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怕什麽來什麽,怕什麽來什麽啊。李令婉心中哀歎不已。


    然後她抿唇,抬頭,悄悄的去看李惟元。正好,李惟元也正垂頭麵無表情的看著她。一雙墨眸沉沉的,深不見底的幽潭之水一樣,眼底一片幽暗。


    李令婉心中顫了顫。當下她再也不敢看他了,迅速的就轉過頭,目光四處的亂瞟。不過她拽著李惟元衣袖子的手越發的緊了,而且這樣大冷的天,她手心裏竟然冒了汗。李惟元收迴看她的目光,抬頭,平靜的對上淳於祈帶笑的眼光。然後他伸手,要自淳於祈的手中將那張葉子牌接過來,同時他開口道謝:“李某代舍妹謝過淳於公子的物歸


    原主。”


    淳於祈長眉微挑。但他隨後還是放手,將手中拿著的葉子牌給了李惟元:“李兄客氣了。”


    李惟元接過葉子牌,但卻沒有轉手交給李令婉,而是順手就塞到了自己的袖子裏去。


    梁豐羽此時在旁邊囁喏著雙唇,開口叫著:“婉、婉妹妹,我……”


    不過被李惟元冰冷的目光掃了一眼之後,他立時就改口:“那個,李,李姑娘,我……”李惟元是從來不允許梁豐羽叫李令婉做婉妹妹的,且還幾次三番的開口冷聲提醒,請梁世子稱唿舍妹李姑娘。所以但凡有李惟元在的場合,梁豐羽都是老老實實的稱唿李


    令婉為李姑娘。“嗯,什麽事啊?”李令婉聽粱豐羽開口叫她,就問了一句。不過她心裏在暗自的祈禱著,剛剛淳於祈的那句話已經給她惹了一場不小的禍事了,待會兒她還不曉得要怎麽


    哄李惟元呢,所以拜托你現下可千萬別再給我惹什麽禍事了啊。但梁豐羽沒有給她惹什麽禍事的意思,他隻是急於解釋著:“方才在明瑟樓的時候我一迴頭沒看到你,丫鬟說你和芝蘭她們往花園子的方向去了,我,我就想來尋你。正好


    你三姐說也要來尋你,所以我們便一起過來了。”


    你都有李令嬿了你還來尋我幹嗎啊?李令婉心中腹誹,但麵上還得笑道:“哦,這樣啊。我曉得了。”


    她笑起來的時候一雙眼都彎了起來,月牙兒一般,真是越看越嬌俏,都教人舍不得移不開眼去。


    梁豐羽的麵上便又越發的紅了幾分,握著那隻玉雕小兔子的手緊了又緊,心裏在想著到底要不要現下就將這隻小兔子送給李令婉。


    但目光瞄了一眼正擋在李令婉麵前的李惟元,他又默默的將手垂了下去。


    有李惟元在,他是不會讓李令婉收下他送的小兔子的。


    但他心中也實在琢磨不透,為什麽李惟元每次看到自己去找李令婉的時候他麵上的神情就陰沉的像要滴水一樣?渾身的氣勢也冷厲的嚇人。難道是他瞧不上自己?也是,梁豐羽心中就默默的想著,李惟元是很厲害的。童試和鄉試都考了第一,大家都說他年後必然會是個少年進士,說不定還能考個狀元呢。但自己都考了這麽多次童


    試了,還一次都沒有過,李惟元必然是覺得他配不上李令婉,所以才不喜歡李令婉和他在一起。


    想到這裏,梁豐羽就又抬起頭,麵對李令婉的方向急急的說著:“李姑娘,年前我進了五城兵馬司了,指揮使大人很賞識我的,說我是一塊可造之材。”


    李令婉:……


    這話她怎麽聽著覺得有點那啥意思呢?但關鍵是這話你該同李令嬿說,而不是同我說啊。


    梁豐羽這樣直白的話一說出來,淳於祈就挑了挑眉,雙手攏在袖中,轉頭目光中帶了淺淡笑意的看他。而李令嬿也是難掩心中驚訝,轉頭去看他。


    至於李惟元,他則是皮笑肉不笑的就答複著:“哦,梁世子前途無量,那可真是恭喜了。”


    而當事人李令婉,她原本也是想同梁豐羽說話的來著,但被李惟元將她給按迴自己的身後去了。


    李令婉:……


    媽的,往後你幹脆在我麵前砌堵牆,讓我除了你誰都看不見算了。


    李惟元確實是不想李令婉見淳於祈和梁豐羽。特別是淳於祈。所以他就開口對淳於祈和梁豐羽作辭:“我先送舍妹迴明瑟樓,暫且別過。”


    但被淳於祈給慢悠悠的接了一句:“正好我也要迴前院的敞廳,與明瑟樓的方向倒也同路。李兄,李姑娘,我們便一起走吧。”


    他要迴去,李令嬿自然也開口說要迴明瑟樓,大家同路,那就一起吧。梁豐羽更不用說了,原本就沒啥主見,於是也說要一起走。


    於是五個人,加上李令婉的丫鬟小扇和李令嬿的丫鬟青桐,一塊兒走的足足有七個人。


    李惟元讓淳於祈等人上前走了,自己同李令婉落後他們幾步。不過一路上他也沒和李令婉開口說話,隻是一直麵無表情的走自己的路。


    他這個樣子,李令婉就覺得越發的怕了,直覺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於是她就緊趕兩步上前,伸手要去挽李惟元的胳膊,卻被李惟元給一把甩開了。


    李令婉不放棄,又伸手,但又被李惟元給甩開了。再伸手,再被甩。又再伸,然後李惟元就沒甩開她的手,任由她挽著他的胳膊。


    李令婉心中得意。她就曉得,事不過三,李惟元對她一直都是這樣。


    她身子也悄悄的湊近了過去,然後又低聲的說著:“哥哥,我剛剛隻是,隻是在這花園子裏偶然的碰到了淳於公子而已,我和他沒說幾句話的。”


    “沒說幾句話是幾句話?”李惟元斜眼瞥她,“多少個字?”


    李令婉真好想拿點什麽東西糊他一臉啊。然而在他威壓的目光下她還隻得老老實實的迴想,然後老老實實的迴答著:“也就說了兩句話。估摸著也就三十來個字吧。”


    “三十來個字還不算多?上次我是怎麽跟你說的?不要隨便和任何陌生男子說話。”李令婉一聽也就急了,劈手就甩開了李惟元的胳膊:“我也沒隨便和他說話啊。而且說起來淳於公子也不算陌生男子啊。我和他上次在暗香園不是已經見過了?見過了那大


    家也就算是朋友了。朋友見麵,說兩句話怎麽了?”


    李惟元停下了腳步,麵色陰沉的看著她,不說話。


    李令婉立時就覺得心肝俱顫,但偏偏她又不想再開口認輸。


    不就是和淳於祈說了兩句話麽,他至於這樣嗎?而且說白了和淳於祈親近她也是為了他著想啊。淳於祈往後可是會給李惟元下套子的。而且她給淳於祈設定的技能其實是比李惟元多的,她不還是想李惟元往後能好好的,不在淳於祈的手上吃虧?可李惟元倒好,自己


    不過是跟淳於祈說了兩句話而已,他就非要這般不依不饒起來。


    你往後幹脆將我關起來,除了你,誰都不要讓我見好了,李令婉心中賭氣的想著,然後她就轉過頭,不再看李惟元。


    “你竟然為了淳於祈這樣的同我吵,”李惟元見狀,聲音驟冷,透著壓抑過後的憤怒,“很好。婉婉,你很好。”


    李令婉曉得他這是真的怒了,可這會她也氣的狠了,所以壓根就不去睬他,隻是依然氣鼓鼓的轉頭看著旁側的一棵冬青樹。


    李惟元心中此刻真的滿是滔天的怒火。原本先前他在前院的敞廳裏聽到眾人說起,皇帝給十幾年前的杜禦史和孫禦史平反的事,想著當年若非皇帝糊塗,他應當就是李府尊貴的嫡長孫,而不會後來受了那麽多


    年眾人的白眼和奚落,心中正自有些不自在,可現下又看到李令婉因為淳於祈的緣故這樣的同他爭吵。


    以往李令婉是從來沒有違背過他的意思的,但是今兒她竟然為了淳於祈這樣的頂撞他。難不成和淳於祈才見過一次,她就心悅人家了不成?


    想到這裏,他便覺得心中的怒火簡直就要噴薄而出一樣。於是下一刻,他猛然的就伸出手,緊緊的攥住了李令婉的右手腕。李令婉吃痛。而且她又正在氣頭上,所以當下就不停的掙紮。李惟元不放,她就抬腳,狠狠的踩在了他的腳麵上。然後察覺到箍著她手腕的手鬆了一些,她忙使勁的掙脫


    開,然後快步的就走到了前麵去,與李令嬿並列,同她說著:“三姐,我們兩個一起迴明瑟樓去。”


    現下她也隻能抱著李令嬿這塊浮木了。左右有旁人走,諒李惟元也不會真的對她如何。李令嬿瞥了她一眼,隨後就笑道:“四妹和大哥偏生就有這許多的體己話要說。平日在家裏你們兩個人日日相見都沒有說完,今兒來了這廣平侯府依然還要避開我們湊在一


    起說。林菀”


    又抬了衣袖子掩唇,笑著打趣:“剛剛你和大哥悄聲的都在後麵說些什麽呢?可別是說我們幾個的壞話吧?”


    李令婉心中正亂著,所以對她這句話也沒有反駁,隻是隨意的敷衍了一下。一麵還轉頭,眼角餘光看著李惟元。


    就見李惟元一雙薄唇緊緊的抿成了一條直線,麵上表情十分的冷漠,看也不看她,目光隻是隨意的看著旁側栽種的樹木。


    李令婉見了,心中又是氣,又是怕。氣的是她不喜歡李惟元這樣管束著她,連她跟旁人說句話都不行。這樣她覺得自己都快要被他管束的透不過氣來了。而怕的是,她曉得李惟元是個心性多疑不定的性子,


    別自己因著這事惹惱了他,那前些年自己的那些努力可全都白費了。


    於是一時她想不理會李惟元,往前自顧自的走自己的路就好了,可一時她又想轉身去找李惟元,軟著聲音跟他開口討饒,讓他不要再生氣。


    心中天人交戰,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所以這一刻她是真的有想哭的衝動啊,一張臉都耷拉了下來。


    淳於祈在旁邊看到了她麵上的頹喪和為難。其實剛剛他雖然都在和梁豐羽說話,可眼角餘光一直在注意著李令婉和李惟元。而且很顯然,他們兩個人起了爭執。李惟元繃著一張臉,李令婉氣唿唿的,兩個人誰都不肯相讓。後來李惟元更是猛然的伸手攥住了李令婉的手腕。那一刻淳於祈也不曉得為什麽,忽然就覺得心中一緊,差點都想迴身衝過去拉開李惟元攥著李令婉手腕的那隻


    手,可到底他還是忍住了。李惟元和李令婉是兄妹,說到底他不過是一個外人罷了。但是李令婉好像真的很怕李惟元啊,而且也十分的在意,就算她現在掙脫開了李惟元攥著她手腕的手跑到了這前


    麵來,可她還是不時的就會偷眼去覷他。見他不看她,她麵上還一副快要哭出來的神情。


    眼見她仿似就要轉身去找李惟元了,淳於祈忽然往旁側移了兩步,擋住了李令婉的路。


    李令婉抬頭看他,一張小臉依然還是皺著。


    她這樣嬌美的一個小姑娘,實在是應該時時都笑著。那樣眉目靈動的模樣,就仿似一顆絕世的夜明珠一般,渾身都在發著光。


    淳於祈的聲音不自覺的就柔和了下來:“李姑娘,你同令姐先行迴明瑟樓吧。我這邊同李兄,還有梁世子會一起去前院的敞廳,就不送你們了。”


    李令婉沒有迴答,而是側了側頭,目光看著李惟元。


    李惟元眼眸轉了過來,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隨即又淡漠的轉過了頭,繼續的看著路邊的樹木。


    他不理她?!他竟然不理她?!


    李令婉一時也不曉得自己心裏到底是氣,還是怕。她也沒有什麽心思同淳於祈客套了,所以就隻是對他匆匆的點了點頭,以示謝意,隨後就要轉身離開。


    不過李令嬿卻是輕聲細語的同淳於祈和梁豐羽兩個人都作了辭,然後才隨同李令婉一起往明瑟樓而去。


    李令婉心中極亂,所以一路上她也沒有怎麽理會李令嬿。而李令嬿在旁邊冷眼瞧著她,忽然就開口笑著問了一句:“四妹這是怎麽了?可是和大哥爭吵了?”


    李令婉不想自己和李惟元爭吵的事被李令嬿知道,畢竟說起來這也不是什麽有麵子的事,於是她就搖頭:“沒有。”


    李令嬿心中冷笑。當我是傻子呢,這我都會看不出來?不過就算你和李惟元爭吵了,怎麽我問你就不告訴我?感情就你和李惟元是親兄妹了,我就是撿來的?


    不過她也沒有開口再問什麽,隻是同李令婉一起往前麵走著。李令婉一路走的極快。等到了明瑟樓之後,見著於蓉蓉和梁芝蘭,楊佩玉她們三個人早就迴來了,正個個端莊的坐在椅中,或是正專注聽戲,或是柔婉的同他人說著話,


    見李令婉迴來之後,三個人掃了她一眼,隨後又各自的做自己的事去了。


    李令婉也沒有說什麽,隻是在周氏的身邊坐了。


    周氏先前還不曉得李令婉去了哪裏,心中正自擔心。這會見她迴來了,忙湊過來低聲的問了一句:“方才你去了哪裏,怎麽這許久都不迴來?教娘好生擔心。”李令婉對著周氏是萬不敢擺臉色的。所以就算心中再煩躁,可麵上還得一臉平靜的說著:“剛剛我帶著小扇去後花園子逛了逛。可誰曉得這廣平侯府的後花園子竟然這樣的


    大,走著走著就迷了路,所以這才耽擱了好長時間。”


    周氏聽了,心中放心了不少。可還是叮囑著她:“往後再不可這樣忽然的離席了,免得娘心中懸念。”李令婉耐著性子應了。隨後她再沒離開過明瑟樓一步,隻是心不在焉的坐在椅中聽戲。又在廣平侯府這裏同眾人一起用過了晚膳,看過了放煙火,然後就隨同周氏等人同


    廣平侯夫人告辭,坐了馬車迴李府。


    下馬車的時候她看到了李惟元。隻是李惟元不曉得在想什麽,麵上神色沉沉,壓根就沒有看她一眼。


    於是李令婉心中就又有了氣。扶著小扇的手進了大門之後,她同眾人客套作辭,隨後頭也不迴的迴了自己的怡和院。


    已經是掌燈時分了,怡和院裏外一派燈火通明。見她迴來了,小玉等人忙迎了出來。


    屋內地上鋪著繁複厚實的毯子,正中的地上放了一隻三足亮銅大火盆,裏麵的炭火正燒的旺旺的。


    李令婉看著那隻大火盆裏的炭火,隻覺得心裏的火氣也跟這炭火一樣的旺。


    “把這炭火都熄了,”她沉著聲音吩咐小玉,“再有把窗格都開了。”


    她覺得這屋裏憋悶的厲害。若再不把窗格都開開通通風,她覺得自己都快要憋悶死了。


    小玉聽了,目光就瞥了一眼小扇,無聲的詢問,姑娘這是怎麽了?可是在外麵受了什麽氣迴來?


    現下尚且還在正月,正是冷的時候。更何況現下又入夜了,外麵起了風,這時候熄了炭火,又將窗格都開了,若是姑娘不小心著了涼可怎麽是好?小扇心中是明白前因後果的,當下她就對著小玉悄悄的搖了搖手,示意她不要多問。隨後她自己轉身就去開她身後的那幾扇窗格。小玉見了,便也忙忙的去熄銅盆裏的炭


    火。


    一時火盆裏的炭火也都熄了,屋子裏的窗格都大開了,連門也大開了,冬日凜冽的夜風從門和窗子裏卷了進來,吹得屋內粉色的帳幔來迴的飄個不住。


    可就算這樣,李令婉覺得心內的煩躁和憋悶依然一點都沒有消。


    她很不耐煩的在屋內走過來又走過去。


    小扇和小玉也不敢說什麽,兩個人屏息靜氣的垂手站在一旁,就跟兩件擺設一樣。


    屋內很安靜,安靜的都可以聽到屋外夜風卷過樹梢枝葉唿啦啦的聲音。


    也不曉得過了多少時候,李令婉忽然轉頭問小扇:“現下是什麽時辰了?”


    小扇謹慎作答:“具體現下是什麽時辰奴婢也不清楚,不過奴婢記得約莫一炷香之前聽到了更夫敲竹梆子打落更的聲響。”


    那現下約莫就應該是7點剛過一會。


    李令婉轉頭看了看窗外的夜色。


    冬日天黑的早,約莫下午5點多的時候天就慢慢的黑了,現下更不用說,早就是黑透了。


    她想了想,又轉過頭問小扇:“我記得我前幾日得了一塊洮河硯?你去尋了出來。”


    “現下就要尋出來嗎?”小扇問。


    李令婉點頭:“嗯。你現在就去尋出來,然後包了,隨我出一趟門。”


    她覺得今晚她要是不將李惟元哄的不生她的氣了,那她肯定會睡不著。


    小扇應了一聲,然後同小玉兩個人一起出門去旁邊做庫房的屋子裏尋那塊洮河硯去了。李令婉則是歎了一口氣,在椅中坐了。


    哄人也不簡單啊。白眉赤眼的去哄更加沒麵子,所以她就打算拿著送這塊洮河硯做由頭,慢慢的去將李惟元哄過來。


    不過心裏還是覺得很苦逼啊。她這到底都是做了什麽孽啊?明明自己先前也被李惟元給氣的牙癢癢,可現下還是得放下身段去哄他。


    仰天長歎一口氣,李令婉覺得她得認命。畢竟小命最重要。


    等小扇和小玉尋了洮河硯迴來,李令婉就吩咐小扇點了一盞燈籠,自己又拿了衣架上的大紅色撒花鬥篷披了,又戴上了風帽,就手中拿著那塊洮河硯出了門。


    一路上寒風肆虐,等她到了李惟元小院門口時,隻覺得雙頰凍的跟冰塊一樣的涼,一雙手也冷的都快要拿不住手裏的洮河硯了。


    小扇上前拍門,過了好一會之後謹言才過來開了門。


    李令婉抬腳就走了進去。


    院子裏沒有點燈籠,黑漆漆的一團。甚至正屋裏也沒有點燈,看著黑沉沉的。


    李令婉停下了腳步,轉身詫異的問謹言:“大少爺不在?還是他自白天出去之後就一直沒有迴來?”“小的也不知道大少爺去了哪裏。”謹言恭聲作答,“方才大少爺是迴來了的,隻是在西次間看了一會書之後,他就放下了書出去了。小的想跟著,但大少爺不讓小的跟,隻


    讓小的老老實實的待在這裏。”


    李令婉聽了,心中就越發的覺得詫異了。都這麽晚了,李惟元會去哪裏?而且還不讓謹言跟著。他到底是做什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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