而葉雲腦子中,忽然閃過了無數個曾經低眉順眼進入自己寢宮的女子,一瞬間和她重疊起來。那些女子中,有多少如同她一般呢?


    直到被她拿著劍亂揮亂劈,葉雲無奈投降:“好,好,算我錯,我誠心向你道歉,這樣行了吧。”


    林悠沒有說話,迴劍入鞘,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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