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神話就這麽結束了,不然我還得不可抑製地主動注水坑錢,後麵就是尾聲了。)


    “1917年8月,在占據這顆星球百分之七十表麵積的汪洋上再也找不到與之匹敵對手的德國海軍戰神海蒂-西萊姆終於耐不住高手寂寞,將注意力放在了他一直未曾征服過的陸地。


    8月5號的黃昏,率領六千多名由大洋艦隊艦上陸戰水兵、威廉港海防炮兵、海軍基地守備部隊和部分文職人員組成的海軍水兵隊離開軍艦和海岸線,千裏迢迢深入內陸,擊潰並奪迴了由德國精銳陸軍把守的柏林,做到了英法俄數百萬精兵良將夢寐以求卻始終無法做到的事情。”


    柏林兵變差不多九十年後,薩蘇和章騫在他們撰寫的《世界海軍史探奇》中專門辟出一個章節兩萬多字,詳細描述了世界近代史上不多見的另類戰爭。


    在《海軍上將的進攻柏林》章節中,薩蘇和章騫的筆調是風趣幽默的,然而在1917年,實際參與這場戰事的官兵情緒卻截然不同。


    在當時,每一名海軍官兵都身負巨大的精神壓力,因為他們麵對的是德國人引以為傲的百戰陸軍,雖然1914年速戰速決的破產多多少少影響到了德國陸軍的聲譽,但無可否認的是德國陸軍仍舊是這個星球上最優秀的陸軍,沒有之一!


    進攻方的海軍水兵隊不能也不敢指望有著深厚底蘊和作戰經驗的陸軍精銳會在簡單的防禦作戰裏出現重大失誤。


    實際情況也沒有超出海軍人的想象。在通往柏林市區的道路上,最高司令部的參謀官們兩耳不聞窗外事,隻是依照他們的職責,極其敬業地將他們的嚴謹和刻板發揮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設計出海軍人隻能仰望的柏林防線。


    在魯登道夫心腹將領的指揮下,叛軍依照參謀部的設計圖。利用柏林的地形和建築在主要道路上層層設防。這些防線理論上沒有射擊死角、射界開闊、輕重武器搭配合理、防禦縱深足夠,而且每一條防線都配備了一定的反擊兵力不管士兵如何抵觸內戰,沒有退路的將軍們都已經下定決心在穩健防守的基礎上打一場積極的防禦戰。


    柏林西南郊外,陸軍刺蝟狀的防線給了嚴重缺乏陸戰經驗和陸戰心理準備的海軍人無與倫比的壓力,當海軍水兵隊用魯登道夫發明的分隊滲透突擊戰術向陸軍防線發起進攻的時候,海軍士兵們的戰術動作或許多少都出現了變形,許多士兵直接出現輕度惡心和眩暈的症狀。


    柏林西南郊外的攻防戰斷斷續續打了一個多小時。把守第一道防線的陸軍拒絕讓開道路,也沒有正麵迴應王海蒂“德國人不打德國人”的號召,但是在實際作戰中,王海蒂還是感受到陸軍在防禦時有所保留。


    然而即便是陸軍放水。陸戰素養慘不忍睹的海軍水兵隊仍舊付出了三百多名官兵陣亡,四百多名官兵受傷的慘重代價。


    望著夜色下黑洞洞的漫漫征途,海軍人除了感受到陸軍的強勁實力,還不自覺地產生了恐懼感和絕望感。


    或許在這個深夜,唯一值得海軍水兵隊放鬆警惕的就是霍夫曼將軍終於說服他的手下進攻柏林。柏林叛軍用於防守西南側的兵力必然會因為大清洗、工人黨遊擊隊和柏林外圍的平叛陸軍而更加捉襟見肘。


    海軍水兵隊焦頭爛額地繼續前進,沒人想到可怖的海軍陸戰在第二道防線前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


    也不知是海軍“悍不畏死”繼續進攻打斷了陸軍防守的節奏。還是陸軍內部出現了問題。總之駐守在第二道防線上的陸軍從頭至尾都是無心戀戰,海軍人一個簡單的衝鋒,朝天開槍的陸軍士兵就裹挾著軍官朝後方撤退。


    兵不血刃地拿下第二道防線後,海軍水兵隊的恐懼達到頂峰,就連王海蒂也覺得這是一個陰謀,縱觀德意誌陸軍戰史還從未有過如此的兵敗如山倒。他擔心陸軍此舉乃是以進為退,積蓄力量的陸軍士兵會用一份反衝鋒將海軍趕鴨子似的驅逐,並且讓水兵隊的傷亡數字直接翻倍。


    深夜,海軍水兵隊在第二道防線磨蹭了將近半個小時。直到王海蒂從陸軍的反常動作中琢磨出一點眉目,海軍才壯著膽子繼續上路。


    “魏格納,我明白了!”王海蒂拉著獨臂將軍魏格納空蕩蕩的衣袖,鬢角的皺紋不自覺地舒展開來,嘲諷道:“魯登道夫小看了帝國的保守和固執,所以陸軍不會阻止我們進入柏林!”


    似乎是為了印證王海蒂判斷,繼續上路後,海軍水兵隊以“摧枯拉朽”的攻勢打進柏林,逼近提爾加藤火車站和海軍總部,陸軍礙於他們的紀律性和榮譽感,隻是稍作體麵的反抗就裹挾他們的上司離開戰場。


    這個淩晨,海軍水兵隊付出一千三百多人傷亡的代價殺到海軍總部外麵。


    供職於海軍總部的帝國艦艇設計師威廉-蒙森這樣迴憶海軍水兵隊的壯舉:


    “這個淩晨,西南方向傳來了一陣緊似一陣的槍炮聲。起初我們以為那是陸軍在和工人黨武裝接火看似隻在政黨政治層麵較勁的社會民主黨已經不止一次地讓我們大吃一驚,他們能夠在石勒蘇益格一口氣號集兩萬多名武裝追隨者,能夠在魯登道夫的打壓下獲得國會選舉勝利,能夠在其高層被一網打盡的時候還餘有力量發動武裝起義。


    槍炮聲並沒有很快停歇,戰火反而向海軍總部這邊靠近。我們意識到那不是工人黨,或許有其他勢力卷入柏林亂局中。


    當然,我們不會覺得那是我們海軍的部隊,海軍的大玩具是沒有辦法開到陸地深處的,這個兵種天生就不適合過分卷入政治!


    我們提高警惕,瞪大著眼睛望著戰火蔓延過來的路徑,直到看見圍困海軍總部的陸軍士兵興高采烈地對我們揚了揚手,作鳥獸散,之後是穿著不倫不類各式各樣海軍製服的水兵隊灰頭土臉地從硝煙中鑽了出來,衝海軍總部飛奔過來。


    我永遠也忘不了這一刻:在被陸軍圍困將近一天後,一個雙手各拎著一把難看的駁殼槍的海軍上將率領一群離開軍艦就什麽也不會的水兵,突破陸軍重重防線過來解救我們”


    圍困海軍總部的叛軍撤走後,疲倦的海軍水兵隊如潮水般湧過總部大樓外圍的崗亭,與總部官兵擁抱在了一起。


    “西萊姆,我現在無比慶幸1894年我選擇了海軍!”


    海軍總部外麵的廣場成了歡樂的海洋,水兵和軍官揮舞著槍械,高唱著帝國海軍軍歌,肆意發泄他們身為帝國海軍將士的榮譽感。


    站在遠處的魏格納收迴目光,背對著倚在崗亭前的王海蒂,頭也不迴地問道:


    “西萊姆,接下來我們該做什麽?進攻陸軍總部?”


    身後的海軍領袖遲遲沒有答話,魏格納疑惑不解地轉身,尷尬地發現嗜酒如命的王海蒂又偷偷喝上了。


    “嗨,這是西萊姆家族的傳統,而且多數時候,它比醫生開給我的止疼藥更有用。”


    王海蒂就靠在崗亭前,看著海軍總部大樓頂端那一麵始終沒有被柏林兵變玷汙和蒙塵的海軍軍旗,帶著幾絲醉態自問自答:


    “進攻陸軍總部?不,那是霍夫曼應該做的事情,我們出麵隻會加劇這個國家的對立和分裂情緒。雖然有違海軍不參與政治的傳統,但隻要我們還熱愛這個國家,我們就必須搶在會壞事的陸軍前麵,去做陸軍永遠都不屑於做的事情”


    酒量極差的王海蒂伸出手指遙指火光衝天的東方,那裏有國會大夏,有夏洛騰堡宮,有首相府,有憲兵司令部,還有德意誌的未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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