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代和居酒屋的竹簾看上去稀稀疏疏還透著光,沒想到隔音效果是真的好,淺田徹出去時掀動門簾,大堂中一陣悠揚的bgm頓時傳到諸人耳中。


    ...


    サヨナラなんてないよ,不要說再見


    今日からみちを外れんだ,今天開始我就要偏離你的軌道


    最後まで見送ってよ,目送你直到最後


    永遠に離れてくんだ,因為我將要與你永遠分離


    ...


    不懂歌的還在悶頭猛吃,了解點音樂的都一陣無語。


    在聯誼會上放分手歌,這家酒屋的老板果真有眼色極了,難怪有人說他的副業是在結婚典禮上推銷離婚諮詢——據說成功率還挺高。


    防患於未然也不過如此。


    淺田徹出去不到三秒,又翻著大大的白眼重新進了屋,滿臉寫著“垃圾廣告,毀我青春”八個大字,表情活像是接到了離婚諮詢的推銷電話。


    屋裏幾對青年男女說說笑笑,竹簾一陣晃動,屋外傳來一陣不和諧的玻璃杯破碎聲,隱約還能聽見有個中年男子喝多了在罵人。


    棕發青年重新迴到座位上,打了個哈欠望向鬆田陣平,“研二那家夥怎麽還沒來?他取個衣服需要這麽久嗎?”


    這時間都夠他取完衣服過來,再繞著廣場逛上三圈了。


    這就好像明星上台前總要有人暖個場,可他暖場暖得場子都快燒起來了,聯誼會真正的c位大咖還是遲遲不見蹤影。


    “難不成研二終於看破紅塵,發現大猩猩才是畢生摯愛了?”


    “怎麽,你想他了?”,鬆田陣平倒是一點不擔心自家幼馴染,甚至覺得研二晚出現在聯誼上一會有助於自己身心健康。


    “不想,但我覺得他再不來可能就不用來了。”淺田徹隨手往雅間外一指,“你剛剛沒看見外麵那四個人暗流湧動的樣子,跟要死人了似的。”


    “哈?你想多了吧?”鬆田陣平半月眼,“我們上次才遇見上川議員事件,東京哪來那麽多殺人事件。”


    “哦。”


    簡簡單單的一個音節,鬆田陣平愣是從淺田徹臉上看出了“你說的對,就這樣吧”的棒讀式表情,把他看的腦仁一陣發疼。


    鬆田陣平一拳又砸到了淺田徹頭頂上。


    “你清醒一點,這裏要是能發生殺人案,我明天就去女裝找研二要電話號碼。”


    他這話說得一點沒控製音量,一桌人投來或驚異或讚許的目光,滿臉寫著“沒想到你有這種愛好”。


    而下一刻,一聲淒厲的慘叫從竹簾後傳出。


    “啊啊啊——死人啦——!”


    ---


    一屋子未來警察聽到聲音頓時魚貫而出,大廳裏七八桌食客正驚惶地打量著吧台的位置,吧台前一個瘦小的中年男子雙手掐脖倒在地上,麵色青紫,嘴角有白沫流出,儼然沒了唿吸。


    他們進來時見過這人,那時他還在一臉趾高氣揚地訓誡下屬,把三個人罵得諾諾不敢抬頭。


    那三個人此刻也慌亂地聚在死者周圍,一名身穿墨綠色西裝的女子和一名矮小男子正蹲下身,一邊拿拳頭給人做著心肺複蘇,一邊玩命捏住死者鼻子,看起來很希望通過一套毫無規範可言的急救流程把死人救活。


    另一名身穿黑西裝的粗壯大漢雙腿戰戰地靠在吧台邊上,單手捂嘴,另一隻手顫顫巍巍地扶在桌上,麵帶驚恐地盯著麵前的死者,剛剛的慘叫應當就是出自此人之口。


    淺田徹:“……”道理他都懂,可你們這個尖叫的人選是不是有點問題。


    淺田徹又四周環顧了一圈大廳的場景,夜風吹起門口處的迎客布簾,他所熟悉的、親切的、盼星星盼月亮才盼來的半長發同期正一隻腳踏進店內,神色尷尬地站在那裏,進也不是走也不是。


    這時間就卡得很絕,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研二把人克死的。


    他歎了口氣,也確實這麽問了,“怎麽你每次組織聯誼都能撞上……”


    淺田徹指了指地上的遺體,對研二眨了眨眼。


    “巧合……吧。”萩原研二猜到自家同期腦子裏大概沒什麽好話,對著淺田徹眉頭跳了又跳。


    “上次是巧合,可這都兩次了。”


    淺田徹表情既無辜又無奈,甚至還帶著點微妙的頭疼,一雙半月眼掃向自家同期,沒忍住吐了個槽。


    然後他頭頂收獲了今天第三個愛的拳頭。


    “少胡思亂想,巧合重複一千次也是巧合。”


    淺田徹:“……”


    正經人誰迴迴出門撞見兇殺案啊。


    行吧,還是他見識太少了。


    在淺田徹和萩原研二對話的時間裏,一群未來警官已經完美控製住了局麵,伊達航已經報了警,諸伏景光和降穀零一個唱紅臉,一個唱黑臉地勸阻住了想要蜂擁而出的食客們,鬆田陣平走到吧台邊上,正上下打量著幾個人的動作。


    離遺體較近的客座上坐著三口之家,年輕的父親驚魂未定,下意識地擋在老婆和孩子麵前,女子被突如其來的場麵也嚇得不輕,把看起來還沒上小學的孩子抱在腿上,一隻手緊緊擋住幼子的眼睛。


    未知人事的小孩還沒弄清楚發生了什麽,正咯咯笑著想要扒開媽媽的手。


    隔壁班參與聯誼的女生相互對視一眼,暗自記下了客座處的布局細節,把三人領進了他們之前所在的獨立包間,沒過多久又帶進來一對年邁夫婦,留下兩人在包間內看守,剩下的人去找店家說明了情況。


    此時遺體周圍,深情而忙亂的唿喊聲還不絕於耳。


    “明也君——你醒醒啊!”


    “內田先生!內田先生!!”


    淺田徹被這亂七八糟的叫聲吵得頭大,扭頭一看,那幾個人還在毫無章法地搶救死者。


    他眉頭跳了跳,走過去彎下腰,對著遺體的口鼻處扇了兩下。


    苦杏仁味,聞起來還挺新鮮的,和商場裏某些黑心商家賣的過期杏仁完全不一樣。


    “這位先生……可能已經沒救了,請節哀。”棕發青年語氣沉痛地對著三人說道。


    這三個人緊張傷心的神情全然不似作偽,想來死者一定是他們很重要的人。


    這也難怪,畢竟有的人總無法接受親密之人離世,還想再最後嚐試一把,懷抱著一絲微渺的希望,期冀著沒準能出現奇跡。


    所以他也沒好意思說,就他們這個急救手法,活人都能被搶救沒了。


    “啊,你早說啊,”墨綠西裝的女子率先反應過來,神色放鬆地長出一口氣,伸手推搡了自己身邊的男子一把。


    “中道君,別裝了,人已經涼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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