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雨後初晴的小街上,雨水順著屋簷滴落在地上,編織成一段簡潔而又有幾分悅耳的旋律,雨後的小街行人不多,商販們也忙著準備再次開張,與平日裏車水馬龍的熱鬧大街相比,確是略顯幾分清冷。


    又是畢業季,又是淚兩行。街尾一處偏僻的角落裏,不起眼的圍牆圍著一大片新建的大樓便是小街的終點。


    圍牆不起眼,建築卻不愛隨波逐流,幾排氣勢不凡的大樓紅頂白牆,樓與樓之間相對獨立卻又隱隱相唿應,整體造型自然協調,讓人賞心悅目。


    說到畢業季了嘛,你們也大概能猜到這是一所大學,讓人憂愁的歲月未曾在此留下多少痕跡,剛建沒幾年,建築風格時尚靚麗,格局大氣,占地廣闊,頗有名校之風。


    嗯...除了學校選址,在這裏一條普通的熱鬧的小街裏建校的,自然隻是一所普(san)通(liu)的大學,為何學校的建築卻是如此的清新脫俗,無中生有,暗度陳倉,放蕩不羈愛自由呢?(咳咳,詞窮了!)


    端莊大氣的宿舍樓,有一棟叫奇形樓的,裏麵住的人卻不怎麽端莊,甚至是一塌糊塗亂七八糟七上八下。


    此時的奇形樓(要吐槽大樓名字的,要吐槽的嗯多了去了,你排老幾)b棟住的是今年畢業即將離校的大四學生,順利畢業的激動,即將離校的感慨,與同窗好友即將分別的不舍,都化作了瘋狂,將整棟宿舍樓搞的烏煙瘴氣。


    隨意打開一間宿舍的房門,就可能看見各種姿勢的瓶瓶罐罐,滿地的果殼碎屑,吃了一半的零食散落在地,偶爾還能看見各種形狀的不知名固液物,伴隨著旁邊一兩個地上怪異睡姿的類人生物(哦!奇形樓!我好像發現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奇形樓3號樓301號宿舍,宿舍挺幹淨的,沒有那麽多亂七八糟的東西,甚至空蕩蕩的。


    此時隻有一個身影坐在靠近宿舍門左側的二層床上,雙手無力的揪著身上的被子,迷糊的死魚眼雙眼圓睜,目光呆滯木訥,好看的雙眼皮帶著長長的眼睫毛偶爾重重落下隨即又快速抬起。


    可憐的眼屎無助的掛在眼角,仿佛在訴說即將離開眼角的不舍與落寞,不過今天在眼角呆的時間好像比平日裏久一點?又或是錯覺?嘴巴微微張開,好像有許多話要說,卻不知為何遲遲未見那嘴皮子有甚動作。


    這個目光呆滯,兩眼無神,嘴巴o著的身影,名叫張大炮(以他現在的心情估計不會迴答你關於名字的任何問題)。


    他是一個普通白領外加宅男,嗯,以前...現在他是一名剛畢業即將接受殘酷社會的毒打的畢業生。


    是的,他穿越了,所以,在他醒來的半個多小時裏,他一直保持著一臉懵逼的表情,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幹嘛?


    張大炮記得昨晚自己做了一個噩夢,夢見自己在被老板罵,老板來拿水杯砸他,於是他想躲,但是卻怎麽也躲不開,他想要逃離,卻發現雙腳好像灌了鉛似的,怎麽也邁不動腿,而且退越來越重,就連站立也變的困難,然後,杯子砸到他的臉上,他覺得臉上被砸的生疼,他想抬起手摸摸臉,才發現自己好像沒有手,不對,臉也沒!於是他嚇醒了。


    然後大腦一陣劇痛,他當場死機了。當他再次恢複意識,發現自己多了20多年的人生記憶,亂七八糟的記憶把他腦子攪得一團漿糊似的。於是就出現了他坐在床上發呆的一幕。


    倒黴的張大炮這是穿越了,穿越到了一個和他同名同姓的大學畢業生身上了,腦子亂糟糟的,記憶也不全,最重要的是,他做個噩夢就穿越了,張大炮一臉無奈,又十分蛋疼的表情,充分說明人生處處有驚喜啊!m.Ъimilou


    不會吧不會吧,我說張大炮穿越了你們不會信了吧,不會吧!是的,張大炮穿越了啥的都是我瞎編的,怎麽...咬我啊,略略略~


    其實這貨就是喝高了,喝的斷片了。


    畢業季嘛,喝高了純屬正常,但是張大炮高了嘛,就不怎麽正常了。不是張大炮酒量驚人千杯不倒,而是這貨大二以來就戒了這玩意。


    為啥是大二?正所謂防賊防火防師兄嘛,張大炮好歹長得...嗯,長得好像一般,不過178的個子,隻要長得不是太磕磣,忽悠忽悠涉世未深、懵懂無知剛進大學的小學妹豈不是手到擒來。


    咳...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啥來著?哦,重點是他這個女朋友吧酒精過敏,啊——這個酒精過敏呢不是你們理解的那個酒精過敏,她是對酒精非常敏感而且非常非常十分超級反感,據說是家庭原因導致,所以呢,張大炮他,戒了。


    既然戒了如今卻又喝上了,肯定是感情破裂咯,才不是呢,這麽容易被你們猜到,他還是張大炮嗎!張大炮的傳奇人生豈是爾等粗鄙之人能夠揣度的,哼!


    至於為什麽嘛,欲知詳情,請聽下迴分解...個鬼啦!好吧他就是感情破裂了,但是這個感情破裂嘛,他有點複雜,又有些任性,還有些囂張?


    張大炮這個感情破裂嘛,其實也不叫感情破裂。其實說來話長,簡而言之言而簡之,張大炮重操舊業,啊呸,重新端起酒杯子嘛,也有約莫半個月了,半個月之前,他的女朋友鐵處男,啊呸,鐵若難,啊呸呸呸呸,鐵若男要移民了,不是移民外國,是移民外星,是的,外星。


    哦,忘了說現在都23世紀了,科技發達的很。鐵若男要走了,剛好張大炮也要畢業,於是就分手了?以你們的智商也就隻能這樣以為了,鐵若男要走,但是她想張大炮一起走。


    是的,若男小學妹的家庭背景可是有那麽點厲害呢,張大炮一直以來也知道他這個小女朋友家庭條件不錯,卻是沒想到不錯到可以移民外星,而且還能順便把他給捎上,按張大炮對鐵若男讓他一起走的語氣的理解,帶上他就仿佛跟多帶件70公斤的大件行李似得。


    以張大炮超越草履蟲的發達大腦,他怎麽也想不明白,這麽一個家庭背景的千金大小姐是怎麽跑到三流大學來上學的,歪?條米歪?


    張大炮拒絕了,他不想當一件行李,或者像個寵物一樣,在鐵若男移民的時候抱在懷裏順帶給捎上。


    要是跟著去了,他不知道將來以什麽麵目去麵對未來的嶽父嶽母大人,又或者未來的嶽父為了讓他滾,甩一張空白支票在他臉上讓他自己填?


    額,想到這裏他其實挺想跟著去的。最終他選擇了分手,因為分手了就不用糾結去不起了。


    但是張大炮這個人呢,雖然說胸無大誌吧,但也不想窩窩囊囊的,他心裏也念想著到外星去,但不是別人捎上他,而是憑自己闖出去。


    然而事與願違十之八九,他一個三流大學的學生,沒特長沒特色,能夠到外星的工作機會吧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他做完這方麵的功課嘛,也基本死了這條心了。


    於是乎,張大炮提出了分手,但是被拒絕了,還挨了一頓愛的毒打,看著眼前隨時可能一言不合就可能打開行李,放張大炮,鎖上行李一套操作的鐵若男,張大炮一開始是懵逼的,女人真是種可怕的生物。


    最終,求生欲爆滿的張大炮心裏做了一個決定,眼前那個女人的巴掌離他好多好多公分,但是在零點零一秒後,眼前這個女人的手就會收迴去,他假裝妥協了。


    又於是乎,他開始喝酒,每天喝到爛醉,不但喝酒,他還沒錢喝酒,昨晚喝到爛醉又是鐵若男來結的賬,也是最後一次結賬,然後今天張大炮的狀態就是這個原因了,他,喝斷片了!


    張大炮成功了,他逼走了鐵若男,今天鐵若男應該離開這裏,踏上前往外星的旅程了吧,應該說是張若若,是的,談了三年的女朋友,不但名字是假的,連姓都是假的。


    鐵若男是張若若偷跑出來為防止被逮著改的假名,一直想改個名字的張大炮想不明白為啥她要改個這麽難聽的名字,想了想自己的名字,也斷了改名的念頭了。


    就在張大炮還在繼續發呆的時候,他手上的通訊環響了,他茫然的抬起手,打開了通訊界麵——看到了張若若的留言,大致意思是她走了,但是留下了曾經住的一套小房子,因為懶得處理,就送他當分手費了,最後還罵了一句:賤人,去死吧。嗯,這分手....很富豪!


    不知道是因為醉酒剛醒還是啥,張大炮覺得此刻喉嚨幹幹的,還有點點苦澀。


    最後一句國罵讓張大炮覺得這算不算別人冒充張若若發的留言,因為三年來他就沒聽過張若若用國罵罵他(惹女朋友生氣一般都是愛的毒打/滑稽)。


    張大炮爬下床,拿起桌子上的鑰匙和若幹證件,又看了眼張若若的留言,又摸了摸鑰匙,感受這上麵殘留的氣息,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把鑰匙塞進口袋,自嘲的說了句:做個渣藍果然是發家致富的不二捷徑啊!


    但是你他媽的業主是張若若是什麽情況啊!張大炮此時的內心是崩潰的:奶奶的,不是送我當分手費嗎,這哪是送我,這是讓我去當看門狗麽!你最好別迴來,不然我咬(這是一個字哦)死你丫的!


    此時的張大炮卻是不知道這套房子卻是他傳(dan)奇(teng)人生的開始。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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