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麽在這!?


    見他們有的留下分贓;有的對矮魔頭不服,把手上拿到的東西丟迴地上,離開。我莫名緊張,開始冒汗。唿……幸好,張琪什麽也沒拿,離開了。這樣看來,她也是不同意這樣做法的,所以說小姨媽家裏被洗劫的事,應該與她無關……我在心裏不停地安慰自己。


    矮魔頭在一頭繼續胡說八道:“好了,留下來的,才是真正的有緣之人,看今天時候也不早了,我就簡單……”


    我心想,那個人下次肯定還會出現在這裏,現在人多不好解決,等下次再見到我一定弄死他!


    看著張琪跟其他“會友”出去,我趕緊從台下退迴前台,隨後起身偷偷離開——突然心裏咯噔一下,發現,有個人頭發被汗濕得光滑發亮,就杵在門邊站著,他叼著根煙,摸完左邊口袋摸右邊,好像又找不到打火機。


    怎麽還賴著不走啊,這我怎麽出去?


    想到張琪已經離開超過半分鍾了……再不走怕出門跟丟了。頭一鐵,幹脆假裝是他們的一員吧——


    見他背向我,我直接從他身邊低調走過。居然,真的沒認出我來,看來他們互相之間也不是很熟的樣子?隨後我快步下到水會門口。


    還好,見張琪也剛走出門外。


    想到現在這麽晚了,到處都不安全,我決定跟她保持距離,送她迴去,並且想著路上或許還可以等到一個恰當的時機和她搭話。


    真的好想問她為什麽不迴我消息啊,好想知道她現在過得怎麽樣。但要是貿貿然上去喊她,一頓搭話,總覺得有些突兀……


    那我要裝作巧合麽?


    在腦中過了一遍:“張琪?你怎麽在這?好巧啊。”


    ——像個傻子!


    從水會出來之後,我跟了她一路,過程中還想象著自己是一個護衛公主的騎士。


    說起來,我居然一直不知道她家住哪,原來離學校這麽遠?


    這條兩邊都鋪滿花的遊憩小道,應該是通往那個有名的豪景花園吧,我應該是沒……忽然!!——一個轉角,她轉過身來——被張琪發現,我嚇得直冒冷汗。


    我跟她相距三米遠,好像木頭人似的定在了地上,緊張得不知如何是好。


    “——劉一寧?你跟了多久!”


    “從,從水會到這。”


    “你好變態……”


    “別亂說啊——我剛好路過,然後看見你在裏麵,就好心想送你迴家怎麽了?”


    “大半夜的,你剛好路過水會,又好心送我迴去,哇哦。”


    她臉色好可怕。


    “我…路過水會怎麽了?不行嗎?水會你家開的啊?”


    她昂頭,“我們家確實是水會的股東。”


    我啞口無言。


    “那你說,你去那幹嘛?”


    “洗澡啊。”


    “洗澡?水會幾天前就停水停電了,你怎麽不說在那一個人玩鬼屋探險呢?”


    “有水啊……真的。”


    她笑了笑,“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從今天我一出門開始就跟蹤我?跟蹤我去新會的地點,然後又跟蹤我迴來。”


    “什麽跟蹤啊。我真的是在水會碰巧遇到你,才護送你迴家的。”


    “你就編吧。我們幫會的開會地點除了最新一批成員,沒有其他任何人知道,告訴我,劉一寧,你是不是吳援會那邊派來的?”


    “什麽吳援會,什麽亂七八糟的。你是加入了那個末日教派,被人洗腦了嗎?


    她指著我:“你說。上一次跟蹤我的,是不是也是你?說,你快說——”


    審問般的語氣,我真覺得她是走火入魔了。


    “誰跟蹤你啊……莫名其妙。”


    她開始抽泣。


    啊……這段時間裏,她到底遭遇什麽了?還是說她早就瘋了,有被害妄想?總之,她跟在學校的樣子判若兩人。


    我關心道,“——我真沒跟蹤你。話說,你真的加入了剛才那幫人了嗎?我從來不知道,你居然相信神?而且還是什麽末日之神?”


    “關你屁事。”


    “行,那問完最後一句我就走。我給你發了私聊,為什麽不迴我?”


    她現在說話帶著滿腔怒火,“我為什麽要迴你?——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喜歡我嗎!我隻是不知道你會喜歡到這種程度!現在,你隻有兩個身份,——要麽你就是間諜,要麽你就是跟蹤尾行的癡漢!”


    原來,被喜歡的人傷害,心髒真的會隱隱作痛。


    不行,我靠…突然好想哭,但又覺得哭出來很丟人,一定要忍住。


    “難道我在你眼裏就是這樣的人嗎?張琪,我喜歡你有錯麽?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啊。”


    我向她走進,想討個說法。


    沒想到,她又掏出手機對著我錄像。


    “來啊——你繼續過來。你這個尾隨死變態!我要告訴老王!不對,我還要告訴全班的人!還要印宣傳單發全校,還要發微博!你完了劉一寧,你的學業到此為止了。”


    “學業?這都末日了,我還在乎什麽學業啊。而且就算你告訴老王,聽周旭說老王都辭職跑去城區了,他能拿我怎樣,你別胡鬧了好吧!”


    但要是真讓她發到班群我就“晚節不保”了。我隻想讓她刪掉視頻,冷靜下來,聽我好好解釋。我跑上前一手捏著她的手腕,一手取她的手機。


    “非禮啊,強奸啊——!”她刺耳大叫。


    喊啊,我光明磊落,喊裂聲帶我也沒錯!


    ——她咬我的手,疼死了!


    “張琪,你他媽的別逼我!”


    我亮出匕首,她立馬不敢出聲,隱隱流淚。


    別哭啊……我正要把她放開,“我不會傷害你的,我……”不料她又踢了我襠部一腳,疼得我嗷嗷叫。


    手機掉在了地上,她轉頭跑了。


    神經病麽這不是。


    煩。


    突然,拐角傳來一聲慘叫——是張琪的聲音!


    我連忙追了上去——


    她被一個蒙著臉的人捅了一刀,兩刀,三刀……


    “——住手!!!!!”


    他們一共有三個人,見我飛奔過來,紛紛拿刀指向我。


    我怒紅雙眼,緊握匕首——從右劃向左,他的腰輕易被我斬斷——旋即從左劃向又,又把另一個人的胯下橫截——還有一個人,我衝上去——沒躲過他的一刀,割到了我的臂膀——我迅速蹲下,又埋頭踴上,插進他的胸腔——往上挑刺,直上心髒。


    最終全部倒地。


    我沒有理會自己也在流血——跑到張琪麵前跪下。


    我把自己衣服脫掉,撕不開,用匕首割成兩條。張琪看著我,奄奄一息:“劉……”嘴裏好像在喊我名字。


    她的血一直在流,三個出血口同時噴湧,根本按不過來。


    “啊——別碰!好痛……”


    “得止血啊!!”


    “痛……”


    她一邊忍住劇痛,一邊眼淚掉個不停。


    “別怕,有我在呢。”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張琪一直重複著這句話。她內出血太嚴重了,開始從嘴角也流出血來。


    很快,她休克了。


    見瞳孔逐漸放大,我把地上的匕首拿過來。


    頸部的鮮血,灑在路邊的黃色花瓣上……濺到後麵白牆和灰色電線杆上……同時她的頭,也重重落在我的腿上……


    從未想過,眼前這個曾經多麽喜歡的人,如今卻死在了自己的手裏。看,現在這個姿勢,還是枕膝呢。我順著那長長的頭發,一段日子沒見,比之前又長了一些。第一次,離得這麽近,仔細看著她的嘴巴、鼻子和眼睛,眼光情不自禁地往下挪。不行——抑製住了。


    我在想,她到那個世界之後還會討厭我嗎。不,應該會好好感謝我吧,畢竟,是我給了她重生的權利。我這簡直就像是一個上帝。


    啊……


    難道我真的已經成為了一個變態了嗎。


    起身,看迴剛才那三個人,救了三個垃圾,心有不甘。


    見剛其中一個口袋裏有一折白色的東西,快要掉出來。我拾起一看,一共有兩張重疊在一塊:“懸賞令——尋人帶迴,張琪——張欽海之女,賞金100萬,居中印著張琪的全彩照片。”


    另外一張:“懸賞令——殺死張琪——張欽海之女,憑屍體照片,即可領取200萬,左下角印著張琪的全彩照片。”


    張欽海這名字在班會時的座位名單上看過。


    我不知道她家到底發生了什麽,她不是迴家路上麽,為什麽還要特意找她?她說的跟蹤,是指這些人麽,那為什麽偏偏是今晚呢。也不知道這個叫張欽海的到底做了什麽,而且,怎樣兇惡的仇家才會下此毒手,對一個女生連捅……?


    我光著上半身,來到附近一個消防栓洗手,指甲縫裏還是殘留著一些血漬,很難洗掉。聽見有一群人在說話,極小聲,剛開始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但那道聲音正在逼近。


    ——糟了,怎麽又來人了?這條路什麽人流量?是剛才教會的人麽,他們不是各奔東西了?還是說剩餘的其他人開完會了?


    我隔一麵矮牆望過去,發現好像不是剛剛水會裏見到的那夥人……難道又是來一堆來殺她的人?是這三個人的同夥麽?還是別的什麽人?不管誰誰了,要是他們幾個人的死狀被發現了,指不定還會衍生出什麽後續來。


    我趕緊把他們四個人的屍體放進草叢——


    一抬一扔——


    一抬一扔——


    再從旁邊的垃圾堆裏拿出好幾袋垃圾把他們蓋住。


    怎麽覺得屍體沒有想象中的重?


    蓋好了,但是我躲哪呢!見他們拐個彎就到了,我一躍躲在垃圾桶後麵,貼著綠油油的垃圾桶。——完蛋!看見張琪的手機還留在地上,沒撿起來。


    他們路過十字分叉口,發現了地上的手機,撿起,然後掃視四周。但好像沒發現我這個位置,向前走去,又聽見他們指著那麵牆說:


    “臥槽,那邊有血。”


    “哪?”


    “牆上。”


    他們換了前行的方向,走了過來。


    “你看,還是新鮮的。”


    “臥槽,前麵還有,地上一大灘!”


    “臥槽!!什麽情況。”


    “臥槽,這條是不是腸子啊。”


    他們就在我麵前,無盡的“臥槽”。然後站在原地隨處張望,沒發現別的什麽,打算迴頭走去——我鬆了口氣,以為自己躲過一劫——剛想起身離開,不料他們有一個人掉隊,從後麵跟上——我又趕緊躲了迴去。


    “剛剛那邊有血。”


    “哪呢,帶我看看!”


    他們又走迴來了,艸。


    “……”等等,這是什麽聲音,動物的爪子,落地跑步的聲音!


    “臥槽,兇殺現場啊這個是,來拍張照……”


    那人話音剛落,隨後幾聲狗叫聲,我驚地迴頭。


    “汪!!汪汪!!”——是一條大狗,它在對著我吠。


    前麵的人隨即大喊一聲。


    “——鬼鬼祟祟的,在那幹嘛?”


    “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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