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鍾後,衛哲心急火燎的趕到老太太的房間,看見嚇呆了的衛星跌坐在地上。


    當看到衛哲時,衛星便如同溺水的人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般:“哥——怎麽辦?怎麽辦?我怎麽叫外婆也叫不醒!我不敢告訴媽媽,我們該怎麽辦?外婆會不會死?”


    原本衛哲還擔心這小魔星又在耍自己,可看到她滿臉淚水,手足失措的樣子,他立刻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衛哲掙開星兒的雙手,飛快的衝到老太太的床前。


    老太太睡得很安詳,如果不是怎麽叫也叫不醒的話,或許衛哲會認為老人家隻是睡得沉了些。 不過現在……他伸出手試了試鼻息,稍稍籲了口氣,但臉色卻依舊凝重。 照老人家的情形,應該是深度昏迷。


    “外婆,外婆有糖尿病……會不會是病情嚴重了?”衛星顫抖的說道。


    衛哲臉色一沉:“快——通知媽媽和鄧叔,讓家庭醫生趕緊過來!”


    就在他說話的時候,一雙手比他更快一步的老人的頭放平,然後迅速的查看老人的口鼻。


    “如果老太太剛才嘔吐了,會造成唿吸不暢,甚至窒息!必須先檢查她口腔裏麵是不是有嘔吐物……”


    “恪朝——”衛哲一愣,旋又記起剛剛在交談當中知道,周恪朝是縣醫院急救室主任醫師。


    他釋懷的退到一邊,讓恪朝替外婆檢查。 在他地印象中。 小時候的周恪朝也是一直這麽沉著冷靜,但沒有的是他眼神中的冷漠和無視。 外婆躺在那裏,生死未卜,麵對一個從小看著他長大的老人家,他的表情竟然異常平靜,而且他眼中的冷漠比對一個陌生人還不如……


    衛哲感到渾身如同掉入冰窟窿中一般……


    “放心吧!搶救及時,她應該沒事!”依舊是冷冰冰地一句話。 周恪朝已經站起身子。 默默的退到床邊,用複雜地眼神望著躺在**的老人。


    就在兄妹二人稍稍鬆了口氣。 一個急著通知家人,一個自顧自想心事的時候。


    站在老夫人床邊的男人lou出一絲冷笑,他彎下身子,用蚊蠅般的聲音說道:“這樣死,是不是太便宜了呢?別忘了,你還欠我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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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知老太太發生了意外,一家大小老少紛紛趕到主宅問情況。


    徐家有自己的家庭醫生。 是個姓陳地中年人,相貌不是很出眾,但據說醫術很好,醫學世家出身。


    陳醫生替老人做了個全身檢查,臉色略顯沉重。 在針劑注射結束後,他一臉凝重的走到眾人中間。 向眾人交代了一下老夫人的病情。


    雖然沒有想象當中嚴重,但病症確實是加重了許多,如果不是救護及時。 恐怕會有生命危險!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呢?醫生,不是說隻要按時吃藥就可以嗎?我媽她得這個病已經好幾年了,之前不是一直都控製得很好嗎?”徐雅娟焦急的問道。


    最沉不住氣的要數徐雅柔,她對陳醫生劈頭蓋腦就是一頓埋怨,說話粗鄙難聽,好像老夫人糖尿病發作是因為醫生不學無術。 沒有盡到醫者的職責。


    陳醫生解釋道:“徐家兩位小姐,任何人都不能保證妙手迴、藥到病除!並不是說隻要吃藥就一定不會發病!這種病需要飲食上和藥物甚至鍛煉三方配合才能起到良好的療效!我隻是不明白,老夫人為什麽會出現酮症昏迷?老夫人是非胰島素依賴患者,怎麽可能突發代謝紊亂,從而使體內酮體增多到難以負荷的程度?你們究竟給老人家吃了什麽東西?”


    聽完醫生地解釋,徐雅柔立刻借題發揮又立馬將矛頭指向徐傑宇。


    “好啊!我說媽這是怎麽了,原來是某些人看老爺子不在了,想翻身做主人了是不是?以為隻要老太太也跟著去了,這個家就可以任由他為所欲為對不對?說什麽想親自照料老夫人的起居生活,原來是安得這個心啊?”


    她這麽一說。 大家的目光又集中到徐傑宇身上。 午宴的時候。 他確實說過想親自照顧老人的話,隻是老夫人卻認為男兒誌在四方。 不應該被兒女情長牽絆,對徐傑宇頗有不滿。


    行事乖張的孫少爺壓根不將姨母放在眼裏,他打了個嗬欠,冷笑道:“哼——收起你那副惡心地嘴臉吧!你想動奶奶的念頭早就不是一天兩天了!別把自己想做的事情強加在別人身上!我再怎麽不濟也是奶奶的嫡親孫兒,血統純正!不像某些人,自己是個賠錢貨,還腆著臉帶著兩個賠錢貨寄居在公館!”


    “你……你……你這個臭小子!看我不……”徐雅柔被氣的發抖,忍不住撂下狠話,說要好好教訓滿嘴胡言亂語,不分尊卑的家夥,掄起手就想扇他一記耳光。


    徐傑宇頭也不抬扣住徐雅柔的手腕,毫不客氣的將她推到旁邊,眼中滿是警告。 嚇得原本準備幫腔的徐雅柔男人頓時沒了脾氣,呐呐的從中轉寰:“這……這照料老夫人地事情自然要問雯月和孟媽了!誰不知道老太太隻信任她們兩個!”


    被點到名地雯月低下頭,惶惶不安的說道:“這段時間以來,老夫人似乎特別容易渴,食欲不振,早晨起來還會頭暈,精神也不是很好。 隻是……隻是我以為是因為老爺子地事情,所以老夫人才會……對不起,是我的錯……是我害了老夫人……”


    雯月聳動著肩膀,眼睛紅腫的厲害。 顯然早就哭過。


    “沒想到堂堂雯月小姐也會有失誤地地方?這年頭,仆人比主子還要趾高氣揚,別以為有老夫人寵著就了不起了!這kao山一倒,看這個家誰做主呢?”


    那個相貌猥瑣的男人一口大蒜的臭味,自以為是的滔滔不絕起來。 熏得站的最近的衛星趕緊轉過頭,以手掩鼻,還不忘狠瞪他一眼。 這人。 嘴巴真臭!


    她正想幫雯月說兩句,卻聽見一直漫不經心的徐傑宇突然站出來。 勾起嘴角冷冷一笑,狹長地鳳眼微微一眯:“這個家由誰做主都有可能,唯獨不可能由你做主!你提醒別人莫忘身份,先看看你自個的吧!”


    他說完,也不管老夫人地病情會不會惡化,就若無其事的擺了擺手:“都散了吧——想聽遺囑的明天趕早!”從周恪朝麵前走過時,他別有深意的和他對視著。 兩個男人的視線糾纏了好久。 沒有一個人敢吭聲相勸。 因為實際上,這兩人所散發出來的殺氣,足以讓所有人感到渾身冷汗涔涔。


    直到他離開老夫人的臥室後,老二家地男人才敢吭氣:“臭小子!真他媽沒大沒小!老爺子剛蹬腿就一副當家的派頭,要是真當了這個家我們這些人用不用活了……”


    徐雅柔被他說的心煩意亂,忍不住打斷道:“行了,別說了!還嫌不夠丟臉嗎?”


    “姐姐,姐夫。 媽還病著,有什麽事情我們出去再說!”徐雅娟實在看不下去了,媽媽還生病躺在**不省人事,她的兒女孫兒一門心思想著的卻是怎麽樣去爭奪遺產,怎麽樣打擊對手……


    她好心提醒,沒想到對方非但不領情。 還一番冷嘲熱諷:“我就說丟臉吧!還是妹妹好,嫁了一個又有本事又有錢的男人,從此不用再過這種寄人籬下的日子咯!如果不是老爸用遺產繼承權相威脅,估計某些人才不願迴這個家呢!”


    “姐姐——你,你怎麽能這麽說?”徐雅娟頓時氣得臉色發白。


    就在這時,隻聽一聲輕咳,剛剛還在昏睡的老人突然睜開眼睛,眼神不怒而威,她嘴唇微動,身邊伺候地雯月就已經明白。 連忙細心的在她的腰下加了兩個kao墊。 並幫她坐直身子。


    老人家雖是一臉病容,但眼神犀利。 咬牙切齒的樣子讓人光看了就害怕。 老夫人艱難的蠕動著嘴唇,半天才嘶啞的發出一個單音:滾——


    頓時以徐雅柔夫婦帶頭,所有人如同落荒而逃般離開那間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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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到一樓主宅大廳,大家就看到翹著腳,端著高腳玻璃杯地徐傑宇,正悠哉遊哉冷笑著。 而坐在他對麵的女人,也就是徐雅柔的女兒趙清霞卻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恨不得撲上去將徐傑宇那張惡毒的嘴巴狠狠撕爛。


    衛哲有些奇怪的看著這對表兄妹,小的時候,他們的感情似乎還可以,怎麽現在兩個人一直都用仇視的眼光盯著對方?


    “你——你——很好!徐傑宇!我告訴你,你會不得好死的!”趙清霞青筋直冒地叫道。 在看到父母長輩後,更加平靜了心情,擺出有恃無恐地樣子。


    徐傑宇輕輕抿了一口紫紅色的**,不緊不慢地說道:“是嗎?徐家的私人律師就要來了,如果不是念在咱們是一家人的份上。 我可要告你一個恐嚇罪哦!我真的好怕怕哦!”


    他輕蔑的一笑道:“我說過,這個家隻要是落在我手上,我一定不會像老爺子老太太那樣,養這麽一大群廢物!明明嫁了人還賴在娘家不走,每個月還腆著臉找老人家要零花錢;更不會花錢送不成材的子孫去國外讀書,誰知道她是去學習還是去吸毒**;還有……我絕對不會承認那些欲加之罪!心慈手軟的替別人養兒子,更何況,那還是隻養不家的白眼狼!”


    衛哲無奈的搖了搖頭,他那個表哥短短一席話就將家裏所有人得罪個精光。 不得不承認,他這種想什麽就說什麽的個性和星兒倒是有幾分相像,想說什麽就說什麽,完全不記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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