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星點了點頭,笑道:“當然了,我知道你很能說,尤其是那句‘別動刑,我招~~~~~’,真的是撕心裂肺,肝腸寸斷”


    吳晨怒吼一聲,舉拳向翟星打去。翟星哈哈大笑,轉身就跑。吳晨追在後麵怒吼,拚了命的追,拳頭離翟星的後背卻總是差一兩寸。兩人一前一後,也不知跑了多遠,吳晨累得一身大汗,終於停了下來,雙手扶在膝頭,彎下腰使勁喘氣。


    翟星反身走了過來,道:“嗬嗬,怎麽不追了,你這樣走走停停,什麽時候才能到襄陽?”


    “撲通”一聲,吳晨躺倒在地上,雙手雙腳大字攤開,喘著粗氣道:“急,急什麽,反正要待的日子長了去了,走一天也是到,走一年也是到。”


    翟星在吳晨身邊坐下,笑道:“大少爺,地上很髒的,說不定此刻就有什麽爬蟲、蜈蚣、竹葉青之類的”吳晨慘叫一聲,騰的站起身來,翟星哈哈大笑。吳晨立知又被奸商騙了,瞪大了眼睛盯著翟星,雙手拳頭緊握,要不是現在全身酸疼,動一動也難,立刻就要撲上去給翟星一頓老拳,現在卻隻能用眼睛瞪著翟星,意念中用目光殺他一百次,一千次左側的樹林突然動了動,此時月朗風清,樹影婆娑,吳晨汗毛連根倒立,急向坐在地上的翟星蹭去,顫聲喝道:“什,什麽東西?”


    樹影晃動,從林中走出一人,一身青布長衫,臉容枯槁、蒼白,卻是蒯良。


    “是你?”吳晨見是個人而不是野獸,心中大定,說話也有了主音。蒯良點了點頭:“兩位小哥跑得好快。”翟星向吳晨傳音道:“剛才你和荀諶對話的時候他已經來了。”臉上堆起微笑,起身向蒯良深作一揖,道:“這位老丈好。”蒯良擺擺手,道:“不用多禮。你們是荊州人嗎?”翟星道:“不是,我們是長安人氏,前些日子馬騰、韓遂沿渭水圍攻湄城,我們兩兄弟為躲避戰亂這才到了荊州。”蒯良點了點頭,蒼白的臉色突然現出一絲紅暈,劇烈咳嗽起來,急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正要拿掉瓷瓶的瓶塞,手一抖,瓷瓶掉在地上,蒯良全身哆嗦著俯身去拾瓷瓶。


    蒯良和荀諶相鬥時,身手矯健,氣力綿長,劍招更是千變萬化,極盡變化之能事,如今卻盡顯蒼涼老態,前後反差如此之大,吳晨看著不忍,走上前去,拾起瓷瓶遞給蒯良:“老丈,你的藥”


    翟星見吳晨想上前就想攔住吳晨,但蒯良未露敵意,自己這般做反倒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吳晨遞藥給蒯良,翟星立知不妥,蒯良右手電疾伸出,一把捏住吳晨的脈門。吳晨猶不知大禍已臨頭,向蒯良微笑道:“老丈,你手抖得這麽厲害,我幫你服藥吧,這藥怎麽服的?”


    蒯良看著吳晨明澈的雙眼,心道,你對我毫無機心,我若用計對你,倒顯得我手段低劣了。鬆開手,微笑道:“三粒內服。”吳晨輕應一聲,打開瓶塞倒出三粒藥丸。那藥丸桐子大小,全身赤紅,在手心不住轉動,吳晨將藥丸遞在蒯良手中,蒯良仰脖吞下。吳晨塞好瓶塞,將藥瓶遞還給蒯良慢慢走了迴來。翟星心頭一鬆,放下心頭一塊大石。暗道,幸虧傻人有傻福,僥幸,僥幸,卻突然看見吳晨的左眼對著自己眨了兩眨,立時恍然大悟。吳晨被蒯良抓住脈門,他不是不知道,而是裝作不知道。這小子表現的鎮定沉著,連自己都被他騙過了,心中大唿厲害。


    蒯良微微一笑:“兩位小哥如何稱唿?”吳晨走到翟星身邊,轉身道:“我叫吳晨,年紀還小所以沒有取字,這是我哥叫吳用字廢物。”耳畔立時就聽到翟星的冷哼,吳晨指桑罵槐勝了一場,當即咧嘴大笑。


    蒯良笑道:“今天能在此處遇到兩位,老夫很是欣慰,剛才聽兩位說要去襄陽,老夫也要去襄陽,不如同路好了。”


    吳晨正要點頭答應,耳畔傳來翟星的聲音:“剛才他可是已經試過你了,說明他對你是有戒心的,你再一路跟他下去,以蒯良的智慧,很容易就能看出你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你考慮清楚哦!”


    吳晨連忙搖頭道:“謝謝老人家好意,不過我們還有一些其它事情”蒯良微微一笑,甩手丟給吳晨一麵令牌,道:“兩位既然有其它事情,我也不勉強。老夫對你和荀諶說的話很有興趣,若到襄陽,可憑此牌來見我。”轉身走進密林。


    吳晨一把接過令牌,卻是一塊紫銅片,正麵寫了一個大大的“令”,背後寫了幾個篆字卻是看不太懂。


    “喂,奸商,這上麵寫的是什麽?”吳晨將牌子遞到翟星麵前。


    翟星麵容非常古怪:“俠士,我這趟去襄陽投親,能得您一路護送,我真是感激不盡,不過這夜黑無光的,我們是不是要停下來休息,休息啊!”


    吳晨聽的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正要搶白他幾句,卻發現翟星使勁向他眨眼睛,轉頭向身後望去,淡淡的星光下,前麵五十尺處不知何時已經立了個人。


    吳晨暗唿痛快,心道,奸商,你不是不想往前走嗎?那我就拖著你往前走。口中喊道:“啊,啊,沒關係了,既然已經錯過了宿頭,那就繼續趕路好了。”拖著翟星就往前走。


    “好,好,這是你自己願意撞上去的,有什麽事我不管啦!”吳晨耳邊響起翟星的聲音。


    吳晨一怔,腳步不由停了下來。


    “兩位是去襄陽的嗎?”前麵那人卻自己走了過來,星光下臉看得不是很真切,但在吳晨眼中隻覺來人風采無限,輕輕的夜風緩緩托起她的衣帶,猶如散花的仙女。


    吳晨點頭應道:“是啊,是啊!”


    “荒山野嶺的,你不是打劫的強人吧!”翟星怯怯的在吳晨身後探出頭來問到。


    那女子伸出手撩了一下被夜風吹散的秀發,微笑道:“不是,我也是去襄陽,這次是迴來探親的。”


    吳晨俠義心起,笑道:“那正順路啦,我看我們一起走好了。你一個女孩兒家,一個兒走不安全。我叫吳晨,他叫翟星,他也是去襄陽探親的,我是保護他的,你叫什麽?”


    那女子目光突然一亮,吳晨隻覺腦袋轟的一聲,當即一片空白,腳下一軟,差點癱在地上,身後一股內力湧入,在身體中轉了兩轉,吳晨才覺恢複過來,心下大駭,這女人到底什麽來路,用眼神也能傷敵。


    那女子目中強光大盛,語氣卻是非常柔和:“剛才是在林中見人打鬥嗎?”


    吳晨大聲應道:“沒有,沒有”


    那女子轉臉向翟星的方向,嘴中又蹦出一串話,吳晨隻覺那聲音宛如玉珠跌落銀盤,叮叮咚咚,煞是好聽,卻是一句沒聽懂,翟星嘰裏咕嚕的跟著說了一串。


    吳晨大聲說道:“你們在說什麽?”


    那女子歉然笑了笑,柔聲道:“哦,沒什麽。我還有事,你們還是先走吧!”身形隨風而起,轉瞬不見。


    “色狼,你說了什麽,把這麽漂亮的妹妹嚇走了?”吳晨呆呆的望了一會兒,終於想起來了身後的罪魁禍首。


    “哈哈,我看是你豬哥的樣子把人家嚇走的吧!”翟星不理他,邁步繞過他,繼續往前走。


    “哼,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們剛才是不是在說荊州的本地方言。她看你的確會說,所以就不懷疑你這個騙子了,連帶著我這個幫兇也相信了,對吧。”


    “嗬嗬,雖不中,亦不遠也。”


    “哦,那女孩的那對眼睛好兇的,我看一定是練過‘迷魂*’。”吳晨拍了拍胸脯,心中好生後怕。


    翟星大笑:“不是‘迷魂*’,而是‘明心見性’,若不是剛才我在身後助你,隻怕你連祖宗十八代的名字都會告訴她。”吳晨一愣,詫異的說道:“不會吧,這麽厲害?咦,‘明心見性’好像是佛教的東西,那個女的好像不是尼姑啊?”翟星笑道:“‘明心見性’的確是佛教的東西,那人雖不是尼姑,隻是她的師門和安世高有很深的交情,所以她就會‘明心見性’了。”


    吳晨道:“安世高是誰?她師門又是什麽?”翟星道:“安世高本名安清,字世高,原本是安息太子,漢恆帝初年開始在中國內地傳播佛教,與天師道的幹吉,道教的張道臨並稱當世三大絕頂高手。”


    吳晨道:“那她師門呢?”


    翟星笑道:“看來你還是比較在意那個被你嚇跑的妹妹。”


    吳晨道:“你別打岔啦,她師門到底叫什麽?”倒是沒反應過來又被翟星罵了。


    “臨淵閣。漢初‘文景之治’時一位皇太妃建的,漢初以黃老之術治國,所以當時的人都參讀《道德經》、《黃庭卷》,那位皇妃也一樣,不過她另辟蹊徑,竟參透了一身的武功,就建了臨淵閣,取意是《大學》中的‘如臨深淵,如履薄冰’,象征對待生命與天道的謹慎。”


    “哈哈,我還以為是莊子的‘臨淵羨魚’呢。不過聽來它應該是比較維護漢朝了?”


    “也不是太對,應該說比較傾向於維護在戰爭中處於弱勢地位的老百姓,或者說她們比較反戰。”


    吳晨道:“啊,對了,剛才和你動手的那個窮兇極惡的老太婆和剛才那個女的好像是一樣的裝束,她們是不是一夥的?”


    翟星道:“那人不老,你不要不喜歡人家就編排人家的不是。”


    “哼,怎麽不是窮兇極惡的老太婆,不分青紅皂白就拿劍亂刺,幸虧你武功高,不然我身上早被她戳了十七八個透明窟窿了。反戰?真是說一套,做一套。”


    “嗬嗬,以戰才能止戰,她們一向是這樣想也是這樣做的。一般為了能迅速結束戰亂,她們通常是會去幫助她們認為能夠迅速結束戰亂的人。”


    “她們認為能夠迅速結束戰亂的人?她們以為自己是誰?”吳晨深不以為然。


    “嗬嗬,那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就目前來看,她們還沒錯過,劉秀她們就幫過了,所以臨淵閣在東漢的地位還是很高的。”


    吳晨瞪了瞪眼睛:“我管她地位高不高,不分青紅皂白拿起劍就亂刺,就是她的不對。”


    “嗬嗬,是,是她的不對,我不和你爭。”翟星看看天色,歎了口氣對吳晨說道:“還是我背你吧,你走的這麽慢,我們什麽時候到襄陽啊!”


    ※※※


    襄陽,育水,折水、丹水、漢水,四水交會之地,與樊城隔襄江而望,航運業發達,四水澆灌,農商興盛。戰略上,北進可攻洛陽、長安,南下俯視整個長江中下遊,為曆代兵家必爭之地。


    昨晚投店之後,吳晨一覺睡到了下午,最後終於因為肚子實在餓的不行才起來。大聲喚來小二,打了盆水洗臉,順便照了照。昨晚用了“小病小痛一抹不留痕”後臉上的浮腫消去了不少,臉上被長草拉出的傷疤也消了不少,不由心上一樂,走出房間,一腳踢開翟星的房門,大叫道:“懶蟲,還不起床,太陽都曬到屁股了。”


    屋裏竟然沒人!


    “死奸商,不知道又跑哪兒去騙人了。”吳晨在房子裏翻了翻,希望能找點兒銀子,好出去買點什麽填填肚子。其實他和翟星都沒什麽行李,翟星可能身上就一張卡,而他身上除了卡之外,還有一瓶藥膏,幾頁《天人合一訣》,蒯良給的令牌,剩下的就是那本《葵花寶典》了。雖然一想心裏就窩火,不過還是沒把它燒了。


    轉出房間,肚子實在是餓的受不了了。吳晨暗忖,我先點好的,吃飽了等奸商迴來再說。打定主意,邁步向樓下走去。剛走到樓口,就聽見了翟星的招牌笑聲。探頭看去,果然見這奸商正和老板打的火熱,老板是襄陽人,臉色白淨,不過可能是坐的時間太長,走的時間太少,運動不足,年紀不過三十,已經是滿臉肥油了,擠的眼睛隻剩下兩條縫,笑起來滿臉肉不停的抖,就像打了水的肥膘,看的吳晨直犯吐。不過看來翟星是一點兒也不反胃,而且和老板談笑風生,說到興致濃處,更是前仰後合。


    “果然是物以類聚!”吳晨在心中暗罵,緩步走到櫃台前,大聲說道:“我餓了!”


    “哦,三弟餓了啊,小順子,快來招唿。三弟,你要吃什麽,今天大哥做東,隨便吃!”老板抖著滿臉的肥肉,直著舌頭說著半生不熟的官話對吳晨說道。


    “唉,這怎麽好意思呢。大哥,我們還沒什麽孝敬您,就先讓您這麽破費,這實在是說不過去,銀子我們是一定要付的。”說罷翟星站了起來,手伸進懷裏要往外掏。


    “二弟這麽做,難道是看不起我這個當大哥的。”店老板佯怒的站了起來,一把按住翟星的手,大聲說道:“雖然小本經營沒什麽拿的出手的禮好送,可一頓飯還是能請的,二弟不要再說了,再說就是看不起大哥我了!”


    “古人說‘白首如新,一見如顧’,昨日晚間一見,已覺大哥有若陶朱公再世,今日與大哥暢談,確有古人遺風,現下世風不古之世,仍能有大哥如此風範者,真是叫小弟欽佩!”翟星繼續*著迷死人不賠命的話。


    “哈哈,贏老弟繆讚了,大哥一向欽佩古人,可這陶朱公一說,實在是不敢當,不敢當!”老板聽的是小眼放光,兩邊肥肉止不住的顫抖。


    吳晨冷眼看著這兩個奸商一唱一和,看著老板被翟星拍的已經忘了自己姓什麽的樣子,不禁暗歎:“看來這馬屁神功,我也要多學一學。前日,這奸商一通胡拍,我們就在劉備那兒,白吃白住了兩天,今天這一拍,看來又能白吃白住兩天了。”


    這一頓酒飯吃的酣暢淋漓,吳晨確是餓了,管它兩個奸商說什麽呢,甩開腮幫子大嚼,翟星卻是繼續和老板山南山北的胡侃,不時捧一捧老板,逗得老板渾身肥肉直顫。翟星本來就見識廣博,人又風流倜儻,說話又風趣,店裏來吃飯的,喝茶的都被這桌吸引了,連那些小二都覺得原來我們這一毛不拔的老板是這樣一個心懷百姓,憂國憂民、見識廣博的人,都不禁為自己以前被老板克扣工錢,私下咒他的行為而暗暗悔恨。


    ※※※


    吳晨甩著牙簽,左看看,右看看,從來沒有見過古代都市,所見的一切都是如此新鮮,耍把式賣藝的,捏糖人的,賣各種小玩藝的,賣絲綢的,賣水果的,賣水粉的,還有賣藥材,玉器的,看的眼花繚亂,這個也想買,那個也想要,這邊摸摸,那邊碰碰,隻是惦記到自己兜裏一個子兒也沒有,要不然就全包了。


    “剛才那個老板要給我們銀子,你為什麽不收?”吳晨終於忍不住發難了。


    “嗬嗬,白吃白住,你還想要白拿,太貪心了吧!”翟星一邊說,一邊向街上走的大姑娘,小媳婦露出自己迷人的微笑,弄的很多人都臉紅紅的,低下了頭,但不經意間還要抬起頭來偷偷瞟一瞟他,是不是還是在看自己。


    吳晨恨恨的說道:“白吃白住不是你搗的鬼嗎,現在又來裝好人!”


    翟星的星眸繼續著放電的事業,微笑著說道:“我說要白吃白住了嗎,你沒看到我要掏銀子,他不肯的嘛,有人喜歡作怨大頭,我隻好成全他了。”


    “哇,你也敢啊,我不知道你嗎,你身上有銀子嗎?萬一那個奸商和你一樣奸,你陶不出銀子那醜可是出大了。”吳晨想著奸商窘迫的樣子,露出奸奸的笑容。


    一不留神,一個人正撞在身上,吳晨沒有防備,一下就被壓在了地上。


    “沒銀子還來找姑娘,我‘呸’!”兩個打手樣的人,擼了擼胳膊,罵罵咧咧的向秀樓走去。


    吳晨可不願意了,推開身上的人,爬起來破口大罵:“你兩個不長人眼的東西,沒看見爺爺我在路上走嗎?胡扔什麽,眼睛讓狗吃了?”


    兩個打手轉過身來,這“東西”兩個字不知道是什麽意思,可是這“不長人眼”倒是懂得。隻是吳晨衣衫鮮麗,人物俊俏,一時不知道什麽來頭,也不好發作。


    一個走過來說道:“這位小哥,聽口音不是襄陽人吧!”吳晨瞪著眼說道:“不是襄陽人又怎麽了,不是襄陽人,你們就可以往我身上推人了!”


    翟星一聽,就知道惹禍精又要惹麻煩了。


    “小兔崽子,往你身上扔是抬舉你,你不識抬舉,大爺我今天還要揍你。”另一個一聽原來這小子什麽也不是,立刻換了一副嘴臉,擼袖子就要來打人。


    那個被扔出來的人,終於哼哼唧唧的爬起來,走到那個打手旁邊,低聲說道:“兩位大爺,其實我兜裏還是有些銀子的,剛才是沒拿出來,現在我就掏出來讓你們瞧瞧”說罷,向懷裏掏去。


    吳晨也就是仗著翟星一身鬼神莫測的武功,想著這兩個打手打自己的話,他不會不管的,沒想到的是,翟星卻躲在人群後麵,一副看熱鬧的樣子,心裏又恨又慌,現在看到事情有了轉機,想順著台階下,也就不說什麽了。


    兩個打手看那人要掏出銀子,就看著他走近,卻沒想到他飛起一腳正中左邊打手的要害,右邊打手剛反應過來,他的腳也到了,這一下痛徹心扉,捂住要害,嘶聲慘叫,一蹦三丈高。


    那人卻沒有見好就收,邊打邊罵:“好啊,你們這兩個不長眼的畜生,敢打你祖宗,看你們下次還敢不敢!”左一拳,右一拳,打得兩個人哭爹喊娘的,那人見吳晨呆愣在一旁,立即向吳晨招手,大聲說道:“來啊,打狗啊!”


    吳晨也是貪玩,跑上前去就是兩拳。秀樓裏的其他打手早聽到叫聲,唿拉一下又跑出三個,那人一見,大叫一聲:“快跑!”領先就向街頭跑去,吳晨眼見敵手眾多,撒腿就追了上去。


    吳晨吃了“萬試萬靈,強身健體,紮穩基礎”丹後,身上有了五年功力,手腳靈便,而這書生雖然沒練過武功,身手卻也是異常敏捷,一會兒提起雞籠子丟向那些打手,一會兒抓起一堆青菜向後麵扔,一會兒跳菜攤子,一會兒鑽水果攤,一會兒掀飯桌,一會兒扯翻布攤,或者逮住什麽扔什麽,幾人所過之處,盡是雞飛狗跳。


    打手追得異常吃力,不是被菜攤子絆了個狗啃屎,就是被菜頭砸了個正著,要不就是躍攤子時腳下打滑,摔個仰八叉,跌的亂七八糟,在街上亂滾,爬起身時,兩人已越跑越遠,沒入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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