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同涓涓細流一般流逝無聲無息,在三天之後,杜奕突然收到了縣衙的傳票,紅白相間的紙張上有著縣衙的大印,上麵朱砂紅筆寫著兩個大字,‘被告’。


    “我去,當個普通人也能惹到人,真是見鬼了。”


    其實杜奕這幾個月來,真的是低調的不能低調,畢竟如今的杜奕已經算是凡人,修仙界不能做的事情都做了,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五穀雜糧被他吃了個遍,而且還成了個酒鬼,整日裏除了醉酒就沒有幾天清醒的時間。


    修士最忌諱的就是五穀雜糧,所謂人吃五穀雜糧,就避免不了對根骨的侵蝕,而杜奕悟道紅塵,也許有朝一日會感悟大道,可是時日一久,恐怕這身修為也就廢了。


    所以修士很少紅塵悟道,當然還有一點則是因果,何為因果,人在紅塵,身不由己,塵緣未盡,大道難成。


    紅塵悟道,就是這樣,領悟大道,先入紅塵,然後斬斷紅塵,有一句怎麽說來著,一入江湖身不由己,身在紅塵也是如此。


    何為因果,身在紅塵,身不由己,塵緣未盡,大道難成。


    這也是佟老頭看中杜奕的地方,若是知曉杜奕乃是受到他們這些大能隱於紅塵受到的啟發,不知道該如何作響。


    紅塵也好,殺伐也好,何為道,心有感悟,天地萬物皆為到,何必執迷於紅塵。


    所以,杜奕紅塵悟道,才讓佟老頭重視起來,否則也不會拿出不知道典藏多少萬能的仙酒招待杜奕,而仙酒的好處就是洗罰根骨,根骨不受侵蝕。


    當然,這一切是杜奕所不知曉的。


    看著手中的傳票,杜奕吧唧吧唧嘴,然後灌了一口酒,咣當一聲倒地,唿唿大睡起來。


    宋瑤兒拿起傳票,詫異的看著杜奕,當看到傳票後麵的敘述時,不由的臉色微變,隨即陷入了沉思。


    父親對付杜奕是為何,宋瑤兒隱隱有些猜測,對於杜奕的雕刻技藝,宋瑤兒自然是非常清楚,故此才會孜孜不倦的向杜奕請教。


    然而,宋雲祥將杜奕告上大堂,這讓她心裏隱隱有些擔憂,對於宋雲祥,宋瑤兒不能說什麽,畢竟是自己的父親,尊重是必要的,可是將杜奕告上大堂,又讓她心裏有些不舒服。


    晚上迴去之後,複雜的看了一眼杜奕,然後向著保盛堂走去。


    到了保盛堂,宋瑤兒找到了薛偌紅,將杜奕的事情說了出來,薛偌紅有些吃驚的看著宋瑤兒,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小姐,不要迴去,老爺會打死小紅的。”


    “哎,我自己迴去,你就安心留在保盛堂,畢竟杜大哥是我的師傅,我父親這樣做實在不該,無論如何我也不能讓父親傷害到杜大哥。”


    宋瑤兒說的堅決,可是心中不知道為何,好像距離杜奕越來越遠,一時間難受到了極點。


    “你們兩個丫頭,說什麽呢?”


    宋瑤兒聞言,嚇了一跳,看向門口是佟大夫,不由的苦笑一聲,將宋雲祥告杜奕杜奕的事情說了出來。


    其實佟老頭豈會不知道,出現在這裏就是為了阻止宋瑤兒。


    “丫頭,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


    “佟老,這是為何,杜大哥可是我的師傅,我父親要傷害我的師傅,我豈會置之不理。”


    “哎,也罷,也許是命數,我就收了你們這兩個徒弟,若是你們願意,奉上茶水,磕頭拜師。”


    “這,這……”其實宋瑤兒也不想在迴去了,這些日子她過得很充實,大富大貴在她看了是個枷鎖,沒有絲毫自由,不過看向佟老頭的態度,宋瑤兒一咬牙,倒了一杯茶水,遞給了佟老頭,然後跪地磕了三個響頭,薛偌紅見罷也有模有樣的跟著做。


    “既然奉我為師尊,我說的話就要牢牢記住,不得違背!”說罷單手微微虛浮將兩女托起。


    兩女被嚇了一跳,臉上變幻隨即點點頭。


    “杜小子可不是你們眼中的雕刻大師,在這個世界上算得上頂尖的高手,如今紅塵悟道,你們不可妨礙他,人生在世,是非禍福,紅塵滾滾,其實那般簡單,命該如此,他就要麵對這一切,明白麽?”


    宋瑤兒聽罷神色有些複雜,雖然知道杜奕不簡單,竟然是頂尖高手,不過他還不知道,所謂的頂尖高手可不是什麽無論高手,而是修仙界的頂尖高手。


    “師尊,可是絕頂高手也是血肉之軀,師尊你就救救杜大哥吧,此時由宋家起,我不能見死不救啊。”


    “哎,你這妮子,你杜大哥可不是凡人,乃是六百年前大名鼎鼎的鎮國王,什麽人能殺死他,你們不用替他擔心了,耽誤了他的修行,又該埋怨我老頭子了。”


    “啊~~~”


    “啊~~~”


    兩聲尖叫,隨即吃驚的捂住小嘴,不可思議的看著佟老頭。


    “既然受了你們為徒,你們日後也將會走上仙途,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的好,日後不要去煩杜小子,他可是我看中的人,你們師尊我脫離苦海可就靠它了。”


    兩個人雖然雲裏霧裏,可是有一點不可否認,他們真的被震撼到了,若是杜大哥是六百多年前的鎮國王,那麵前的師尊他又會是。


    兩個腦袋都有些僵硬了,已經不再考慮其他事情了。


    ——————


    三日之後,兩個衙役來到杜奕的店鋪,杜奕今天倒是很清閑,一身青袍倒是有些儒雅的氣質。


    “走吧,磨磨蹭蹭的,一會開堂了。”


    杜奕笑了笑,在房間中找出了房產證明,以及買賣手續。


    當杜奕來到大堂之外,此處已經圍了幾十人,顯然是來看熱鬧的。


    不過這些人對杜奕都是指指點點,話語中竟然是說杜奕倒黴了之類的話語,這讓杜奕很是鬱悶,這官司還沒打呢,怎麽就倒黴了。


    到了朝堂之上,縣衙一陣棍棒敲擊之聲,杜奕心中感歎有數百年沒有見過這種架勢了。


    “堂下何人,驗明正身。”


    “稟大人,此人乃是杜奕,乃是木雕坊的老板,乃是本案的被告。”


    “草民杜一見過大人。”


    “哼,見到本關,為何不跪?”


    杜奕微微皺眉,心中暗歎了一口氣,也許這就是紅塵,命數是也。


    “大人,草民乃是宋府官家宋富貴,今日狀告此人霸占我家產業,請大人做主。”


    “被告,你後何所說?”


    杜奕微微躬身道:“大人,草民乃數月前在謝寶根手上購買此間房產,此乃房產證明,和買賣合同,請大人過目。”


    衙差拿過物證躬身遞給了知縣大人,陸雙全妝模作樣的看了起來,隨後拿起驚堂木狠狠一拍。


    “大膽杜一,此房產證明乃是二十六年前頒布的,在六年前已經更換,此房產證明並不作數,竟敢糊弄本官,拉下去,三十大板伺候。”


    杜奕微微皺眉隨即說道:“大人,就算此證明乃六年前已經過了期限需要更換,可是買賣協議皆在,況且雖然過期可憑此證明可更換新房產證明,其次,草民何罪之有,大人為何要打草民,請大人明示!”


    通常來說,這算不得什麽,房產證明雖然過期,可是依舊可以憑借此證明更換新的房產證明,對於通訊不發達的鄉村,更是如此,而且你就憑借此事就要打我,這也太說不過去了。


    而陸雙全也有些心中犯嘀咕了,通常普通百姓可不會忤逆上差,當然陸雙全自認為自己算得上大官,可若是將事情鬧大,也絕非他所願。


    不過陸雙全也是官場的老油條,混跡官場二十多年,自然是圓滑的很,既然你如此難纏就給你個打你的理由。


    “哼,好大的刁民,既然你想死個明白就看看這是何物,此乃是宋府的買賣協議以及六年前補辦的房產證明,你說我該相信誰,我沒治你個搶占他日房產的罪,你還如此刁蠻。


    來人,五十大板,然後關押牢房一個月,退堂!”


    隨後杜奕就慘了,屁股開花不說,還被丟盡了大牢之中,當然杜奕也明白,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自己是犯了小人。


    不過最讓杜奕詫異的是,自己竟然受傷了,而且傷的還挺重,正常來說,自己乃是地仙之境,渡劫期修士以及朱雀血脈,被兩根破棒子就給打傷了,打死他都不信。


    冷靜下來之後,杜奕隱隱覺得此時和佟老頭 有關係,定然是佟老頭做了手腳,想想也是,自己就算在修仙界不是頂尖的存在,可也是唿風喚雨的存在,能給自己做手腳的恐怕也隻有佟老頭了。


    不過想到這裏,杜奕有些慶幸,做個普通人也許對感悟紅塵之道也許更有好處,沒有真源,沒有念力,一切靠自己,在這紅塵之中,自己如同一顆浮沉起起伏伏,也許這樣才能夠真正的感悟紅塵。


    “哎呀,沒想到還真疼,算了,既來之則安之,不過這仇算是結下了,我就不信在大周王朝沒有說理的地方。”


    其實杜奕不知道,就在昨夜,佟老頭徹底的封印杜奕的修為,當然在他感悟天道之後,才能突破封印,今後的人生隻有靠他自己,風也好雨也罷,隻有他自己麵對所有的一切,原本的紅塵悟道,在這一刻的開始。


    一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過,杜奕被放出了牢房,當杜奕迴到店鋪之時,隻見店鋪中站著數日,都是陌生的麵孔,唯獨杜奕的小徒弟。


    “杜先生,請!”官家宋富貴對著杜奕躬身說道。


    杜奕冷哼一聲,他不是傻子,宋富貴的語氣讓他讀懂太多,恐怕陷害自己是假,對自己有所圖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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