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擾攘,不過虛名浮利。悠悠紅塵,皆是人間過客。人間事,悲歡離合,無非是緣起緣滅。
牛王山一戰,花傾城含恨而走,鐵懷義不告而別,三英禍福難料。褚雲迴到鎮上,向段芝貴敘述了事情的詳細經過。段芝貴連連叫好:“真是太好了,可把這幫害人精給收拾了,這些年鎮上多少人家都被他們禍害了。”褚雲卻歎惜道:“可是讓歹人逃脫了,以後的事情還殊難預料。”段芝貴安慰道:“你已經盡力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給軍隊去管吧。”
兩人交談了一會兒,碰巧趕上金無雙養好傷前來接孩子。小鈴鐺幾天不見,被段巧琳收拾打扮的更加漂亮,原本幹燥的麵孔也變得滋潤了許多。當得知金無雙要帶她迴家,小姑娘機靈的躲藏到段巧琳身後,探出半個小腦袋,直搖頭說道:“爺爺,再讓我玩兩天嘛,巧琳姐姐說要教我讀書寫字。”
看她聰明伶俐。褚雲不由得對小鈴鐺多了幾分喜愛。小鈴鐺看到段巧琳對褚雲努了下嘴,對她做出暗示。小丫頭立刻心領神會,機靈的跑到褚雲跟前,一口一個小雲叔叔叫著。讓褚雲更加心生歡喜。思量一陣,褚雲向金無雙問道:“三伯,您接下來有何打算?”金無雙砸吧一陣,緊鎖愁眉道:“大壯他們深入狼穴,吉兇難料,我實在是放心不下,我想前往打探,必要時助他們一臂之力。”褚雲點頭道:“既然如此,你帶著小鈴鐺多有不便,不如先讓她跟著我們,也好有個照料。”金無雙尋思一陣,最終點頭道:“這孩子命苦,剛生下來就被爹媽扔在了路邊。我這次去緬甸少不得遇到麻煩,留在你這裏也好。”說完又尋思一陣,看看小鈴鐺,又看看褚雲,金無雙對褚雲請求道:“小雲,三伯擺脫你一件事情。”褚雲點頭道:“三伯,請講。”金無雙難為情的說道:“我想你收了小鈴鐺做義女,有你照顧她,我也就放心了。”褚雲聽完大驚,不等開口,段之貴接話說道:“老爺子,小雲還未娶親,身邊帶一丫頭怕是不妥吧。”金無雙為難道:“我也知道不妥,可是誰叫我遇上了呢?此去緬甸肯定是艱險異常……”金無雙還未說完,褚雲看到小鈴鐺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看著自己,雙目寒星,我見猶憐。褚雲難以推辭,對金無雙言道:“三伯你就放心去吧,從今以後,小鈴鐺就是我的女兒,我定將她視作己出。”金無雙聽完當即欣慰的叫過小鈴鐺,讓她認了褚雲。在場之人無不動容,段之貴感動的對褚雲說道:“小雲,給孩子取個名字吧。”褚雲想了想,對小鈴鐺說道:“這個好辦,我叫褚雲,以後你也叫褚芸,你是草頭芸,如同我身上長出的骨肉。”段之貴聽完深思片刻,對褚雲說道:“我看就叫褚小芸吧,聽著像是親爺倆。”金無雙動情的對小鈴鐺說道:“孩子,你有名字了,以後你就叫褚小芸。”小鈴鐺懂事的點點頭,又看了一眼段巧琳對褚雲問道:“爸爸,以後我是不是要把巧琳姐姐叫媽媽了?”
小姑娘人小鬼大,出語讓眾人皆驚。褚雲瞥了一眼含羞的段巧琳,一張俊臉霎時間紅到脖子,俗話說知女莫若父,段之貴看了看褚雲的窘態,又看看段巧琳嬌羞中卻有些得意。心裏也就明白了幾分,加上前幾天兩人到旅館開房的事情自己也有所耳聞,近半年來,時不時的看到段巧琳一個人發呆,段之貴也是早看在眼裏。但畢竟是女兒家的心事,當父親的又不好多問。直到金無雙離開後,段之貴才單獨留下褚雲,對他言語試探。當問到褚雲對段巧琳的看法時,褚雲不假思索的答道:“樸實,善良,又性情溫和,是個難得的姑娘。”段之貴搖頭道:“我問的不是這個,我是問你對巧琳有沒有感情。”褚雲點頭道:“當然有了,她就像我的妹妹一樣。”段之貴有些失望,又心有不甘的問道:“就隻是妹妹嗎?沒有其他的?”褚雲點點頭,看到段之貴失望的表情,褚雲不解的問道:“段叔,您今天怎麽了?”段之貴幹咳一聲,說道:“沒什麽,就是隨便問問。”
兩人對坐了好一陣,氣氛尷尬至極,兩人不停地端茶續水,卻無半點言語,褚雲猶坐針氈一般。最後還是段之貴忍不住對褚雲問道:“小雲,你就要支教期滿了,接下來有什麽打算嗎?”褚雲想了想,歎氣道:“老實說,我也沒想好,我一直都感覺我每走的每一步,都像是被人牽引著,容不得我去想。”段之貴試探的問道:“你有沒有想過,就留在鎮上,我在鎮上給你安排個職務?”褚雲聽完連連搖頭,說道:“我怕是享不了這世外的清福了,還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段之貴沉吟片刻,輕歎一聲說道:“我知道留不住你,幾年前宮大龍帶著你師父的書信來找我,我就知道你的來曆不簡單,大龍關照過我,你的行蹤必須保密,我也就不好多問。”褚雲問道:“您跟我師父認識?”段之貴點頭道:“小時候你師父和他的父親住在我們村裏,後來你師公將他送走,自己也不知去向。我小時候得天花還是你師公給治好的。”段之貴接著說道:“你一定會奇怪,你的卡裏怎會多出很多錢,那些都是你師父給你的,是按著你在武館的工資發的,幾年來一直沒有間斷。”褚雲聽完大悟。對段之貴感激道:“段叔,我突然間好想見到我師父。”段之貴點頭道:“你會見到他的,他也很牽掛你。”說完段之貴取出一封書信遞給褚雲說道:“這是你師父三年前留給你的書信,囑托我在你下山之前轉交給你。”褚雲接過書信,段之貴一聲長歎:“外麵的世界兇險無比,我真不想放你離開。”褚雲心裏清楚,三年的相處,自己跟段之貴一家早結下了不解之緣。此時此夜難為情,心裏百般感激,卻不能吐露片語。最後動情說道:“段叔,感謝您三年來的照顧,我不會忘記你們一家的。”
很快時間又過了三月,褚雲所帶的畢業班在期末考試中取得全縣第一的成績,在全校師生的慶賀之中,褚雲知道,自己就要離開牛王鎮,開始自己新的生活。
此時在省城,褚雲的舉動也頗受各路人馬的關注,杜小倩自然不用多說,單說自宮大龍走後,齊夢堂多次敦促林誌南對褚雲密切關注,與此同時,王子聰,趙春雷也緊盯牛王山不放。
半年前,王茂生迴到省城後隱跡藏身,被派出的眼線也人間蒸發,這讓王茂國父子感到非常不安,這兩個人都是知道自己底細的,萬一風聲走漏,自己必定是萬劫不複。尤其是自己的弟弟曾經與褚雲見過麵,這更讓王茂國惶恐難安。一方麵派人四處查找王茂生和王鵬的下落,另一方麵自然也少不了對褚雲加強監視,以防王茂生再與褚雲見麵。更讓他感到不安的是,緬甸方麵傳來消息,鐵彪日前在緬甸被抓,鐵千準備親自來省城與自己接頭,不日便會安排許天風前來打點,王茂國隱約的感覺到自己很有可能被警方盯上,除了必要的打探,對下人更是嚴格約束,沒有特許一律不得外出。
就在王茂國一籌莫展的時候,宋天北突然出現在他的麵前。自從上次王子聰被褚雲關押,宋天北倉惶逃走,事後擔心王氏父子遷怒自己,一直不敢現身。為了將功補過,宋天北暗中跟蹤宮大龍來到牛王山,暗中將褚雲的情形打探的一清二楚。
見到宋天北再次出現,王茂國冷色問道:“你還敢來?”宋天北涎皮賴臉的笑道:“王總,我這次可是給你送消息來的。”王茂國不以為然道:“你能有什麽好消息?”宋天北得意道:“關於褚雲的消息,難道王總不想知道嗎?王茂國見他一副洋洋自得的神態,好奇的哦了一聲,隨口問道:“你都知道些什麽?”宋天北得意道:“全部,包括你的弟弟王茂才得下落,我都一清二楚。”王茂國仔細將他上下打量一遍,見他底氣十足,想必並無吹噓,當下從抽屜取出兩方百元大鈔丟到桌上,宋天北斜睨一眼,人心不足的說道:“王總,這隻是給我的開口錢吧?”王茂國微微一怔,問道:“你還想怎樣?”宋天北笑道:“我能找到你想見到的幾個人。”王茂國看著他一臉奸詐,雖然心裏鄙夷,卻也氣味相投。於是又丟出去兩萬,說道:“隻要你說的有用,這些你全拿走。”
宋天北將錢接過來,與王茂國對麵坐著。將自己如何跟蹤宮大龍去了牛王鎮,包括偷聽他們談話的內容一字不漏的說了個仔細。
王茂國聽了為之大震。從宋天北口裏得知,楊桂芳與弟弟生有一子。並且將褚雲幾個拜弟的情形都問了一遍。宋天北對他說道:“楊陽在褚雲兄弟中排行第三,排行老五的是褚雲的同鄉,名叫陳亮,畢業之前就迴了老家,在省城的還有老二和老四,兩人畢業過後一直在找工作,而且郭鐵的叔父就是貴公司的技術總工郭少華。郭少華沒有子嗣,一直都將郭鐵當成親生兒子,雖名為叔侄,但勝過親生父子。”
王茂國聽完沉思了一陣,向宋天北問道:“你能幫我找到這幾個人嗎?”宋天北點頭道:“當然能。”王茂國說道:“找到我弟弟一家,
還有王鵬這個叛徒,找到一個人我多付你一萬的報仇。”
宋天北走後,王子聰不解的問道:“父親,你找他們有什麽用。”王茂國陰冷的笑道:“當然有用,而且要在褚雲迴來之前找到他們。”說完又對王子聰吩咐道:“你要密切關注褚雲的動態,千萬不能讓他再和你二叔見麵。”
王茂生和楊桂芳迴到省城,很快便找到了正在餐廳幫廚的楊陽,苦苦相勸,奈何楊陽始終不肯父子相認,無奈之下,楊桂芳隻好拿出褚雲的書信,楊陽看過書信後,雖然心裏別扭,但還是勉強接受了王茂生。
楊陽被王茂生接迴,見父母和好如初,王茂生為彌補對母子二人的虧欠。事無巨細都安排的體貼入微。在家待過數日,楊陽抵不住膩煩起來,尤其是自己每走一步,王茂生都讓張天南緊隨其後,更讓他感到身困樊籠一般。同王茂生爭執過幾次,不想一向對自己千依百順的母親卻也和這個所謂的父親站在了一條戰線。幾次抗議無效之後,楊陽終於爆發了。
這天楊桂芳一早起來,準備出門補充些日用需耗,王茂生膩歪著也跟了出去,臨走時交代好張天南,一定要看好楊陽。不料二人前腳出門,楊陽也吵著出門,張天南幾經勸說,楊陽就是不聽,還對張天南執拗起來:“我還有沒有點自由啦,成天就像犯人一樣被你們看管著。”張天南勸說不住,便將褚雲抬出來:“少爺,您就省點心吧,您要出事,迴頭我怎麽向我師叔交代啊。”楊陽抱怨道:“大哥也真是,我能出什麽問題,成天疑神疑鬼的。”張天南見他執意要出門,無奈之下隻好做出妥協,但是必須要一路跟隨。楊陽雖然心裏不樂意,但還是做出讓步。
天南一路跟著楊陽,先是去找了一趟郭鐵和許峰,但是不巧兩人一早就去了人才市場。百無聊賴之下楊陽走進了一家電玩城,這裏是他平時消磨時光的唯一去處。每當心情不好的時候,這裏就是他發泄心情的好地方。
看著他在一台模擬賽車的遊戲機前坐下,熟練的投幣,忘我的玩了起來,張天南苦笑的搖搖頭,到前台兌換了幾塊遊戲幣,又要了些飲料零食過去陪著他坐下來。張天南以前做服務員的時候也好玩個電競遊戲,見他玩的起興也就勾起了興致。
張天南笑著問道:“少爺,要不要跟我對上一局?”楊陽一向自負,見張天南跟自己挑戰,心中不屑的問道:“你行嗎?”張天南投了幣,笑道:“試一下唄。”楊陽毫無猶豫的應了戰,雙手緊握方向盤,腳踩油門,率先啟動,張天南緊隨其後,跑過半圈,見張天南一直緊隨其後,經過幾個彎道,幾個漂亮的漂移,企圖將張天南甩開,不想張天南卻像膏藥一樣緊貼在自己身後,再看他一臉淡定,這才知道遇到了對手。慌亂之下,竟然撞牆,被張天南輕鬆的超了過去。一圈落敗,張天南笑著問道:“怎麽樣少爺,你服不服?”楊陽不服氣道:“我剛才是失誤,有本事再來一次。”張天南做出一個請的姿勢,笑道:“樂意奉陪。”但不想還沒跑出多遠竟然就被張天南超車,不到半圈張天南已經遙遙領先。一圈沒跑完,楊陽泄氣道:“真沒勁,不玩了。”說完賭氣的丟了方向盤,拿起飲料喝起來。張天南笑道:“少爺,不過就是一場遊戲,別太在意了。”楊陽不服氣的說道:“這個沒勁,你敢不敢跟我玩投籃去。”張天南笑道:“好啊,隻要您高興就好。”
兩人正待起身,卻不想身後走過來幾個人攔住去路,張天南趕緊護在楊陽身前,不等發問,便聽到人群裏傳來一聲奸笑:“楊公子的車技確實太爛了,輸給我師弟一點也不奇怪。”張天南抬頭看去,為首的正是幾年不見的宋天北,楊陽怒道:“我車技好不好,管你什麽事,快給我滾開。”宋天北笑道:“小少爺不要這麽心急,我當然會走,不過我得帶著你一起。”說完又迴頭對張天南戲謔道:“師弟,好久不見了。”張天南麵色冷峻,強壓怒火道:“你這個叛徒,誰是你的師弟?”宋天北厚顏無恥的笑道:“師弟,別這麽絕情嘛,聽說近些年功夫大有長進,也不至於就小瞧了你師哥吧。”張天南不知道,雖然宋天北離開師門,但是功夫卻一直沒有落下,況且其悟性極好,加上勤學苦練,已是今非昔比了。張天南自從跟了褚雲,也算是摸到些竅門,但是說到實戰較之於宋天北還是有些差距。此時麵對宋天北挑釁,自覺不敢辱沒師門,雙手提拳,目噴怒火道:“小沒小瞧,隻有手底下見真章了。”說完先下手為強,雙拳發力,直撲宋天北麵門而去。宋天北躲過一拳,冷笑道:“廢物就是廢物,也不知道李元龍那老雜毛怎麽教的你。”
怎麽說李元龍也是兩人授業的師父,聽到宋天北對恩師不敬,張天南怒從心起,爆喝道:“不許你侮辱師父。”冷喝一聲,使出全身氣力向宋天北猛攻而去,宋天北心上一驚,原不料張天南的武功精進如此之快,更加上潛力激發,每一拳打出都有千斤之力一般。宋天北一連招架了十來迴合。宋天北意識到短時間之內無法取勝,於是心上一計,對跟隨的幾個人喊道:“還不帶人質先走。”眾人本想上前助陣,聽此一言,三四個人趁著兩人纏打一處,連忙上前架走楊陽。張天南眼見楊陽被人帶走,急欲上前搭救,卻又被宋天北攔住去路。心急之下,陣腳自亂,被宋天北一腳踢中心窩,還不等站起身來,宋天北已經帶人揚長而去,臨走時還不忘冷豔諷刺道:“廢物就是廢物。李元龍沒教你兵不厭詐嗎?”
張天南忍著胸口的劇痛站起身,來不及拍打身上的塵土,趕緊跑迴西郊別墅,給王茂生報信。不料剛到樓下,便看到門前停著兩部商務轎車。張天南閃身進了樓梯間,飛跑到王茂生所居住的三樓。
此時王茂生和楊桂芳剛剛迴到家中,剛發現楊陽和張天南都不在家,心中著急,正要從桌上拿起電話,卻發現電話線已經被人剪斷。楊桂芳看到王茂生麵如土色,連忙問道:“怎麽了?”王茂生額頭沁出冷汗,顫抖的放下電話,說道:“電話被人剪了,楊陽和天南都不在,肯定出事了。”話音剛落,房間門已經被人打開,王茂生驚恐的看去,正是自己的兄長帶著十多個隨從闖了進來。
看到王茂生,王茂國的臉上浮現出複雜的笑容,對王茂生說道:“弟弟,你讓我找的好苦啊。”王茂生見他說著話,眼睛卻死盯著楊桂芳不放,王茂生將楊桂芳護在身後,膽怯的說道:“大哥,該做的我都為你做了,你就放過我們吧。”王茂國冷笑一聲,說道:“弟弟,我可是你的親哥哥,我怎麽會害你呢,隻是你不該一聲不響的就走了,這也讓我太擔心了。”說完又看看楊桂芳,看到她正怒目看向自己,冷言道:“弟妹,都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還是跟當年一樣漂亮,難怪我弟弟一直對你念念不忘呢。”楊桂芳憤怒的說道:“誰是你的弟妹,你害了我們一生,你還要怎樣?”王茂國笑道:“我不想怎樣,我來隻是想讓你們欣賞一段錄音。”說完王茂國大手一輝,一個隨從拿著手機走了過去,打開錄音便聽到王子聰狠毒的聲音傳來:“小子,我讓你嘴硬。”緊接著便是兩記清脆的耳光之聲。接著就是楊陽倔強的聲音:“我大哥不會放過你們的。”
俗話說:“打在兒身,疼在娘心。”楊桂芳清楚的聽到兒子被打,頓時情緒失控撲向王茂國,不想被隨從製住,一個隨從粗魯的抓著她的肩膀,將她推倒在地上,王茂生趕緊上前,用身體擋住她。楊桂芳忍不住抓著王茂生的手臂痛哭道:“茂生,快救救楊陽,救救我們的兒子。”王茂生悲痛的點點頭,起身對王茂國憤怒的說道:“大哥,我已經為你做的夠多了,我隻求你放過我的孩子,他們是無辜的。”
王茂國一臉冷酷,對王茂生說道:“弟弟,事到如今,我也不攔著你了,既然你喜歡這個女人,她又有了你的孩子,我也不為難你,隻要你跟我迴去,我答應你放了你的孩子,但是你們一家從今以後不許和褚雲見麵,否則休怪我翻臉無情。”
在王國的恐嚇之下,王茂生無奈答應了他的要求。王茂國迴到公司後,立即將楊陽放出來。楊桂芳看到兒子臉上的淤青,心疼的問道:“兒子,你沒事吧?”楊陽安慰道:“我沒事,你們怎麽來了。”不等楊桂芳開口,王茂國端著威嚴說道:“我已經答應你爸媽放了你,以後你就在我的公司做事,不許再和褚雲見麵。”楊陽聽完憤怒道:“我憑什麽聽你的,我見不見我大哥跟你有什麽關係。”楊桂芳擔心他再次惹怒王茂國,趕緊勸道:“楊陽,他是你大伯,你還是聽話吧。”楊陽聽了,忍不住憤怒道:“他算什麽大伯,不是他,我們一家人怎麽會分開。”說完又對王茂國說道:“姓王的,你不用白費心機了。我死都不會替你做事的。”王茂國冷笑道:
“這可由不得你。”說完對著身後的隨從揮手,說道:“我怕你在公司不適應,所以請來一個朋友跟你作伴。”話音剛落,隨從便從門外帶進一個人來。當楊陽看到站在麵前的人正是二哥郭鐵,整個人都蒙住了,難以置信的看著郭鐵問道:“二哥,你怎麽在這裏?”郭鐵看到楊陽臉上的淤青,關心的問道:“三弟,你臉上怎麽受傷了。”楊陽生氣的推開郭鐵,質問道:“你先別管我,你先說你在這裏做什麽?”
麵對楊陽的質問,郭鐵為難半天,不知道怎樣作答。這時王茂國笑道:“忘了告訴你,你的二哥現在已經是我們公司企劃部經理了,你幹脆就去客服部做個經理吧,隻要你乖乖的,大伯是不會虧待你的。”楊陽聽完怒火衝天,對王茂國喊道:“誰稀罕做你的狗屁經理。”吼完又向郭鐵質問道:“二哥,他說的是真的嗎?”郭鐵難以迴答,艱難的點了點頭。楊陽聽完更是怒火難當,對郭鐵喊道:“二哥,你糊塗。王氏父子壞事做盡,你怎能委身投靠,你以後麵對大哥。”郭鐵強忍住眼淚,說道:“三弟,我是有苦衷的,請你相信我。”楊陽性格執拗,根本不聽解釋,對郭鐵說道:“你別叫我,你要還認我這個三弟,就立即和姓王的劃清界限,我們一起找大哥去。”郭鐵艱難的搖著頭,強忍眼淚說道:“三弟,我不能答應你,我們不能隻為自己考慮。”楊陽見他態度堅決,痛恨道:“二哥,你當真不走?”郭鐵狠心道:“當真不走。”楊陽見他態度決絕,狠下心腸說道:“好吧,你既然不顧兄弟道義,從此以後你我恩斷義絕,老死不相往來。”說完正要轉身離去,卻被門口守衛的保鏢攔下。不等他迴頭,王茂國冷言道:“小子,我勸你還是稍安勿躁,否則吃虧的不僅是你。”王茂國說著話,人已經走到楊桂芳跟前,一伸手狠狠的卡住她的脖子。王茂生見狀,趕緊勸道:“孩子,你就聽話吧,你大伯不會虧待你的。”邊說邊給楊陽使眼色,低聲說道:“先答應下來,迴頭再說。”楊陽無奈,怒氣衝衝的在沙發上坐下,王茂國這才鬆開楊桂芳,陰冷的笑道:“這就對了嘛,早聽話多好。”
自從楊陽一家被王茂國帶走,王茂國夫婦被帶迴原來的住處,被王茂國嚴密看管起來,外出一步都有保鏢跟隨。王茂國擔心楊陽不好管控,便將他留在自己身邊,不準他離開自己半步。張天南經過連續幾天的打探,雖然弄清三人的狀態,卻苦於保鏢監控嚴密,自己無法接近。在王茂生住處苦守幾天,趁著夜半保鏢睡著,這才從雨水管道攀爬而上,跳進王茂國的臥室。王茂國和楊桂芳見到張天南既驚且喜,高興的說道:“天南,快救救我的兒子。”張天南安慰道:“王總你先不要著急,令郎的情況我已經掌握了,我得立即去牛王鎮請迴師叔,現在隻有他能救你們了。”王茂生感激道:“你要一路當心。”兩人簡單囑托兩句,張天南便匆匆離去。
就在張天南離開的第二天,王茂生從電視上看到一則警方的通告,通告上明確寫明:死者王鵬,年齡32歲,某某縣某某鎮村民,於何時何地發現屍體,初步確認為人為殺害,有知情者請與警方聯係。王茂生仔細的辨認了下照片上的屍體,確認無疑,此人正是跟在自己身邊十幾年的司機龍剛。楊桂芳看到王茂生神情大變,驚恐的說道:“大哥下手好快。”楊桂芳說道:“我們不如報警,將王茂國繩之法。”王茂生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搖頭道:“不行,楊陽還在他手上,再說我們現在被監管起來,行動受到限製。”楊桂芳心有不甘的說道:“那就這樣幹等嗎?”王茂生說道:“現在隻希望天南早點請迴褚雲,隻有他能夠救出兒子。”楊桂芳疑慮道:“小雲就一個人,他能鬥得過你哥嗎?”王茂生點頭道:“你可不能小看了他,我哥在他手上栽的不止一次,現在最讓他顧及的也隻有褚雲了。”為了給楊桂芳信心,王茂生又將褚雲緬甸救人的事情給她講了一遍。楊桂芳聽後驚歎不已,心情也漸漸輕鬆下來。
再說褚雲這邊,學校放榜後,田生和田蒙成績都名列前茅,學校專門為此開了表彰大會。白鶴村民也擺了流水席,央求村長田誌剛前來相請。又因段之貴父女不舍他離去,複又遷延數日。這天段之貴要去縣裏開會,留了褚雲和段巧琳在家。出發前,段之貴交代褚雲:“迴去也不急在這兩天,等我開完會,咱爺倆好好喝上兩杯,那時再走不遲。”褚雲無奈隻好同意下來。
段之貴走後的第二天,褚雲從電視上看到警方的懸賞通告,辨認過屍體後,褚雲神情大變,一直陪在身邊的段巧琳關心的問道:“小雲哥,你怎麽了?”褚雲自語道:“省城出事了,你看通告。”段巧琳問道:“你認識上麵的人?”褚雲點頭道:“他就是那晚被天南擒獲的奸細王鵬。”段巧琳當晚不在旅館,但是事後也聽褚雲說起過。段巧琳吃驚的捂著嘴巴,問道:“他不是迴老家了嗎?怎麽會被人殺害呢?”褚雲搖了搖頭,隻說道:“你看吧,兩天之內省城肯定會有人過來。”此時褚雲已經意識到,如果王鵬是被王茂國殺死,那他極有可能也會找到王茂生和楊陽母子。
此時,褚雲坐立不安起來。果然不到天黑,張天南風塵仆仆的趕來,見到張天南趕來,褚雲立即意識到肯定是自己的拜弟出事了。不等張天南開口,褚雲急切的問道:“天南,是不是我三弟出事了。”張天南身形未定,便開口說道:“師叔,出大事了。”褚雲一手托住他,說道:“別著急,喝口水慢慢說。”
張天南進屋坐下,拿起一杯開水一飲而盡。等氣喘勻,這才將楊陽被抓的經過說了一遍。褚雲一拳狠狠的砸在桌子上,說道:“三弟真是胡鬧。”說完又對張天南責問道:“為何不早通知我。”張天南說道:“我本想單獨營救,沒想到王茂國防衛森嚴,更加上有宋天北助陣,我打不過他們。”褚雲聽後忍不住拍案而起,憤怒道:“這個畜生,到了這會兒還不思悔改。”張天南點頭道:“宋天北的武功又有長進,據我得知,這次王茂國之所以能夠找到王茂生一家,全是拜宋天北所賜,他好像來過牛王鎮。”褚雲聽後,沉思片刻。見張天南已經疲憊不堪,心中不忍,又對他說道:“這事不能怪你,你先休息一下,我們今晚就迴去。”
段巧琳聽到褚雲要走,心裏不樂意道:“小雲哥,我爸明天就迴來了,你可是答應他的。”褚雲說道:“此一時彼一時,我三弟有難,我一刻也等不了了。”褚雲剛說完,段巧琳忍不住哭出聲來,整個人撲到褚雲懷裏,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道:“小雲哥,我不想你走。”哭鬧一陣,褚雲看看天色已晚,張天南又體力不支,無奈道:“好吧,過了今晚再走,也讓天南好好休息。”
吃過晚飯,褚雲找了兩件自己的衣服讓天南換洗後,安排客房睡了。才迴到自己房間,正要休息,卻見段巧琳捧著一壇酒進來。褚雲見她一臉嬌羞,笑問道:“巧琳,怎麽這麽晚還不睡。”段巧琳捧著酒在桌子旁邊坐下,笑著說道:“小雲哥,我知道你喜歡喝酒,這壇酒放在地下已經有十八年了,今天就請你喝了吧。”褚雲見她粉麵嬌紅,更兼有楊柳體態。走過去將酒壇打開,一股醬香撲鼻而來,頓時神清氣爽。段巧琳一連倒了幾碗,褚雲接連飲下,連連讚歎道:好酒,好酒。“
看窗外星月朦朧,秉紅燭佳人嬋娟。風移月影,相視無言。有書載:“南人有女數歲,即大釀酒,女將嫁,乃發陂取酒以供賓客,謂之女酒。”此時女兒多情,浪子無心,春秋易去,紅顏漸老,多情終被多情誤,無情還為無情惱。多年以後,段巧琳思思念念,秋水忘穿,終究無緣再見褚雲,最終思念成疾,鬱鬱而終。
次日清晨,褚雲一覺醒來,段巧琳已經早早起來為他做好早餐,又叫醒小鈴鐺,邊為她穿衣服,邊囑咐道:“小鈴鐺,你就要離開姐姐了,以後要聽爸爸的話,替姐姐照顧好爸爸。”說著話,眼眶卻紅了起來。小鈴鐺問道:“姐姐,你不跟我們一起走嗎?”段巧琳強忍眼淚,卻還是止不住奪眶而出。迴頭看到褚雲站在身後,趕緊偷偷將擦拭了淚眼,強作歡顏牽著小鈴鐺的小手走過去,對他說道:“快去吃飯吧,我去幫你收拾行李。”褚雲看到她眼角殘留的淚痕,剛想開口,卻見她已經低頭逃也似的走開。小鈴鐺看著段巧琳哭著走開,又望著褚雲問道:“爸爸,巧琳姐姐為什麽不跟我們一起走?”褚雲憐愛的撫摸下她的頭,說道:“等爸爸辦完事情,再帶你來看巧琳姐姐好不好?”小鈴鐺乖巧的答應道:“好。”
吃過早飯,張天南先帶了小鈴鐺上車,留下褚雲和段巧琳獨處。梨花帶雨,伊人楚楚。隻見她,星眸含淚若秋露,粉麵嬌羞似海棠。剛開口叫聲小雲哥,卻又凝噎無語。褚雲微笑道:“我會迴來看你的。”段巧琳微微頷首說道:“我等你。”
牛王山一戰,花傾城含恨而走,鐵懷義不告而別,三英禍福難料。褚雲迴到鎮上,向段芝貴敘述了事情的詳細經過。段芝貴連連叫好:“真是太好了,可把這幫害人精給收拾了,這些年鎮上多少人家都被他們禍害了。”褚雲卻歎惜道:“可是讓歹人逃脫了,以後的事情還殊難預料。”段芝貴安慰道:“你已經盡力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給軍隊去管吧。”
兩人交談了一會兒,碰巧趕上金無雙養好傷前來接孩子。小鈴鐺幾天不見,被段巧琳收拾打扮的更加漂亮,原本幹燥的麵孔也變得滋潤了許多。當得知金無雙要帶她迴家,小姑娘機靈的躲藏到段巧琳身後,探出半個小腦袋,直搖頭說道:“爺爺,再讓我玩兩天嘛,巧琳姐姐說要教我讀書寫字。”
看她聰明伶俐。褚雲不由得對小鈴鐺多了幾分喜愛。小鈴鐺看到段巧琳對褚雲努了下嘴,對她做出暗示。小丫頭立刻心領神會,機靈的跑到褚雲跟前,一口一個小雲叔叔叫著。讓褚雲更加心生歡喜。思量一陣,褚雲向金無雙問道:“三伯,您接下來有何打算?”金無雙砸吧一陣,緊鎖愁眉道:“大壯他們深入狼穴,吉兇難料,我實在是放心不下,我想前往打探,必要時助他們一臂之力。”褚雲點頭道:“既然如此,你帶著小鈴鐺多有不便,不如先讓她跟著我們,也好有個照料。”金無雙尋思一陣,最終點頭道:“這孩子命苦,剛生下來就被爹媽扔在了路邊。我這次去緬甸少不得遇到麻煩,留在你這裏也好。”說完又尋思一陣,看看小鈴鐺,又看看褚雲,金無雙對褚雲請求道:“小雲,三伯擺脫你一件事情。”褚雲點頭道:“三伯,請講。”金無雙難為情的說道:“我想你收了小鈴鐺做義女,有你照顧她,我也就放心了。”褚雲聽完大驚,不等開口,段之貴接話說道:“老爺子,小雲還未娶親,身邊帶一丫頭怕是不妥吧。”金無雙為難道:“我也知道不妥,可是誰叫我遇上了呢?此去緬甸肯定是艱險異常……”金無雙還未說完,褚雲看到小鈴鐺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看著自己,雙目寒星,我見猶憐。褚雲難以推辭,對金無雙言道:“三伯你就放心去吧,從今以後,小鈴鐺就是我的女兒,我定將她視作己出。”金無雙聽完當即欣慰的叫過小鈴鐺,讓她認了褚雲。在場之人無不動容,段之貴感動的對褚雲說道:“小雲,給孩子取個名字吧。”褚雲想了想,對小鈴鐺說道:“這個好辦,我叫褚雲,以後你也叫褚芸,你是草頭芸,如同我身上長出的骨肉。”段之貴聽完深思片刻,對褚雲說道:“我看就叫褚小芸吧,聽著像是親爺倆。”金無雙動情的對小鈴鐺說道:“孩子,你有名字了,以後你就叫褚小芸。”小鈴鐺懂事的點點頭,又看了一眼段巧琳對褚雲問道:“爸爸,以後我是不是要把巧琳姐姐叫媽媽了?”
小姑娘人小鬼大,出語讓眾人皆驚。褚雲瞥了一眼含羞的段巧琳,一張俊臉霎時間紅到脖子,俗話說知女莫若父,段之貴看了看褚雲的窘態,又看看段巧琳嬌羞中卻有些得意。心裏也就明白了幾分,加上前幾天兩人到旅館開房的事情自己也有所耳聞,近半年來,時不時的看到段巧琳一個人發呆,段之貴也是早看在眼裏。但畢竟是女兒家的心事,當父親的又不好多問。直到金無雙離開後,段之貴才單獨留下褚雲,對他言語試探。當問到褚雲對段巧琳的看法時,褚雲不假思索的答道:“樸實,善良,又性情溫和,是個難得的姑娘。”段之貴搖頭道:“我問的不是這個,我是問你對巧琳有沒有感情。”褚雲點頭道:“當然有了,她就像我的妹妹一樣。”段之貴有些失望,又心有不甘的問道:“就隻是妹妹嗎?沒有其他的?”褚雲點點頭,看到段之貴失望的表情,褚雲不解的問道:“段叔,您今天怎麽了?”段之貴幹咳一聲,說道:“沒什麽,就是隨便問問。”
兩人對坐了好一陣,氣氛尷尬至極,兩人不停地端茶續水,卻無半點言語,褚雲猶坐針氈一般。最後還是段之貴忍不住對褚雲問道:“小雲,你就要支教期滿了,接下來有什麽打算嗎?”褚雲想了想,歎氣道:“老實說,我也沒想好,我一直都感覺我每走的每一步,都像是被人牽引著,容不得我去想。”段之貴試探的問道:“你有沒有想過,就留在鎮上,我在鎮上給你安排個職務?”褚雲聽完連連搖頭,說道:“我怕是享不了這世外的清福了,還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段之貴沉吟片刻,輕歎一聲說道:“我知道留不住你,幾年前宮大龍帶著你師父的書信來找我,我就知道你的來曆不簡單,大龍關照過我,你的行蹤必須保密,我也就不好多問。”褚雲問道:“您跟我師父認識?”段之貴點頭道:“小時候你師父和他的父親住在我們村裏,後來你師公將他送走,自己也不知去向。我小時候得天花還是你師公給治好的。”段之貴接著說道:“你一定會奇怪,你的卡裏怎會多出很多錢,那些都是你師父給你的,是按著你在武館的工資發的,幾年來一直沒有間斷。”褚雲聽完大悟。對段之貴感激道:“段叔,我突然間好想見到我師父。”段之貴點頭道:“你會見到他的,他也很牽掛你。”說完段之貴取出一封書信遞給褚雲說道:“這是你師父三年前留給你的書信,囑托我在你下山之前轉交給你。”褚雲接過書信,段之貴一聲長歎:“外麵的世界兇險無比,我真不想放你離開。”褚雲心裏清楚,三年的相處,自己跟段之貴一家早結下了不解之緣。此時此夜難為情,心裏百般感激,卻不能吐露片語。最後動情說道:“段叔,感謝您三年來的照顧,我不會忘記你們一家的。”
很快時間又過了三月,褚雲所帶的畢業班在期末考試中取得全縣第一的成績,在全校師生的慶賀之中,褚雲知道,自己就要離開牛王鎮,開始自己新的生活。
此時在省城,褚雲的舉動也頗受各路人馬的關注,杜小倩自然不用多說,單說自宮大龍走後,齊夢堂多次敦促林誌南對褚雲密切關注,與此同時,王子聰,趙春雷也緊盯牛王山不放。
半年前,王茂生迴到省城後隱跡藏身,被派出的眼線也人間蒸發,這讓王茂國父子感到非常不安,這兩個人都是知道自己底細的,萬一風聲走漏,自己必定是萬劫不複。尤其是自己的弟弟曾經與褚雲見過麵,這更讓王茂國惶恐難安。一方麵派人四處查找王茂生和王鵬的下落,另一方麵自然也少不了對褚雲加強監視,以防王茂生再與褚雲見麵。更讓他感到不安的是,緬甸方麵傳來消息,鐵彪日前在緬甸被抓,鐵千準備親自來省城與自己接頭,不日便會安排許天風前來打點,王茂國隱約的感覺到自己很有可能被警方盯上,除了必要的打探,對下人更是嚴格約束,沒有特許一律不得外出。
就在王茂國一籌莫展的時候,宋天北突然出現在他的麵前。自從上次王子聰被褚雲關押,宋天北倉惶逃走,事後擔心王氏父子遷怒自己,一直不敢現身。為了將功補過,宋天北暗中跟蹤宮大龍來到牛王山,暗中將褚雲的情形打探的一清二楚。
見到宋天北再次出現,王茂國冷色問道:“你還敢來?”宋天北涎皮賴臉的笑道:“王總,我這次可是給你送消息來的。”王茂國不以為然道:“你能有什麽好消息?”宋天北得意道:“關於褚雲的消息,難道王總不想知道嗎?王茂國見他一副洋洋自得的神態,好奇的哦了一聲,隨口問道:“你都知道些什麽?”宋天北得意道:“全部,包括你的弟弟王茂才得下落,我都一清二楚。”王茂國仔細將他上下打量一遍,見他底氣十足,想必並無吹噓,當下從抽屜取出兩方百元大鈔丟到桌上,宋天北斜睨一眼,人心不足的說道:“王總,這隻是給我的開口錢吧?”王茂國微微一怔,問道:“你還想怎樣?”宋天北笑道:“我能找到你想見到的幾個人。”王茂國看著他一臉奸詐,雖然心裏鄙夷,卻也氣味相投。於是又丟出去兩萬,說道:“隻要你說的有用,這些你全拿走。”
宋天北將錢接過來,與王茂國對麵坐著。將自己如何跟蹤宮大龍去了牛王鎮,包括偷聽他們談話的內容一字不漏的說了個仔細。
王茂國聽了為之大震。從宋天北口裏得知,楊桂芳與弟弟生有一子。並且將褚雲幾個拜弟的情形都問了一遍。宋天北對他說道:“楊陽在褚雲兄弟中排行第三,排行老五的是褚雲的同鄉,名叫陳亮,畢業之前就迴了老家,在省城的還有老二和老四,兩人畢業過後一直在找工作,而且郭鐵的叔父就是貴公司的技術總工郭少華。郭少華沒有子嗣,一直都將郭鐵當成親生兒子,雖名為叔侄,但勝過親生父子。”
王茂國聽完沉思了一陣,向宋天北問道:“你能幫我找到這幾個人嗎?”宋天北點頭道:“當然能。”王茂國說道:“找到我弟弟一家,
還有王鵬這個叛徒,找到一個人我多付你一萬的報仇。”
宋天北走後,王子聰不解的問道:“父親,你找他們有什麽用。”王茂國陰冷的笑道:“當然有用,而且要在褚雲迴來之前找到他們。”說完又對王子聰吩咐道:“你要密切關注褚雲的動態,千萬不能讓他再和你二叔見麵。”
王茂生和楊桂芳迴到省城,很快便找到了正在餐廳幫廚的楊陽,苦苦相勸,奈何楊陽始終不肯父子相認,無奈之下,楊桂芳隻好拿出褚雲的書信,楊陽看過書信後,雖然心裏別扭,但還是勉強接受了王茂生。
楊陽被王茂生接迴,見父母和好如初,王茂生為彌補對母子二人的虧欠。事無巨細都安排的體貼入微。在家待過數日,楊陽抵不住膩煩起來,尤其是自己每走一步,王茂生都讓張天南緊隨其後,更讓他感到身困樊籠一般。同王茂生爭執過幾次,不想一向對自己千依百順的母親卻也和這個所謂的父親站在了一條戰線。幾次抗議無效之後,楊陽終於爆發了。
這天楊桂芳一早起來,準備出門補充些日用需耗,王茂生膩歪著也跟了出去,臨走時交代好張天南,一定要看好楊陽。不料二人前腳出門,楊陽也吵著出門,張天南幾經勸說,楊陽就是不聽,還對張天南執拗起來:“我還有沒有點自由啦,成天就像犯人一樣被你們看管著。”張天南勸說不住,便將褚雲抬出來:“少爺,您就省點心吧,您要出事,迴頭我怎麽向我師叔交代啊。”楊陽抱怨道:“大哥也真是,我能出什麽問題,成天疑神疑鬼的。”張天南見他執意要出門,無奈之下隻好做出妥協,但是必須要一路跟隨。楊陽雖然心裏不樂意,但還是做出讓步。
天南一路跟著楊陽,先是去找了一趟郭鐵和許峰,但是不巧兩人一早就去了人才市場。百無聊賴之下楊陽走進了一家電玩城,這裏是他平時消磨時光的唯一去處。每當心情不好的時候,這裏就是他發泄心情的好地方。
看著他在一台模擬賽車的遊戲機前坐下,熟練的投幣,忘我的玩了起來,張天南苦笑的搖搖頭,到前台兌換了幾塊遊戲幣,又要了些飲料零食過去陪著他坐下來。張天南以前做服務員的時候也好玩個電競遊戲,見他玩的起興也就勾起了興致。
張天南笑著問道:“少爺,要不要跟我對上一局?”楊陽一向自負,見張天南跟自己挑戰,心中不屑的問道:“你行嗎?”張天南投了幣,笑道:“試一下唄。”楊陽毫無猶豫的應了戰,雙手緊握方向盤,腳踩油門,率先啟動,張天南緊隨其後,跑過半圈,見張天南一直緊隨其後,經過幾個彎道,幾個漂亮的漂移,企圖將張天南甩開,不想張天南卻像膏藥一樣緊貼在自己身後,再看他一臉淡定,這才知道遇到了對手。慌亂之下,竟然撞牆,被張天南輕鬆的超了過去。一圈落敗,張天南笑著問道:“怎麽樣少爺,你服不服?”楊陽不服氣道:“我剛才是失誤,有本事再來一次。”張天南做出一個請的姿勢,笑道:“樂意奉陪。”但不想還沒跑出多遠竟然就被張天南超車,不到半圈張天南已經遙遙領先。一圈沒跑完,楊陽泄氣道:“真沒勁,不玩了。”說完賭氣的丟了方向盤,拿起飲料喝起來。張天南笑道:“少爺,不過就是一場遊戲,別太在意了。”楊陽不服氣的說道:“這個沒勁,你敢不敢跟我玩投籃去。”張天南笑道:“好啊,隻要您高興就好。”
兩人正待起身,卻不想身後走過來幾個人攔住去路,張天南趕緊護在楊陽身前,不等發問,便聽到人群裏傳來一聲奸笑:“楊公子的車技確實太爛了,輸給我師弟一點也不奇怪。”張天南抬頭看去,為首的正是幾年不見的宋天北,楊陽怒道:“我車技好不好,管你什麽事,快給我滾開。”宋天北笑道:“小少爺不要這麽心急,我當然會走,不過我得帶著你一起。”說完又迴頭對張天南戲謔道:“師弟,好久不見了。”張天南麵色冷峻,強壓怒火道:“你這個叛徒,誰是你的師弟?”宋天北厚顏無恥的笑道:“師弟,別這麽絕情嘛,聽說近些年功夫大有長進,也不至於就小瞧了你師哥吧。”張天南不知道,雖然宋天北離開師門,但是功夫卻一直沒有落下,況且其悟性極好,加上勤學苦練,已是今非昔比了。張天南自從跟了褚雲,也算是摸到些竅門,但是說到實戰較之於宋天北還是有些差距。此時麵對宋天北挑釁,自覺不敢辱沒師門,雙手提拳,目噴怒火道:“小沒小瞧,隻有手底下見真章了。”說完先下手為強,雙拳發力,直撲宋天北麵門而去。宋天北躲過一拳,冷笑道:“廢物就是廢物,也不知道李元龍那老雜毛怎麽教的你。”
怎麽說李元龍也是兩人授業的師父,聽到宋天北對恩師不敬,張天南怒從心起,爆喝道:“不許你侮辱師父。”冷喝一聲,使出全身氣力向宋天北猛攻而去,宋天北心上一驚,原不料張天南的武功精進如此之快,更加上潛力激發,每一拳打出都有千斤之力一般。宋天北一連招架了十來迴合。宋天北意識到短時間之內無法取勝,於是心上一計,對跟隨的幾個人喊道:“還不帶人質先走。”眾人本想上前助陣,聽此一言,三四個人趁著兩人纏打一處,連忙上前架走楊陽。張天南眼見楊陽被人帶走,急欲上前搭救,卻又被宋天北攔住去路。心急之下,陣腳自亂,被宋天北一腳踢中心窩,還不等站起身來,宋天北已經帶人揚長而去,臨走時還不忘冷豔諷刺道:“廢物就是廢物。李元龍沒教你兵不厭詐嗎?”
張天南忍著胸口的劇痛站起身,來不及拍打身上的塵土,趕緊跑迴西郊別墅,給王茂生報信。不料剛到樓下,便看到門前停著兩部商務轎車。張天南閃身進了樓梯間,飛跑到王茂生所居住的三樓。
此時王茂生和楊桂芳剛剛迴到家中,剛發現楊陽和張天南都不在家,心中著急,正要從桌上拿起電話,卻發現電話線已經被人剪斷。楊桂芳看到王茂生麵如土色,連忙問道:“怎麽了?”王茂生額頭沁出冷汗,顫抖的放下電話,說道:“電話被人剪了,楊陽和天南都不在,肯定出事了。”話音剛落,房間門已經被人打開,王茂生驚恐的看去,正是自己的兄長帶著十多個隨從闖了進來。
看到王茂生,王茂國的臉上浮現出複雜的笑容,對王茂生說道:“弟弟,你讓我找的好苦啊。”王茂生見他說著話,眼睛卻死盯著楊桂芳不放,王茂生將楊桂芳護在身後,膽怯的說道:“大哥,該做的我都為你做了,你就放過我們吧。”王茂國冷笑一聲,說道:“弟弟,我可是你的親哥哥,我怎麽會害你呢,隻是你不該一聲不響的就走了,這也讓我太擔心了。”說完又看看楊桂芳,看到她正怒目看向自己,冷言道:“弟妹,都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還是跟當年一樣漂亮,難怪我弟弟一直對你念念不忘呢。”楊桂芳憤怒的說道:“誰是你的弟妹,你害了我們一生,你還要怎樣?”王茂國笑道:“我不想怎樣,我來隻是想讓你們欣賞一段錄音。”說完王茂國大手一輝,一個隨從拿著手機走了過去,打開錄音便聽到王子聰狠毒的聲音傳來:“小子,我讓你嘴硬。”緊接著便是兩記清脆的耳光之聲。接著就是楊陽倔強的聲音:“我大哥不會放過你們的。”
俗話說:“打在兒身,疼在娘心。”楊桂芳清楚的聽到兒子被打,頓時情緒失控撲向王茂國,不想被隨從製住,一個隨從粗魯的抓著她的肩膀,將她推倒在地上,王茂生趕緊上前,用身體擋住她。楊桂芳忍不住抓著王茂生的手臂痛哭道:“茂生,快救救楊陽,救救我們的兒子。”王茂生悲痛的點點頭,起身對王茂國憤怒的說道:“大哥,我已經為你做的夠多了,我隻求你放過我的孩子,他們是無辜的。”
王茂國一臉冷酷,對王茂生說道:“弟弟,事到如今,我也不攔著你了,既然你喜歡這個女人,她又有了你的孩子,我也不為難你,隻要你跟我迴去,我答應你放了你的孩子,但是你們一家從今以後不許和褚雲見麵,否則休怪我翻臉無情。”
在王國的恐嚇之下,王茂生無奈答應了他的要求。王茂國迴到公司後,立即將楊陽放出來。楊桂芳看到兒子臉上的淤青,心疼的問道:“兒子,你沒事吧?”楊陽安慰道:“我沒事,你們怎麽來了。”不等楊桂芳開口,王茂國端著威嚴說道:“我已經答應你爸媽放了你,以後你就在我的公司做事,不許再和褚雲見麵。”楊陽聽完憤怒道:“我憑什麽聽你的,我見不見我大哥跟你有什麽關係。”楊桂芳擔心他再次惹怒王茂國,趕緊勸道:“楊陽,他是你大伯,你還是聽話吧。”楊陽聽了,忍不住憤怒道:“他算什麽大伯,不是他,我們一家人怎麽會分開。”說完又對王茂國說道:“姓王的,你不用白費心機了。我死都不會替你做事的。”王茂國冷笑道:
“這可由不得你。”說完對著身後的隨從揮手,說道:“我怕你在公司不適應,所以請來一個朋友跟你作伴。”話音剛落,隨從便從門外帶進一個人來。當楊陽看到站在麵前的人正是二哥郭鐵,整個人都蒙住了,難以置信的看著郭鐵問道:“二哥,你怎麽在這裏?”郭鐵看到楊陽臉上的淤青,關心的問道:“三弟,你臉上怎麽受傷了。”楊陽生氣的推開郭鐵,質問道:“你先別管我,你先說你在這裏做什麽?”
麵對楊陽的質問,郭鐵為難半天,不知道怎樣作答。這時王茂國笑道:“忘了告訴你,你的二哥現在已經是我們公司企劃部經理了,你幹脆就去客服部做個經理吧,隻要你乖乖的,大伯是不會虧待你的。”楊陽聽完怒火衝天,對王茂國喊道:“誰稀罕做你的狗屁經理。”吼完又向郭鐵質問道:“二哥,他說的是真的嗎?”郭鐵難以迴答,艱難的點了點頭。楊陽聽完更是怒火難當,對郭鐵喊道:“二哥,你糊塗。王氏父子壞事做盡,你怎能委身投靠,你以後麵對大哥。”郭鐵強忍住眼淚,說道:“三弟,我是有苦衷的,請你相信我。”楊陽性格執拗,根本不聽解釋,對郭鐵說道:“你別叫我,你要還認我這個三弟,就立即和姓王的劃清界限,我們一起找大哥去。”郭鐵艱難的搖著頭,強忍眼淚說道:“三弟,我不能答應你,我們不能隻為自己考慮。”楊陽見他態度堅決,痛恨道:“二哥,你當真不走?”郭鐵狠心道:“當真不走。”楊陽見他態度決絕,狠下心腸說道:“好吧,你既然不顧兄弟道義,從此以後你我恩斷義絕,老死不相往來。”說完正要轉身離去,卻被門口守衛的保鏢攔下。不等他迴頭,王茂國冷言道:“小子,我勸你還是稍安勿躁,否則吃虧的不僅是你。”王茂國說著話,人已經走到楊桂芳跟前,一伸手狠狠的卡住她的脖子。王茂生見狀,趕緊勸道:“孩子,你就聽話吧,你大伯不會虧待你的。”邊說邊給楊陽使眼色,低聲說道:“先答應下來,迴頭再說。”楊陽無奈,怒氣衝衝的在沙發上坐下,王茂國這才鬆開楊桂芳,陰冷的笑道:“這就對了嘛,早聽話多好。”
自從楊陽一家被王茂國帶走,王茂國夫婦被帶迴原來的住處,被王茂國嚴密看管起來,外出一步都有保鏢跟隨。王茂國擔心楊陽不好管控,便將他留在自己身邊,不準他離開自己半步。張天南經過連續幾天的打探,雖然弄清三人的狀態,卻苦於保鏢監控嚴密,自己無法接近。在王茂生住處苦守幾天,趁著夜半保鏢睡著,這才從雨水管道攀爬而上,跳進王茂國的臥室。王茂國和楊桂芳見到張天南既驚且喜,高興的說道:“天南,快救救我的兒子。”張天南安慰道:“王總你先不要著急,令郎的情況我已經掌握了,我得立即去牛王鎮請迴師叔,現在隻有他能救你們了。”王茂生感激道:“你要一路當心。”兩人簡單囑托兩句,張天南便匆匆離去。
就在張天南離開的第二天,王茂生從電視上看到一則警方的通告,通告上明確寫明:死者王鵬,年齡32歲,某某縣某某鎮村民,於何時何地發現屍體,初步確認為人為殺害,有知情者請與警方聯係。王茂生仔細的辨認了下照片上的屍體,確認無疑,此人正是跟在自己身邊十幾年的司機龍剛。楊桂芳看到王茂生神情大變,驚恐的說道:“大哥下手好快。”楊桂芳說道:“我們不如報警,將王茂國繩之法。”王茂生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搖頭道:“不行,楊陽還在他手上,再說我們現在被監管起來,行動受到限製。”楊桂芳心有不甘的說道:“那就這樣幹等嗎?”王茂生說道:“現在隻希望天南早點請迴褚雲,隻有他能夠救出兒子。”楊桂芳疑慮道:“小雲就一個人,他能鬥得過你哥嗎?”王茂生點頭道:“你可不能小看了他,我哥在他手上栽的不止一次,現在最讓他顧及的也隻有褚雲了。”為了給楊桂芳信心,王茂生又將褚雲緬甸救人的事情給她講了一遍。楊桂芳聽後驚歎不已,心情也漸漸輕鬆下來。
再說褚雲這邊,學校放榜後,田生和田蒙成績都名列前茅,學校專門為此開了表彰大會。白鶴村民也擺了流水席,央求村長田誌剛前來相請。又因段之貴父女不舍他離去,複又遷延數日。這天段之貴要去縣裏開會,留了褚雲和段巧琳在家。出發前,段之貴交代褚雲:“迴去也不急在這兩天,等我開完會,咱爺倆好好喝上兩杯,那時再走不遲。”褚雲無奈隻好同意下來。
段之貴走後的第二天,褚雲從電視上看到警方的懸賞通告,辨認過屍體後,褚雲神情大變,一直陪在身邊的段巧琳關心的問道:“小雲哥,你怎麽了?”褚雲自語道:“省城出事了,你看通告。”段巧琳問道:“你認識上麵的人?”褚雲點頭道:“他就是那晚被天南擒獲的奸細王鵬。”段巧琳當晚不在旅館,但是事後也聽褚雲說起過。段巧琳吃驚的捂著嘴巴,問道:“他不是迴老家了嗎?怎麽會被人殺害呢?”褚雲搖了搖頭,隻說道:“你看吧,兩天之內省城肯定會有人過來。”此時褚雲已經意識到,如果王鵬是被王茂國殺死,那他極有可能也會找到王茂生和楊陽母子。
此時,褚雲坐立不安起來。果然不到天黑,張天南風塵仆仆的趕來,見到張天南趕來,褚雲立即意識到肯定是自己的拜弟出事了。不等張天南開口,褚雲急切的問道:“天南,是不是我三弟出事了。”張天南身形未定,便開口說道:“師叔,出大事了。”褚雲一手托住他,說道:“別著急,喝口水慢慢說。”
張天南進屋坐下,拿起一杯開水一飲而盡。等氣喘勻,這才將楊陽被抓的經過說了一遍。褚雲一拳狠狠的砸在桌子上,說道:“三弟真是胡鬧。”說完又對張天南責問道:“為何不早通知我。”張天南說道:“我本想單獨營救,沒想到王茂國防衛森嚴,更加上有宋天北助陣,我打不過他們。”褚雲聽後忍不住拍案而起,憤怒道:“這個畜生,到了這會兒還不思悔改。”張天南點頭道:“宋天北的武功又有長進,據我得知,這次王茂國之所以能夠找到王茂生一家,全是拜宋天北所賜,他好像來過牛王鎮。”褚雲聽後,沉思片刻。見張天南已經疲憊不堪,心中不忍,又對他說道:“這事不能怪你,你先休息一下,我們今晚就迴去。”
段巧琳聽到褚雲要走,心裏不樂意道:“小雲哥,我爸明天就迴來了,你可是答應他的。”褚雲說道:“此一時彼一時,我三弟有難,我一刻也等不了了。”褚雲剛說完,段巧琳忍不住哭出聲來,整個人撲到褚雲懷裏,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道:“小雲哥,我不想你走。”哭鬧一陣,褚雲看看天色已晚,張天南又體力不支,無奈道:“好吧,過了今晚再走,也讓天南好好休息。”
吃過晚飯,褚雲找了兩件自己的衣服讓天南換洗後,安排客房睡了。才迴到自己房間,正要休息,卻見段巧琳捧著一壇酒進來。褚雲見她一臉嬌羞,笑問道:“巧琳,怎麽這麽晚還不睡。”段巧琳捧著酒在桌子旁邊坐下,笑著說道:“小雲哥,我知道你喜歡喝酒,這壇酒放在地下已經有十八年了,今天就請你喝了吧。”褚雲見她粉麵嬌紅,更兼有楊柳體態。走過去將酒壇打開,一股醬香撲鼻而來,頓時神清氣爽。段巧琳一連倒了幾碗,褚雲接連飲下,連連讚歎道:好酒,好酒。“
看窗外星月朦朧,秉紅燭佳人嬋娟。風移月影,相視無言。有書載:“南人有女數歲,即大釀酒,女將嫁,乃發陂取酒以供賓客,謂之女酒。”此時女兒多情,浪子無心,春秋易去,紅顏漸老,多情終被多情誤,無情還為無情惱。多年以後,段巧琳思思念念,秋水忘穿,終究無緣再見褚雲,最終思念成疾,鬱鬱而終。
次日清晨,褚雲一覺醒來,段巧琳已經早早起來為他做好早餐,又叫醒小鈴鐺,邊為她穿衣服,邊囑咐道:“小鈴鐺,你就要離開姐姐了,以後要聽爸爸的話,替姐姐照顧好爸爸。”說著話,眼眶卻紅了起來。小鈴鐺問道:“姐姐,你不跟我們一起走嗎?”段巧琳強忍眼淚,卻還是止不住奪眶而出。迴頭看到褚雲站在身後,趕緊偷偷將擦拭了淚眼,強作歡顏牽著小鈴鐺的小手走過去,對他說道:“快去吃飯吧,我去幫你收拾行李。”褚雲看到她眼角殘留的淚痕,剛想開口,卻見她已經低頭逃也似的走開。小鈴鐺看著段巧琳哭著走開,又望著褚雲問道:“爸爸,巧琳姐姐為什麽不跟我們一起走?”褚雲憐愛的撫摸下她的頭,說道:“等爸爸辦完事情,再帶你來看巧琳姐姐好不好?”小鈴鐺乖巧的答應道:“好。”
吃過早飯,張天南先帶了小鈴鐺上車,留下褚雲和段巧琳獨處。梨花帶雨,伊人楚楚。隻見她,星眸含淚若秋露,粉麵嬌羞似海棠。剛開口叫聲小雲哥,卻又凝噎無語。褚雲微笑道:“我會迴來看你的。”段巧琳微微頷首說道:“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