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這樣的事虞園也沒有直接離開,五公主皇室貴胄還是母親年輕時的好友,如果離開怕是不妥。


    在沒有強大起來之前,就要懂得平衡之道。虞家雖然漸漸勢大了些,但好歹會賺錢,國庫空虛,有用就不會被舍棄。


    史書都說是秦王與太子誘導李遠稱帝,史書終歸是史書,如果沒有那般心思怎麽幹脆果斷拋棄前朝,能用太子與秦王全了他仁義之名的,如今坐上的皇帝可不是個簡單之人。


    若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他日我定為刀俎百倍奉還。


    京中閨女對虞園多有好奇,在公主那邊的都是各家夫人,年輕人有年輕人的話要說,涼亭裏一些貴女嬉笑打鬧,虞園的來到令場景一陣安靜。


    那可是可以和自家父親朝堂上爭論的奇女子,說不羨慕是假的,人生有兩條路,一條衝破思想桎梏活得自我,一種安安分分過平安順遂的世家生活,走了一條路的總會想想另一條路是什麽樣的風景。


    這些貴女如今的情況就是如此,虞園揚起乖乖的笑,她們這麽嚴肅,她都要有些尷尬了。


    剛來時見到的嬉笑打鬧仿佛錯覺,這時的小姐們坐有坐姿站有站姿,飲茶賞花淡定的,好奇望過來的皆有。


    前世如果沒有後麵的事,想來她也會像這些人一樣努力做個有名的閨秀,然後嫁給一個看著人品貴重的男子,經曆了太多,享受過擁有權勢帶來的快感。


    憑她的能力,這一世想好好做個閨秀然後嫁個好人家也不是什麽難事……


    “你就是虞園?好妹妹,快過來坐。”一個開朗點的小姐喊她。


    這人是戶部尚書家的小姐,這也是之後介紹的時候才知道的,剛剛在眾姑娘後麵嬉鬧的不就是,虞園眼中笑意盈盈。


    有了那麽多閱曆,無論要聊首飾還是局勢,她都能侃侃而談。


    首飾什麽的,這些女孩們平時都聊匿了,這時更多的都是好奇外麵的世界。女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能接觸到到的新鮮事物不多。


    “聽說利州抗災很是艱險,你能不能說說,”話最多的是戶部尚書家的小姐。


    “張姐姐你有空的話可以去利州玩玩哦,說再多都不如親眼所見呢。”


    張步搖眼睛亮晶晶,“真的嗎,那我要找個機會去看看。”


    “哼,泥腿子玩意兒,有甚好看的。”湖太承家的小姐嗆聲。


    世家貴胄為了彰顯地位,平時說話都喜歡咬文嚼字,也不是咬文嚼字不好,隻是虞園習慣了大白話,如今觸不及防還有些恍惚。


    “你才是泥腿子,你全家都是泥腿子!”張步搖率先不幹了。


    亭子外邊樹影婆娑,一些花瓣紛紛落下,亭子裏的小姐們一觸即發仿佛要幹架似的。


    對於湖太承家小姐的話,許多姑娘都是不認同的,隻是她們自持教養,擰了眉頭卻沒有說些什麽話。


    看沒人出來反對,湖太承家的小姐更是猖狂了,不說話就是讚同啊,她們這麽多人,看這兩人還有什麽話好說。


    “虞家不就是泥腿子出身。”說著微微揚起下巴。


    了解各家資料背景,也是各家閨秀的一門功課,在座的眾人都知曉虞家是商戶發家,在成為商戶之前還是平頭百姓。


    拿別人的出身來說事簡直誅心,虞園還沒什麽話,張步搖氣得臉紅脖子粗:“湖秀珠,我看你就是豬腦子,虞大人分明是寒門出貴子,到了你這爛了嘴的人眼裏就是泥腿子?”


    雖然欣喜有人給出頭,虞園還是不想這姑娘為她這般失態。


    “湖太承家的小姐是吧。”她臉上笑眯眯,一雙大眼都笑成一雙月牙。


    在座的姑娘都預感大場麵要來了,看她那不慌不忙的樣子,就知道要放大招。張步搖亦是很期待。


    湖秀珠也聽說過這小女孩在朝堂上的戰績,如今脖子紅紅虛張聲勢:“是,是又怎麽了?”


    “虞家是泥腿子出身,這點我虞園並不否認。”


    湖秀珠開心了,還以為這虞園有多厲害,還不是乖乖服輸?


    “哈,你承……”


    虞園出聲打斷湖秀珠的話:“虞家發展利州,光旅遊一項就收稅一月就近一千萬兩,水泥肥皂創造的收益更是更多,聽說你家父親也在爭取建肥皂廠?”像是想起什麽,“哦,你身上的這件羊毛紡織衫是利州所出吧。”


    “虞家如此能幹,敢問,您湖家近些年做出過什麽功績?”


    眾人心裏暗討自然是什麽都沒有,不然現在哪還是什麽太承,早就是前三品大臣了。


    湖太承官職四品,這湖秀珠也敢出來和二品的虞家虞園嗆聲,多數小姐暗暗搖頭。


    什麽人能得罪什麽人不能得罪,也是大家閨秀的必修課,妄湖家自稱世家,競出了湖秀珠這樣的小姐。


    “誰說的!”瞥見一些小姐流露出的輕視,湖秀珠厲聲反駁,“我大伯是一品大員,我湖家是百年世家,屈屈幾件功績就敢和世家比擬?我看你是井底之蛙!”


    算這人還算聰明,也是,世家出身的,就算衝動了些,也是有些聰明勁的,沒看見有些世家的閨女都暗中點頭了嘛。


    在場小姐八成都是世家出身,既然出身世家,就會為為世家站台,她們以世家為榮,也就覺得世家才是最厲害的。


    看著湖秀珠那一臉‘我贏了’的嘴臉,虞園一字一句:“園從不否認世家的能力,平民都痛恨世家認為世家阻攔了他們的晉升之路,但世家真的可恨嗎,可恨!”


    一些激動的世家小姐突的站了起來,再她們說話前虞園又接著說了。


    笑說,世人都知道三個臭皮匠頂一個諸葛亮,她自認聰明,但也沒蠢到這程度。


    “可恨呐,官職都被世家掌控了,平民百姓還怎麽出頭,他們之中不乏聰明實幹之輩,怎麽就要一輩子平庸呢。圓有時候卻在想,世家可恨,可又何嚐不可敬呢,每當亂世,都是世家挺身而出挑起天下重任。”


    “世家應該是什麽樣的呢?該是富有底蘊,有家國情懷,世間危難時出世救世。世家害怕寒門出貴子嗎?不該怕的,園敢問湖小姐,湖家百年世家您當是自信的,可您一句有泥腿子一下否定了虞家的努力,是連容忍的度量都沒有麽?”


    “您在忌憚,在害怕,害怕什麽呢?”


    虞園的眼神直勾勾,看的不僅是湖秀珠,仿佛也在看著在場的所有人。


    她今日被請來,不就是各個世家忌憚虞家,想探探虞家的實力。


    不止湖家,其他世家又自信了嗎?百年底蘊,竟如此小肚雞腸。


    “圓從不歧視任何人,努力的人園敬佩,安於享樂的園也不鄙視,人有人的活法,就像各位姐姐,園隻是有其他想要的,每個人都有想要的,園並不覺得各位姐姐做個閨秀有什麽不好。”


    打一棒再給一顆甜棗,打是要打的,但也不能打的太嚴重啊。


    湖秀珠被憋得不知怎麽反駁,張步搖也脖子紅紅,那是激動的。


    誰還不是世家出來的,他們張家也是啊,她早就想諷刺諷刺湖家了,礙於父親還在官場混跡才忍了下來,虞家姑娘果然好樣的!


    虞園今日的這般話令各家小姐都有些心思沉沉,她們願意做個大家閨秀嗎,不也全是願意的吧,在她們看來虞園該是不怎麽喜歡她們的,可她的那般話……是她們狹隘了。


    虞園是真正的如珠如玉。


    她的那番話哪隻小姐們恍然,她們家的大人也是一陣唏噓。


    借著那番話,虞園其實還透露出了一個意思:她們虞家並不站在世家一邊。


    世家雖好,但傷根本啊。


    寒門難得貴子終歸是個大問題。


    現在已經有了科舉製,但也隻是萌芽,官場上的官員寒門出身的十不存一,世家掌控了幾乎所有知識。


    前世的時候,就是她徹底踐行了科舉製,是的,是她。人人都知道科舉製好,可又有多少人知道科舉製是她頂著壓力徹底推行,他們隻關注她的私生活。


    話已經說出去了,皇帝應該也知曉了吧。


    之後的幾天,虞園都沒有再出府門,連張步搖邀請都沒有出,直到要迴利州那天她才終於出了府。


    春日天氣還有些寒冷,街頭街尾一些商販挑著擔子開始叫賣。


    連開簾子,最後再看了一眼長安。


    她,還會迴來的,再迴,就是步入朝堂參政。


    放下簾子,阻隔了外邊的喧囂。


    因為她的那番話,皇帝對虞家的扶持更加盡心了,步子不能邁得太快,這半年來,利州都在鞏固之前的建設。


    這半年來,因為虞家沒有什麽大動作,京中的世家都沒再怎麽關注利州。


    閹割豬的法子用到了九州,並州、泉州、通州也都爭取到了建肥皂廠資格,利州除了有紡織廠和旅遊業,也並沒有比其他洲好多少。


    川蜀地區六七月份是雞樅菌豐收的季節,虞園覺得,不能錯過這個創造收益的機會。


    隻要在川蜀,隻要有山,那就一定有雞樅菌。利州什麽都不多,就山多,古代的環境不比現代,這時候的壇朝環境都比較好,雞樅菌長的也比現代好和多。


    川蜀人都知道雞樅菌好吃,特別是用來熬雞湯,他們知道,但外邊的人不知道。


    親手摘雞樅菌,虞園覺得莊子一定是她的寶藏,不然怎麽會一次又一次給她靈感,還是花大爺帶她上山采雞樅菌,才有她後來的想法。


    這天晚上,虞園把虞元慶和張二狗叫了來。


    虞元慶這半年來都再沒有什麽動作,張二狗是個聰慧的,能拉把一把,虞園自是很願意。


    “大哥餐飲做的如何了?”


    在湖縣的時候,虞元慶不是搞了什麽羊肉湯配饃饃,他做的餐飲,有了這方麵的事情,虞園當然要找他。


    “你想做什麽?”虞元慶還是不信任虞園的,他隻是不再出手,但也並不代表他就這麽與她冰釋前嫌。


    “好事。”


    和虞元慶好奇的眼神對視,虞園不賣關子:“咱們這的雞樅菌,這幾天大家都有吃到吧?好吃嗎?”


    虞元慶與張二狗點頭。


    “我們把它賣出去你們覺得怎麽樣?”


    她一直在關注兩人的反應,兩人雖然開始有些興奮,後來又有些萎靡。


    “我知道你們在想難賣,外邊的人沒吃過,怕不好吃,或者怕有毒?”虞園嚴肅臉,“這些我都知曉,之所以叫你們來,為的就是這個。”


    “我知道大哥這半年來都有在外邊開設飯館,我需要的是大哥在自家店裏多增加幾道菜。”


    “你說?”


    “對,就是大哥想得那樣,菜譜我這有,大哥要是願意,我之後會給大哥。”


    有了菜譜,又有了宣傳的渠道,相信雞樅菌的魅力,一定能征服九州人民的味蕾。


    “二狗哥,你要做的就是招唿大家夥找雞樅菌,你可以花錢把菌子收了,然後運到湖縣的中轉站。如果你也願意,我可以事先借你初始成本。”


    把話全部說完,兩人都在沉思。


    “好了,你們迴去慢慢想,明天晚上這時候給我答案,雞樅菌不等人。”


    雞樅菌是野生的,平時都是一茬一茬的吃,過了那個時間就沒有了,要做的話就要盡早下決定。


    第二天晚上,不出所料的,兩人提前來到了虞園的院子。


    過了這個夏天,她也有四歲半了,因為學武,這半年虞園長高了許多,雖然指揮人做事的時候還會有些古怪,但好在長相更取信了一些。


    “想好了嗎。”虞園看向虞元慶這個大哥,最大的變數就是大哥,她需要最先知道他的想法。


    “可以。”


    虞園笑了,這是一本萬利的買賣,她不愁沒有人做,他答應自然最好,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二狗哥呢?”


    “我願意!”


    “這是雞樅菌的菜譜,”她給了虞元慶一本菜譜,“這時三百兩銀票。”


    一場聲勢浩大的買賣又要轟轟烈烈進行,京都那幫人關注了她近半年,她這半年來沒什麽動靜,都覺得她是黔驢技窮了,便沒有再怎麽關注。


    不關注好啊,她又可以秘密進行接下來的任務了。


    是的,虞園想名人出海找高產作物了,之前的高產物培育是好辦法,但礙於這一年來九州都沒出現什麽高產作物。


    想要搞活經濟,第一件事是什麽,修路,路修好了,差的就是吃飽。吃不飽,談什麽買賣呢?


    這晚,她又與阿拉策圖秉燭夜談。


    阿拉策圖是胡人,身體本身就健壯,早就說過他是前世她最大的敵人,胡人首領啊。


    身形矯健又腦子聰明,是個前往美洲找紅薯的好人選。


    早就知道她身上有秘密,對於虞園為什麽知道美洲有紅薯,阿拉策圖並未多想,他的腦子想要想的,但他克製住了。


    拯救他和妹妹於水火的姑娘,他怎麽能去窺探她的秘密。


    帶著人,阿拉策圖第二天就拿著虞園給的地圖前往美洲,路途遙遠,要穿過九州,然後穿過白令海峽,美洲如今還是部落印第安人,泥沼瘴氣也是一大危險。


    出使美洲這件事沒有多少人知曉,隻有虞園和阿拉策圖的妹妹薩仁圖雅,薩仁圖雅這些年在中原開朗了許多,身邊人手不足,虞園忍不住把她帶在了身邊做秘書。


    看著薩仁圖雅不舍的眼神,虞園有一瞬間的後悔,此去一行生死不知,值得嗎……


    因為有係統,虞園有機會看了很多古代重生文,和她的情況一樣,都是重生古代。古代,她喜怒哀樂了兩世的地方是古代。


    那些重生文裏出使美洲好像玩的一樣,每次迴來都是收獲滿滿。


    如果現實也可以和話本一樣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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