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起來,林家照樣忙碌。


    林前前剛剛送走一個掌櫃,就聽到河邊傳來鬧哄哄的聲音,還有孩子女人奔走各家各戶高聲相告聲。


    “大家拿上家夥去河邊,方家村的人來偷水了!”


    “大家拿上家夥去河邊,方家村的人來偷水了!”


    “大家拿上家夥去河邊,方家村的人來偷水了!”


    .....


    林家人一聽,都下意識地拿上棍子柴刀,就要衝出去。


    林前前把龍鳳胎兩人攔下,說道:“你們留下看家。”


    他們家裏是做吃食生意的,她怕有人趁亂胡來。


    龍鳳胎點點頭。


    林前前又問方青柏三兄妹,“青柏表哥,青木表哥,青花表妹,你們知道是怎麽迴事嗎?”


    三兄妹一問三不知。


    他們每天早上來曲溪村,晚上才迴方家村,對於他們來說,方家村就是個睡覺的地方。


    林前前讓大家去忙,她自己出門去看情況,李承軒好奇,也要跟著去看。


    兩人到了河邊,發現原來曲溪村人壘起的攔水堤壩,現在已經被人鑿開了一個大口子,河水源源不斷地朝下遊流去,河裏的水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降。


    這樣的情形可急壞了曲溪村的人,他們引水下山才幾天時間,附近的農田還沒澆夠呢,他們看著大把大把的水流走了,怎麽能不著急?


    曲溪村的村人跑到河裏繼續把堤壩壘上,方家村的人眼看著水都要流到自家門口了,當然不能讓它斷流,他們跳下去阻攔曲溪村的人。


    兩方人在水裏爭執起來,他們手中還拿著鏟子鋤頭等東西,估計一言不合很有可能就引發一場群架。


    上次和大安村幹的那場群架讓林前前對於村民的血性大開眼界,這次她可不想見識這種事情了。


    她連忙跑到裏長麵前跟裏長說:“二爺爺,趕緊讓人去報官吧,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水是曲溪村人辛辛苦苦從山上引下來的,他們肯定不會讓方家村的人白白用了。


    方家村的人糧食都快絕收了,他們看著水就在自己跟前,肯定三天兩頭惦記。


    就算今天曲溪村的人把方家村的人趕走了,他們明天、後天還會來。


    裏長一聽,連忙叫林大樹帶兩個人跑到縣裏衙門去報官。


    裏長憂愁地看著在水裏對峙的兩方人,歎氣問道:“大妞,你可有什麽辦法?”


    林前前搖頭:“沒有。”


    這種涉及到自己利益的爭論,除非雙方的利益都得到滿足,爭論才會停止。


    但在現在的情況下,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曲溪村這邊不停有人跑過來,站在岸邊助威。


    “趕走他們,趕走他們,小偷,小偷....”


    方家村的人也毫不示弱,他們那邊不停有人從他們村子的方向跑來,站在曲溪村人的對麵呐喊。


    “撬開堤壩,撬開堤壩,我們要水,我們要水....”


    裏長眼尖,看到了方家村的裏長方黑牛正得意洋洋地站在人群中。


    他跑到人群前麵,氣得指著方裏長說道:“老方,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這是我們村的水,你憑啥指揮你們村的人來挖開我們的堤壩?”


    方裏長瞪眼說道:“什麽叫做你們村的水呀?老林,你忘了年初大安村攔水的事情了,那時候你可不是這麽說的,這水是大洪朝的,屬於千千萬萬的人,怎麽是你們曲溪村的呢?”


    “怎麽不是?這是一迴事嗎?年初大安村攔的是曲溪的水,那水屬於曲溪流經的各村各戶,現在這水是我們自己從山上引下來的,沒有我們曲溪村的人開山挖渠,這水能流到這裏?你講點道理好不好?”裏長氣憤不已。


    年初曲溪沒水,他們村被人欺負。


    現在他們村子有水了,還要受人家欺負不成?


    方裏長一時氣短,其實他也知道自己理虧。


    但是他架不住自己村村民對水的渴望啊。


    他指著林前前說道:“大家都知道,你們曲溪村有水,都是有賴於林大妞,林大妞的娘可是我們方家村的人,從情分上來說,林大妞也算我們半個方家村人了,你們給我們一點水又怎麽了?沒有我們方家村,能有你們曲溪村今天嗎?”


    曲溪村的人都被方裏長這言論氣笑了。


    但是人家扯上情分這東西,確實不是一時半會可以說得清的事情了。


    裏長看向林前前,大家都看向林前前。


    林前前笑了笑,朗聲道:“方裏長,現在不是論情分的時候,現在是談論利益的時候。引水雖然是我出的主意,但是辛苦挖通溝渠成功引水下山的人,是我們曲溪村的鄉親,在這件事情上,我不敢貪功,也不能貪功。我們村的鄉親無論男女老少,沒日沒夜地上山挖渠,這水是他們用汗水換來的,你們方家村坐在家裏等著水流到自家門口,想來個坐享其成,你們想得未必太美了吧?”


    “對,方家村的人就是想坐享其成,自己不幹活,還想要我們的水,這也太不講道理了。”


    “就是啊,我天天上山挖,現在我的老腰還痛呢,我們辛苦引的水,憑啥讓方家村的人占便宜?”


    ......


    曲溪村的人紛紛站起來附和林前前的話。


    對麵方家村的人個個麵有愧色。


    他們也知道這樣挖開曲溪村人攔住的水,確實是他們理虧,但是他們不能眼睜睜看著地裏的莊稼旱死啊。


    正在這時,有三個人站到了方裏長的身邊,為首的一個人諷刺出口:“現在整個大春縣的人都在傳林大妞是救苦救難的菩薩,沒想到現在就一點點的水都不願意給方家村,世上有這種歹毒的菩薩嗎?”


    林前前抬頭看去,發現出聲的人原來是方青鬆。


    她之前已經把方青鬆得罪得死死的了,現在方青鬆說出這樣的話,她一點也不覺得奇怪。


    她大方說道:“那不過是大家抬舉我罷了,我隻是一個小女子,隻想過好自己的日子,就算我真是菩薩,我也不能把別人家的東西隨便拿來給另外的人啊。”


    方青鬆知道林前前是個能說的,但是沒想到她被戴了那麽高的帽子都不在乎,竟然還把推脫的理由說得那麽理直氣壯。


    他的如意算盤打錯了,當場被林前前噎得說不出話來。


    他的同窗錢拓博和吳聰健見好友被一個女子罵得不知如何開口,都忍不住細細打量起林前前。


    錢拓博低聲問方青鬆:“那個就是造出水車的林大妞?”


    方青鬆臉色鐵青地點頭。


    吳聰健嘖嘖說道:“嘴巴很厲害,不過她說的話也挺有道理的,那水不是曲溪村的人自己引下山的嗎?又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水,你們方家村的人這樣去挖人家的堤壩,確實有點不厚道啊。”


    “你!”方青鬆咬牙瞪著吳聰健。


    站在他們身邊的方家村人聽了吳聰健的話,或是怒目而視,或是羞愧不已。


    方青鬆指著對麵的林前前說道:“拓博兄,聰健兄,你們不是要見識一下林大妞嗎?二位請自便吧。”


    他本來就不想迴村。


    但是拗不過兩個好友,所以就勉強地帶他們迴來了。


    他們本來昨晚就應該到村的,結果在縣上的酒樓吃晚飯的時候,忍不住喝上了酒,這一喝,不小心就喝多了,結果弄到今天早上才出發迴村。


    他們一迴村就碰到了這種事情。


    他本來就極度討厭林前前,現在那麽多人在這裏,他當然要讓林前前出醜。


    誰知道他一個讀了十幾年聖賢書的人竟然比不上林前前的嘴皮子,他一出口就落了下風。


    現在倒好,他這兩個同窗,平日裏自稱是他好友的人,竟然還幫著林前前說話?


    他氣得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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