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味居出了幾道菜品,老家夥你去了嗎?”


    “去了,雞樅菌嘛,特別是雞肉煲雞樅菌,那湯鮮呐,太鹹了。”


    “我還沒去過,今晚不如我做東,再請你吃一頓?”


    “那感情好。”


    這是兩個富商家的老爺子,因為不是同一行,一次機會成了好友。他們老了,家裏的事業都交了下一代,養老養花遛狗吃口好吃的,商人的地位雖然不高,但好歹有錢,有什麽新鮮好物出現,他們也能有錢好享受享受。


    這是富商那邊的,各家書院也有學子談論起最近興起的雞樅菌,雞樅菌野生美味,因為清新味道鮮美很受讀書人喜歡,而讀書人大多都是沒什麽錢的。


    鮮活的雞樅菌貴,但還有曬幹的啊,曬幹的也很鮮美了。


    “梁兄,今日洪某美味居請客,去嚐嚐利州出產的雞樅菌如何?”


    說話的洪某名叫洪雲鶴,是本地一家世家旁支子弟,生來不火錦衣玉食,吃穿還是不愁的,而被叫梁兄的是書院甲字班一個寒門學子。


    寒門難出貴子,雖然難,但還是有些寒門子不甘於人輸的,如梁潮。矜矜業業讀書,聞雞起舞夜懸梁刺股,為了就是那理想中的家國抱負。


    利州,那可是九州聞名的大洲,自從惠州並入,它就成了九州第一大洲。九州不是說中原一共九大洲,隻是這麽一說。


    利州抗災官民同心同德,很多學子都曾去瞻仰過,梁潮再怎麽貧窮也去了一次,那裏確實是個好地方,人傑地靈,水壩那裏流出的其中一首名詩就是出他之手。


    原本不想搭理洪雲鶴,但聽了利州,他意外的點頭了。


    這樣的事情,九州都在上演,如虞園計劃的那般,雞樅菌真的就這麽宣傳了出去。


    利州終於可以全力尋找雞樅菌了,以為事情就這樣了嗎,虞園怎麽會放過賺錢的機會,隨著經濟學學習日漸精進,想起之前的羊毛肥皂,那是一陣悔恨,明明可以賺更多的。


    “利州在搞農產品招標會。”


    “招標會?”


    一家商戶家主皺眉,招標會一詞還是第一聽說,“怎麽說?”


    “據可靠消息,是虞家出了信息說兩日後麵進行招標會,到時想要招標的前去利州城參會,參會期間行拍賣方法進行招標,招到標的未來可享有十年優先購買農作物權和出關道路使用權。”


    “利州這次不是隻出了一個雞樅菌嗎?”


    一個雞樅菌怎麽值得進行這樣大型的的拍賣會,是的拍賣會,他們就覺得這是個拍賣會,打著招標的名義。


    “出關道路使用權呢。”


    父子靜默,突然相互對視。


    “朝廷要開關通商?”兩人異口同聲。


    如果真的是要通商,那可就太值得了啊,無論話多少錢,都要把標招到。


    這樣的談話在各家上演,商人雖然地位低,但不表示他們就愚笨,這家能想到的其他家也能想到。


    就兩天就兩天啊,遠些的都不一定能趕到,有人歡喜有人愁,離利州近的有底蘊的商戶,立刻親自前往了利州,快馬加鞭馬跑死了就再換一匹。


    如果有上帝視角就能發現,九州大路上一群人從四麵八方朝利州匯聚。


    利州的這個夏天可熱鬧了,為雞樅菌慕名而來的老饕,為招標會而來的商人,來看熱鬧的年輕人。


    “這羊肉串太好吃了,怎麽會有這麽好吃的肉。”


    “這炸雞塊也很好吃啊,不比羊肉串好吃?”


    今年利州辣椒大豐收,莊子上的莊戶為辣椒籽又大賺了一波,辣椒殼剩了下來,被當做小吃街小吃作料。


    “這小吃街好吃的東西也太多了,我要愛上這裏了。”


    “誰不是呢,我都想在這定居了。”


    率先開口的年輕人停下咀嚼的動作,小小聲嘟喃:“還能這樣?”


    “喂前麵的讓讓!買到了就讓旁邊去!”後麵一個老頭大聲咧咧。


    小吃街人滿為患,要不是虞府出了治安管理條例,他們都要擁擠起來了。這治安管理條例是虞園拿出來的,她在學經濟學,學了經濟學自然就要學經濟法,經濟法裏就有治安一條。


    為了迎接招標會,虞園特意在哥哥大街小巷掛起了橫幅:恭賀美味居大樓六月十日召開招標會。


    車馬疲憊的各家商戶一進利州城看到就是這麽一副熱鬧景象,還有人群街道上方的橫幅。


    明日就是招標會了,一路明趕暗趕的都累得慌,找了幾家酒樓都是滿的,好在利州全民皆民宿,找了很久終於找到一家能住的。


    “客觀,民宿單間20文,雙人間50文,套房80文(已滿員),豪華標間一兩,不知客觀您要住哪間?”


    一間民宿套房都賣完了,可見利州這幾日人流量多大,這家西行的商戶有些不可思議。


    “來一套豪華標間。”做商戶的都不差錢,何況豪華標間也不貴。


    “有沒有熱水?”


    “有,建議您到西街的澡房洗漱,那裏一定能給您滿意的體驗,不過如果您執意在本民宿洗漱,一桶水3文哦?”


    商戶眼神開始古怪了,民宿老板都見怪不怪了,這些天每每接到一次,就收到一次這樣看傻子的眼神。自從有了二小姐,他們利州百姓可是富起來啦,錢誰不愛啊,不是他不想多賺錢,是二小姐說了,隻有客人滿意了,才會迴流再來利州消費。


    為了下一次,屈屈3文錢算什麽。


    商人聽了民宿老板的建議,放了行李便帶人出門準備體驗西街的澡房。


    從澡房出來,一眾人都有些恍惚。


    街道很多燈籠高掛,利州城的夜晚依舊熱鬧,幾人互相對視。


    一群大男人一起洗澡,說實話有些害羞,不過是真的舒服,搓澡了還有按摩服務,一條龍服務完還被好心提醒可以去小吃街吃晚飯。


    住得好,洗得好,吃得好,他們都想在利州定居了。


    這是很多來利州人的想法。


    第二天,招標會終於轟轟烈烈進行了。


    主持招標會的是利州都督虞士雲,虞園也來了,隻是站在了幕後。美味居一共三層樓,一樓是給看熱鬧的百姓,進場收十文錢,想看熱鬧的也不覺得貴。


    一樓隻要十文錢,二樓三樓就不是這麽少了,二樓三樓差點的箱子要一百兩,正對大廳的就要五百兩。


    商戶們都覺得虞家是不是在針對他們,不然怎麽就逮著他們薅羊毛。不是虞園殘忍,是商人要有錢了,不薅你薅誰。


    “利州農作物與出關道路使用權招標會現在開始!”隨著虞士雲的喊話,人群再次熱烈起來。


    招標會就直接招標,不搞虛的。


    掌櫃的站在一個高台後,詳細說明招標注意事項,起標價八千萬兩,一共打三次錘子,三次無人再拍標,自動歸最後舉牌商戶。。


    “轟!”


    不知商戶們交頭接耳,連來看熱鬧的百姓都鬧哄哄起來了。


    “天呐,八千萬兩,俺再活個一萬年估計也掙不出來。”


    “別說了,做買賣太賺錢了,給俺十萬年也不行啊。”


    “噓!台上人說話了。”


    “接下來宣讀招標詳細信息,想要標的貴人們可要好好注意了。”掌櫃的小錘子一捶桌子,人群安靜。


    招標招的是利州農作物十年優先采購權,還有出關道路優先使用權,也是十年,招標會由朝廷官府作保,童叟無欺。


    先不說前麵的農作物特指哪些農作物,就說後麵的,出關道路十年優先使用權的。不知情的人覺得貴,精明老道底蘊深厚的商戶可不一定。


    果然,招標才開始舉牌,就要一群人爭相奪標。


    “八千五百萬。”


    “九千萬!”


    “九千五百萬!”


    “一個億!!!”


    ……


    周圍包廂陸續傳出舉牌喊話,虞園端坐三樓正對著大廳的一個包廂裏,隨著一次次舉牌,一樓大廳看熱鬧的徹底瘋狂。


    剛開始很震驚商戶竟然有這麽多錢,後麵都愈來愈瘋狂了,他們太想知道標最後被多少錢買走了。


    人群中一些利州百姓心酸的同時,很多人都是與有榮焉的,怎麽說的,辛酸於世上竟然有那麽多有錢人,與有榮焉的是他們都捧著大把銀子爭著搶著買他們利州的東西。


    虞士雲喊了開幕式宣言,也很開來到三樓包廂。


    楊氏虞元慶虞元爽他們都來了,虞士雲喜氣洋洋上樓來,和虞園打了招唿,就繼續聚精會神看起熱鬧來。


    一個億絕對不是最終盡頭。


    標價終於達到一億三百萬兩,開始奪標還很快速,後來隨著標價越來越高,底蘊不夠的商戶陸續退出競爭。


    “父親。”


    被喊做父親的搖搖頭,不行了,他們家爭不過。


    “三樓正中的那間你們可曾聽見他們喊話過?”


    包廂裏家中子弟搖頭,他們都沒聽見過。


    三樓虞園所在包廂左邊的包廂,幾人也在談論,這幾人是南邊江家的人,都說南方富商,確實富,不然也不會在虞園所在包廂的左邊。


    先前有說遠些的商戶為了趕上這次招標快馬加鞭前來,說的其中就有江家,南方裏利州有些遠,因為太遙遠,家主特意排了兩個年輕人跑斷馬腿前來。


    “右邊正中的包廂應該是虞大人家的。”


    “那虞家二小姐虞園。”


    “應該也在。”


    兩人言盡於此,這次的招標會史無前有,據說就是那虞園搞出來的,不得不說實在高,他們二人自負與經商天賦,也要感歎不如。


    “兩億五千萬!”


    “兩億六千萬!!”


    “兩億六千萬一次,還有沒有加價的!兩億六千萬兩……”


    奪標的最終隻剩三樓幾個包廂,一千萬一千萬的加,即便是三樓,也得逐漸退出了。


    “江家喊了幾次?”虞園問身旁的薩仁圖雅。


    “小姐,江家一共喊了一次,就開標開始時。”


    “嗯。”


    虞士雲皺眉問虞園:“圓圓為何關注江家?”


    “他們會最終得標。”


    說了便沒再迴複,她在薩仁圖雅耳邊耳語,薩仁圖雅聽了舉牌:“三個億!”


    “轟!”


    三樓及以下二樓鬧哄哄,“天呐,一下就喊了四千萬,那個包廂是誰家的。”


    “待會查查那間包廂是哪家的。”各家主紛紛吩咐。


    虞家在三樓正中的包廂,負責支持的掌櫃的是知道的,價格都加到兩個億了,二小姐是想做什麽?


    掌櫃的擦了擦汗,要是沒人加價,這次招標就完了啊!


    仿佛天籟之音,三樓近虞家包廂左邊的江家包廂:“三個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三個億!!!!”


    “我的老天爺……”激動的老婦暈了過去。


    掌櫃的激動了,眼睛亮晶晶,經過這次,他就是經手三個億的九州第一掌櫃!


    “安靜!”小錘子一敲,滿堂逐漸安靜。


    “三個億一次,三個億兩次……還有沒有加價,”整棟樓安靜,“三個億三次!!成交!!!!!!!!”


    掌櫃的激動得滿臉通紅。


    結束不用虞士雲下去宣讀,整個招標會隨著招標三個億接近尾聲,人群逐漸散去。


    虞士雲所有所思問她:“你故意的?”


    虞園點頭承認父親所想,江家是江南第一商戶大家,家族底蘊近五百年,比前朝還要再往前,江家龐然大物,就算朝代更迭江家都不一定覆滅,言而總之該有多強。


    “叩!叩叩。”


    叩門聲一重兩輕,有人拜訪。


    “二小姐,是隔壁江家。”薩仁圖雅迴頭迴話。


    “請他們進來。”


    進來的兩男子麵容清秀,一身白衣黑鞋:“江南江家江雲與舍弟江河拜見虞大人,夫人,大少爺小姐。”


    “標是你們買走的?”虞士雲打量他們。


    “是。”


    “這就是二小姐吧?久仰大名。”叫江雲的突然偏過頭和虞園寒暄。


    虞園輕笑,說江南江家龐然大物,朝廷覆滅了江家都不一定不是吹噓的,沒看就和父親寒暄了一句,就轉了目標向她而來。


    連當朝二品大員都不怕,可不是龐然大物。


    “好說,江南江家也久仰。”


    就兩日緊急招標,還特意加價就是針對的他們江家,說不是誰都不信,兩人心知肚明。


    江雲也笑了,這次招標他們江家不虧,怎麽會虧呢,隻要虞園這人在利州,農作物利益就少不了,就算他日她飛黃騰達不在利州,光是後麵十年出關道路優先使用權,他們江家也是賺的。


    兩人對對方的眼神信息了然於心。


    “江家很期待虞家進駐江南的一天,”江雲拱手,“雲與舍弟還有事,就不打擾各位了。”


    說完,江家又離開了。


    江南,嗬。江家這個江雲倒是個聰明的。


    招標會賺的三個億加上上半年的收稅,利州金庫可謂盆滿缽滿,就這麽讓銀子堆積在倉庫裏也不是事,朝廷都是年底交稅上京,但事有特例,利州就是這個特例。


    五個億幾個車子都裝不完,為避免有人截稅銀,虞士雲寫了信到邊關請求將軍派三千精衛護送。


    以為虞園江郎才盡,她不來則以一來就來個大的,五個億的稅銀其中三個億一天就賺到了,這是何等的才學,不應該說才學,是鬼才。


    天下銀子就這麽多,國庫空虛,那銀子去哪了呢,商人和世家口袋裏了啊,虞家為皇帝掙了這麽多錢,皇帝龍顏大悅得不行,批改奏折都覺得開心了,還連連進後宮享受。


    “賞!必須賞!!”


    湖太承臉像便秘了似的,他想說些什麽,可皇帝這麽高興,說了得不到好處不說,可能還要惹惱了皇帝。


    湖太承很想說,投機倒把,商人伎倆。


    之前虞士雲就上書請求經商,那時候是怎麽想的,農閑時候經商而已不礙事,經商就經商了,能賺多少錢?


    能賺多少錢?看戶部尚書那老匹夫就知道,樂得嘴巴都快咧到耳後跟了。


    戶部尚書確實高興,五個億,五個億啊,拿到單子的時候他都要樂暈了,他不討厭那個小女娃了,那哪裏是個小女娃,是金娃娃!


    “報~利州急報~”


    殿外傳來太監唿喊,眾大臣紛紛迴頭,急報?急報那可是生死攸關的大事,利州又鬧水災了?還是胡人進犯了?


    “說。”皇帝笑意還僵在臉上,他都還沒開心夠,又來!


    “利州棉花大豐收,總收十萬斤。”


    “嘶~”


    這可太急了,這可太生死攸關了,湖太承偷眼看皇帝臉色,哎喲,黑了,黑得好啊,最好厭棄了虞家。


    他想得倒好,厭棄是不可能厭棄的,虞家還有大用。


    拋開為國庫賺了那麽多銀子,那也是不會站在世家一邊的忠臣,世家,皇帝早想一鍋端了,礙於世家太根深蒂固。總之無論如何,虞家都動不得。


    虞園也正是踩到了皇帝的心思才敢如此,敢猜忌他們虞家,他們不能怎麽樣,讓你心潮起伏也是可以的咯?


    不過問最好,就算過問了,她也可以推說。棉花不是事關生死的大事嗎?誰敢說不是?


    能當皇帝的大多都是肚裏能撐船的,李遠就是,臉色黑了紅紅了黑,最後停留在了紅上。


    “賞,繼續賞。後日,不,明日,明日上朝湖愛卿一定要給個合理的賞賜辦法。”


    這老狐狸還看他的戲,敢看就要看看承受不承受得住他的刁難。


    湖太承倉皇跪地,眼角餘光皇帝下擺從大殿消失不見。


    湖太承感覺自己麻了,真的麻了,那虞士雲都二品大員了,皇上也下了聖旨賜那虞園成年有機會步入朝堂。


    虞家都這麽顯赫了,還怎麽賞?封爵?不可能!湖太承作為老對頭怎麽會願意。賞少了又不行,三個億,棉花。


    嘶~他為什麽要看皇帝的戲。


    戶部尚書路過湖太承身邊,還特意打了聲招唿,“皇上走了。”戶部尚書好心提醒,卻換來湖太承一記白眼。


    嘴巴都快咧到耳後跟了,看他倒黴開心呢!


    “(ˉ▽ ̄~)切~~”戶部尚書開心,就是開心,開心耶。


    不行,他要迴去再看看銀子條紙。


    湖太承麻了,其實誰不麻呢?都嘛,你說這虞家怎麽這麽好運呢,祖墳冒青煙了,一介平民躋身商戶,又有從龍之功躋身二品大員也就算了,兒女還這麽聰慧有用。


    小小年紀,智多近妖。


    一時間,京都世家子弟被家中長輩抽得哇哇叫。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們,啊?家族底蘊如此深厚,啥事都沒辦成不說,還盡是偷逃課。


    這些後事不提,皇帝下了朝就宣了太子到禦書房。


    “這虞家有大能,那虞園更是,太子要好好抓住。”


    皇帝什麽意思?當然是為了下一代培養人才,他老了不服老不行,江山以後都是太子的,一朝天子一朝臣,那虞園雖是女子,卻是王佐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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