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菀原是身子斜靠在他懷中,頭倚在他的臂彎上,聞言她便偏過頭瞪了他一眼。


    這個人,都什麽時候了,她都煩的要命,他倒還要同她說這些個事。


    但她這一眼,卻也隻有三分薄怒,且波光流轉間仿似這暖橙色的燭光都悉數落在了她眼中一般,實在是懾人魂魄的緊。李惟元見了,止不住就覺得心中一蕩。


    當下他一句話都不說,低頭就照著她的櫻唇狠狠的吻了下去。林菀初時還沒有拒絕。戀人之間的這些親密總歸是會讓彼此都喜歡的,但隨後當她察覺到李惟元的手又在解她的衣帶時,她便伸手推拒著他:“哥哥,現在不行。我還有要


    緊的事要同你說呢。”


    這幾日她也算曉得了一件事,李惟元在這事上的精力和體力實在是太好,每次的時間都太長,若任由他現在這樣下去,得等到什麽時候才能同他說正經事?


    但李惟元卻沒理睬她,隻是抱著她在自己腿上坐了,背對著自己,然後低下頭,一麵細細的啃咬著她柔嫩白皙的脖頸,一麵含含糊糊的就說道:“做完再說。”


    等到李惟元吃飽饜足了,林菀早就軟成了一灘水般,倒在他的懷中起不來了。


    李惟元見狀,輕笑出聲。


    林菀極是惱怒,就抬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與剛剛那一瞪不一樣,這次她的一雙眸中仿似氤氳了盈盈水意,又雙頰暈紅,簡直是說不出的嬌媚誘人。


    李惟元忍不住的又低頭去親吻她。一麵親吻著,一麵又說道:“婉婉,你再這樣看我,我又會忍不住的。”


    饜足之後的聲音微微沙啞,聽起來極是磁性,極是性感。


    林菀又是羞又是惱,忍不住的就伸手去擰了他的胸口一下,罵道:“你到底還有完沒完?”


    李惟元低聲悶笑,伸手捉住了她作亂的那隻手,垂頭輕吻著她白皙柔嫩的手指尖。


    他一貫是個冷傲陰狠的性子,但此刻這樣垂眼看她,眉目中卻盡是平和溫柔,笑容也魅惑傾城。


    仿似這世間再無其他的煩心事了。


    林菀靜靜的看了他一會,然後忽然反手攬住了他的脖頸,鼻尖在他的下巴上廝磨著,柔聲問他:“哥哥,往後我們都這樣好不好?”


    若能一直與她這樣李惟元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他伸手攬住了她纖細的腰肢,一下一下的摸著她光滑的背,含笑點頭:“好。”


    林菀再問他:“當年大覺法師到底同你說了些什麽?有沒有對你說你往後會是個什麽樣結局的事?”


    李惟元順著她背的手一頓。其實當年大覺法師也並沒有對他說太多事。隻不過是說了這個世界隻是由林菀寫的一本書幻化而來的,其他的再沒多說一個字,任是他如何的逼迫,大覺法師都是決計不


    肯多吐露一字的。而現在林菀又這樣說……


    李惟元垂眼看她。


    林菀一雙黑白分明的眼圓睜著,裏麵隱隱有幾分不安。


    李惟元忽然就笑了起來。


    既然他說過不再計較這些事,那他就不會再去計較。而且,她的他的妻,無論如何,他都是要護她愛她的,前事種種,又有什麽可再去想的呢?


    “沒有。”他笑著搖了搖頭,“當年大覺法師隻告訴了我這個世界的由來,以及你便是那個操縱決定了這裏所有人命運的那個人,其他的,他都沒有再多說一個字。”那個時候他心中也是激憤的,可是現在,他卻覺得心中很是平和。因為不管如何,他現在是實實在在的將林菀抱在了懷中的。至於以往受過的那些苦,若是要受了那些苦


    才能夠遇到她,那麽他甘之如飴。


    林菀聽了,心中就有些作難起來。


    看來他還是不曉得自己結局的。若她現在說了出來,他會不會生氣?但若不說,現在就一個多月的時間了,不提前想法子,到時可要怎麽辦?


    但沒有什麽比李惟元的性命更要緊的,林菀想著,拚著他再生氣她也是要說的。


    於是她就又湊近了過去,抬眼望著他,輕聲的說道:“哥哥,我告訴你一件事你可不要生氣啊。”


    李惟元看她這個可憐兮兮的模樣,隻覺好笑。


    能有什麽事?想必就是他的結局不會很好的事。必然是先前趙淑寧說的那幾句話讓林菀心中起了擔憂。


    他就抬手捏了捏她粉嫩的臉頰,笑道:“說吧,哥哥保證不生氣。”


    林菀就一麵覷著他的神情,一麵慢慢的說了她給他安排的結局。而且也將謝蘊,淳於祈等其他人的事也都悉數的說了。李惟元聽了就越發的覺得好笑了:“你這書到底是怎麽寫的?淳於祈雖然麵上看著是個溫和的人,但也是個做事果斷狠辣的人。正所謂斬草除根,他若和謝蘊上台了,又豈會留我這個支持大皇子的人在世上?做什麽將我關起來一輩子?一刀殺了豈不一了百了?而且我這樣性子的人,便是真被關在了死牢中一輩子,又怎麽會瘋?便是瘋那也


    隻可能是假瘋,以圖脫身,東山再起。”


    林菀被他這樣一說,就有些呐呐的說不上話來。她一個言情腦,全程也就隻在男女主如何膩歪的事上做文章了。所謂的朝堂戰鬥不過是個背景,給男女主安個身份而已,她如何還真的會寫權謀?遇到這些事都是一筆帶


    過的。


    但被李惟元這樣直白的給說了,林菀還是覺得有些惱羞成怒起來。就氣鼓鼓的轉過頭去不理他了。


    李惟元見她惱了,就伸手搬著她的臉,讓她看著自己,笑問道:“怎麽,生氣了?”


    林菀不看他,也不說話。


    李惟元隻好哄著她:“好,好,我的婉婉最厲害了。你都寫了哥哥這樣厲害的一個人物出來,怎麽能不厲害呢?”


    也不曉得他這到底是在誇她還是在誇自己。


    林菀簡直都要氣笑了,反唇相譏:“你在書裏隻算是個男三號,謝蘊和淳於祈可比你厲害多了。”


    李惟元懶洋洋的倚在大迎枕上,望著她,笑著迴道:“男三號又如何?現如今你這個創造這一切的人可是被我壓在身下的。”


    林菀更氣了,簡直就是口不擇言了:“哪裏有被你壓在身下?剛剛分明就是我坐在你身上,你被我壓在身下的。”


    李惟元挑眉看她,目光中的邪肆簡直如有質感,教林菀一下子就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到底說了些什麽。


    她一張臉爆紅,簡直就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再不出來了。


    偏偏李惟元這時還伸手挑著她散落下來的一縷長發一麵把玩著,一麵還身子湊近過來笑著說道:“婉婉,我很喜歡剛剛那樣被你壓著的感覺。”


    他刻意壓低了自己的聲音,又故意的非要湊在她耳邊說這句話,灼熱的氣息就這樣撲在她的脖頸和臉頰上,隻羞的林菀整個身子都紅了。


    她一把推開了李惟元,坐正了,拿眼瞪他:“和你說正經事呢,你倒好,淨扯這些不正經的。”


    李惟元笑,重又伸手攬住了她腰,將她帶入自己的懷中:“你說,我聽著。”


    林菀想了想,問他:“後麵所有的事我都同你說了,你是怎麽打算的?”李惟元的神情依然是懶洋洋的,不過也對她沒有一點隱瞞的意思,什麽都說了:“我原本是想著,朝中我和淳於祈是分庭抗禮的,我手中又握有皇極會,便是拚一把,皇帝


    的那個寶座也許我都是可以去爭上一爭的。”


    林菀聞言一怔。她倒沒想到李惟元一開始會這樣想。


    片刻之後她才說道:“可是哥哥,我迴去之後試過了好多次,結局好像是不能更改的。這個皇帝的位子,隻怕到最後仍然會是謝蘊的。”“凡事皆不能說死,”李惟元神情淡淡,“若按你所說,這皇後的位置就該是李令嬿的,可現在她不也死了?皇極會原該是謝蘊的,現在不也在我手上?而且謝蘊的身份,他


    既然不是皇上的親兒子,而是皇上兄長,當年廢太子的兒子,單單隻要將他的身份這事拋出幾分風聲去,便足可以讓他再無翻身之地了。”


    林菀目瞪口呆,完全的說不出話來。


    李惟元笑著看她:“怎麽,你不想做皇後?”


    林菀搖頭:“做皇後有什麽好?事情多的很,煩。我隻想天天同你這樣在一起就好了。”


    李惟元心中又是感動,又是好笑。皇後這個母儀天下的位子,她卻是這樣的不屑一顧。她從來就是這樣純淨的一個人,絲毫不在意那些權勢富貴的。


    林菀這時又在問他:“哥哥,你想當皇帝嗎?”


    李惟元笑著低頭吻了她粉嫩的紅唇一下:“你都不想做皇後了,我還想做什麽皇帝?”前些年他對於權勢還是留戀的,但現在,他垂眼看著被他圈在懷中的林菀,隻覺尋一處花明柳媚的地方,與她日日這樣的廝磨便是最好不過的了,還何必要去煩心其他的


    事?而且去搶那個位子總歸是有風險的。若隻是他一個人也罷了,即便事不成那也無非是交出他一條命的事,再沒什麽可牽掛可留戀的。但現在,有了林菀,這人世便是這樣


    的讓他牽掛留戀。往後的日子還這樣的長,他想和她一起慢慢變老,而不是堵上一切去追尋那個位子。有什麽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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