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一別,城南舊夢。在大家不懈努力之下,南城的項目終於塵埃落定。開工前夕,褚雲又將那些曲曲折折的小巷走了一遭,思念竟如潮汐,去而複來。望著那些老舊的房屋,褚雲忍不住思潮暗湧。望著不遠處一個破舊的郵筒,他仿佛看到那個穿著潔白裙子的女孩兒,將一封帶著花香的信箋投進郵筒,驀然迴首,她的笑臉依然明媚如初。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裏孤墳,無處話淒涼。褚雲默默的念叨兩句,心頭浮現出故鄉山崗上的那座小土丘來。郭鐵擔心的喊了他一聲:“大哥。”褚雲沒有迴答,過了會兒兀自說道:“二十年了,你走了二十年了。”眾人不解。郭鐵問道:“大哥,你還有什麽要交代的嗎?”褚雲迴頭說道:“別的沒有,隻是一條。”褚雲轉過身對他說道:“老二,別的都可以拆,但是這個郵筒你得給我保留下來。”說完悵然離去。


    郭鐵大惑不解的問道:“大哥這是怎麽了。”這時周權和李興走過來對他說道:“老二,這個郵筒見證了他一段感情。”說完指著不遠處的一個院子說道:“小玉和她的父親曾經就住在那個院子,這個郵筒是小玉給他寄信的地方。”說完李興補充道:“權哥說的不錯,那時候我正好管著這片業務,雲弟準是想起過去了。


    南城動工不久,王子楓來找褚雲。接著南城開發的機遇,王氏集團也得以組建,可是以王子楓目前的實力,運作起來難免會捉襟見肘。聽完王子楓的苦惱,褚雲對他說道:“子楓,也許你該找下你二叔,他會比我更有辦法,你們過去的資源都在他腦子裏裝著的。”王子楓歎氣道:“這個問題我不是沒想過,可是自打陽哥死後,二叔就一直閉門謝客,我二嬸因為思念成疾,現在還是神誌不清。我哪敢去打擾他們。”褚雲笑道:“事在人為,凡事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你不去試試怎麽會知道沒有辦法。”王子楓懇求道:“大哥,你就幫幫我吧,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褚雲笑道:“也罷,我就陪你走上一遭。”話剛說完,菲菲進屋對褚雲笑道:“師父。你又要出門嗎?”


    自從泰國迴來,菲菲也辭掉了醫院的工作,專心跟褚雲學徒,如今兩年已過,醫術也大有長進。見她進來,褚雲笑道:“你來的正好,我今天要去看個病人,你就跟師父一起去吧。”菲菲高興道:“太好了,我這就準備藥箱。”說完歡快轉身,褚雲對她喊道:“把你師弟也帶上。”迴頭又對一臉疑惑的王子楓說道:“要治好桂芳阿姨的病,全要著落在楊恆身上。”


    很快幾個人來到王茂生的住處。打開門,王茂生見到褚雲,驚訝的說道:“褚兄弟,是你?”褚雲笑著點頭,讓出王子楓來。王子楓低頭喊了聲二叔,王茂生態度陡變,冰冷問道:“你來做什麽!”子楓正要答話,褚雲笑道:“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打擾了王叔。”說完佯裝轉身。王茂生急著喊道:“褚兄弟,這不關你的事,我是見他父子就來氣!”說完趕緊拉著褚雲進屋。招唿眾人落座,卻將王子楓冷落一旁。褚雲看了看垂手而立的子楓,對他笑道:“王叔,伸手不打笑臉人,事情過去這麽久了,也該做個了解了。”王茂生歎道:“我也想了解,可是你告訴我,我該怎樣去原諒他們,為了他們父子,我這輩子就算了,可是我連兒子都保不住,褚雲,你告訴我,換做你是我你該怎麽做!”褚雲笑道:“你要不要揍他一頓,我可以幫忙。”王茂生憤恨說道:“揍他有什麽用,揍他我兒子就能活過來嗎?”說完褚雲對子楓使了使眼色,王子楓低頭說道:“二叔,是我們對不起你,你要實在不解恨,你就打我一頓吧。”王茂生擺手道:“你別給我來這個,我知道這些也不管你的事,你就說你來做什麽吧?”王子楓剛說明來意,王茂生急忙打斷道:“你想都別想,打從楊陽死的那天,我就發誓再不做你王家的人,也不進你王家的門。”王茂生說完,依舊氣憤難平。褚雲勸道:“王叔,你想一直活在痛苦之中嗎?”王茂生歎道:“褚雲,你告訴我,我還能怎麽辦?你再看看你桂芳阿姨,你叫我哪裏有心情去幫他!”褚雲看了看癡癡呆呆的楊桂芳,對他問道:“如果我治好桂芳阿姨的病,你可不可以答應我出山相助呢?”王茂生心裏一怔,連忙說道:“你要真的治好她的病,我可以答應你考慮考慮。”褚雲拍下大腿,對菲菲伸手說道:“取針來。”


    菲菲遞上銀針,褚雲在楊桂芳胸口和額頭各施一陣,撚動幾下,見她有了反應,正癡癡傻傻的看著自己,褚雲對她喊道:“桂芳阿姨,你還認識我嗎?”楊桂芳癡呆的看著他喊道:“小雲。”褚雲點頭,招唿楊恆過來,指著他問道:“您再看看這是何人?”楊桂芳看著楊恆,那模樣與楊陽小時候一般無二,一股氣血湧上心頭,猛然摟著他大哭起來,楊陽,我的孩子,我的孩子。那哭聲撕心裂肺,眾人見了無不淚目。褚雲對楊恆點了點頭,楊恆對她不停喊道:“奶奶,奶奶,我是楊恆。”楊桂芳清醒過來,泣不成聲的點頭道:“我知道,奶奶我知道,我的好孩子,奶奶的好孫兒。”嘴裏念叨不停。褚雲接著又領著楊恆認了王茂生,當楊恆喊出爺爺的那一刻,王茂生忍不住老淚縱橫,心中的怨氣頓然消散。


    幾個人重新坐下,王茂生看了看仍然垂手而立的王子楓,對他招唿道:“你也坐吧。”子楓坐下後,王茂生這才寬和的說道:“我也知道,這些事情跟你沒有關係,我是看著你長大的,從小你就跟我最親,要是沒有這些事情,二叔也忍心見你為難。”王子楓點頭道:“我知道,是我們對不起二叔。”王茂生擺手道:“罷了,說到底還是一脈相承,王家有難,我也不能袖手旁觀,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褚雲笑道:“我突然有個想法,不知道你們同不同意。”王茂生好奇問道:“什麽想法,說來聽聽。”褚雲頷首說道:“今天也算是皆大歡喜了,不如就將壞事變成好事。子楓膝下無子,正好將楊恆過繼給他,從此改迴王姓,子楓也從此認您為父,你們拚拚湊湊,還是完整的一家人,這樣也好落個圓滿。”褚雲說完,子楓欣喜道:“褚大哥這個建議正合我的心意。”說完立即改口尊王茂生為父,尊楊桂芳為母。楊桂芳認了楊恆,又經過菲菲一番勸慰,也欣然接受。王茂生對褚雲笑道:“人言長空大俠精明過人,我今天才算領教了。”言罷大笑不自覺的大笑起來。


    完罷,褚雲對楊恆訓誡道:“恆兒,你隨為師學武三年,今日你我師徒緣分已到,今日起你要迴歸家庭,代你父親侍奉老人,更要用心學習,將來承繼王氏家業。為師有一忠告,你要用心記下,做人當學你父俠義豪情,做事要學你爺爺,精明厚道,老成持重。”說完,楊恆跪聽師訓,叩首迴道:“徒兒謹記師父教誨。”褚雲頷首,隨身取出兩本武術秘籍,對他說道:“恆兒,這兩本武術精要,乃是我畢生心血,今日將他傳授於你,你要用心研習,對你日後或有幫助。”楊恆跪領,言道:“謝謝師父。”褚雲頷首對他說道:“起來吧,恆兒。”楊恆起身,褚雲又對他說道:“以後師父不在身邊,自己照顧好自己,要聽爺爺奶奶的話。當年你父逃難,多虧子楓救助,為師將你過繼給他,也算圓了這段恩怨,以後他就是你的親生父親,你長大後要好生對他侍奉。”楊恆一一點頭,對他迴道:“我記住了師父。”迴頭又對王子楓改了口叫爸爸,王子楓自然是欣然答應。


    迴到家裏,郭鐵問褚雲:“大哥,你當日留下楊恆,是不是早就想到有今天了。”褚雲笑道:“往事不可更改,後事難以預見。前事有因,後事有果。但行好事,莫問前程。”一番道理說完,眾人皆是心悅誠服的點頭。恰巧又遇到陳亮陳雯從老家趕來省城參加小亮子的畢業典禮,算了算日子褚雲笑道:“還真是的,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孩子們都大了。”說完褚雲對他們說道:“難得今天大家到齊了,晚上安排聚一下吧,郭鐵等下去把齊老爺子接來,我跟薛城去接我的老嶽父。”郭鐵笑道:“大哥,今天聚會能不能安排在我那裏,自從我搬進你給我的新家,你都沒去看過一迴呢。”褚雲見他麵色微紅,眉間透露喜色,忍不住問道:“老二恐怕還有別的好事吧?”徐峰小聲在他耳邊說道:“二嫂有喜了。”褚雲欣喜的看了看文娟,忍不住笑道:“哦,這還真是好事。”迴頭對郭鐵笑道:“二弟將為人父,恭喜恭喜啊。”郭鐵臉色微紅說道:“就老四嘴快,我還說喝酒的時候告訴你呢!”褚雲笑道:“遲說早說遲早得說,有什麽要緊。”說完對大家說道:“那晚上就定在郭府吧,二妹身體不便,五妹遠來是客,酒席就由四妹六妹張羅。”說完蘭英和肖娜忍不住笑道:“大哥還真夠偏心的。”褚雲笑道:“四妹大概不可能了,六妹你要有這天,大哥讓他們全都來照顧你。”說完眾人大笑,肖娜忍不住麵紅滾燙道:“哎呀,討厭。我不跟你說了。”說完拉著蘭英往外走。


    酒席之上,齊夢堂聽了王家的事情,對褚雲讚賞不已,忍不住歎道:“我們跟王家鬥了一輩子,到今天總算有個了斷。隻可惜我那拜弟沒能看到這一天。”杜思遠自豪道:“我早說我女婿絕非常人,打他買下西城那兩塊地,我就想到今天了。”齊夢堂憋不住嘲諷道:“你怎麽不說,當年人家找上門還被你趕出來了。”杜思遠幹咳兩聲,對他埋怨道:“哥,當著孩子您給我留點麵子。”齊夢堂笑道:“我是在提醒你,不要老了老了又犯糊塗。”杜思遠為打破尷尬的氣憤,笑道:“你糊塗了我也不會糊塗的。”說完端起酒杯招唿道:“來來,大家喝酒喝酒。”褚雲端著酒杯呷了一口,抬頭對陳亮說道:“亮子,這次來就不急著迴去了,正好公司裏事情多,你跟五妹都留下來幫幫二哥,酒廠就讓小亮子迴去管著,他二伯教了他這麽多,正好讓他練練手。”褚雲說完郭鐵也讚成道:“大哥說的對,五弟你就留下,小亮子肯定沒問題,我相信我徒弟。”


    話剛說完,徐峰坐不住了,連忙對褚雲說道:“大哥,小亮子有事做了,我也得給徐浪討個差事。”褚雲笑道:“我差點忘了,他嶽父一直在跟我要人,想要浪兒過去幫他,我正想征求你跟四妹的意見呢。”徐峰當即搖頭道:“這可不行,俗話說得好,有道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放著自家的事情不做跑去幫外人,這個我可不幹,徐浪怎麽著也得迴來幫你做事。”看著他腦袋搖的像個撥浪鼓,大家忍不住發笑,褚雲搖頭道:“以前真沒看出來,你小子咋麽封建呢,女婿幫老丈人怎麽就是外人了?”徐峰急道:“反正我就是不同意,要知道徐浪一直都是向著你的,他要知道你把他送人,迴來非得跟你急。”見褚雲沒了話說,郭鐵對褚雲勸道:“咱們自家的孩子,還是我們自己關上門來管教。浪兒生性不受拘束,放出去我也不放心。何況浪兒精通信息技術,我也正好用的上。”褚雲問道:“迴頭子楓要是問我要人,我該怎麽迴複?”郭鐵笑道:“我們可以組建一個it團隊,跟他共享這方麵的技術,這樣豈不是兩全其美?”郭鐵說完,褚雲點頭道:“這倒是個好辦法。”說完迴頭對徐峰說道:“告訴徐浪,我正式任命他為總經理助理,兼任集團公司信息部經理,要他一年之內必須給我做出成績,不然備不住我真的將他送人,那還得看他老丈人要不要收他了。”


    迴頭徐峰將褚雲的話原原本本告訴徐浪,徐浪笑道:“您告訴大伯,不用一年,我三個月就給他做出成績。”事後不到半年,騰龍集團遭遇突然黑客攻擊,好在徐浪提前研發出新型的防火牆,公司金融數據才免遭破壞。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緊接著又是新的一輪進攻源源不斷的襲來,公司的數據防禦係統幾乎麵臨崩潰。


    連日來褚雲與大家晝夜不休,與徐浪父子攻守長城。看著累的幾近崩潰的徐浪,褚雲問道:“浪兒,先不管那麽多。你給伯父查清攻擊來源在哪裏。”徐浪忙碌一陣對他說道:“大伯,病毒來源於東南亞,具體地址我還暫時破譯不出來,但是我可以確定,如此大規模的攻擊,對方肯定來頭不小。”徐浪說完,褚雲驟然緊皺眉頭說道:“難道是他?”褚雲敏感的想到柳家,也隻有他們才擁有這樣的技術手段和經濟實力,如果是柳家出手,那麽柳文靜的嫌疑無疑是最大的。想到這一點,褚雲立即撥通李元龍的電話,請求他的援助。李元龍將此時告訴李夢玲,李夢玲查清情況對他說道:“看樣子這是柳文靜有意搞的惡作劇,我估計柳安國並不知情。我要出手難免有點大欺小的嫌疑。”李元龍氣道:“這個柳文靜,就知道任性胡來。”李夢玲鎮靜說道:“元龍你讓雲兒沉住氣,你立即帶人迴去支援,三天後我會親赴泰國麵見柳安國。”


    兩天後,有一個人出現在褚雲麵前。她遠遠的走到他麵前笑道:“褚少,你還好嗎?”那聲音如同甘泉一樣清甜,褚雲驚訝的看著她,頓然欣喜道:“馮楠,怎麽是你?”馮楠嬉笑道:“怎麽?沒想到是我吧?”褚雲笑道:“確實太意外了,我沒想到幹娘竟然讓你來幫我。”馮楠笑道:“我是來報你當年不殺之恩的。”


    原來當年馮楠離開之後,終因對李夢玲恩情難舍,多年來一直在暗中關注。直到幾年前孟無長掀起商貿大戰,馮楠於暗中相助,及時替他們填補漏洞,這才使得三家轉危為安,李夢玲再與天龍集團聯手,趁勢打垮孟無長。李夢玲感念馮楠赤子情深,許她重迴李門,並將其收為義女。


    聽她道明原委,褚雲說道:“幹娘既然認你做了義女,你我當屬兄妹,以後就不能以主仆相稱了。”馮楠搖頭道:“在我眼裏,您永遠都是我的少爺。當年您對我網開一麵,我這輩子都願效忠於您。”話剛說完,天南聽聞馮楠迴來,風一般的奔跑下來,剛開口喊了一句,馮楠冷冷丟個臉色說道:“我是迴來幫褚少的!”說完徑直上樓。褚雲看著束手無策的天南笑道:“人都迴來了,還跑的了嗎?”說完跟著上樓,剩下天南站在遠處癡傻的搔頭。


    經過連日奮戰,形勢總算穩定下來。馮楠如釋重負的喘了口氣,對褚雲笑道:“總算搞定了,這個柳文娟還真夠瘋狂的。”徐峰笑道:“有因必有果,還得說是大哥魅力太大了。”說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馮楠點頭道:“褚少,我不得不說您培養的這幾個年輕人真是不簡單,如果沒有他們,我恐怕早就支撐不住了。”褚雲撫摸著徐浪的腦袋笑道:“不錯,沒給大伯丟人!”


    大家剛剛喘了口氣,郭鐵這頭又顧慮道:“大哥,現在情況算是穩定了,可是我們的損失也不小,南城的項目怕是要保不住了。”原來就在柳文娟對褚雲發動攻擊的時候,一家名為紅玉集團的公司趁機開始收買南城的股份,欲將褚雲徹底架空。聽郭鐵說完,褚雲說道:“查清楚,看她是什麽來頭!”


    褚雲說完,肖娜迴道:“我已經查了,這個紅玉集團的老板名叫朱紅,幾年前她從方天鴻手裏得到了天鴻酒店所有股權,借機積累資本。孟氏集團破產後,她又通過手段,收購了一部分大洋集團的產業。這兩年可謂是異軍突起,勢不可擋。說來也巧的很,上次我們抓住的譚曉正是與她有染,前不久我與筱雅出去辦事,還親眼撞到兩人出雙入對的進出酒店。”褚雲沉思道:“這個朱紅聽起來很是耳熟啊?”杜思遠在一旁苦笑道:“怎麽能不耳熟,你忘了當年是誰害的我破產?又是誰騙走了蘭胡子的拆遷款。”


    “原來是她!”褚雲腦子裏打轉,不禁想起當年在旭日小區那番羞辱,腦海裏浮現出那個女人夢魘一般的嫵媚妖嬈。忍不住冷笑道:“看起來,這個朱紅倒是換了口味,現在開始對小鮮肉下手了。”說完意味深長的看了看筱雅,筱雅仰頭說道:“老板,你別看我啊,他們怎樣跟我沒有半點關係。”褚雲哈哈笑道:“那就好,不然我可真的看錯你了。”說完對蘭英說道:“英子,去把你爸給我找來,我們去會一會這個朱老板。”


    很快,褚雲在薛城的陪同下,人齊馬壯的來到紅玉集團。朱紅正坐在愜意的老板椅上,一邊享受著指尖按摩的力度,一邊滿意的聽取秘書的工作匯報。當年輕的女秘書對她說道:“據目前情況來看,騰龍集團已經完全陷入資金危機,我們幾乎可以說已經實際掌握了南城所有的開發項目。”朱紅不禁意得誌滿的笑道:“好,很好。都說褚雲是個人精,我看他這迴拿什麽跟我鬥!”話剛說完,譚曉立即恭維道:“恭喜紅姐,大名鼎鼎的長空大俠竟然都敗在您的手下,紅姐真是女中豪傑。”邊說還邊趁著朱紅不注意,偷偷的跟秘書眉來眼去。朱紅慵懶的笑道:“好小子,姐姐沒有白疼你,就知道哄姐姐開心。”


    話沒說完,前台打進內線說道:“紅姐,褚先生求見!”朱紅陡然起身,狐疑道:“他來做什麽?”譚曉誌得意滿道:“那還用說,當然是來向您求饒來了,紅姐您可得好好替我出口氣。”朱紅冷笑道:“難不成你還想著那個小妮子!”譚曉慌張迴道:“紅姐,你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啊,那女的就是一神經病,我是氣不過褚雲打了我,這可是打了你紅姐的臉啊。”朱紅鄙夷道:“得了吧,你以為你紅姐這些年的江湖是白混的嗎?你不過是個鄉下小子,我壓根兒也沒把你放在心上,但是你要記住,我最恨的就是別人騙我,要是被我發現你不老實,我的手段可能會比褚雲狠上十倍不止!”


    一番威嚴震懾,譚曉頓然老實的跟個哈巴狗一樣,一邊唯唯諾諾的答應,兩個眼珠子滴溜溜的不停亂轉。朱紅冷哼一聲,高傲的說道:“你們下去吧,別耽誤我會客。”


    不一會兒秘書將褚雲請到會客廳,褚雲進屋也不招唿,徑直尋一沙發坐下,薛城帶著兩名兄弟隨侍身後。朱紅立即換上諂笑的麵孔,尖聲細語道:“喲,褚大俠,您可是貴客上門呀。”褚雲淡然笑道:“朱老板客氣了。”朱紅見褚雲露出笑意,隨之現出狐媚之態,扭捏著水蛇般的腰肢走到褚雲麵前,倚靠著桌子迎麵而立,雙手抱胸,搔首弄姿起來。褚雲笑道:“朱小姐還是這麽風姿綽約。”朱紅媚笑道:“褚先生,您當年可是拒絕過我的。”褚雲迴道:“當年褚某年輕氣盛,朱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朱紅起身,扭動腰肢走到褚雲身邊,依靠著他在扶手上坐下,一隻玉臂輕輕的搭在他肩上,神情曖昧道:“這麽說褚先生,現在學會成熟了是嗎?”褚雲側頭瞥一眼那勾魂攝魄的眼神,不自然的咳嗽兩聲,僵硬的挪動下身子,笑道:“哎,朱小姐,這樣大概不好吧,這有人看著呢。”朱紅忍不住放浪大笑,身體前仰後合道:“褚先生,看起來你還是有賊心沒賊膽嘛!”說完起身,扭著腰坐迴剛才的位置。對褚雲說道:“褚先生,我也是個直脾氣,你有話就直說了吧。”褚雲點頭道:“朱小姐既然知道,又何必讓我說出來呢,好歹給我留些麵子吧。”朱紅看了看他,冷傲的翻個白眼:“嘁,活要麵子死受罪。”說完歎了歎氣說道:“好吧,就看著你褚大俠的情麵。我就直說了,南城的事情是我做的。”褚雲平靜的說道:“請問朱小姐為什麽要跟我褚某過不去呢?”朱紅道:“沒什麽過去過不去,我本來就是個商人,商人的眼裏隻有利益。”朱紅看了看褚雲,臉上再次現出曖昧的笑容,拖長語音說道:“不過,對您褚先生我倒可以破一次例?”褚雲笑道:“哦,那我真是感到榮幸,能夠得到朱小姐這樣的美人眷顧。”朱紅笑道:“你不用急著迴答我,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褚雲點頭道:“朱小姐請講,我也很希望可以滿足您的願望。”朱紅望著他幽幽說道:“如果你能娶了我,我們也就是一家人,南城項目誰做都一樣。”


    朱紅說完,褚雲立即領會她的意圖。有道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以朱紅的野心斷然不止要個南城這麽簡單,她更希望獨領商界,要做到這點,騰龍集團便是最好的一趟快車。聽到這裏,就連薛城都不由得心裏一驚,擔心的看著褚雲。褚雲思慮片刻,突然起身告辭,走出兩步,朱紅喊道:“你還要拒絕我一次是嗎?”褚雲迴頭笑道:“我家裏還有幾個兄弟,您得給我點時間迴去準備一下吧。”朱紅笑道:“這麽說你是同意了?”褚雲搖頭,朱紅表情立即僵硬,質問道:“那你是什麽意思?”褚雲冷冷問道:“譚曉還好吧?”朱紅幽幽一笑,雙手搭在他的肩膀笑道:“你看起來很生氣,是吃醋了嗎?”褚雲淡淡迴道:“凡是人,都會有嫉妒心的,何況麵對的是你這樣的美豔尤物。”朱紅笑道:“沒羞,這麽大人跟個孩子計較,我已經讓他離開這裏了。”褚雲點頭道:“那就好,那就好。”朱紅笑道:“你現在可以答應我了嗎?”褚雲點頭道:“你做主吧,我在家都是聽媳婦兒的。”


    當天,朱紅給了譚曉一筆錢,送其出國深造。另一邊卻迫不及待的宣布與褚雲的婚事,利用媒體大造聲勢,一時間輿論嘩然。第二天一早,杜思遠拿著一張報紙闖進董事長辦公室,對褚雲質問道:“小雲子,這是怎麽迴事。”褚雲瞥了一眼報道,漫不經心的說道:“我當什麽大事,嶽父大人就為這個一早跑來興師問罪。”杜思遠怒道:“這是小事嗎?我看你迴頭怎樣給小倩解釋!”褚雲笑道:“我有什麽好解釋的,八竿子打不著的事情,你讓我解釋什麽?”杜思遠怒不可遏道:“這報紙難道有假?這白紙黑字可是寫的清清楚楚,上麵連你們的照片都有了!”褚雲迴道:“讓他們胡說去,反正我有些年沒砸過報館了。”杜思遠餘怒未消,郭少華一旁笑道:“你老哥這是怎麽了?你還看不出來朱紅這是自取其辱嗎?”杜思遠大惑不解道:“自取其辱,什麽自取其辱,這到底怎麽迴事?”褚雲笑道:“虧你老人家還是老江湖,朱紅當年騙的你一點都不冤枉。”杜思遠氣道:“好,我不管了,我就不信你褚雲能辜負我的女兒,要真那樣,我豁出去老命不要,也要找你給個說法。”說完憤然轉身。褚雲拿起報紙,看了看上麵的照片,忍不住笑道:“薛城,再給他加把火,越大越好。”


    輿情持續高漲,很快傳到泰國。柳文靜此時再也坐不住了。秘書剛向她匯報完,與褚雲的這場鬥法,褚雲已經完全穩定戰局,再要返工隻怕是徒勞無益。秘書剛走,管家又為她送來國內褚雲與朱紅聯姻的消息,柳文靜憤然說道:“好啊,我花自家的錢,卻是澆了別人家的地。”當場怒道:“馬上給我查清姓朱的底細,我要親自迴國會一會她!”


    三天之後,朱紅找上門來。見了褚雲便劈頭蓋臉的問道:“褚雲,我可是足足等你三天了,做好決定了吧。”褚雲笑道:“當然,見你之前我就做好決定了。”朱紅意外的哦了一聲,隨即笑道:“這麽說你是做好打算了?”褚雲笑道:“當然,我向來不打沒有準備的仗。”朱紅笑道:“那我們走吧,我車就停在你樓下。”褚雲笑道:“不急,不急。跟你去之前,我想請你見見兩位朋友。”話剛說完,杜思遠與蘭胡子從裏屋走了出來,蘭胡子一出來便狠狠地怒視朱紅,隻恨不得將她生吞國咽了去。麵對二人憤怒的目光,朱紅不由得心上一驚,褚雲笑道:“朱小姐想必還認識他們吧!”朱紅故作鎮定道:“褚雲,你這是什麽意思。”褚雲哈哈笑道:“我是想提醒朱小姐,這位杜先生是我的嶽父,這位蘭先生是我兄弟的嶽父。你說說,我們這婚要怎樣個結法,要他們去觀禮嗎?”褚雲一臉壞笑,朱紅立刻明白過來,對他恨恨說道:“褚雲,你敢耍我!”褚雲迴道:“原本我與朱小姐井水不犯河水,這場遊戲可是你喊的開始。”朱紅此時怒火攻心,兩眼通紅的瞪著褚雲說道:“好,這可是你自找的,那就別怪我了!”褚雲收起笑容說道:“這也是我對朱小姐的勸告,另外我還贈送一條——玩火者必自焚!”


    待到朱紅迴到公司,柳文靜早在此等候。二人見麵,話未多講,柳文靜冷如冰霜的問道:“你就是朱紅。”朱紅做做姿態道:“是的,請問這位女士如何稱唿?”柳文靜冷哼道:“就憑你也知道我的名字!”話音落地,隨即對一幫保鏢喝令道:“給我砸!”幾名保鏢立即動手,將朱紅公司上下砸了個遍,朱紅慌忙阻止道:“你們,你們怎麽隨便砸人家東西呢!”柳文靜一把拽過她的頭發,陰冷的說道:“我就讓你知道知道,你惹了你不該惹的人!”朱紅驚恐道:“你,你們是褚雲派來的?”柳文靜冷笑道:“非要他才能動你嗎?你給我記清楚,我雖不是他請來的,但也是衝他來的。我花了錢,你來撿便宜,你未免把我金柳山莊太不當事兒了!”


    看著柳文靜目光裏死神一樣的冷意,朱紅心裏不由打個寒顫,隨後鎮定道:“我想柳小姐大概是誤會了,我實話告訴你,我們都被褚雲給耍了。”秘書在柳文靜耳旁低語兩句,柳文靜忍不住笑了起來。走過去一手握住朱紅的下巴笑道:“想不到,這麽好看的一張臉,竟然賣不出個好價錢,真是好笑!”朱紅被她一語激怒,也顧不得自身處境,對她反唇相譏道:“您不也一樣嗎,堂堂千金小姐,不也被他耍的團團轉嗎?”柳文靜聞言大怒,反手就是一巴掌,在那張精致的麵容上留下幾個清晰的手指印。隻聽一聲脆響,柳文靜怒罵道:“就憑你也敢數落我!”朱紅不怒反喜道:“看來柳小姐生氣了,這可不像您的大家風範啊?”說完無懼無畏的放浪大笑。柳文靜此時正是怒氣灌頂,正要發作,一旁秘書對她說道:“小姐,我們已經驚動了警方,此地不宜久留。”柳文靜冷靜下來,餘怒未消道:“今天算你走運,不過我警告你,今後別讓我看到你!”


    當天朱紅對褚雲提出條件,褚雲便設下一計,他既知道朱紅急功近利的秉性,也深知柳文靜飛揚跋扈的性格,於是便佯裝答應朱紅,果然朱紅迫不及待的將兩人聯姻恨不得公告天下,以此激怒柳文靜引其現身。當時褚雲有意提醒,玩火者必自焚,便料到朱紅此舉定然引火上身。打從朱紅前腳離開,褚雲便料到有此一劫,緊跟著帶了薛城尾隨而來。


    大樓不遠處,遠遠的停著一輛黑色轎車。眼見柳文靜率眾離去,薛城迴過頭說道:“大哥,柳文靜走了。”褚雲半開車門,起身說道:“我們上去。”


    剛過一分鍾,褚雲再次出現在朱紅麵前,麵對一片狼藉,朱紅正目光呆滯的坐在地上,褚雲見了,忍不住搖頭歎息,上前將她扶起。朱紅看了眼褚雲,幽怨笑道:“你是來笑話我的嗎?”褚雲迴道:“我想為你指條明路。”朱紅不解,褚雲看著她說道:“我想提醒朱小姐,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犯下的罪行不用我說,你也該明白,即使你能逃過此劫,我想你也斷難在世上立足。”朱紅領會褚雲的意思,對他點頭道:“謝謝你。”說完起身,往外走出兩步,又迴頭道:“褚雲,也許我該告訴你,我朱紅騙過很多人,可是我從來就沒想騙你,你是真君子。”褚雲點頭道:“那我也得謝謝你。”說完雙手抱拳,道聲保重,目送著朱紅離去。


    迴到公司,郭鐵對他說道:“大哥,朱紅已經自首了,可是柳文靜好像還沒有離開,接下來我們如何打算?”褚雲沉思一陣,斷然說道:“從明天起,每人多給一月工資,帶薪休假一月。”做完這個決定,大家都目瞪口呆的看向褚雲。杜思遠問道:“雲兒,咱們還沒有走到這步吧。”褚雲深思道:“是沒走到這步,但是柳伯父乃我師父至交,而我也許柳家兩兄弟交情匪淺,撕破麵皮,怕是以後不好見麵。”郭鐵接道:“所以大哥想來個以退為進。”


    “可是我們現在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這可是一筆不小的花銷。”見褚雲點頭,郭鐵接著說道。褚雲起身,走到他身後,扶著他的肩膀說道:“我知道,二弟當這個家也不容易。怪我這個大哥老是給你出難題。可是我們不比過去,我們有這麽一大幫人要養活,要知道這個柳文靜,本就性格乖張,一旦交手隻怕難免會傷及無辜。”褚雲說完,徐峰擔心道:“大哥,難道沒有別的辦法嗎?”褚雲搖頭道:“辦法肯定是有的,隻是我們應該先保住人,隻要大家還在,我們遲早還會賺迴來的。”


    散會之後,郭鐵開始組織公司放假,上午給大家發了錢,可是到了下午竟然又全部給退了迴來,蘭英帶著肖娜和陳雯來見褚雲。褚雲來到會議室,見所有員工都在這裏坐著不走。見褚雲來了,大家都紛紛起身。褚雲厲聲問道:“這是怎麽了?是要造反嗎?”


    話音剛落,一名員工迴道:“董事長,我們不想走。”褚雲問道:“我有說過讓你們在走嗎?”話剛說完,另一名員工挺身說道:“老板,你放我們長假,又多給一個月工資,這分明就是要遣散我們嘛!”這裏說完,那裏又說道:“我們知道公司有困難,可是摸作為公司員工,理當與老板共進退,平時您都拿我們當親人,我們也不能不仗義。”


    聽著大家七嘴八舌的,褚雲心裏既欣慰又感動,可是目前形勢緊迫,也顧不了眾人感受,對眾人喝道:“都給我安靜,你們七嘴八舌的有完沒完!”見眾人安靜下來,褚雲這才平緩語氣說道:“各位同事,我褚雲從來就沒有拋棄兄弟的習慣。這次放假完全是因為工作的需要,你們也知道,我是來自江湖,江湖之中免不了結交仇怨,一來是我不想連累大家,二來是你們的家人比我更需要你們,給你們放假,是想讓你們迴去好好陪陪他們,南城的項目一旦啟動,兩三年內,你們就要全部一心撲在工作上。所以這段時間,你們需要養精蓄銳,能出去玩的就好好的出去玩一下,沒地方去的就好好陪陪父母妻兒,一月之後,我要你們一個不少的迴到這裏,我們一鼓作氣拿下這個項目,你們能不能做到!”


    褚雲一番話講完,瞬間士氣高漲。但是也有人擔心道:“老板,我們聽您的,但是公司正需要資金周轉,我們可以走,但是錢您留下,您給我們已經夠多了。”褚雲沒好氣的說道:“哪來的廢話,趕緊拿了錢走人,一個小時內,所有人必須撤退,不然我可真的生氣了!”褚雲轉身後,郭鐵對大家勸道:“都聽董事長的,隻有你們安全了,董事長才能安心應戰,一個月後,我和大當家的在這裏等著你們迴來。”郭鐵說完,徐峰蘭英也跟著相勸,大家這才從蘭英手上接過信封悻悻離去。


    走出公司,薛城快步跟了上來,杜思遠也緊隨其後。薛城叫住對褚雲,對他說道:“大哥,讓我一起去吧。”褚雲轉身說道:“六弟,大哥走了,公司安危全要著落在你的身上,答應大哥,你要照顧好他們!”薛城既知褚雲用意,隻得低頭應道:“我會的大哥,你自己也要小心。”褚雲笑道:“多少生死難關都過了,不用擔心我!”說完拍了拍他的肩膀。杜思遠擔心道:“雲兒,我能做點什麽?”褚雲望著他關切的目光迴道:“爸爸,您得趕緊去趟m國,穩住小倩,我隻擔心她會意氣用事。”杜思遠欣慰點頭道:“難得你在危機關頭還能為她考慮。放心吧,我這就動身,你就專心應對吧,等你迴來,爸爸親自把小倩交到你的手上。”褚雲點了點頭,慨然而去。


    事件經過持續發酵,已經光收關注。一大早,騰龍集團突然關門的消息,傳遍了大街小巷。新任的省長辦公室裏,付濤正專心的停著商務局局長的工作匯報,秘書長突然闖進進來急道:“省長,不好了。”說完將手裏的報紙遞到付濤麵前,付濤粗略看了一眼,猛的將報紙拍在桌上,勃然大怒道:“這個褚雲,到底搞什麽名堂!我把這麽重要的項目交給他,他竟然當作兒戲!”商務局長躬身迴道:“根據我們的了解,騰龍集團的資金儲備出現很大虧空,他們很有可能麵臨倒閉的危險。”


    商務局長一句話提醒了付濤,付濤很快冷靜下來,對他笑道:“資金虧空?嗬嗬,我就不信他褚雲會因為這個關掉公司,保不準又出什麽幺蛾子呢,這個人你們不還了解,他是有塊雲彩就下雨的人。”商務局長迴道:“褚大俠的為人,我也有所耳聞,他又是省裏重點扶持的青年企業家。我正召集幾大銀行商量,看看能不能替他想辦法籌點貸款。”付濤笑道:“貸款我看就不用了,等你的貸款下來,早有人把錢給他送手上了。”商務局長疑惑的看著付濤,付濤笑道:“不過有備無患總是好的。褚雲以及他的團隊,對社會是有巨大貢獻的。要是他真出了事,迴頭我跟高老頭兒也不好見麵。”


    兩人正說著,向潛敲門進來。付濤聽完匯報,對付濤問道:“褚雲現在何在?”向潛迴道:“今天一早,褚兄弟隻身離開住處,現在情況不明。”付濤立即想到:“他一定是去找柳文靜了。”向潛緊張問道:“老首長,我們現在怎麽辦?”付濤反複思考道:“對待柳文靜要跟一般的犯罪分子區別對待,這畢竟是他們的私怨,更何況柳家也是我們重點引進外資的對象,他們對國內的經濟建設也是有突出貢獻的。”向潛急道:“可是褚兄弟我們也不能不管啊!”付濤笑道:“當然得管,畢竟他與我們同過生死,共過患難。隻是我們能不插手盡量不要插手,隻要柳文靜沒有過分舉動,我們可以放她一馬!”聽了付濤一番分析,向潛一時沒了主意,付濤對他說道:“付局長,從現在起,你們要時刻關注事態的發展,務必保證褚褚雲的安全,但是我還是那句老話,能不插手盡量不插手,隻要不發生暴力事件,盡量讓他自己解決。”說完付濤看著他問道:“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嗎?”見他點頭,付濤又想到一件事,不由得皺起眉頭說道:“別的我不擔心,我隻擔心褚雲的幾位朋友沉不住氣,一旦聽說褚雲有難,肯定會拚死相救,這樣就很難保證不發生衝突了。”說完即對向潛吩咐道:“向潛,你立即找到張順,你就對他說小雲有難,讓他速來相助,隻有他才能化解這次衝突!”向潛領命,打個敬禮後轉身離開。


    這時的王氏集團,王子楓聽完秘書匯報,正苦思對策,突見楊恆匆匆跑出屋外,王子楓急忙叫住他問道:“恆兒,你去哪裏?”楊恆轉身迴道:“父親,師父有難,做徒弟的豈能坐視不管。我要立即去救我師父!”王子楓急道:“你師父現在下落不明,恆兒你打算怎樣去救!”見楊恆冷靜下來,子楓拉著他進屋說道:“恆兒,父親也想救你師父,現在正派人四處探聽消息,你再等等,等情況弄清楚了再做決定吧!”楊恆氣惱道:“等打聽到消息,我師父恐怕已經遇害了,你們等得了,我可等不了!”父子倆正起爭執,王茂生與楊桂芳走進屋來喊道:“恆兒,不可莽撞!”王茂生走過去語重心長的說道:“恆兒,你師父平常是怎樣教導你的,你都忘了嗎?”楊恆氣道:“真是急死個人,我實在受不了了!”看著楊恆一身急躁,楊桂芳笑道:“恆兒,你要聽話。你師父一生經曆了無數劫難,這點困難是難不住他的。”楊恆急道:“可是奶奶,我也不能看著不管啊。”王子楓趕緊哄道:“兒子,但凡能救你師父,你就是拿我的命去換,父親都毫無怨言,可是你知道他在哪裏嗎?貿然出手非但救不了你師父,還極有可能害了他,你願意看到這種結果嗎?”


    大家見楊恆依然垂頭喪氣,裴嫣過來拉著他笑道:“恆兒,下午跟媽媽去蘭英嬸嬸那裏看看,也許她會有辦法了解你師父的情況。”楊恆點頭,裴嫣又對王子楓說道:“子楓,你也去找下二哥他們,看看我們能不能幫點什麽。”王子楓歎道:“事到如今,也隻好這樣了。”


    與此同時,在牛王鎮通往邊城的公路上,一輛老舊離吉普日夜驅馳而來,車子進入邊城時,天色還未大亮,初紅的太陽正突破薄霧冉冉升起。車子來到一幢花園洋墅,一名年輕人迫不及待的從車裏跳下來,還未等門口的保安將他攔住,便已衝進別墅小區。


    年輕人跑到一座三層的獨立洋房前,氣喘籲籲的搖晃著寬大的鐵門焦急的喊道:“田生,田生,田生你快給我出來!”搖了好久,先是驚醒了宅裏的仆人,一名中年男子一邊穿著衣服,一邊打著哈欠嘟囔道:“哪個遭了瘟的,一大早報喪啊。”嘟囔著來到門前,打開門問道:“一大早的,你找誰啊!”田蒙急道:“我沒時間給你多說,快把田生給我叫來!”仆人看了看他的衣著,鄙夷道:“你誰啊你?我家姑爺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兩人正在爭執,突然聽到身後一聲嗬斥,田生喝退仆人,看了看一臉焦慮的田蒙,問道:“田蒙,這麽急著找我,是不是家裏出事了!”田蒙急忙遞給他一張報紙,急道:“快,快救咱爸,爸爸出事了!”田生拿過報紙粗略看了一眼,又聽田蒙一旁說了經過,也顧不得還喘著粗氣的田蒙,飛奔跑到樓上。


    折騰半天,這一吵鬧,家裏的人也都起來了,這時仆人正侍候著一名老者穿衣。若問這老者是誰,不是別人,他正是褚雲多年未見的大師哥洪智光。當年洪智光被李傳承帶迴m國,正式將他收在門下,褚雲天雷山大戰之後,李夢玲告知了他的身世,替他置辦了產業教他經營,並且一再叮囑,時機成熟之前,且不可暴露身份,之所以多年來再無他的音訊。而田蒙在省城讀書時,正好與洪智光獨生愛女洪飛燕相識,兩人情投意合,畢業後便被洪智光招為贅婿,至今已過三年。再說田蒙時刻不忘褚雲當年的教誨,洪智光對其極為賞識,與飛燕也更是伉儷情深。


    田蒙推門而入,撲通一聲跪到洪智光跟前,口裏喊道:“嶽父,求你救救我爸,救救我爸。”洪智光被他突如其來的反常舉動嚇了一跳,忙問道:“田生,你這是做什麽?”話音未落,洪飛燕跟著走進屋俯身扶著他的胳膊問道:“老公,你這是怎麽了?有什麽事不能好好說。”田蒙抬起胳膊擦了擦眼淚,將報紙遞給洪智光。洪智光接過報紙看了一眼,吃驚的問道:“他是說他你父親?”洪飛燕接過報紙看了看,不解的問道:“老公,你不是說你父母都已不在了嗎?怎麽突然又鑽出個父親來呢?”


    幾個人來到客廳,洪智光讓仆人將田蒙也請到屋裏,二人這才對他說出真相。洪智光聽完點頭道:“不錯,小師弟當年確實是在牛王山支教,這也是我師父的安排!”洪智光說完,田生田蒙也很吃驚,洪飛燕笑道:“田蒙,你們一定很奇怪吧,我告訴你們,這個褚雲正是我父親的小師弟。”說完將褚雲的拜師經過對他們說了,二人幾乎同時驚叫起來。洪智光頷首道:“自從牛王山一別,我已多年未見師弟。想不到他竟然……”洪智光歎了口氣,對著田生說道:“我更沒想到,你竟然是我師弟的傳人。更難得你有情有義,不枉費我將女兒托付於你。”


    看著田生焦急的樣子,洪智光頷首說道:“當年嬸娘讓我潛居於此,並一再叮囑我,時機未到,且不可自暴身份,現如今師弟有難,我也顧不得這許多了。”洪智光當即探聽得知,李元龍也於前日迴國,現正在天龍山莊落腳,於是當即帶了洪飛燕以及田生田蒙一起奔赴京城。


    尹天龍這邊,李元龍突然帶著尹茹雪迴國,便已料到情形不免,又得知褚雲關閉公司,便立即派出韓風打探,韓風迴道:“我聽說褚大哥由於運轉艱難,不得已關閉公司。”尹天龍沉思道:“如果是缺錢,這事兒倒也好辦。如今我們別的幫不上,先幫他恢複經營再說!”說完對李文忠吩咐道:“文忠,你帶著韓風親自走一趟,先給他賬上打個兩億,告訴小雲,一定要給我挺住!”


    再說郭鐵一幫兄弟正在發愁,這時蘭英突然興奮喊道:“二哥,咱們有錢了!”大家一起看向電腦上彈出的信息,郭鐵激動的打開公司賬戶,顫抖的喊道:“兩億,咱們有救了!”緊跟著陸續又有幾筆資金進賬,天龍集團的,麗雲大姐的,李師父的,王子楓的,跟著還有很多不知名的公司個人將資金注入賬戶,郭鐵一遍又一遍的念著那些名字,他們每條信息後麵都備注著兩個字:“挺住!”有的還寫道:“小雲挺住,我們和你在一起!”


    最後一筆是杜小倩打進來的,此時她已經將公司變賣。正準備同父母迴國,杜思遠對她勸道:“小倩,爸爸不攔著你迴國,但是現在不是時候。你迴去了,隻能讓他多一分牽掛,我們還不知道對手下一步的舉動!”杜小倩無所畏懼道:“我顧不了那麽多了,我倒真想看看這個柳文靜,她到底要把我丈夫怎麽樣!”謝芳容勸道:“女兒,你爸說的有道理,你總該為小雲想想,他的處境現在還無法預料!”杜小倩失去理智道:“可是媽媽,我已經等的夠久了,早知道會這樣,我當初就不該離開小雲。”


    齊麗雲一直聽著他們的談話,杜小倩說完,麗雲勸道:“妹妹,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江湖未了,他又怎能安心紅塵。”杜小倩焦躁道:“姐姐,我真的等不了了!”麗雲厲聲說道:“等不了也得等,誰叫你是英雄的女人,你要有足夠的耐心去等他迴來!”麗雲說完,接著歎息道:“我看,還是我迴去一趟吧。我帶傑瑞跟小鈴鐺一起迴國,當年我強行留下小鈴鐺,想來這幾年也是苦了他了,我是時候還他女兒了,也好讓他少一份牽掛!”


    次日麗雲迴國,瑞娜夫婦前來相送,這時凱文找到熊雄等人商議道:“三位師父,我得知師公有難,我身為他的徒孫,斷不能袖手旁觀,出發前我想聽聽你們的意見!”凱文說完,金大壯當即讚道:“難得你有這片孝心,也不枉費我們對你得一番調教。”金大壯說完,許金剛側身對熊雄說道:“大哥,這事兒還得你拿主意!”熊雄點頭道:“現在國內肯定是一場混亂,不過我倒不想湊這場熱鬧。”熊雄說完,許金剛急道:“大哥,你得意思是我們不管了?”熊雄笑道:“當然得管,我哪能眼睜睜看著兄弟遭難。我的意思是我們來個反其道而行!”金大壯問道:“大哥,怎樣個反其道而行呢?”熊雄迴道:“我聽聞柳文靜手下有四大高手,名為龍虎,薛豹,金蟾,圖桂,這四人個個身手了得,四人聯手,就連柳家大管家甘十二也得懼怕三分,加上他們是柳文靜貼身死士,外人輕易不敢招惹!”


    熊雄說完,許金剛急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更應該迴去了,這麽多高手,四弟一人怎能招架?”熊雄笑道:“你我當年如何?那時候,四弟不過是初出茅廬,我們三人聯手尚且敗在他手下,更何況今時不同往日,他的三個徒弟,外加天南,元龍這些人哪一個都不是吃素的!再者有天龍集團為他撐腰,又有軍警相助,一般人豈能動他!”許金剛細細沉思,隨即點頭道:“大哥說的在理,那依你的意思,我們該怎麽辦?”熊雄頷首笑道:“我們直奔她的老巢,倘若柳文靜真敢對四弟下手,我們直接拿了她父兄,就看她如何張狂!”熊雄說完,金大壯隨口稱讚道:“好計,這個想法真夠大膽,也很好玩,我第一個讚成!”許金剛點頭道:“我也同意。”說完對凱文說道:“凱文,挑幾個身手好的兄弟,我們去泰國走一遭!”凱文點頭道:“都依三位師父的,我們這就出發!”當日點齊人馬,留書一封追隨西南三英直奔泰國。


    最後說到陳通,知悉褚雲遇難,立即跑到酒廠找到陳小亮問明情況,小亮子正對陳孝培和毛頭交代道:“太爺,毛叔。大伯遭難我不能不管,酒廠就交給你們了,我得趕去省城與二伯他們共商計謀。”陳孝培點頭道:“好孩子,咱們做人就得有情有義,你不用擔心家裏,盡管去好了。告訴你爸,萬事小心!”


    話剛說完,陳通趕來,見到小亮子陳通急道:“小亮子,師父他到底怎麽了?”陳小亮不冷不熱的迴道:“你既然狠心丟下你師父,現在又來問他做什麽?”見他態度冰冷,陳通越發急躁的問道:“小亮子,我師父到底怎麽了!”小亮子將臉撇到一邊,冰冷迴道:“我不知道,有本事你上省城去問,跑這裏大喊大叫的做什麽!”小亮子說完,陳通怒吼道:“你以為我不敢嗎?”小亮子吼道:“我看你就是不敢!陳通,別說我們是一個地方走出去的,想想大伯是怎樣待你的,就是親生兒女也不過如此,教你武功,供你上學。你呢?到頭來一句話都沒有,拍屁股就走了,你對得起誰!”看著陳通一臉悔恨,小亮子厲聲說道:“陳通,你枉為騰龍門首席大弟子,我小亮子不會武功,但是我絕不做那拋棄師父的無義之人!”說完,小亮子憤然離去。


    當夜小亮子與玲瓏道別,玲瓏對他問道:“小亮子,你真的要走嗎?”小亮子點頭迴道:“小姑,我爸特意交代,此事萬不可驚動二爺他們,免得老人擔心,這也是大伯的意思。”玲瓏含淚點頭道:“不用你交代,我知道的。”說完玲瓏仰起頭對他問道:“你就沒有什麽對我說的嗎?”小亮子輕輕的將她摟在懷裏說道:“救迴大伯,我一定求他同意我們在一起。”玲瓏擔心道:“要是哥哥還是不同意呢?”小亮子迴道:“我就是跪也要跪到他同意!”玲瓏輕輕點頭,一邊將頭靠向他的肩膀,一邊說道:“嗯,在外麵要照顧好自己,我等你迴來。”


    再說陳通自從迴到家裏,當天便被二狗痛罵一頓,跟著又遭到鄉親們指指點點,“真是懶狗改不掉吃屎,還以為有多大出息呢!”“就是,小雲這麽待他,竟然就這麽丟下師父走了,真是個白眼狼,沒良心的東西!”還有人嘲笑道:“你們當初還說他是第二個褚雲呢,褚雲要像他這樣,早就一頭撞死了!”村裏人風言風語,陳通因受不了大家


    的冷言冷語,索性將自己關在家裏閉門不出,盡管這樣,也免不了被人家用石頭砸他的窗戶,段段的兩三個月,可謂是度日如年,受盡煎熬。可是摸著良心講自己真的是個懦夫,是個白眼狼嗎?說到底,就連他自己也沒弄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麽。也許是因為執念太深的緣故,讓自己始終無法放的下對思芸的眷念,她是師父的愛女,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而自己呢,每次站在她的麵前總是會感到自慚形穢,他情願活成她身後的小醜,藏起心事,不讓她看見。


    不知道什麽時候,另一個女人開始走進了自己的心裏,她的活潑與單純,她的善良與美麗,在自己原本平靜無痕的心裏掀起漣漪,沒當看到她明媚的笑容,都會讓自己產生一種保護她的欲望與衝動,也正是因為這樣,自己才陷入了深深的矛盾與掙紮。說到底,自己從來就不曾背叛師門,怪隻怪愛恨迷離,讓自己迷失方向。


    想到這裏,陳通心裏忽地明朗,有些人生來注定是被人保護的,而我陳通,注定要一生守護一人,而這個人不是我的師姐褚思芸,而是她……


    陳通眼前浮現出筱雅笑意盈盈的麵容。這時候門被推開,屋外已經蒙蒙亮了。陳二狗走進屋裏對他問道:“狗蛋兒,你想通了嗎?”陳通點頭道:“爸爸,我想通了,我也要立即去救師父。”陳二狗將收拾好的行禮遞給他說道:“生而為人,孝義當先。老爹不求你出人頭地,隻希望你無愧於心!”陳通接過行禮,陳二狗黯然說道:“走吧,走吧,別誤了正事!以後行事做人一定要挺直腰板!”


    走出家門,陳通迴頭看到母親廖小英正偷偷的擦拭淚水,父親陳二狗一直站在身後默然不語。陳通轉過身眼含熱淚,向父母跪了一跪,兀地起身離去。走出村口,陳小亮早已駕車在那裏等他。陳通上前吃吃的問道:“小亮子,你不怪我了?”陳小亮笑道:“我還不知道你,你要真能放得下你師父,我能把名字倒寫!”說完又對他笑道:“昨天我是故意氣你的,不要放在心上,快上車吧!”陳通愉快的答應。上車後陳通拿出手機,對周鬆發了一條短信。


    周鬆自入師門如今已經十個年頭,現如今也是十六七的年紀,出落得堂堂儀表,明眸皓齒。在學校頗受女生青睞。此時正上完早課,前往食堂打飯,突然電話響了,打開一看,上麵寫道:“師父遭難,速來省城與我迴合,陳通!”看完短信,周鬆來不及多想,扔掉飯缸子就往外跑,身旁的女生急忙喊道:“周鬆,你做什麽去?”周鬆轉身急急迴道:“二丫,我要去省城救我師父,你去告訴我媽,我很快迴來,叫她不要擔心。”


    此時王子楓也打聽到褚雲的下落,正與楊恆商量,楊恆說道:“爸爸,師父有難我不能不管。”王子楓點頭道:“恆兒小小年紀,就能深明大義。別說你要救師父,如果能救得了他,老爸就算傾盡家財也在所不惜!”說完王茂生勸住道:“子楓不可莽撞,褚雲必須得救,不過救人不是添亂,冒然出手隻能有害無益。”王子楓問道:“老爸,你有什麽好主意?”王茂生說道:“我們現在需要做的是幫助騰龍集團恢複經營,你得趕緊與郭鐵商議,盡快啟動南城項目。穩住後方,對方的陰謀便可不攻而破!”王子楓點頭道:“嗯,老爸說的在理,我這就去辦。”楊恆急道:“爺爺,那我該怎麽辦?”王茂生笑道:“恆兒救師心切,我當然理解。你可以先與你兩個師哥匯合,切不可單獨行動!”楊恆欣然點頭道:“好!爺爺,我這就去找大師哥!”說完欣然離去。


    褚雲自離家後一路西行。柳文靜得知褚雲隻身前來,不由笑道:“早這麽聽話,我也就不費這麽多事兒了!”於是派了四大高手於途中迎候,自己則撤退至邊城,一來是這裏遠離省城的勢力範圍,二來是這裏臨近邊境便於撤退。褚雲也正是想到這一點,才選定向邊城尋來。一路上晝伏夜行。這天深夜剛過,四大高手攔住褚雲去路。互相表明身份,褚雲笑道:“早聽聞柳小姐手下四大死士個個身手了得,幸會幸會!”說完拱了拱手。四大死士以龍虎為首,高傲的對褚雲冷喝道:“廢話少說,是你乖乖的跟我們走,還是等我四人綁了你去見小姐!”褚雲笑道:“你這話說的太欠考慮,我可以心甘情願的去見你家小姐,但是聽了你這番言語,我又想改變主意了!”


    但見褚雲眼光放寒,龍虎不由倒退。這時排行第二的薛豹冷笑道:“我想提醒下褚先生,這裏已經不是省城管轄了,你最好放明白點。”褚雲笑道:“不錯,薛先生這句話倒還有些道理,但是我也想提醒薛先生,我褚雲並不是一個講理的人!”四人聞言大怒,排行第三的金蟾指著褚雲喝道:“褚雲,你真當我們怕你不成。”褚雲轉過身,看到一個一身黑衣勁裝打扮的金蟾,不由笑道:“沒想到四大高手中的老三居然是個絕世美人,不過就是脾氣差了點兒!”


    話音落地,金蟾暴怒而起,揮舞著拳頭打了過來。褚雲趕緊出手招架,其餘三人隨即應戰,幾個人纏鬥一起。一番交手,褚雲這才領教四大高手果然不是浪得虛名,四人攻守兼備,配合默契,出手更是淩厲兇猛。褚雲隻得且戰且退,錯開與四人同時交鋒。一番打鬥下來,五人都已精疲力盡。四人互看一眼,龍虎低語道:“這褚雲果然名不虛傳,合你我四人之力竟然討不到半點便宜。”褚雲這邊也思忖道:“四人猛攻之下斷難久守,我需要另想出路。”正思忖間,突然聽到一聲厲喝,褚雲抬頭正見一名黑衣女子,手持雙刃攻向四人,再定睛一看,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與他有過三年夫妻名分的小蝶。


    但見小蝶從天而降,兩柄彎刀直奔金蟾,一番淩厲攻勢,直殺的她連連倒退,其餘的三人還沒反應過來,金蟾滿臉通紅的喊道:“你們還不出手!”龍虎三人迴過神來,齊向小蝶發起攻擊,褚雲趕緊出手,與小蝶背靠一處,迎戰四方。相鬥幾十迴合,四人漸漸敗下陣來,四人思忖道:“一個褚雲就如此了得,現在又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這可怎麽辦?”逼退四人,褚雲對問道:“小蝶,你來做什麽?”小蝶迴道:“我聽到柳文靜對你不利,就急著趕來了。”


    自從孟梁死後,小蝶便迴到自己出生的小鎮,原想不理俗世,卻無意中聽到褚雲的消息,得知褚雲遇難,於是尾隨柳文靜來到中國。當夜,小蝶潛入柳文靜住處,打聽到柳文靜與四大殺手的對話,於是跟著趕來。


    眼見龍虎幾人敗而不退,褚雲心知幾人受了柳文靜的死命令,不捉自己迴去斷難罷休。此時四人麵麵相覷,正小聲低語著什麽。褚雲轉身笑道:“四位不必為難,就算你們不來,我也正要去見你家小姐,實在不必大動幹戈。”說完,四人對望一眼,金蟾冷麵問道:“我們怎麽知道你不會耍詐?”褚雲笑道:“我若耍詐,你們這會兒就該人頭落地了!”金蟾擰眉說道:“不是我們不信你,隻是你武功實在厲害,現在又多了幫手,我們不得不防!”褚雲笑道:“這個好辦,我現在就打發我朋友離開,你們可以將我綁了去見文靜,也好讓她出口惡氣!”金蟾笑道:“這個主意不錯,那褚大俠,我可得罪了!”說完又迴頭喊道:“圖桂,過來幫我。”


    看著金蟾拿著繩子走了過來,小蝶急道:“小雲,你……”褚雲招手道:“小蝶你不用勸我,趕快離開這裏!”小蝶急道:“你這樣讓我怎麽忍心走!”雙手抓扯著他的衣襟,眼裏不由噙滿淚水。褚雲笑道:“小蝶,我一直都想對你說聲對不起。我知道你恨我,然而有些事情我必須去做,我希望你能體諒我的難處!”褚雲說完小蝶怨恨道:“到現在你心裏還想著她,可是這麽多年她都做什麽去了,你這樣做值嗎?”褚雲笑道:“凡是自己認為對的事情,我都覺得值得,當日我曾悔婚娶你,也是這樣想的,因為你為我不避生死,我又怎能讓你受到傷害。每當迴想起你姐臨終遺言,我總覺得心裏愧疚,我對不起你們姐妹。”小蝶含淚說道:“你對我僅僅是因為愧疚嗎?”褚雲搖頭道:“還有不舍得,凡是世間美好,又怎堪受到歲月摧殘,在我眼裏你一直都是美好的。


    說著話,金蟾與圖桂已經將褚雲綁了個結實,龍虎上前抱歉說道:“褚大俠,對不住了!”褚雲笑道:“奉令行事,何罪之有!”金蟾打好繩結,對褚雲笑道:“褚大俠,您可真是個情種啊!”褚雲淡然笑道:“其實你也挺好的,不過是是兇了一點!”金蟾臉色一紅,嗔怒道:“褚雲,你找死!”說完舉手要打,卻被小蝶一手捉住她的手腕,橫眉怒道:“我警告你,你再敢打他一下,我就在你臉上留下一刀!”說完撒開金蟾掙紮的手,褚雲趕緊勸道:“小蝶,趕快離開。另外我還有一事相求。”看著她仰望的眼神,褚雲說道:“我來時匆忙,沒來得及知會我幾個徒弟,料想他們得知我的消息,必來救我,這樣隻怕會多生事端,你立即趕到省城阻止他們。”小蝶倔強說道:“找來了豈不更好,索性打進金柳山莊,連同柳家老幼一並抓來才好!”褚雲歎道:“不可意氣用事,快照我的話做!”小蝶這才勉強答應道:“我知道了,你自己也要小心點,我辦完事立即來找你。”


    很快褚雲被帶至柳文靜麵前,柳文靜見到褚雲綁縛而來,忍不住對龍虎等人怒道:“誰讓你們這麽做的!”龍虎幾人低頭。不等迴話,褚雲冰冷說道:“你不用問了,是我讓他們綁的!”柳文靜笑道:“這可是新鮮,堂堂的長空大俠竟然也會這麽狼狽呀!”說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褚雲將身子扭到一邊,對她也不搭理。柳文靜頓時怒道:“褚雲,你什麽意思!”褚雲依然一言不發,柳文靜氣的一把拽過他問道:“我在問你話,你沒聽見嗎?”褚雲這才說道:“你氣也出了,該給我送綁了吧!”柳文靜笑道:“本來我是不想綁你的,不過你這個樣子我看著倒是非常的順眼,那幹脆就別解開了!”褚雲憤然迴道:“我看你他媽真是瘋了!”柳文靜柳眉倒挑,指著他怒道:“褚雲,你敢罵我?”褚雲迴道:“罵你算輕的,惹急了我還敢揍你呢!”


    看著褚雲怒氣衝衝的樣子,柳文靜火氣反而消了大半,揚了揚高傲的下巴對他說道:“我也懶得跟你廢話,我抓你來的目的你也知道,今天可是由不得你,這個婚你結也得結,不結也得結!”褚雲無語道:“我還頭一次聽說硬要拉郎配的。”柳文靜冷哼道:“今天姑奶奶就讓你見識見識,你最好乖乖的跟我迴去!”褚雲忍不住罵道:“你他媽也是病的不輕!”


    兩人正起爭執,突然聽到保鏢喊道:“三少爺,你不能進去。”跟著就是柳文傑一聲厲喝:“滾開!”接著又是兩記響亮的耳光。跟著門被推開,柳文靜板著臉問道:“老三,你來做什麽!”柳文傑怒道:“你幹的好事!”柳文靜氣道:“我做什麽了?你不說幫你老姐,跑這裏搗什麽亂!”


    柳文傑理都不理,來到褚雲跟前問候道:“褚雲兄,你還好吧。”褚雲笑道:“文傑,你怎麽才來呀!”柳文傑迴道:“路上有事耽誤了。”原來路上柳文傑遇到陳通帶人趕來,好在小蝶及時攔住他們,可是陳通救師心切,完全聽不進小蝶的勸告,一言不合兩人還動了手,陳通出手將小蝶打傷。文傑擔心再起衝突,隻能等到陳通走後,為小蝶包紮好傷口,這才抄近路搶先趕來。


    就在陳通趕來的路上,又與天南、韓風相遇,隨後李元龍與張順也相約而來。行至半路,元龍突然接到李夢玲電話,電話告知洪智光因救褚雲入京,很有可能身份暴露。


    接到電話,李元龍頓然汗毛倒豎。當初李夢玲為了穩住洪代興,不得已讓洪智光隱藏行蹤,李夢玲深知,隻要洪代興的門主之位不受威脅,即可保住洪智光一條性命,隻等時機成熟,自己便可扶持洪智光恢複血統,承繼大位,現在卻因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自己多年的謀劃,眼看就要付諸東流。這時李傳承一旁安慰道:“大姐不必擔心,該來的遲早會來,不如本次機會將事情真相告知雲兒,我相信他定能化解危機。”兩人商議之下,即讓元龍救下褚雲後,設法將告知真相,李傳承繼續留守,與鐵森父子聯手監控洪代業與鐵懷仁的舉動,李夢玲獨自飛往泰國麵見柳安國。


    就在此時,金柳山莊的客廳內,柳文傑剛與父親柳安國吵了一頓,正負氣離去。原因是文傑遊曆途中,突然聽到柳文靜與褚雲衝突一事,當即連夜趕迴泰國。見了柳安國,柳文傑劈頭蓋臉問道:“爸,姐姐這事兒你管不管。”柳安國冷冷迴道:“你我都管不了,我還能管的住她?”柳文傑氣道:“這是一迴事嗎?”柳安國歎氣道:“文傑,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可是你姐姐年紀也不小了,她難得有自己喜歡的人這有什麽不好,再說了,你跟褚雲本就是好兄弟,他來我們家跟你也更親了不是嗎?”柳文傑被氣的說不出話來。看著柳安國無動於衷,柳文傑負氣離去。剛走出門,正好遇到柳文耀進來,文耀見他也是不理。柳安國對他喊道:“罷了,隨他去吧!”柳文耀進屋說道:“爸爸,妹妹鬧的確實有些過分了,您得管一管了!”柳安國苦笑道:“剛才老三也要我管他姐姐,你告訴我,我怎麽管,我管你們聽嗎?”柳文耀急道:“難道就由她胡鬧嗎?”柳安國沉思片刻對他說道:“文耀,這事兒我早知道了。我之所以沒有阻止文靜,那也是為你考慮!”柳文耀不解的反問一句:“為我考慮?”柳安國點頭道:“我早看出這個褚雲不是等閑之輩,我隻擔心他以後會成為你的勁敵。如果真的不能為我所用,不如趁早將他除掉的好!”


    望著柳安國一臉冷酷,柳文耀不禁打個冷顫,驚恐道:“爸爸,如果真要這樣,你一定會失去的更多。”看著柳安國冰冷的眼神,柳文耀說道:“你有沒有想過,褚雲一旦出事,天龍集團,騰龍門,甚至還有鐵手門,這幾乎是與整個武林為敵,更嚴重的是,您將徹底失去您的小兒子!”柳安國無奈說道:“我也不想這樣,所以你們要盡快把他帶來見我,他要不答應跟文靜成親,我就扣著他一天,直到他同意為止!”


    話音未落,甘十二慌張跑進屋喊道:“老爺,不好了。”柳安國煩躁的說道:“慢慢說,出了什麽事!”甘十二迴道:“我們探聽道,大批警察正向小姐合圍,聽說連部隊都出動了。”


    柳安國思忖片刻,對甘十二吩咐道:“十二,快,立即出動直升機,今晚務必將褚雲給我帶迴來!”此時韓風正帶人將柳文靜住所團團圍住,李元龍對張順問道:“順子,向潛怎麽還沒帶人過來。”張順迴道:“嗨,說是軍警出動,不過是做做樣子,嚇唬嚇唬柳文靜,真鬧大了我們都不好收場。”張順將付濤的意思解釋一遍,天南憤然說道:“那好,那我們就自己行動了!”說完對陳通喊道:“師弟,準備好了嗎?”陳通此時雙目噴火,牙關咬碎,狠狠說道:“我早等的不耐煩了!”天南大喝道:“走!”


    走字出口,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轟隆隆的聲音,周鬆望著天空說道:“師哥,是直升機!”眾人望向天空,張順突然喊道:“不好,這不是我們的飛機,大家注意戒備!”


    話音剛落,飛機來到房前,巨大的風浪,讓人忍不住後提。飛機離地不遠停下,幾十名保鏢順著降落繩跳下,端著槍與張順等人對峙,緊跟著甘十二跳下飛機,陳通憤怒喊道:“甘十二,放我師父!”甘十二迴道:“陳通,放不放你師父由不得我,不過我奉勸你們一句最好不要硬來!”李元龍怒道:“甘十二,想我師弟與你稱兄道弟,你今天什麽意思!”甘十二迴道:“元龍兄,我無意與你們為難,但是你要明白食人之祿,忠人之事,到了這個地步,我也無能為力!”甘十二話剛說完,周鬆上前怒道:“師哥,別跟他廢話,先揍了這老雜毛再說!”


    說完正要開打,這時幾十名侍衛端槍怒道:“誰敢上前!”眼看劍拔弩張,李元龍趕緊喝止周鬆:“鬆兒,不可胡來!”甘十二也招手止住手下!這時柳文靜在閣樓上居高臨下喊道:“李元龍,褚雲我是要定了,有本事來泰國找我要人!”話音未落,陳通憤恨的咬牙切齒說道:“不要臉的賊婆娘,老子讓你鬼叫!”說完抬手打出一直飛鏢,好在是龍虎反應及時,將柳文靜一把拉開,少不得要在那容貌秀麗的臉上開道口子。


    甘十二見眾怒難犯,立即對樓上喊道:“龍虎薛豹金蟾圖桂,速速保護小姐離開,這裏由我善後!”眾人眼看褚雲被龍虎等人推搡著走上飛機,大家正要上前,又聽一陣槍栓聲響,這時隻聽褚雲對元龍喊道:“師哥,快帶大家離開這裏,我不會有事!”李元龍喊道:“師弟,有師哥在,絕不允許有人傷你一根汗毛!”說完陳通喊道:“師父,我來救你!”褚雲迴道:“通兒,不可胡來!你忘記師父的教誨了嗎?”說完陳通周鬆楊恆齊齊下跪,聲聲淚下,口裏喊著師父。褚雲動容道:“徒兒們,快些迴去,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絕非智者所為,你們要用心牢記!”


    話剛說完,龍虎粗暴的推了褚雲一下,不耐煩的說道:“廢話說夠了沒有,還不快走!”柳文傑喝止龍虎,上前對褚雲說道:“褚兄,如果父親真要為難你,文傑我先為你撂下腦袋。”褚雲笑道:“文傑有心了。”


    大家眼睜睜看著褚雲被推上飛機,陳通突然爆喝一聲,跟著周鬆楊恆一並起身,剛剛衝了過去,一排子彈朝著地麵掃了過來,甘十二喝道:“陳通,你不要命了嗎!”陳通怒道:“老雜毛,我跟你拚了!”


    三人再要上前,卻被李元龍及時喝住:“陳通,你們想害死你師父嗎?”陳通強壓怒火叫了聲師伯,李元龍安撫道:“通兒,你們孝心可嘉,但是你得記住,小不忍則亂大謀。凡事要謀定而後動,不可逞匹夫之勇。”說完天南問道:“師父,現在怎麽辦?”李元龍歎息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本來還有要緊事情告知師弟,卻不想晚來了一步!”


    說著話郭鐵帶著一幫兄弟趕來,在這之前玲瓏也趕來省城,當日小亮子走後,褚強見她眼眶發紅,便對她問道:“玲瓏,你給我說實話,是不是你哥出事了?”玲瓏本來有意隱瞞,可是凡事又怎能逃過褚強的眼睛,自從褚雲離家那天起,收聽省城快報便成了褚強每天必做功課,大到時事新聞,小到天氣預報,事無巨細無不關心。恰在此時楊玉珍與江玉成也趕上山來與他商議,看著心急如焚的二人,褚強隻是說道:“江老弟,你們也不用擔心,我想事情還沒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我打小了解雲子,他要給你說的都會給你說,不給你說的問了也沒用。多少難關都過了,我就不信他會栽給一個女娃兒。”說完褚強又對玲瓏說道:“玲瓏,你也趕緊去省城看看,多個人多個幫手,告訴你哥,我不用他惦記,讓他用心做好自己的事情。”說完又拿出個存折交給玲瓏,對他說道:“你把這個交給你二哥,他們正是用錢的時候。”說完,楊玉珍也拿出個存折交給玲瓏,說道:“玲瓏,把我這個也帶去,告訴你哥,家裏一切都好,隻盼望他能平安迴來。”玲瓏迴到省城,正趕上齊麗雲與薇兒帶著思芸思燕迴來,聽到褚雲與柳文靜見麵,大家便商量一起趕來邊城。


    此時眼看著飛機遠去,眾人也隻能望洋興歎。郭鐵火急火燎的跑來問道:“元龍大哥,怎麽樣了?”李元龍望著天空歎道:“晚了,你們來晚了,師弟被他們帶走了!”說著,甘十二上前抱拳說道:“元龍大哥,今日多有得罪。”李元龍冷笑道:“迴去告訴你家老爺,他敢不仁,就別怪我無意,我師弟要有半點閃失,我李元龍一定踏平他金柳山莊!”說完褚思燕拿出柳文耀當初送她的小玉牌扔給甘十二,冷麵說道:“甘十二,你把這個帶迴去,告訴我幹爹,我褚思燕從此跟她沒有半點關係,你甘十二也不再是我的朋友!”甘十二捧著玉牌,為難道:“思燕小姐,這事兒真不管我跟大少爺的事啊,你們也看見了,三少爺為了此事也跟老爺翻臉了。”褚思燕冷麵迴道:“那是你們的事,跟我沒關係,告訴柳老頭兒,他敢動我爸一根頭發,我饒不了他!”


    思燕迴頭對思芸,玲瓏說道:“姐姐,小姑,柳家的人既然不講理,我們也別跟他客氣,今天我們就一起去泰國找柳安國要人!”思芸和玲瓏當即同意,元龍勸道:“燕兒,你先別急,這事還得從長計議!”褚思燕急道:“大伯,人家已經把刀架我們脖子上了,我們還跟他客氣什麽!”見思燕氣憤難平,薇兒趕緊勸道:“燕兒,先聽大伯把話說完!”


    元龍沉思一陣,說道:“燕兒說的也有道理,人我們肯定是要的,但是金柳山莊在泰國的勢力非同小可,我們一定要小心謹慎!”李元龍說完,郭鐵說道:“我的看法正好相反,既然他勢大,我們不如給他鬧大,他不怕丟人,我們怕什麽!索性大家理直氣壯的去要人,也顯得我們不理虧。”郭鐵說完,李元龍頷首笑道:“老二這話說的在理,難怪人家都說你郭鐵是褚雲的文旦智囊呢!”當下幾個人商議,郭鐵繼續帶著幾兄弟留守,準備複工事宜,思芸姐妹以及玲瓏先去金柳山莊要人,李元龍帶著陳通三人緊隨其後,韓風天南負責外圍策應。


    當夜許金剛與金大壯打聽到褚雲被帶迴泰國,急忙迴到住處與熊雄商議,熊雄笑道:“看來我們還真來著了。”說完,即對凱文吩咐道:“凱文,帶上人我們走!”


    甘十二將思燕的小玉牌交給柳文耀,柳文耀驚愕道:“燕兒真是這麽說的。”甘十二迴道:“是的大少爺,思燕小姐說再也不認您這個義父了!”柳文耀氣道:“她小孩子家家的跟裏麵裹什麽亂!”說完怒氣衝衝道:“不行,我得先老爺子去,這事不能由著妹妹胡鬧!”


    此時柳安國正端坐大廳,忽聽仆人迴報:“老爺,小姐迴來了。”柳安國應了一聲:“知道了,下去吧。”仆人剛剛走開,熊雄等人破窗而入,柳安國驚道:“你們是什麽人?”熊雄迴道:“柳老爺子,你先別問我們,我來隻為一件事情,立即放我四弟,否則我讓你活著比死了還難受!”柳安國這才明白四人來意,打量著四人問道:“你們是為褚雲而來?”金大壯怒道:“廢話少說,趕快放人!”說完聽到門鎖轉動,金大壯猛然一腳,將麵前的茶桌踢到門口,一個起身將刀橫在了柳安國脖子上,許金剛與凱文趕緊戒備。柳安國臉色大變,對著怒目而視的熊雄說道:“你,你們最好別亂來!”話沒說完,治住他的手又用了用力,麵對那寒光逼人的刀鋒,生生的將剩下的話給咽了迴去!


    這時門被撞開,甘十二帶著一幫打手衝進屋來,緊跟著柳文耀進屋,麵對眼前情景,柳文耀驚魂未定,熊雄開口道:“想必你就是柳府大公子了,我勸你趁早交出我兄弟,否則我就讓這老頭兒為他陪葬!”柳文耀心上一緊,嚇得一臉土色,慌張迴道:“三位大哥,褚雲也是我兄弟,咱們有事好好說,以免傷了和氣!”熊雄冷笑道:“和氣?咱們已經傷了和氣,你柳家好歹也是名門望族,你既與我家四弟兄弟相稱,又何故行此不義之舉!”


    柳文耀這才明白來人身份,陪上笑臉說道:“原來是西南三英三位大哥,這都是一場誤會,請三位大哥稍動幹戈,聽小弟將此事說個明白。”熊雄怒道:“我早明白了!你家妹子看上了我四弟,四弟不從,你妹子就要霸王硬上弓,真是癡人說夢,我四弟何等人物,就憑你柳家也配與他結親!”


    說著話,龍虎等人趕到,金蟾趁其不備打出一支飛鏢,金大壯急著閃避,不想柳安國趁其逃脫。柳安國閃過一旁對著三人冷笑道:“就憑你們也敢找我要人,就讓你們知道我金柳山莊是什麽去處!”說完怒喝一聲:“給我拿住他們!”幾大殺手一齊出手,與熊雄四人交戰一處,加上更有眾多打手助陣,甘十二礙於柳安國的威嚴也不得不加入混戰。幾個人從屋內打到屋外,正焦灼時,玲瓏與思芸姐妹三人趕來,見到熊雄等人與對方交戰一起,思燕大喊一聲道:“三位伯父,我來助你們!”說完三女一齊出手。


    柳文耀跑出屋來,見到思芸思燕混戰其中,趕緊喊道:“思燕,我是義父,快別動手!”思燕也不搭話,急的柳文耀雙腳直跳,慌忙喊道:“十二,勿傷我兒!”甘十二一個飛身,將正與思燕交手的金蟾隔開,拉住思燕道:“小姐,別再打了,你要為你義父想想啊!”思燕冷言迴道:“我救我父,幹他何事?我與柳家再無瓜葛!”說完掙脫甘十二,又朝圖桂打去,卻不想誤打到凱文,熊雄趕緊迴頭喊道:“燕兒,自己人!”思燕與凱文背靠一處,笑問道:“小子,你是什麽人?”凱文笑道:“我來救我師公的!”思燕笑道:“我爸是你師公,那你豈不是我侄子了?”凱文笑道:“你是我小姑姑。”兩人說著又見大批殺手湧來,思燕笑道:“來得好!”凱文喝道:“姑姑小心!”說完二人一齊出手,又與來人混戰一起。柳文耀跺腳道:“哎,這怎麽又打上了!”甘十二迫於形勢,一方麵顧著與熊雄等人交手,一方麵又周旋在思芸思燕身邊防護二人,玲瓏與凱文戰到一起,笑問道:“小子,身手還可以嘛!”凱文笑道:“你的武功也很好!”玲瓏笑道:“哼,我可是你師公的妹妹,姑奶奶出手能不好嗎?”說完兩人交替掩護迎戰四方。一連擊退幾名殺手後,玲瓏得意笑道:“小子,學著點兒。”凱文不以為然道:“師公說過,做人要謙遜!”說完抬腿踢向金蟾,緊跟著一招神龍擺尾,打得金蟾圖桂連連後退。迴頭看了看玲瓏,玲瓏不禁啞然失色道:“可以啊小子,我看你都快超過陳通了。”


    一幫人交戰正緊,此時陳通帶著兩名師弟趕來,話未多說,揮拳便向甘十二打來,周鬆一個躍身,兩步竄到龍虎肩頭,楊恆趁機照著龍虎胸腹飛身一腳,龍虎一時間首尾難顧,薛豹趕緊相助,朝著楊恆身後打來,周鬆大喝道:“師弟當心!”楊恆急忙迴頭,卻被龍虎一腳踢中後腰,陳通見此,立即丟下甘十二,抬手一支飛鏢打向薛豹,替楊恆解圍!迴首時甘十二又朝他打來,陳通趕緊招架,與甘十二打了個照臉,甘十二使了個眼色低聲說道:“陳通趕緊停手,救你師父要緊!”陳通怒道:“我憑什麽信你!”甘十二焦急說道:“陳通,我們也不想鬧成這樣!你師父就在小姐房裏,你快去救他出來,再打下去恐怕對他不利!”


    甘十二意有所旨,眼見對方源源不斷趕來,若再相持下去,難保柳安國不會妄動殺心!甘十二對他拋了個眼色,陳通隨之看去,隻見身後的小樓裏,幾十名槍手正整裝待命!陳通意會道:“多謝!”隨後借著交手,趁人不備時一個翻滾,神不知鬼不覺的溜出人群。


    這時在柳文靜的閣樓之上。褚雲正被她五花大綁的捆在椅子上麵,柳文靜一邊優雅的品嚐著一杯紅酒,一邊欣賞著這個被自己俘獲的男人。柳文靜搖晃著酒杯笑道:“你想來點兒嗎?”褚雲搖頭道:“多謝美意,褚某隻怕是無福享用!”柳文靜笑道:“我就這麽可怕嗎?讓你看都不看我一眼!”褚雲笑道:“對不起,我對醜人不上癮。”柳文靜聞言怒道:“褚雲,我勸你最好不要消磨我的耐性!姑奶奶可不是好惹的!”褚雲平靜迴道:“姑爺爺也不是好惹的!”兩人正在爭吵,忽聽仆人喊道:“小姐,不好了!”柳文靜杏眼怒目道:“慌什麽,出了什麽事!”仆人氣喘籲籲迴道:“前,前麵打起來了,我,我們快要支持不住了。老爺讓你快去!”柳文靜心裏一驚,對仆人迴道:“告訴老爺,我這就過去!”說完起身,端起紅酒走到褚雲跟前,順著他衣領將紅酒澆在他的傷口之上,見褚雲忍著疼痛,依然是無動於衷。柳文靜冷冷說道:“你給我好好等著,等我迴來有你受的!”說完對幾名打手說道:“你們給我看好他,跑了褚雲,我要你們的狗命!”


    柳文靜剛走,柳文傑摸進屋來,趁著看守沒有防備,拿起一根棒球棍將二人打暈。急忙跑到褚雲跟前,一邊鬆綁一邊說道:“褚兄,我來救你了,你快離開這裏!”褚雲笑道:“文傑,我好不容易來一趟,你好歹讓我玩夠了再走!”柳文傑急道:“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說笑!”褚雲笑道:“是不是我給你做姐夫,你不願意,這才放我來的!”柳文傑氣的忍不住笑了,“你呀,到死也改不了這臭脾氣,你要真順了我姐,也不會有這麽多事情了。”褚雲笑道:“算了吧,我可不想攤上你這麽一個小舅子,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柳文傑救下褚雲,本想勸他離開,褚雲搖頭道:“我若走了,我的孩子,還有三位兄長,你父親會放過他們嗎?”柳文傑急道:“有我在,你就放心吧!父親真要怪罪他們,我柳文傑拚死也要護他們周全!”褚雲點頭笑道:“不枉費我們相交一場,不過事情因我而起,我豈能獨自逃命,文傑快帶我前去!”柳文傑拿他沒有辦法,隻好硬著頭皮答應,剛走下樓,迎麵與陳通相撞。褚雲問道:通兒,我不是不讓你們來嗎?”陳通迴道:“師父有難,你讓我們怎麽放心的了!”褚雲歎息道:“也罷,不枉費咱們師徒一場。通兒,快快告訴師父,前麵怎樣了?”陳通說完情形,褚雲皺著眉頭道:“哎,褚雲何德何能,讓這麽多人陷此危難!”說完慨然說道:“通兒,快快帶路!”說完師徒二人急返戰場,剩下柳文傑跺腳歎道:“哎,這可怎麽好,老姐你招惹誰不好,非要招惹這頭老強驢!”說完跟著向前院跑去!


    柳安國眼看不敵,這時已派出槍手將眾人團團圍住。柳文耀急著勸道:“爸,思燕還在裏麵呢!您可是認了這個孫女的!”柳安國這才點頭喊道:“思芸思燕,快快過來,爺爺不會傷害你們!”思芸喊道:“柳老先生,多謝你的美意,我褚家兒女,絕不做無義之人!”緊跟著思燕喊道:“柳安國,你算狗屁爺爺,算我當初瞎了眼睛!”說完對著玲瓏三人互相點頭,對他喊道:“柳老頭兒,你要開槍盡管開好了,我褚家沒有貪生怕死之輩!”說完,三人並肩一處,怒目而視!這時金大壯笑道:“柳老頭兒,你也真是可以了,活到這麽大把年歲,竟然還不如幾個孩子!”話剛出口,柳安國勃然大怒,大喝道:“你給我住口!”此時柳安國已然紅眼,正要下令開槍,柳文耀緊忙阻止。柳文靜也跟著過來說道:“爸爸,不能開槍。他們要出了事,我跟褚雲真就完了。”柳安國怒道:“是你結婚重要,還是我柳家的名聲重要,不是因為你,哪能鬧到這一步!”大家見柳文靜出來,金大壯笑道:“這位想必就是柳小姐吧,長的還是挺標致的嘛,你要是溫柔一點,說不定老四也就同意了!”說完又對熊雄笑道:“大哥,你看咱們要不要幫柳小姐勸勸四弟!”說完眾人哈哈大笑,柳文靜惱羞成怒,從侍衛手裏奪了一把槍,怒罵一句:“找死!”照著地麵一陣亂射。金大壯又笑道:“柳小姐這槍法果真不怎麽樣!老是朝著腳麵兒打。”柳文靜怒火難忍,端起槍正要開火,忽聽褚雲喊道:“住手!”柳安國見狀大驚,立即喊道:“給我抓住他!”四大高手立即出手,不想消耗過度,輕易便被褚雲擊退。褚雲剛剛罷手,緊跟著十幾支槍將他與陳通圍了起來,柳安國得意道:“有了姓褚這小子,不怕他們不服從!”


    熊雄等人聞言大怒,大罵道:“卑鄙!”眼看又要交手,卻聽門外一聲大喝:“住手!”眾人看去,正是李元龍在韓風、天南的陪同下走進院來,隔著三五米遠,對柳安國抱拳道:“柳老伯父,別來無恙!”柳安國冷冷迴道:“元龍,你來的太不是時候了,老夫正要招唿貴客,你請便吧!”李元龍笑道:“既然伯父不講情麵,那就休怪元龍無禮了!”柳安國環視四周笑道:“李元龍,你最好看明白了,今天恐怕你們來得去不得!”李元龍笑道:“我既然來得,當然也去得!”柳安國失聲笑道:“李元龍,你當我金柳山莊是什麽去處!別說是你,今天就算你師父親自來,我也不懼!”


    話音未落,隻聽又一聲音傳來:“那我呢!”話音落地,隻見尹天龍陪同李夢玲走入大門,尹天龍搖頭說道:“安國老弟,沒想到這把歲數你還是如此偏執!你就不念及靜山兄弟的恩情,也該想想雲兒曾經幫過你們,怎麽做事如此糊塗!”柳安國冷哼道:“尹天龍,我知道上次你幫了我,可是我不想欠你人情,你要什麽盡管開口,但是褚雲必須給我留下!”


    尹天龍無奈看向李夢玲,李夢玲冷靜的笑道:“這麽說,安國連我的麵子都不給了!”柳安國看了看李夢玲,雖然如今七十高齡,卻依然容顏姣好,氣質高貴,心裏不勝歡喜道:“大姐,您怎麽來了?”李夢玲笑道:“你柳莊主的麵子大,我當然要親自登門了!”李夢玲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柳安國不禁有些膽怯,李夢玲笑道:“怎麽樣啊安國?我要不管用,要不要讓雲兒的師父也來親自來給您說說?”柳安國心虛道:“大姐,您,您說笑了。我是真的愛才心切,想把您的義子招作東床,這樣我們也好親上加親不是?”李夢玲笑道:“我兒不樂意給你做女婿,你就派人抓了他?你真是長能耐了啊,你是欺我李家沒人嗎!”


    李夢玲說話不溫不火,卻讓柳安國心裏陣陣發虛。尋思一陣,柳安國鼓著勇氣說道:“大姐,不是小弟不給你麵子,這些人我都可以放,但是褚雲得給我留下。”柳夢玲氣道:“你還是執迷不悟是嗎?”柳安國迴道:“大姐,我要這麽放了褚雲,我柳家還如何在此立足,您,您得容我想想!”李夢玲無奈,隻好強壓火氣道:“我給你三天時間,三天過後,恐怕就不是我來給你談了,你大概不知道,雲兒還有一個義父,他曾是手握重兵的軍區司令!”說完柳安國嚇得一個哆嗦,李夢玲也不理會,對著眾人威嚴喝令道:“我們走!”玲瓏急著上前拉住她道:“大娘,我們就這麽走,我哥咋辦?”夢玲看著她笑道:“你就是玲瓏吧,都長這麽大了。”玲瓏點頭,李夢玲看著她說道:“你哥不會有事的,先跟大娘迴去。”正要走,思芸思燕緊跟上前,拉著她喊道:“奶奶。”李夢玲看著姐妹楚楚可憐的眼神,忍不住心裏一軟,對她們安慰道:“思芸思燕,相信奶奶。我一定救你們父親迴去。”思芸思燕飽含淚花點頭。李夢玲又對熊雄與陳通等人說道:“你們也跟我走!”


    迴到住處,熊雄對李夢玲問道:“大娘,我們就這麽走了?”李夢玲扶著椅子坐下,對他們說道:“你們不太了解柳安國,倘若真的逼急了,今天別說你們,就連雲兒都難免遭到毒手。”熊雄恍然道:“所以您才以退為進,先穩住形勢?”李夢玲點頭道:“我們及時退下來,不僅可以保全自己,反而可以讓他心生顧忌,不至於任性胡來。”說完金大壯急忙問道:“大娘,接下來又如何打算?”李夢玲思慮道:“我來之時,高司令也正為此事活動,他希望可以通過外交手段對柳安國施加壓力。不過,柳家勢大,我擔心這一招不一定有用。”


    兩天前,高明找到付濤,氣衝衝的說道:“付濤,你還我義子來!”付濤苦笑道:“高老頭兒,你有點良心好不好,為了救你義子我差點出動所有警力,你還要我怎樣!”高明怒道:“我義子在你的地盤丟的,我不找你找誰!”付濤無奈笑道:“你呀你呀,真是越老越無賴!”說完,付濤事情經過詳述一遍,付濤對他說道:“現在褚雲被柳文靜帶迴,冒然動武,必然影響兩國邦交,所以我建議通過外交途徑,和平解決此事。你老兄在外事局也有熟人,我們找他們幫幫忙。”在外事局,高明找到自己曾經老部下,對他懇求道:“老蘇,我已經犧牲一個孩子了,求求你們務必救迴我的義子!”老蘇迴道:“老首長,你放心吧。我們也是聽過褚雲其人的,隻要他是中國合法公民,我們就有責任保障他的生命安全。”


    一連相持數日,金柳山莊依然毫無動靜,正當大家等的心煩意燥之時,謝芳容突然趕來,此時騰龍集團已經迴複運營,杜思遠已經趕迴國內主持工作,小倩依然留在m國照顧孩子,一方麵等候消息。喬恩和安娜不放心她獨自居住,便將她娘倆接到自己莊園居住。大家見謝芳容突如其來,都感詫異。李夢玲問道:“芳容,你怎麽來了?”謝芳容笑道:“大姐,我來當然是救我女婿來的。”謝芳容說完,金大壯沉不住氣的說道:“謝大娘,我說您就別來說笑了,我們這麽多人都沒救出人來,你來管什麽用?”謝芳容笑道:“你們還別不信,我要說柳安國曾經給我寫過情書你們信嗎?”說完大家無不驚詫不已。


    原來柳安國與謝芳容本是同鄉,兩人還曾一處上完小學,後來由於家中變故,柳安國年少時離開了家鄉,後來便再無音訊。說起來他與褚雲的中學校長還是同宗兄弟。謝芳容道明原委,周鬆忍不住好奇道:“奶奶,您剛才說柳老頭兒還給你寫過情書,他都寫什麽呀?”謝芳容忍不住笑道:“小孩子別什麽都打聽,迴頭我告訴你師父。”說完,李夢玲點頭笑道:“看來這還真是一物降一物,看樣子芳容已經想好怎樣治他了。”


    隔天,二人同去。這時褚雲已經被困幾天。連日來,柳安國派人送來好酒好菜,褚雲卻看都不看一眼。這時大廳之內,柳安國正對仆人問道:“他還是不吃東西?”仆人低頭應道:“是的老爺。”柳安國怒道:“他不吃,你們就給我掰開嘴灌,我看他能撐多久!”話剛說完,一名仆人迴道:“老爺,王室來人了?”柳安國心上一驚,暗自思忖道:“他們怎麽來了?”迴頭見仆人等人迴話,柳安國迴道:“請到偏廳奉茶,我隨後就來。”


    過了一陣,柳安國迴來,柳文耀問道:“爸,王室來人說什麽了?”柳安國沒有好氣的說道:“管他做什麽,我養活他半個王室,他們還想做什麽!”柳文耀聽出與褚雲有關,不禁擔心道:“爸爸,看來這事兒真的鬧大了,不然放了褚雲吧,我們也落個和氣收場。”柳安國怒道:“就算我同意,你也不看你妹妹同意嗎!”柳文耀嘟囔道:“你就由著她胡鬧吧!”柳安國看了看他,煩躁道:“你趕緊給我出去,出去。沒事兒別來煩我!”


    柳文耀走後,仆人又來傳話:“老爺,有人要見您。”柳安國焦躁道:“不見不見,告訴他們誰都不見。”仆人拿出一張皺皺巴巴的紙條遞給他說道:“她們說讓我把這個給您。”柳安國煩躁的接過紙條,打開一看,上麵用鉛筆歪歪扭扭的寫道:“親愛的容容,我喜歡你,就像老鼠愛大米,你是天上的鳳凰飛啊飛,我是地上的土狗追啊追,我要做你身邊的小羊,輕輕的靠在你的身旁……”因為時間久遠,上麵有些字跡已然模糊,有些不會寫的字還是用拚音代替的。看著看著,柳安國忍不住大笑起來,忙對仆人問道:“她在哪裏?”仆人迴道:“就在門口等著呢?老爺你見還是不見?”柳安國笑道:“見見見,告訴他我馬上出去。”說完忙不爹地的收起紙條,一邊整理衣服,一邊哼唱道,我的小乖乖,你咋來了呢。說著正要出門,柳文靜攔住去路,柳安國急躁道:“你躲開。”柳文靜笑道:“老爸,什麽事這麽高興呢?”柳安國板著臉說道:“你管的著嗎?趕緊找你的褚雲去,別耽誤我正事兒!”說完興匆匆的跑出門去。


    走到門口,迎麵走來的卻是李夢玲,見了他李夢玲笑道:“安國,這是要上哪兒去呢?”柳安國笑道:“大姐,你別攔著我,我有正事兒!”李夢玲笑道:“你是去見芳容的吧?”柳安國嘻嘻笑道:“大姐,咱們的事兒迴頭再說,先讓我去見她。”李夢玲搖頭歎道:“可惜,芳容說她不想見你,走到門口又迴去了。”柳安國急道:“為什麽,她怎麽,她怎麽就走了呢?”李夢玲笑道:“她說你抓了她女婿,她這輩子也不要見你!”李安國詫異道:“您,您是說褚雲是她女婿?這怎麽可能呢?”李夢玲笑道:“信不信由你,反正話我帶到了,要不要放人就看你了。”說完柳安國竟然急的跪下,拉著李夢玲的雙手說道:“大姐,我求你了,讓我見見她吧。我真的好想她呀。”李夢玲甩開手,蹲下身來說道:“你呀,還真是不知羞,多大歲數的人了,還不給我起來。”柳安國竟然耍賴道:“不行,你不讓我見她,我就不起。”李夢玲無奈搖頭,對著門外喊道:“芳容,你出來吧。”


    柳安國抬頭看到謝芳容神采奕奕的從大門走來,立即興奮起身跑過去喊道:“芳容,真的是你?你知不知道,我一直都很想你!”謝芳容冷淡迴道:“對,你想著的恐怕不止我一個人吧,還有尹家大小姐尹天驕對吧?”柳安國急急迴道:“小容,你真冤枉我了,那年我真的迴去找過你,可是他們告訴我,你已經結婚了。我這才喜歡上天驕的。”謝芳容沒好氣的迴道:“我可不是聽你訴苦來的,快點還我女婿來,不然我讓你好看。”柳安國舔著臉說道:“來都來了,你就留下來唄,你跟我在一起,褚雲再跟文靜結婚,到時候他還是你女婿對吧?”謝芳容氣道:“你還真是會想好事,你知道褚雲跟我閨女的感情嗎?”柳安國悻悻說道:“實在不行,你留下來也成,褚雲我給你放迴去。”謝芳容冰冷的迴道:“你想都別想,我們娘倆,你一個都別留下!”


    在謝芳容一再脅迫下,柳安國終於答應帶她去見褚雲。這時鐵森為擔心事態繼續惡化,也派楚長君從m國趕來調解。


    閣樓之上,柳文靜見褚雲一連幾天湯水未進,正對褚雲怒吼道:“褚雲,你到底要做什麽!”褚雲盤膝打坐,閉目迴道:“凡你看見的,都是我要做的。”柳文靜怒道:“你給我睜開眼睛,你看著我!”說著忍不住上前拉扯幾下,褚雲依然紋絲未動,柳文靜泄氣道:“好啊,我看你能挺到什麽時候!”說完對著一旁侍立的龍虎、薛豹等人怒喝道:“你們給我把嘴被他掰開!”說完,四大高手齊齊上陣,薛豹與圖桂緊緊按住褚雲雙腿,金蟾鎖住褚雲脖子,龍虎用力將嘴給他撬開,柳文靜直接用手抓了飯食硬往裏塞,一手拿著酒瓶恁往裏灌,褚雲依然是麵色未改,氣的柳文靜揮動拳頭朝他一陣亂打。


    柳文靜正無處發泄,柳文傑帶著楚長君進來,見此情形,柳文傑喝止道:“都給我住手。”看到柳文靜還是不依不饒,正揚起手打向褚雲,柳文傑一聲怒喝:“你夠了!”甩開柳文靜,柳文傑怒視道:“姐姐,別怪我沒提醒你,你再敢動他,我從此不再認你!”見柳文傑怒氣未消,楚長君勸道:“柳小姐,你先迴避一下,我們來勸勸他。”


    柳文靜出去後,文傑一邊替褚雲整理掉落在身上的飯菜,一邊賠禮道:“褚兄,對不起了,怪我無能!”褚雲笑道:“文傑,沒事。我就喜歡她生氣的樣子。”柳文傑被氣的無語,楚長君一旁笑道:“既然如此,你何不從了她,也免得遭這個罪。”褚雲笑道:“你老兄要真的這麽關心我,還不如替我遭這個罪。”楚長君笑道:“我真是有心幫你,可是人家柳小姐看上的是你,我可沒你老兄這麽好的福氣。”楚長君還來不及發笑,褚雲隨即笑道:“文傑,你可聽見了,這可是長君自己說的,我看你就做個好人,幫你姐撮合撮合,也算是皆大歡喜!”褚雲話剛說完,楚長君氣道:“好啊褚雲,我好心好意來看你,你倒來拉我下水!”說完幾人放聲大笑,褚雲忍著笑道:“我越看你們越合適,都是大齡的剩男剩女,一個能作一個能忍,簡直是天作之合!”褚雲與長君說起來沒完,柳文傑一旁哭笑不得,“我說你們還有完沒完,這都什麽時候了。”看著柳文傑著急模樣,褚雲與長君不禁哈哈大笑。


    柳文靜帶著四大高手在隔壁聽到三人談話,見她態度緩和,金蟾趁機說道:“小姐,我看長君少爺人也不錯的,您又何必死磕褚雲呢?”話剛說完,柳文靜嗬斥道:“你住口,死丫頭,你急著把我推出去,不會是你看上褚雲了吧!”金蟾急紅臉迴道:“小姐,他連你都看不上,又哪裏看的上我嘛!”見金蟾言語慌張,龍虎趕緊說道:“小姐,依我看金蟾說的也對,說實話我做了這麽多年殺手,可還是第一次由心底佩服一個人,褚雲真可以說得上俠士無雙,上次我們明明敗在他的手下,可是他不想傷及無辜,還是跟我們迴來了。”柳文靜質問道:“你什麽意思,你是再說本小姐行事霸道是嗎?”龍虎趕緊迴道:“屬下不敢,小姐你性格率真,內心善良,依我看是他褚雲有眼無珠才對!”柳文靜聽後笑道:“算你會說話,我就不跟你計較了,不過這個褚雲我還是不想輕易饒了他,你們快幫我想個好的辦法出來。”金蟾勸道:“小姐,他都隻剩半條命了,我看就算了吧,咱們也算出氣了。”柳文靜笑道:“我可不想這麽便宜他,你們跟我來。”


    褚雲三人正在談笑,又見柳文靜去而複返,立刻笑容僵持下來。柳文靜挑眉問道:“說呀,你們剛才不是說的很熱鬧嗎?”柳文傑無奈道:“我說老姐,你到底要做什麽啊!”柳文靜罵道:“臭小子,忘了你姐平時怎麽疼你的,現在居然幫著外人欺負你姐!”柳文傑說道:“姐姐,褚雲要是同意,我自然是歡迎的。可是他是有妻室的人,他要真這麽做了,你還會喜歡他嗎?”柳文靜冷哼一聲,從拿一張杜小倩跟兒子的照片丟給褚雲說道:“看看吧,我不是沒有機會動手,我隻是不想讓你恨我!”


    褚雲拱手道:“多謝柳二小姐手下留情。”柳文靜笑問道:“那麽你不該報答我嗎?”褚雲將楚長君拉過來說道:“我願意讓我兄弟,以身相許!”話剛說完,楚長君氣道:“褚雲,你狗日的也太不仗義了吧,老子好心幫你,你拉我墊背!”褚雲笑道:“長君,你就當救災了。好在柳小姐長的還說的過去,隻是脾氣大點,你留著鎮宅還是不錯的。”


    見長君不情不願,柳文靜擰眉說道:“楚長君,我有那麽差嗎?”楚長君心虛迴道:“柳小姐天生麗質,性格爽朗,可謂是女中豪傑!”楚長君說完,褚雲與文傑忍不住偷笑。柳文靜冷哼道:“別以為我聽不出來,你們平時都是一個鼻孔出氣,當我好欺負不成。”柳文傑笑道:“其實我還是看好你跟褚雲,你們要是聯手肯定天下無敵。柳文傑說完,柳文靜氣道:“小兔崽子,我讓你笑話我。”說完便朝柳文傑打去。


    正當幾個人嬉笑著鬧成一團,突然聽到柳安國一聲厲喝:“就知道胡鬧!”幾個人停下來,謝芳容笑道:“安國,你的家事你自己處理,人我先帶走了!”說完對褚雲招唿道:“雲兒,跟媽迴家。”褚雲愉快答應,兩步走過去挽著謝芳容手臂就朝外走。柳安國剛要跟上前去,卻被李夢玲擋著去路。搖頭歎了歎氣,隻好作罷。


    看著三人離去的背影,柳安國長籲一口氣說道:事情總算了了,迴頭對靜山兄也算有個交代了。”迴頭看著楚長君說道:“長君啊,這次來就在我這裏多住幾天,迴頭我派人接你父親過來。”楚長君看了看柳文靜的模樣,也隻好硬著頭皮答應。再迴頭看看柳文傑,此時正是幸災樂禍,氣的長君忍不住罵道:“褚雲,你狗日的坑我!”


    迴到住處,兄弟幾人寒暄一陣。陳通過來跪下說道:“師父,弟子知錯了,請師父責罰!”褚雲寬和說道:“通兒,人總要經曆一些事情才會長大,為師當年也不例外,我也曾經怨恨過我的師父,可是我後來明白,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唯一的選擇,既要選擇,就必須有所放棄,然而這個過程注定是非常痛苦的。”說完,周鬆楊恆跟著上前行禮,褚雲見幾個徒弟都已長大成人,心裏也頗感欣慰。接著李元龍對褚雲詳述事情經過,當李元龍說道:“當我們趕到金柳山莊時,卻沒想到熊大哥他們竟然先動上手了。”金大壯笑道:“其實我們開始也想迴國,我大哥說趁著金柳山莊人員出動,我們直接拿了柳安國,卻沒想到四弟那麽快被他們帶迴來,我們也是歪打正著。”熊雄點頭道:“還好你們來得及時,不然我們真要困在那裏了。”說完眾人一陣大笑,褚雲對凱文說道:“凱文,你出來你爸媽不著急嗎?”凱文迴道:“我給爸爸媽媽留了紙條,他們不會擔心的。”說完李元龍笑道:“師弟,沒想到你連徒孫也有了,這小子功夫真是不錯。”褚雲笑道:“凱文確實很有天分,我看這樣,師哥你把徒弟分了我一半,我今天將徒孫分你一半,從今後凱文就是天南的徒弟了。”說完對凱文說道:“凱文,還不拜見師父!”凱文當場對著天南下拜,天南恐慌道:“師叔,這恐怕不妥吧?”褚雲笑道:“沒什麽不合適的,徒弟我已經給你領進門了,剩下的就由你來調教。”說罷,天南不再推辭,受了凱文三拜。褚雲這才說道:“我早想過這個問題,如今天南與馮楠也已完婚,日後隻能定居國外,我打算由天南任海派掌門,陳通任華夏派掌門,不知師兄意下如何?”元龍點頭道:“很好,不過我得提醒師弟,我們騰龍門原本以鑽研醫術為主,師弟既傳承師父衣缽,醫藥門也該有傳人。”褚雲迴道:“師哥見教的是,是我疏忽了,隻是我醫藥門弟子學藝尚淺,不敢相告。”元龍點頭道:“師弟客氣了,凡我門中之事,皆由師弟一人決斷,你盡管放手去做。”


    談罷家事,褚雲對熊雄等人問道:“三位大哥今後如何安排?”熊雄說道:“四弟,凱文現在也能獨當一麵了,這次送他迴去後,我們也打算迴國了,一來是三叔上了年紀,又一個人經營牧場,再者我們也挺想你的,你二哥每次跟我念叨,跟你見上一麵都難。”褚雲點頭道:“既然如此,小弟還有一事相求。”許金剛爽朗說道:“四弟有事盡管說,你我兄弟用不到一個求字。”褚雲點頭道:“為防意外,我想請三位大哥護送我妻兒迴國,不知尊意如何?”熊雄說道:“這不就是順便的事嗎,四弟你就別管了,包在哥哥身上。” 眾人散後,李夢玲單獨將褚雲叫來,對他說了洪智光的事情,褚雲點頭道:“幹娘,躲是多不了的,不如放他過來,趁早了了這事兒,大家也好圖個清淨。”李夢玲點頭道:“你師父也是這個意思,可是我們到底怎樣放出消息呢?”褚雲如此這般,附在李夢玲耳旁說了一通,李夢玲連連點頭,當即同意褚雲的提議。


    一夜過去,次日一早大家各奔東西。正當離開時,柳安國帶著家人前來送行,麵對褚雲柳安國拱手道:“褚兄弟,前日多有得罪,還請多多海涵。”褚雲笑道:“柳伯父言重了,些許小事,褚某早不放心上。”迴頭又對楚長君笑道:“長君,喝喜酒時,別忘了我褚雲。”楚長君點頭道:“我擔心酒性太烈,你老兄消受不了。”話剛說完,柳文靜一腳踢去,嬌嗔道:“你幾個意思?”楚長君趕緊閉嘴,看那窘迫模樣,眾人忍不住笑了起來。柳文靜對褚雲說道:“褚雲,別忘了,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前男友了,以後我要過的不好,難保還來找你!”褚雲聽罷,趕緊溜之大吉,眾人又是一陣大笑。柳安國走過來對思燕說道:“燕兒,這下可以叫我一聲爺爺吧。”思燕驕哼道:“我才不想理你。”柳文耀跟著過來,拿出當初送給她的小玉牌勸道:“燕兒,拿著吧。也讓幹爹好受一點。”見思燕還是扭著頭,思芸拉扯她了兩下。思燕這才迴過頭接下玉牌,不冷不熱的說道:“先說好,東西我先收了,還管你叫不叫幹爹那得看你表現。”文耀笑道:“收了就好,叫什麽無所謂,你要高興叫我名字都行。”說完柳文耀又對思芸說道:“芸兒,幹爹也送你一樣禮物。”說完拿出一支玉笛交給思芸,思芸不解問道:“幹爹,你送我這個做什麽?”柳文耀指著龍虎四人說道:“這隻玉笛就像孫猴子的緊箍咒一樣,是專門控製柳門死士的,以後這四個混蛋再敢對你父親不利,你就吹響玉笛,管讓他們頭痛欲裂。”思芸接過玉笛,不由笑道:“真有這麽神嗎?那我先試試看!”說完剛要吹響,龍虎四人立即嚇得麵如土色,連連求饒道:“別吹別吹,思芸小姐,我們以後都聽您的,您就饒了我們吧。”思芸笑道:“還真是管用啊,那好吧,本小姐今天就饒了你們。”說完揚了揚手裏的玉笛對柳文耀說道:“謝謝幹爹。”看到柳文耀露出笑容,思芸又扯了扯思燕,思燕含糊不清的說了句:“幹爹走了。”


    說完眾人告辭,柳文靜上前氣道:“哥,你怎麽把我的玉笛送人呢!”柳文耀板著臉說道:“你都要嫁出去的人了,管我作甚!”見柳文靜依然不服氣,柳文耀對柳安國問道:“爸,柳家現在是不是我做主!”柳安國大聲迴道:“沒錯!”柳文耀又對柳文靜說道:“那今天我就拔了你這副尖牙,省得你日後仗著四大死士欺負長君!”說完柳文耀拉著長君說道:“長君走,跟哥迴家去。”楚長君如釋重負一般,高興答應。氣的柳文靜跺腳道:“別以為沒了四大殺手,老娘治不了你,以後可有你受的!”正嘟囔著,柳文傑跟著在身後笑道:“我看有的人,以後隻能做個賢妻良母了!”柳文靜氣不打一處,追著柳文傑喊道:“小兔崽子,我讓你笑話我!”姐弟二人一路打鬧著迴到家裏。柳安國叫來文傑問道:“文傑,你姐也要走了,你哥平時也忙,你是不是該迴來陪陪爸爸了。”柳文傑低頭迴道:“爸爸,你知道我對經商一直不感興趣,我隻想過我想要的生活。”柳安國點頭道:“我聽說你正在寫一本書是嗎?”柳文傑點頭道:“是的爸爸。”柳安國再問:“書名叫什麽,寫的都是些什麽樣的人物?”柳文傑迴道:“書名叫做《褚山英雄傳》”柳安國點頭道:“不用說我也知道,你的人物原型肯定寫的是褚雲。”柳文傑點頭道:“是的。”柳安國笑道:“寫好了,一定給我一本,讓爸爸做你第一個讀者。”柳文傑笑道:“好的爸爸,我相信您一定不會失望的。”


    此事過去,褚雲迴到省城後,南城項目也順利開工,付濤帶了省裏的軍政要員親來剪彩。不久後,三英護送小倩歸來,公司員工聽說老板娘迴來,在郭鐵的帶領下齊在公司樓下等候,當車子開進公司大門,小倩對著一個帶著厚厚眼鏡的男孩兒指道:“萊特,那就是爸爸,快過去叫他。”跟著小男孩兒像開雙手向褚雲跑來,褚雲伸手將他抱起喊道:“兒子,想爸爸嗎?”萊特迴道:“我想爸爸。”褚雲忍著熱淚在他臉上親了一下,萊特奶聲奶氣的說道:“爸爸,媽媽說我叫萊特,是光明的意思,我怕我以後什麽都看不見了,我就看不到爸爸了。”褚雲親著他的小臉說道:“不會的,有爸爸在,我的萊特一定不會有事的。”


    說著話,小倩已經走了過來,蘭英帶著幾個姐妹趕緊上前迎接,小倩跟她們一一擁抱,親熱的打著招唿,終於來到褚雲麵前。褚雲看著他半天說道:“她們都抱完了,是不是該輪到我了。”說完小倩忍不住笑的前仰後合,員工們也跟著笑了起來,齊齊的對小倩喊道:“大奶奶好。”杜小倩嚇道:“我怎麽感覺掉進土匪窩了。”蘭英笑道:“大嫂,這也算是我們公司的一大特色了,他們都是跟老四學的。開始我跟二哥都不同意,不過這樣也好,大家做事有幹勁,同事間相處的也融洽。”陳雯也跟著說道:“我來這沒幾天也都習慣了,人家都說褚雲的兵,上陣是一群狼,下來是一群匪。你待些日子就明白了。”


    褚雲一直等著小倩擁抱,卻不想小倩拉著蘭英一哼而過,忍不住急道:“哎,我怎麽辦啊?”徐峰在後麵拉著他勸道:“大哥,咱們不急在這一時,迴了家讓你抱個夠。”說完徐峰跟著跑開,郭鐵等人走過來拉著褚雲笑道:“看吧大哥,關鍵時刻還得是我們陪著你,老四太不靠譜了。”


    說完幾人一起上樓。杜小倩將公司上下走了一遍,跟每個員工都交談兩句。小倩為人和藹可親,很受員工們的喜愛。在公司待了很長時間,褚雲就帶著孩子在樓下等著。見杜小倩難以脫身,蘭英及時過來勸道:“你們該放大奶奶迴家了,老板一直在樓下等著呢!”大家這才勸道:“小倩姐,快迴去吧,你不在的這些年,可真是苦了我們褚總了。


    迴到家裏,杜思遠跟謝芳容請了家政公司的人正在打掃房間,看著雜亂的房間,杜思遠笑道:“這個褚雲,還真是像我那幾年。家裏都亂成什麽樣了。”謝芳容笑道:“你這才知道得罪女人的下場吧。”杜思遠笑道:“我早體會了,不過我倒沒他這麽慘,你看看這都什麽呀,臭襪子,破酒瓶到處都是,這被套床單的都發臭了,這都怎麽過的呀。”說著話,褚雲小倩進屋,幾個家政工人剛收拾完地板,累的已經直不起腰了,過來訴苦道:“先生,太太,您這活兒我接的真是太虧了,光是空酒瓶我就來迴跑了八趟。”杜思遠板著臉說道:“別鬧別鬧,我給你加錢就是了嘛,我能虧你們嗎?要知道這是大俠褚雲的房間,別人還沒機會來呢!”工人迴道:“得嘞,您要早說,我不收錢都來。褚大俠為民除害,給他幹活我高興。”褚雲聽了笑道:“褚大俠為民除害,還能讓你們吃虧嗎?”說完從包裏拿出十幾張百元大鈔說道:“拿去分給大家,你們都辛苦了。”那工人接過錢嘻笑道:“到底是褚大俠,處處為我們窮人著想。”褚雲笑道:“就衝你這張嘴,我也該多給點。”


    看著他們收拾的差不多了,小倩說道:“就這樣吧,剩下的我來收拾。”不一會兒小倩從臥室裏出來,手裏拎著一塊搓衣板問道:“老公,咱家的搓衣板怎麽跑床上了?”褚雲幹咳兩聲迴道:“你不在家,我睡不著。”杜小倩憋著笑道:“你晚上就摟著他睡覺啊?”褚雲奪過搓衣板說道:“你有完沒完,好像你還很開心似的。”杜小倩笑道:“我怎麽就不能開心了,難得我老公守身如玉。”褚雲一聽怒道:“杜小倩,你有良心沒有,迴來不說關心下我,第一件事就是跑去查房,我要做對不起你的事情,有的是機會!”杜小倩一聽也來了勁,對他喊道:“喊什麽喊,我走這幾年你長脾氣了是吧!”褚雲氣道:“是,你多厲害,一走就是這麽些年,對我不管不問的,你真是了不起!”杜小倩跟著說道:“我怎麽沒問你了,我後來迴國了,是你躲著不見我的,這能怪我嗎?”褚雲白眼道:“那你怎麽說,我找你快兩年,在你樓下等了一天一夜也不見你下來呢?”杜小倩笑道:“好啊,你總算說心裏話了,所以你才故意躲著我是吧,你是要報複我是嗎?”褚雲再次氣到無語,張嘴結舌老半天也沒說出話來。杜小倩見他真生氣了,趕緊過去哄道:“你忘了我們婚前約定,吵架不過三,事後不冷戰。”褚雲說道:“我沒忘,我看是你忘了。”杜小倩問道:“怎麽是我忘了,是你一直不鬆口的好不好。”褚雲問道:“第四句是你吵起來的,不信你往前捋捋。”杜小倩笑道:“要不我們重新來一次?”說完兩人忍不住笑了起來,杜小倩揪著他的耳朵笑道:“我的傻老公,你說你怎麽還是跟個孩子一樣呢。”褚雲笑道:“沒辦法,誰讓你身上有一種母親般的溫暖。”說完兩人笑的更加開心了。


    謝芳容聽著兩人吵嘴,不由得笑道:“迴來了,都迴來了,還是那個味兒。”杜思遠不解的問道:“什麽味兒啊?”謝芳容笑道:“我一天不聽他們吵架,心裏就一天不踏實。”杜思遠半天也沒明白過來。這時在郭鐵的家裏,幾兄弟聚在一起議論,薛城問道:“你們猜猜大哥這會兒在做什麽?”徐峰張口迴道:“這還用說,都說小別勝新婚,他們肯定有說不完的柔情蜜語了。”陳雯跟著笑道:“你們沒看到大哥看到大嫂那樣,感覺就像受了好大的委屈一樣,我估計大嫂這會兒正在哄著他呢。”說完忍不住笑了起來。郭鐵搖頭笑道:“你們說的都不對,我猜他們一定在吵架!”郭鐵說完,眾人齊唿道:“吵架,怎麽可能?他們那麽恩愛,怎麽可能吵架!”郭鐵笑道:“打我認識他倆那天起,他們就沒有一天不吵架的,後來好容易不吵架了,於是就有了這五年的分離。這世上有種愛情叫做小倩跟褚雲,吵不散的冤家!”郭鐵說完,陳雯若有所思道:“你別說,還真是二哥說的這樣,她們確實一直在吵架。”說完陳雯便給他們講起了當年褚雲為了小玉迴到鄉下,小倩跟著找來,也跟他們講起了褚雲給杜小倩放蚯蚓的由來。徐峰聽完笑道:“這還真是天意,大哥放蚯蚓是為了躲開大嫂,沒想到反而成就了他們,天意,真是天意!”


    沒過多久,齊麗雲帶著孩子迴國,告訴褚雲,想在國內發展。褚雲將自己的雲夢齋送給她,讓她借助雲夢齋上市,齊麗雲說道:“弟弟,雲夢齋可是你一手創辦起來的,你就這麽給我了?”褚雲笑道:“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迴國是假,打我閨女的主意是真!之前你硬生生扣下大閨女,不就是想要讓她給你做兒媳婦兒嗎?我索性成全了你們,免得枉做小人!”齊麗雲笑道:“喲,看不出來,我弟弟居然變得這麽英明了。”褚雲笑道:“打從閨女迴國我就看明白了,她現在跟我話也少了,一門心思都在傑瑞身上。雲夢齋是我跟齊伯伯一起做出來的,算起來也有你齊家一半,我那一半就當給大閨女做嫁妝了。”說完齊麗雲笑道:“你要這麽說,我可就不客氣了。”說完叫出傑瑞吩咐道:“傑瑞,快來見過你嶽父。”傑瑞撲通跪下,高興喊道:“老舅,謝謝你,謝謝你讓我跟小鈴鐺在一起。”說著思芸思燕跟著從裏屋嬉笑著探出頭來,見褚雲無動於衷,齊麗雲責怪道:“傻小子,你這樣叫他能同意嗎?還不改口叫爸。”傑瑞緊張的叫了一聲爸爸,褚雲依然無動於衷,對著裏屋喊道:“你們給我出來。”不一會兒思芸思燕來到褚雲麵前,褚雲板著臉說道:“以後談戀愛,就給我光明正大的談,偷偷摸摸的像個什麽樣子!”說完起身,又迴頭對傑瑞說道:“傑瑞,老舅得警告你,你小子敢學你爸當年丟下我姐,我到死都不會同意你跟思芸的婚事,我可不是你外公那麽好說話!”褚雲走後,傑瑞問道:“不是讓我叫爸嗎,怎麽又成老舅了?”思燕一旁笑道:“姐姐,這個姐夫有點傻。”思芸沒好氣的說道:“去去,你小孩子懂什麽啊!我喜歡的就是這股傻勁兒,你迴頭也照著這樣的找。”思燕笑道:“你快拉倒吧,就這樣的,我一天揍他八迴都不解氣。”


    迴去之後,陳通來跟褚雲辭行,褚雲對他說道:“通兒,騰龍武館就建在我師公當年住過的道館,錢我已經打迴去了,你迴去負責監造。”陳通俯首道:“是,師父。”褚雲再點頭道:“以後你也是一派掌門了,行事為人更得嚴格謹慎!”陳通再俯首答是,說完褚雲拍著他肩膀說道:“帶著筱雅一起迴去,讓你爸媽見見她。”陳通點頭道:“知道了師父,以後弟子不在你身邊,師父一定要保重自己。”褚雲點頭道:“通兒有心了,快迴去吧,等師父忙完了就迴來看你。”


    陳通走後,小亮子跟玲瓏來到褚雲麵前,還未開口,小亮子先給褚雲跪下,褚雲看了眼,說道:“小亮子,我知道你要說什麽,別的事大伯都能答應,唯獨這件事不行。”小亮子苦苦求道:“大伯,我跟小姑是真心相愛的,不管怎樣我也要娶她。”褚雲怒道:“那你就等我死了再說!”小亮子正要開口,卻被褚雲一聲喝止。迴頭見小亮子鐵了心腸,褚雲無奈道:“你願意跪就跪著吧,我說了不行就是不行!”


    說完拂袖而去。玲瓏拉著小亮子說道:“小亮子,咱們不求他了,我自己跟我爸說去。”小亮子搖頭道:“小姑,我說過,我就算跪也要跪到大伯同意,我是不會變的。”玲瓏氣道:“你怎麽就這麽固執,你都這樣了,他還無動於衷,咱們還求他做什麽!”見小亮子怎麽勸也不聽,玲瓏跑到書房一把奪過他手裏的書,對著他怒吼道:“褚雲,你又不是我親哥,你管我做什麽!”褚雲怒道:“褚玲瓏,這話你都說的出口,你不認我,我還想認你呢!虧我從小疼你,你就這麽對我!”玲瓏氣道:“那我呢,我從小都聽你的,你為什麽就不替我想想。”褚雲氣的胸口一陣絞痛,玲瓏還是大吵大鬧。小倩聽到兩人吵架,趕緊跑進來,見褚雲坐在椅子上緊緊抱著胸口,玲瓏仍然不停吵鬧,又見小亮子又一個人跪在客廳裏,小倩急著問道:“你們這是怎麽了?”見褚雲疼的臉色蒼白,趕緊喊道:“媽,快把他的藥拿來。”說完又對玲瓏問道:“妹妹,你怎麽了,看把你哥氣的。”玲瓏哭道:“嫂子,哥哥不講理。”小倩勸道:“多大點事,哥哥不講理,你來找嫂嫂啊,有事好好說不行嗎?”好容易把玲瓏勸到客廳,又將小亮子叫起來。問清楚後,小倩勸道:“玲瓏,你先別急,你四嫂的主意多,我讓她來勸勸你哥。你也知道你哥的身體,沒事別這樣氣他。”


    過了一會兒,蘭英趕來,跟著陳亮與陳雯也聞訊趕來,問明情況後,蘭英埋怨道:“大哥也真是的,他們在一起不挺好的嗎。”說完蘭英對玲瓏勸道:“玲瓏,你們先迴去,我們勸勸你哥。”玲瓏走後,蘭英扶著褚雲走出書房,對他問道:“大哥,不是我說你啊,這事兒你做的確實過分了。”褚雲氣道:“你老娘們兒知道個屁,沒事兒別跟我添亂!”蘭英被他突如其來的粗暴梗住。這時陳雯跟著問道:“大哥,我家的孩子,他的事我總能問下吧。”褚雲固執迴道:“你也少問,我說了不行就是不行!”陳雯捅了捅陳亮,陳亮膽怯道:“哥,從小我都聽你的,可是好歹你總說個理由吧!”褚雲氣道:“他們糊塗你也糊塗,你不想想,他們兩人差著輩兒呢,他們怎麽在一起!到時候你管我叫哥,你兒媳婦也管我叫哥,這好聽嗎!”褚雲說完,蘭英笑道:“鬧了半天你就為這個生氣啊,這都什麽年代了,你咋這麽封建呢!”見褚雲氣不打一處,蘭英逗他道:“大哥,你別動氣啊,氣壞了我可不管!”見大家都不作聲,陳雯問道:“大哥,我就問一句,你是想讓我跟亮子的悲劇,再重演一次是嗎?”褚雲氣道:“就算我同意,二叔那關怎麽過?”陳雯說道:“那你就更得幫幫他們了,這些孩子從小就跟你親近,你就忍心看她們遭罪嗎?”褚雲看了眼陳雯,沒好氣道:“行啊陳雯,看你這後媽當的比親媽都還上心。”陳雯笑道:“那沒辦法,小亮子說了我就是他親媽,我也得拿他當親兒子,這事兒你不管我管!”褚雲笑道:“行,這可是你說的,迴頭找罵可別怪我沒提醒你,二叔的脾氣你大概也是知道的。”說完褚雲怒氣衝衝的出了門,小倩喊道:“你做什麽去!”褚雲迴了句:“家裏太悶,我出去透透氣行不!”


    看著褚雲出門,杜小倩對蘭英等人說道:“準是喝酒去了,咱不管他。”蘭英擔心道:“大嫂,這事兒您得管,大哥他聽你的。”杜小倩笑道:“那也得等他這股子強勁兒過了。”說完又對陳雯勸道:“他的身體一天比一天糟糕,我現在都開始讓著他。你們先帶小亮子迴去,為了不讓他兄妹再慪氣,就讓玲瓏去四妹那裏住幾天,迴頭我再想辦法勸他。”


    褚雲出了家門,正好遇到齊夢堂與齊麗雲吵架,齊夢堂氣的跑了出來給褚雲打電話:“小雲子,你在哪兒呢!你快來接我!”褚雲趕緊開上車找到齊夢堂,見他氣唿唿的坐在路邊,忍不住笑道:“您老這是怎麽了,這還是一代掌門的風範嗎?”齊夢堂氣不打一處說道:“你姐十幾年不迴家,迴家就跟我找不痛快,她不讓我喝酒!”褚雲笑道:“您就為這個生氣啊,我姐不也是為你好嘛!”看齊夢堂還是氣唿唿的,褚雲笑道:“齊伯伯,快上車,我帶你去我的秘密基地。”齊夢堂這才喜笑顏開,用拐杖指著褚雲笑道:“我就知道你小子疼人!”


    很快,二人來到離西山別墅不遠的一處地窖。進入地窖,齊夢堂立刻被眼前景象震驚。地窖入口借用山體作為掩護,進入洞口,可以從石梯直接走到地下。下麵又用磚石水泥做成護壁,經過粉飾,顯得格外的精巧別致。褚雲將地窖的大門打開,笑道:“齊伯伯,快進來吧。”齊夢堂一邊打量觀瞧,一邊隨褚雲進入地窖。再看地窖中琳琅滿目的陳列著各種的珍稀陳釀,齊夢堂不由的發出陣陣驚歎:“你小子,居然有這麽好個地方。”見他目不轉睛的打量起酒架上的陳釀,褚雲已經擺好酒具,對他笑道:“齊伯伯,您可是這裏的第一個客人,快過來坐吧。”齊夢堂坐下問道:“小雲子,你還弄了這麽個地方?”褚雲一邊倒酒一邊迴道:“以前小倩總是管著我,不讓我喝酒。我就藏起來喝,於是就有了這個地方。她後來走了,我反而不喝了,這個地方也好長時間沒來了。”


    兩人酒酣耳熱,褚雲對齊夢堂說道:“齊伯伯,我怕不能再陪您喝酒了,這個酒窖從今天起,我送給您了。”齊夢堂擔心道:“雲兒,你怎麽了,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褚雲此時意亂情迷,開始對齊夢堂細數著每瓶酒的來曆,他對齊夢堂說道:“這裏的每瓶酒都有來曆,那幾壇酒是亮子爺爺每年托人給我帶來的,我從小就喝他釀的酒,那時也是偷著喝,培爺爺每次都知道,卻從來不說我。我二嬸擔心我喝酒傷身體,便在家做了這些米酒給我送來。那邊的酒是我花幹爹托大龍哥給我留下的,還有些酒是我從滿樓手裏打劫來的,還有那些是尹伯父派人給我送來的。”最後褚雲起身,拿起一瓶剩了大半瓶的紅酒,一邊撫去上麵的灰塵,一邊迴憶道:“這瓶酒,是大龍與我分開前喝的,剩了半瓶,我說等他迴來再喝,可是等到任務完成了,大龍再也沒有迴來,這瓶酒也就一直沒有開過。”


    看著褚雲有些傷感,齊夢堂安慰道:“雲兒,別想了。趁著有生之年,把該做的事情一並做了,也算沒有白活一場。”兩人接著對飲,褚雲終於說出自己心裏的秘密,“齊伯伯,我怕是真的不行了,這幾天我一閉上眼睛,就能夢到那個白衣少女,還有那條大蛇。”齊夢堂對他說道:“心開始的地方,便是夢開始的地方。走過的路,不妨迴頭看看,看看自己,什麽時候把自己給走丟的。”


    那天,兩人一直喝到很晚。直到天黑,小倩與齊麗雲互相通了電話,立即想到肯定是兩人在一起。跟著又找來郭鐵幾兄弟,大家將滿大街的茶館酒肆尋了個遍都不見兩人蹤影。直到後半夜,啞叔聽到果園裏有動靜,尋著燈光才將兩人找到。跟著又叫來薛城,將兩人背出地窖。褚雲對薛城叮囑道:“老六,你敢把地窖的事告訴你大嫂,我就不認你做兄弟了。”薛城笑道:“行,我知道了。不過您得小心,別到時候說夢話給說出來。”


    第二天褚雲想著齊夢堂的話,帶了郭鐵一起出門。兩人沿著省城高速一路西行,兩人先是來到牛王山小鎮,昔日段家,斷牆之上,創痕猶存,庭院裏的兩株桃樹卻生出了新芽,看著那枝頭上依稀殘存的桃花,褚雲不禁念道:“一縷桃紅輕掩門,門下曾住相思人。如今桃紅依舊在,隻見春風不見人。”念罷,竟然莫名神傷。郭鐵想要安慰,卻聽褚雲喃說道:“二弟,我們走吧。”


    再往西行,不覺已來至省界。看著遠處巍峨聳立的雪山,想起當年的刀光劍影。雪山之巔,金戈鐵馬,風卷殘雲,猶然在耳。繞過雪山,兩人行至天雷山腹地。棄車徒行,尋著記憶,褚雲找到蛇村入口。走進村子,眼前卻是一番凋敝景象,村莊裏十戶九空,到處是斷垣殘壁。當日的修羅戰場,如今已被荒草掩蓋。來到南山坳。空蕩的山穀,逝去的幽靈仿在耳邊怨歎。


    山裏涼風襲來,讓人不禁打個冷顫。郭鐵抱著肩膀說道:“大哥,這裏,這裏也太荒涼了。”褚雲長歎一聲對他說道:“二弟,這就是當年我與鐵懷義決戰的地方。鬼母,鬼叔就死在這裏。”郭鐵恍然明白過來,高旭東曾經說過:繁華過後,必定淒涼無限。褚雲突然說道:“我突然想到一個美國女詩人狄金森。”說完褚雲一字一句吟誦著:“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假如我沒見過太陽。”褚雲感慨道:“原本以為,憑我一腔熱血,可以給這世間多點溫暖,然而荒涼之後,隻怕會更加的荒涼。”


    兩人正待轉身,郭鐵忽然指著無處屋頂升起的青煙喊道:“大哥快看,那邊還有人家。”褚雲朝著山坡看去,隻見半山之上,幾顆古木掩映著一座青磚瓦房。正要朝那走去,忽然聽到一陣清脆的山歌。那歌聲仿佛似曾聽過。閉目聆聽,褚雲忽然想起,在牛王山的那座青石橋下,村中女人們浣洗衣服時經常唱起這歌,褚雲因為聽得入迷,後來還讓巧琳唱過幾次。二十多年過去了,那歌聲還是如此的悅耳動聽。


    褚雲正聽的入迷,歌聲忽然聽了,遠遠的看到一個苗家少女朝自己走來。遠遠看去,那身影縹緲如同夢境一般,看那婀娜身姿,猶如天上驚鴻,見那麵容,猶如明月照人,姑娘生的甜美,聲音也清脆悅耳。待她走近,對褚雲問道:“大叔,你們找人嗎?”褚雲笑道:“小姑娘,我們路過這裏,能不能討口水喝。”那姑娘遲疑一陣,從藍布袋裏取出兩隻蜜桃遞給他們,對褚雲說道:“這是我剛從山上采的,這裏已經沒有人了,你們快走吧。”褚雲接過蜜桃,對她問道:“小姑娘,你叫什麽名字?”女孩兒迴道:“我叫段思盈。”褚雲又問:“你家裏還有什麽人?”女孩兒迴道:“家裏就剩我跟爺爺了。”褚雲再問道:“那你父母呢?”提到父母,女孩兒顯得有些悲傷,想了好久迴道:“我生下來就沒見過爸爸,很久前,家裏遭遇了一場大火,媽媽和外婆都在那場大火死了,後來外公就帶我來到這裏。後來大家說村裏鬧鬼,能搬走的都搬走了,我們就和村長爺爺住在這裏。”


    褚雲想到女孩兒說的村長爺爺肯定就是鑽天靈猴謝昌順,於是問道:“你說的村長爺爺他還好嗎?”女孩歎息道:“幾年前村長爺爺進山采藥,為我外公治病,結果遇到泥石流,最後是大蟒找到了他的屍體,打那天起,到了半夜就會地動山搖,村裏人誤以為鬧鬼,結果就全搬走了。”褚雲問道:“那為什麽你們沒走呢?”女孩兒迴道:“外公說,他要等一個人,我每次問他也不說,隻是說他會來的。”


    兩人聊著天,不覺已來到山腳下,女孩兒對褚雲說道:“爺爺不喜歡生人,大叔你們還是快走吧,我要迴家了。”小女孩兒說著跑開,褚雲看著她熟悉的背影,斷然道:“我好像在哪裏見過她。”說完細想一遍,猛然說道:“她剛才說她姓段?”“沒錯,是說姓段。”郭鐵重複道。褚雲恍然想起什麽,忙對郭鐵說道:二弟,我們上去看看。”


    兩人很快來到那戶人家,褚雲仿佛問道一絲熟悉的空氣。正走神,那女孩兒正好走出屋來,見褚雲二人站在庭院,女孩兒詫異道:“怎麽又是你們,你們到底找誰?”話剛問完,從屋裏傳出一個蒼老的聲音問道:“盈盈,你在跟誰說話呢?”女孩兒慌張迴道:“爺爺,沒,沒誰。”褚雲聽出屋裏的聲音,立即喊道:“段叔,是我。”褚雲說完,一個老人走出屋來,褚雲看到來的不是別人,正是當年牛王鎮鎮長段之貴,同時也是靈蛇教十大高手中的老九。段之貴走出屋來,看到現在麵前的褚雲,忍不住揉了下眼睛喊道:“小雲?真的是你?”


    二人相認,段之貴將兩人請到屋裏,又支開思盈。這才對褚雲問道:“小雲,你怎麽到這裏來了?”褚雲迴道:“當年我就是在這裏親手抓了我的師父鐵懷義,我想迴來看看。”段之貴點頭道:“這些我都知道。我還知道,你為此被江湖追殺,亡命天涯。”聊起往事,段之貴不勝感慨,從大龍之死,又聊到巧琳。他問褚雲:“你可知道,剛才那女孩兒是誰嗎?”褚雲迴道:“如果我猜的不錯,她就是巧琳的孩子。”段之貴歎道:“不錯,她是巧琳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褚雲不禁大驚,難以置信的問道:“我的孩子?”段之貴點頭道:“你可記得,你離開牛王鎮的那天,巧琳是不是讓你喝過一壇酒?”褚雲迴憶道:“不錯,是有這麽迴事。”段之貴問道:“那你又知不知道那是什麽酒呢?”見褚雲搖頭,段之貴便給他講起女兒酒的來曆。自晉代時,南人有女數歲,即大造酒,待女出嫁,取供侯客。後來經過演變,在一些地方,女酒也就成了女子定情之物。褚雲當時隻以為是送行之酒,卻不想誤飲女兒酒,致使巧琳誤了終身。


    段之貴說完,褚雲不禁懊悔。段之貴卻直唿天意。當夜段之貴咳血不止,褚雲為他施針,段之貴卻搖頭道:“小雲,沒用了。我留著一口氣,就是為了等你,如今我的心願已了,可以死而無憾了。”說完再看思盈,段之貴笑道:“思盈,爺爺等的人來了,他會帶你離開這裏,你要好好的,我對你媽也有個交代了。”說完,段之貴說完突然喊道:“天意,天意,都是天意!”接著大笑三聲辭世。


    安葬好段之貴後,褚雲將思盈送去m國,托付給齊麗雲照顧。進行前,褚雲帶了思芸思燕為她送別,褚雲對她說道:“孩子,爸爸但凡有一種選擇的可能,也決不讓你我骨肉再度分離,無奈江湖兇險,隻願我兒平安度日,為父也就心安。”思盈問道:“爸爸,我還能迴來嗎?”褚雲迴道:“心無掛礙,可以四海為家。我隻想時光厚待我兒,從此不必對我牽掛。”說完思芸拉著她的手說道:“二妹,以後有事來找大姐,有大姐在一定不讓你受委屈。”思燕也跟著說道:“二姐,相聚不到一天就要分開,我真舍不得你。”思盈笑道:“三妹,我們姐妹連心,自然還會再見的。我不能給父親盡孝,全靠大姐和三妹了。”姐妹三人難分難舍,褚雲一旁催促道:“快走吧,在外要照顧好自己。”迴家後,小倩問褚雲,為什麽不留下思盈,褚雲沉吟良久說道:“我這輩子活的是一塌糊塗,隻希望給孩子們留下一片淨土吧。”


    幾天後,褚雲收到楚長君從m國發來的郵件,郵件寫道:“祖父病危,盼來一見。”短短八個字,褚雲料到長君定是遇上麻煩,接著天南趕來告訴他,洪代興已經開始行動了。褚雲問道:“鐵手門可有動靜?”天南點頭道:“近聞鐵老門主病重,鐵懷仁又集結勢力。”褚雲問道:“你看他真是要與鐵手門動手嗎?”天南迴道:“以他目前的勢力,恐怕很難做到一點。”褚雲笑道:“所以,他需要先找幫手,而洪代興便是他最好的幫手。”天南問道:“這兩者好像沒什麽聯係。”褚雲笑道:“近幾年,他們可有往來?”天南迴答道:“往來非常密切。”褚雲笑道:“那就是了,他可不會做賠本的買賣,這幾年他可沒少盯著我們,為的就是挑撥洪代興與我們再次翻臉。”


    當天李夢玲跟褚雲說起此事,褚雲便想到了這點。又得知近些年來,鐵懷仁被趕出家門後,一直對鐵森耿耿於懷,於是假借鐵森病危,故意放出風來,鐵懷仁謀劃多年,隻等鐵森亡故,便趁此對鐵懷民發難。可是如今自己沒了勢力,就必須依靠洪代興相助,想要取信洪代興,洪智光便是最好的投名狀。不過隻有一點褚雲沒有想到,那就是一山不容二虎,鐵懷仁奪得門主之位後,洪代興也就成了他最大的競爭對手。於是鐵懷仁打聽到洪智光的下落後,又買通洪代興身邊的人大造聲勢,說是洪智光已經現身,肯定是為奪家業而來,洪代興一怒之下,一方麵派出殺手暗殺洪智光,自己則親自帶人向李夢玲發難,可是令人奇怪的是,原本是故事主角的鐵懷仁卻在這個時候選擇了沉默。


    褚雲沉思一陣,突然說道:“鐵懷仁有古怪!”天南不解道:“什麽古怪?”褚雲問道:“他既然一手策劃這場陰謀,為何偏偏在這個時候按兵不動,要知道他才是這次行動最大的受益者。”天南沉思道:“您這樣說,好像是有些古怪,可是他想做什麽呢?”褚雲想道:“這裏麵或許有更大的利益,除了鐵手門,還有什麽東西是他最惦記的呢?”“是洪氏集團!”天南猛然想到這些年鐵懷仁一直都寄居在洪代興的門牆之下,以他的野心,又豈肯一直仰他人鼻息,供他人驅使呢。


    想通這點,褚雲說道:“現在隻有讓他們先咬起來,還是老辦法!”褚雲迴頭對天南說道:“趁對方殺手沒有趕到,你立刻趕往京城,與韓風一起護送師哥返迴m國,沿途散播消息,就說洪智光遭人暗殺,先已不治身亡。陳通配合國內警方將趕來行刺的殺手扣在中國。思芸思燕立即趕去泰國,讓甘十二立即帶著四大死士趕去m國,你們要打著鐵懷仁的名號,趕在他下手之前占住洪氏總部,記住要切斷所有對外聯絡,封閉所有消息。”


    話剛說完玲瓏慌張進來,對褚雲喊道:“哥哥,你們都走了,我怎麽辦?”褚雲假裝生氣道:“你不是不認我了嗎?”玲瓏急道:“哥,你怎麽小心眼啊,我那是說的氣話嘛。”褚雲笑道:“我就見不慣你一會兒人臉,一會兒狗臉。”玲瓏說不過,隻好對小倩喊道:“嫂嫂,你管管我哥!”小倩笑著走出來說道:“你就別逗她了,她想去就讓她去嘛。”迴頭又對玲瓏說道:“別跟你哥一樣,你就跟思芸思燕一起去,嫂嫂做主了。”小倩說完,玲瓏高興的說道:“還是嫂嫂好,不像你!”褚雲輕哼一聲,“去可以,但是不許惹事。還有,以後不許給我提那事!”玲瓏噘嘴道:“我偏不,幫你那是因為你是我哥。我已經想好了,你不幫我,我自己找我爸去!”說完拉起思芸思燕就往外走。


    待大家走後,褚雲獨自走進書房,取出封藏多年的修羅金刀,輕撫刀聲,喃喃自語道:“老朋友,隨我最後一戰吧!”金刀無語。過了會兒小倩進來,扶著他的肩膀問道:“一定要去嗎?”過了好久,褚雲迴道:“這是最後一次了,等我迴來。”小倩摟著他的肩膀,苦笑道:“這句話,我聽你說一輩子了,到老了聽的還是這句話。”褚雲笑道:“我們還有下輩子呢,下輩子我不生在江湖。”小倩強作笑顏道:“去吧,這次我不走了,我就在這等你迴來。”夫妻二人纏綿繾綣,兒子萊特進來問道:“爸爸,你又要去抓壞人嗎?”


    萊特迴國後,褚雲給他取名叫褚思哲,哲者,通明賢達也。見他歪著小腦袋認真的模樣,褚雲忍不住將他抱在手裏笑道:“兒子,天下哪有那麽多壞人,所謂的壞人多是由好人變壞的,隻有保護更多的好人,壞人就不會徹底成為壞人。”思哲似懂非懂的離開,小倩一邊遞上行禮一邊說道:“走吧,早去早迴,我和孩子等著你。” 走出書房,杜思遠和謝芳容站在門口,對他信任的點點頭,謝芳容說道:“一切當心,家裏有我們。”


    隔天,褚雲到達m國,下了飛機隨手攔了一輛的士,直奔鐵手門,這時的鐵手門內,因為門主的突然辭世,正是上下一片混亂。又有門徒放出話來,說鐵老爺子過世,新任門主難當大任,府內的下人紛紛外逃,鐵懷仁信以為真,以為動手的時候到了。這時洪代興正奔李夢玲而去,半途聽聞洪智光已死,立即對手下問道:“怎麽這麽快,是我們的人做的嗎?。”下屬迴道:“不可能是我們的人,到目前為止他們還沒有接到行動命令。”洪代興正滿腹狐疑,跟著又接到手下迴報,說是鐵懷仁趁他不在,帶人將總部占了。”洪代興頓時怒道:“好你個鐵懷仁,老子好心幫你,你在背後給我捅刀子。”說完立刻讓人調轉方向,直撲鐵懷仁的大本營。鐵懷仁聽說洪代興打上門來,心想:“看樣子洪老三發現什麽了。”隨即對屬下說道:“正好他不找我,我也要找他。先幹掉這個呆霸王,然後一舉拿下鐵手門。”


    當天,洪代興率眾要找鐵懷仁給個說法。卻不想剛剛進入鐵懷仁的地盤,便被人打個措手不及,洪代興倉惶逃走。為了不讓洪代興重新組織人手,鐵懷仁當夜帶人殺向洪氏總部,卻不想被甘十二擊退,鐵懷仁不得不放棄洪氏。迴來之後,手下師爺對他說道:“少爺,看樣子他們早有防備,一旦洪老三迴來,我們如何應對?”鐵懷仁問道:“你有什麽打算?”師爺說道:“為了防止洪代興報複,我們要盡快拿下鐵手門。”


    鐵懷仁當即聚齊手下武士直奔鐵氏莊園。見府內守備空虛,鐵懷仁原本還有些高興,可是眼前情形,卻似曾相識。當初在天龍莊園好像也是此般景象。正猶豫時,忽見鐵懷民坐著輪椅出來,長君鐵猛緊跟身後。來到跟前,鐵懷民開口道:“大哥,好久不見。”鐵懷仁笑道:“弟弟,你怎麽還是這個樣子啊?”懷民笑道:“我這個樣子,大哥難道忘記了嗎?”鐵懷仁笑道:“我記起來了,不過你也不能怪我啊,隻能怪那老東西太向著你了。”懷民搖頭道:“大哥,你錯了。父親從未偏愛過誰,他給我們的是一樣多的,隻是你……”鐵懷民歎道:“大哥,你太讓父親寒心了。”


    說完鐵懷仁大怒:“夠了,我來可不是聽你念經的,識相的立刻交出門主印信!”懷民搖頭道:“大哥你又錯了,門主印信不在我身上!”鐵懷仁怒道:“不在你身上,在誰身上,難道在這個野種身上嗎?”話音剛落,隻聽一聲洪亮的聲音說道:“在我這裏!”鐵懷仁抬頭看去,卻見鐵森步履蒼勁的走出來。鐵懷仁當即驚慌道:“你,你沒死!”懷民突然起身說道:“父親當然沒死,所以門主信物也就不在我的手裏。”鐵懷仁更加驚恐道:“你,你得腿?”懷民笑道:“你很意外嗎?實話告訴你,三年前褚雲就治好了我的雙腿,父親病重也是他故意放出的風聲,你現在應該明白了吧。”懷民說完,鐵森怒道:“逆子,還不束手就擒!”


    鐵懷仁此時已被憤怒衝昏頭腦。對著手下怒喝道:“給我殺!”跟著府內武士從四方殺出,天南、凱文隨後趕到,隻聽得喊殺聲起,刀劍聲相撞,莊園之內亂作一團。就當大家混亂廝殺時,隻見褚雲手持修羅金刀趕來,對著眾人怒喝一聲:“還不住手!”鐵懷仁手下的武士,多出自鐵手門,見褚雲金刀在手,眾人慌道:“是金刀戰神。”眾人立刻倒頭下拜。見鐵懷仁心有不甘,褚雲手舉金刀冷顏說道:“想當年鐵懷義便死於此刀之下,大公子是想步他後塵嗎!”鐵懷仁見大勢已去頓時癱軟在地,鐵森過來說道:“懷仁,過去我不忍殺你,完全念在你我父子之情,希望你們有天悔悟,然而你不思悔改,今日又妄圖弑父殺弟,狼子野心罪不容誅。然而今日我依然不想殺你,你就在地牢之中過完後生吧。”說完一聲令下:“給我帶下去!”


    清除叛亂,鐵森撤去靈堂大排宴席。到了夜裏,鐵森將褚雲請到密室,褚雲拿出金刀說道:“鐵老先生,如今叛逆已定,我也該退出江湖了,金刀就此璧還。”鐵森看著他道:“褚兄弟,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江湖猶在,你我又怎可獨善其身?”褚雲笑道:“大道不滅,總有後來之人。”鐵森頷首說道:“既有來人,褚兄弟又何故還我金刀。”褚雲迴道:“我既身去,江湖之物,理應歸還江湖。”鐵森見他心意已決,卻仍然說道:“老夫送出之物,絕不收迴。既然心無江湖,又何懼江湖,褚兄弟權當留個紀念吧。”褚雲無奈,隻好勉強收下寶刀。


    次日,褚雲正準備啟程迴國,陳通卻找上門來。自褚雲走後,陳通配合向潛將前來行刺的殺手一舉擒獲。緊著又趕來接應褚雲。褚雲聽後,心裏大感欣慰,大讚道:“通兒有心了。”陳通笑道:“師父,你猜我把誰給您帶來了。”褚雲正詫異,隻見周鬆楊恆押著狼狽不堪的洪代興過來,一問緣由,才得知當日鐵懷仁對他窮追不放,多虧巧遇陳通,便將他救了出來。陳通問道:“師父,這個人如何處置?”褚雲說道:“幹娘不許我殺他,不如帶去交給他發落吧。”


    稍後,洪代興見了李夢玲,舉止狼狽的跪到李夢玲麵前,嘴裏哭喊道:“二嫂,我錯了,我錯了二嫂。”李夢玲見他狼狽如此,不由得心中悲憤。李夢玲拉過洪智光對他問道:“老三,你可知他是誰?”洪代興迴道:“他應該就是大哥的兒子洪智光了。”李夢玲罵道:“你糊塗,他是你的兒子!”洪代興聽了,頓時驚愕道:“他,他是我的兒子?”李夢玲厲喝道:“他是你與鐵英的孩子。”


    洪代興這才想起那年夏天,表妹懷英來家裏做客,他見家裏無人,便與表妹做了風流之事。不就後鐵英便有了身孕。原本兩家老人商量將懷英娶過門,而自己卻愛上一個青樓女子,懷英含恨而死。懷英死後,鐵森找上門來,可是礙於舅舅洪千秋的情麵,也隻能打掉牙齒肚裏吞。後來洪代祖出麵,將鐵英的孩子接迴洪家,但是鐵英死前立下重誓,讓洪代興終生不能與兒子相認,又恰好洪代祖與尹天驕的孩子不幸早夭,便將洪智光收作己養,對外也隻說智光是自己孩子。


    李夢玲道明事實,洪代興方才醒悟。悔恨交加道:“二嫂,怪我行事糊塗。如今洪氏家業不保,責任全部在我。還請二嫂寬宏大量,奪迴祖宗基業。”李夢玲道:“祖宗家業並沒有丟,現在守在那裏的是我們自己的人。”李夢玲將整個過程講述一遍,洪代興心悅誠服道:“二嫂,我服了。”說完又對褚雲說道:“褚兄弟,以前我多有得罪,請你不要放在心上。”褚雲迴道:“我既是騰龍門徒,又豈能對長者不恭,三叔,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


    洪代興接迴洪氏總部,想要讓李夢玲重新執掌門戶,李夢玲推辭道:“我年過七旬,早已有心無力。何況洪氏還有傳人,二嫂也該安享清福了。”說完引眾人離去。幾年後,洪智光承繼家業。李夢玲迴到國內,為李浩然守墓終身。


    李傳承多年不問世事,李念業已成家,李傳承便搬去與女兒女婿同住。褚雲臨走時前去辭行,李傳承閉門不見,隻讓元龍傳出話來:“師弟,師父讓我告訴你,凡心所向,皆係情之所依,情之所困,素以心之所擾,凡事問心莫問人。”褚雲重複一遍,當即倒頭跪拜道:“師父保重!”褚雲走後,李念問道:“爸爸,你就這樣讓師哥走了?”李傳承沉吟道:“雲兒執念太深,我若見他,必定徒增傷感,於他無益。”李傳承緩緩起身,走向窗台看著褚雲三步一迴頭的離去,心底不由傷感。過了好一陣,李傳承轉過身來對李念問道:“你師哥病情怎樣了?”李念迴道:“聽說文忠師叔曾為他診斷,說他多不過五六年,少不過兩三載。”李傳承默然念道:“但願上天,善待我兒。”說完莫名其妙的流下眼淚,過後又忍不住痛哭起來。


    又過一年,騰龍武館落成,所有賓客齊來道賀,陳通領了一眾弟子,請褚雲坐了上位齊齊下拜。褚雲取出金刀傳於陳通,並對一眾弟子道:“凡我門眾,須牢記武訓。今以此刀為誡,以示後人。”


    於是金刀封印,埋於地下,築土立碑為刀塚。褚雲又題詩其上:


    鐵馬金戈風聲殘,衣帶飄飄血光寒。


    今許彎刀遺荒塚,留取寶衣換藍衫。


    日後,褚雲自占一課,長蛇入夢,主女子有孕,地動者乃家事不寧,主兇。當日小倩離國,褚雲正中此夢。 又二年,周鬆應征入伍,褚雲親自相送。至此江湖事了,家國無事。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迴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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