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繡顏你每次出現得都恰到好處。”奕忻把玩著手中的銀錠,對身後握拳而站的洪繡顏道。


    洪繡顏白了他一眼,這家夥明顯剛才就看到自己往這邊趕,才這麽有恃無恐地去挑釁兩個衙役的。摔倒在地的衙役在地上哼哼了半天愣是沒有站起來,另一個同夥見到了洪繡顏眼中閃過了驚訝,但是見到同伴這麽痛苦的樣子,深知這朵玫瑰帶著毒刺,不是好招惹的。


    他們兩個除了靠身上的這件狗皮耀武揚威之外,自己本身就沒啥本事,見碰到了釘子便萌生了退意,再加上村民們在旁邊虎視眈眈,站著的衙役往後退了一步,猛然轉身便飛似的跑了出去,奕忻不由一怔,看來沒想到對方連放句狠話的勇氣都沒有就跑路了,便走了到了還沒起來的衙役身旁嘿嘿笑道:“現在可以好好迴到我的問題了吧?”


    倒地的衙役心中罵了句沒義氣的家夥,見到奕忻滿臉的壞心不由打了個哆嗦,急忙連連點頭。


    “姓名!”


    “嚴,嚴石。”


    “年齡?”


    “二十六歲。”


    “性別?”


    “嗯?”


    “看什麽看,快迴答!”


    在奕忻兇神惡煞張牙舞爪的淫威下,嚴石委屈地答道:“男的。”


    奕忻滿意地點點頭:“護山銀子是什麽破東西?”


    “這是曹爺定下的規矩”嚴石吞吞吐吐地道來。桂平縣地處山區,紫荊鎮下轄的這麽多村子多是以燒炭為生,是個典型的一窮二白的小縣,不過本縣的縣丞卻另辟蹊徑搞出了一個護山銀子的主意,官方的解釋是在山上燒炭容易引火,這些銀子相當於是縣中對山林的管理保護的費用,隻要是以燒炭為主業的村子每個月都必須繳納,成為了他們刮地皮的重要來源。


    奕忻聽完之後拍掌道:“這個曹縣丞真是個人才,沒想到在這個時候就有了環境保護,可持續發展的觀念了,哈哈,好好,我倒是對他有些興趣,趕明兒到紫荊鎮去看看。”要是放到幾百年後,絕對是個人才啊!


    他拍拍嚴石的臉蛋道:“這麽乖,爺我是不是要賞你點什麽?”說著手中的銀錠子在嚴石眼前晃了晃。


    嚴石的眼睛亮了,卻見到銀錠突然放大,“啊!”


    奕忻手中的銀錠和他的臉來了個最親密的接觸。


    嚴石捂住了鼻梁在地上翻滾,鬼哭狼嚎一般。


    “銀子很多,還要不?”奕忻搖著手中的銀錠道。


    “不要了,不要了!”嚴石鼻子受傷,說話的腔調都變得怪裏怪氣的。


    “我數數看,你一共迴答了我一二三四個問題,一個問題一銀錠,嗯嗯。”奕忻手起錠落,三下砸得又狠又準,嚴石隻有在地上翻滾哭的份了。


    村民看得解氣,叫了聲好,唯有兩個老者在邊上滿臉愁容。


    “夠了夠了,林小子,你再打,等曹爺到了就不好收場了。”其中一老者攔住了奕忻,嚴石臉上已經有了四道凹陷的痕跡。奕忻收起銀錠:“蕭大爺,你們平日裏都被這群狗腿子欺負,正好趁這個時候有仇報仇有冤報冤。”


    蕭老爺子嘴角抽動,心道這小家夥是不是腦子沒長全啊?苦笑道:“俗話說民不與官鬥,哎你這麽一鬧曹爺怪罪下來,村子裏可沒安寧之日了。”


    奕忻滿不在乎道:“老爺子放心,我一人做事一人當,這些個家夥,我最看不順眼了,在廣州時見一個就收拾一個,鄉親們,你們忙去吧,都把心放到肚子裏,有我在那個狗屁姓曹的不敢拿村子裏怎麽樣。”洪繡顏在旁點頭,她可是知道佛山縣令都不敢拿奕忻怎麽樣,更何況隻是一個小小的縣丞。


    兩個老人家見奕忻大包大攬,雖然心中忐忑,但事到如今又能怎麽辦?便招唿村民們該幹嘛幹嘛去了,隻希望馮雲山和楊秀清早些迴來,這樣村裏也不會沒個主心骨了。


    村民漸漸散去,奕忻將嚴石綁了個結實,扔到了楊秀清的屋子中,自己則在村裏開始了每天必修的閑逛了。


    那邊逃走的衙役跌跌撞撞地迴到了紫荊鎮上,衝進了鎮中曹縣丞辦公的場所,一進房間就見到曹縣丞座前還有兩人在。曹縣丞正鐵著臉和他們兩人說話,細成條縫的雙目嵌在腫脹的臉頰上,時不時地擴張縮小。


    曹縣丞看到狼狽的衙役,麵露不快,斥責道:“平日裏怎麽和你們說的,這樣子成何體統?”


    衙役認了個錯,快步到他耳邊,將在平隘村中發生的事情說了。


    “什麽!?”曹縣丞怒了,將手邊的茶盞掃落在地,“還有這樣的刁民敢打人鬧事?”


    衙役在邊上用力地點頭,添油加醋地將自己怎麽受欺負,怎麽落荒而逃,期間經曆多少危險說了一遍,奕忻在他口中和反政*府的恐怖分子差不了多少了。


    曹縣丞騰得站起來,指著門外道:“你去將鎮上所有人全部集合起來,包括去下麵村裏收銀兩的人也一樣,娘的,敢在爺的地盤上鬧事,一個個活得不耐煩了啊!”


    “曹大人,我們剛才所說之事,您看”曹縣丞在大發淫威的時候,還在座上客的兩人也起身提醒道。


    “什麽事?馮雲山,告訴你,就是平隘新村裏鬧事,你他娘的還跟爺說什麽暫緩交銀子的破事,放屁!”曹縣丞幾乎發狂了,對著他就是一陣狂罵。


    在他當前的兩人正是馮雲山和楊秀清,他們到鎮子上便是向曹縣丞懇求暫緩交護山銀子的事情,本來還算順利,卻沒想到曹縣丞態度大變,搞得他們兩人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曹大人,村子裏的人我都交代過了,讓他們好生招待收銀子的兩位,應該不會”馮雲山還想辯解,卻被曹縣丞扔過來的扇子打中了臉,“啪!”臉上吃痛,話也說不下去了。


    “馮雲山,爺看你同是讀書人,才讓你在這裏說了那麽多廢話,現在爺告訴你,平隘新村的銀子一分都不能少,而且,打了我的人,這事不能善了!”曹縣丞話音未落,出去召集衙役的那人已經迴來了,大聲道:“報曹爺,弟兄們都到了!”


    曹縣丞對馮雲山哼了一聲,指著楊秀清道:“你們將這人綁起來。”


    “是!”那人出去招唿了一聲,三個衙役手中拿了繩子利索地將楊秀清捆了起來,馮雲山在旁想要阻止也無能為力,若不是他不算平隘新村的人,說不定連他也一起綁了。


    楊秀清也是倒黴,出門在外卻遭了這無妄之災。


    “走,去平隘新村,老子倒想看看這幫泥腿子想要翻出什麽浪花來。”曹縣丞大手一揮,衙役推著楊秀清出了門,外麵院中還有兩班共二十個衙役在等著。


    馮雲山連忙跟了上去,他不能束手旁觀,隻是怎麽也想不通平日裏極其克製的村民怎麽突然暴起傷人了。他和楊秀清在隊伍的最後,兩旁各站了個衙役,曹縣丞跨上騾子,一行人排成了一字長蛇出發去平隘新村了。


    馮楊兩人在路上麵麵相覷,都不知道如何處理眼前的情況。倒是楊秀清腦子轉得快,小聲問道:“不會是林逸鑫那個家夥惹是生非了吧?”


    馮雲山也想到了,臉色凝重,他在離去前對村裏人再三叮囑過,唯一不在場的就是奕忻了,而且這家夥出身富貴,不是個吃虧的主,要說他鬧騰起來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到村子裏就知道了。”馮雲山在鎮上這麽多時間,對曹縣丞也有了解,這人說是讀書人,其實就是個地痞無賴,靠捐納混了個縣丞的缺,手下的一班衙役都是原本跟在自己手下的混混。他一上任,原本就不愛管事的縣令存在感就更弱了,整個桂平縣就是他說了算。加上他原本就是紫荊鎮上的人,更是在這鄉裏橫行霸道,鎮子又偏遠,已經無人能治。


    若不是現在正是拜上帝會剛有起色的時候,馮雲山也不願和這樣的人打交道,不啻是與虎謀皮。但他又不能不去,平隘新村是他最初發展信徒的地方,若是這個村子都維護不住,自己的聲望就會受到嚴重的打擊,到時候就不知會有什麽後果了。


    走了一個多時辰的山路,一行人終於到了平隘新村的前方。


    曹縣丞正要氣勢洶洶地興師問罪,卻被眼前的景象氣得火冒三丈,手中的馬鞭哆嗦地指向前方,愣是說不出話來。


    馮雲山趕到隊伍前方,也被這一幕驚呆了。


    隻見平隘新村的村口大樹上吊著一個人,這人身上的衣服被扒了隻剩下瀆褲,身上還被畫滿了東西。而在他旁邊的正是奕忻,此時正笑嗬嗬地推著那人,手中還拿著筆墨,一臉的壞笑。


    “喲,你們可算是來了啊!”奕忻哈哈一笑,朝著他們揮手道,“馮先生,你也在啊?正好正好,快來看看我剛畫好的山水圖還能入您的法眼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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