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婉在旁邊看見了這一幕,心中就哈了一聲。看吧,看吧,果然跟她在書裏寫的一樣,梁豐羽看到李令嬿的第一眼眼睛就直了,從此就沉淪在她柔美的相貌和甜軟的聲音中不能自拔。但凡她軟著聲音叫他一聲鈺哥哥


    ,那就是刀山火海他也幫她闖了。而李令嬿不需要他的時候他就安安靜靜的等著她的召喚,實在是一隻絕世好備胎。


    見梁豐羽還在看著李令嬿發呆,李令婉覺得這真是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


    她就迴聲對於蓉蓉使了個眼色,於蓉蓉會意,對著她微微的點了點頭。隨後於蓉蓉就叫了梁芝蘭和另外一名貴女,四個人趁人不注意,悄悄的都溜出了明瑟樓。原身李令婉以前是推倒過於蓉蓉的,所以等到李令婉第一次見到於蓉蓉的時候於蓉蓉對她很不友好。可隨後兩個人的關係卻因為某一樣東西變得極其的瓷實了起來。包括


    梁芝蘭,廣平侯府的嫡長女,也是因著這個東西和李令婉的關係突飛猛進了起來。


    這個好東西就是葉子牌。閨閣女子其實也很無聊的啊。開明點的父母還好,能讓姑娘家讀讀書,識得幾個字。可就算這樣,給她們看的書也都是些《女則》《女四書》之類洗腦的,什麽外麵書鋪裏的話本還敢給她們看啊?那必定是不敢的,怕她們學壞了。嗯,讀書看的都是這樣一些枯燥的書,時間長了誰樂意看啊。那平常能幹嘛?繡花?大家都是貴女,繡花也就是個消遣,打發時間而已,也沒誰真把這玩意兒當門手藝,指望靠這養家糊口的啊。那其他的還能幹嘛?下圍棋?打雙陸?投壺?都玩膩了好不好。而且也並不是所有


    的姑娘都喜歡玩這些的。打個比方說,於蓉蓉和梁芝蘭就不愛玩這些,人家喜歡打葉子牌。葉子牌其實也就類似於現在的麻將了,不過人家是紙質的。而且因為閨閣女子玩得多,所以製作的也尤為的精美。譬如說現下她們手中正在玩的這副葉子牌,四十張紙牌


    上麵每一張上麵都畫了一種花卉,上麵還相應的題了詩或詞,極其的清雅。也真是難為做這副葉子牌的人了。李令婉就覺得打葉子牌好啊。一來可以打發時間,二來牌桌上有利於增進感情。像她和於蓉蓉,還有梁芝蘭,包括其他好多貴女,都是靠了這葉子牌結下了極其深厚的閨


    閣情意。


    而且最妙的是,這東西稍微帶點彩頭,哪怕其實大家都是貴女,手指縫裏稍微的漏一漏也不止這些碎銀子了,可大家反而會玩的更起興,更投入,也更真性情。


    比如說現下於蓉蓉就一改在人前溫婉賢淑的貴女模樣,正懊惱的將手裏的一把葉子牌全都撒到了桌麵上去,口中不甘的嚷嚷著:“怎麽又是我輸了啊。”


    於蓉蓉的牌癮極大,又好做莊家。可她偏偏又打的一手臭牌,所以總是被李令婉和梁芝蘭她們三個閑家給打的丟盔棄甲的。


    李令婉這時就一邊慢條斯理的伸手洗著桌麵上散亂的紙牌,一邊問著於蓉蓉:“蓉蓉,下一把你還做不做莊家?”


    葉子牌是用上好的硬紙做的,初雪一般的白。可正洗著牌的手白的和這紙牌竟無分別。


    “做。”是於蓉蓉咬牙的聲音。


    她還就不信了,她會一直輸。現下怎麽著也該她贏一把了吧。


    但是很可惜,最後她還是被其他三個人攻擊的下莊了。


    於蓉蓉不甘心,還要繼續做莊家。但無果,依然下莊,隻能悻悻然的繼續從荷包裏往外掏銀子。


    先前她這荷包裏鼓鼓囊囊的裝了一荷包的散碎銀子,但是這會都已經掏出去一多半了。


    於蓉蓉簡直都要抓狂了:“我今兒手氣怎麽這樣背?”


    以前她和李令婉梁芝蘭她們一塊兒打牌的時候雖然她也打的一手爛牌,但好歹十把裏麵偶爾也能贏個兩把的,今天可好,這連著都打了快二十把了,一次都沒有贏過。


    她就斜眼看李令婉和梁芝蘭她們,問她:“你們是不是出老千了?”


    梁芝蘭就嚷嚷著:“蓉蓉你這話就說的不對了。不能你自己打的一手爛牌你就說我們姐三出老千啊。”


    又問她:“你行不行啊?不然你就別做莊家了。”


    從剛剛都現下於蓉蓉就一直做莊家了,輪也該輪到她們了。


    結果於蓉蓉不幹,但梁芝蘭又堅持,最後沒辦法,大家就擲骰子吧,誰點數大誰做莊家。


    然後好了,這個莊家就輪到李令婉做了。


    李令婉是打的一手好牌的,虐她們幾個她覺得是小菜一碟。於是她開始興衝衝的抓牌,興衝衝的打牌。果不其然虐了她們三個。按規矩,下一把莊家依然還是她。


    幾個人都打的興起,出牌的時候聲音都不壓著了。


    另一個被於蓉蓉拉過來的閨女叫楊佩玉,膽子沒有她們幾個老油條大,這時就哆哆嗦嗦的問了一句:“我們在這裏打牌會不會被人給看到啊?”


    “不會。”梁芝蘭頭也沒抬的迴答她,“我爹和我娘她們都在前院待客呢,怎麽會到這花園子裏來?”梁芝蘭帶著她們來的是一處水榭,現下四麵的槅扇窗格都緊閉了,沒有一絲風透進來,而且每個人的腿上都放了一隻小手爐,沒輪到自己出牌的時候手就放小暖爐上麵去


    烘著。可就算這樣,還是冷。


    為了打牌她們這幾個人也真是豁出去了。不過就算坐家裏再冷,那也比看戲好啊。


    誰耐煩聽戲啊?關鍵是還要對著一堆人裝溫婉。李令婉這時就接了一句:“沒事,外麵有丫鬟看著呢。有人過來她們就會進來告訴我們的。而且就算真被看到了也沒關係,到時我們手腳快一些將牌都收起來,然後隻說我


    們聽戲聽乏了,出來逛逛花園子,誰還能拿我們怎麽樣呢?”


    於蓉蓉和梁芝蘭兩個人就很讚賞的點頭:“令婉這句話說的很對。所以佩玉,你就不用怕啦,心放迴肚子裏,好好的打牌才是正經。”


    楊佩玉這才安了心。不過這一局才剛打完,忽然就見梁芝蘭身邊的丫鬟急匆匆的推門進來,低聲的說著:“姑娘,有人來了。”


    李令婉忙著收桌麵上散亂的葉子牌,而於蓉蓉她們三個人則都起身站了起來,各自手中揣著小手爐就往外麵跑。


    “哎,哎,”李令婉在後麵大叫:“這三把都我是莊家我贏了,你們三個別跑,快給錢啊混蛋。”


    但是三個人早就一溜煙的都跑了,比兔子跑的還快。李令婉氣的跺腳:“我的錢啊。”


    然而也隻得將已經理好的葉子牌胡亂的塞在了袖中,帶著小扇也出了水榭的門,急匆匆的往明瑟樓的方向走。


    一路上都沒有看到她們三個人的身影,也不曉得現下到底是朝哪裏跑了。前方是一處堆的層巒疊翠的假山,李令婉記得方才梁芝蘭帶了她們過來的時候是經過了這處假山的,於是她便憑著腦海中的印象往那處假山走去。不過才剛繞過去,兜頭


    就看到了一個人,雙手攏在寬大的袖中,正一麵欣賞著四周的景致,一麵往她這方向慢慢的而來。


    頎長高挑的身形,霞姿月韻的氣度,竟然是淳於祈。


    李令婉一見他,心裏就開始有點小糾結了。一方麵她想起上次她和李惟元在暗香園中見過淳於祈之後,李惟元迴去的路上捏著下巴對她說的那句話。她察覺得出來,李惟元那次是真的動了怒的,她可不敢再在這事上觸惱了他。但另一方麵,李令婉心中在咆哮著,淳於祈可是男二啊,原書中驚才絕豔,智謀驚天下的男二啊。但凡在他麵前稍微的刷一刷好感那不說能幫到她自己,還


    能幫到李惟元也說不一定呢。


    心中天人交戰。於是她就蹙著一雙遠山眉站在原地沒有動。


    沒有動的結果就是,淳於祈一抬頭就看到了她,麵上微怔,隨後他唇角笑意淺露,腳步一轉就朝著她這邊走來了。


    “李姑娘,”他的聲音清雅,天籟一般,“沒想到在這廣平侯府中也能巧遇姑娘,幸甚至哉。”


    李令婉心中想著,很好,這可不是她主動同淳於祈說話的,是淳於祈主動同她說話的,所以她可不算不聽李惟元的話。


    她就對著淳於祈行了個禮,麵上笑意嫣然:“淳於公子這也是受邀來廣平侯府聽戲賞煙火的?”


    淳於祈極有風度的點頭:“前兩日家伯父接到廣平侯下的帖子,邀請他今日來廣平侯府小酌,家伯父便帶了在下一同前來。”


    頓了頓,又笑道:“方才在敞廳中我已經見過令尊和兩位令兄。”


    原來永歡侯今日也來廣平侯府了啊,李令婉心中想著,想必李修柏見到他的時候心中必然是覺得憋屈的很。


    她仿似都能夠想象得到李修柏現在明明心中跟吃了蒼蠅屎一樣的難受,但麵上還得客套恭敬的同永歡侯說話的模樣。


    一刹那她隻想暢快大笑,可淳於祈就在麵前,她又不敢肆意的笑,忙忍了。


    但麵上再怎麽忍,眼中卻依然還滿滿的都是笑意,盈盈欲滴一般,真是說不盡的嬌美俏麗。


    淳於祈忽然就覺得心中似是被什麽東西給軟軟的撞了一下,心湖頓起漣漪。


    “李姑娘何事如此好笑?”他的聲音越發的清雅了,還帶著兩分笑意,“可否說出來讓在下同樂?”


    這話可不能告訴你。李令婉心中想著,然後她就要找話題岔開這事,但眼角餘光忽然瞥到遠處花木掩映的長廊上有一道人影正在緩步的走著。


    雖然隔得遠,她隻能勉強的看得出那人穿了佛頭青的錦袍,身形修長清俊,完全看不清那人的相貌,但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是李惟元來。


    畢竟在一個屋簷下朝夕待了這麽多年的,而且這些年中她對李惟元可謂是極其的用心,所以就算隻是一個側影她都能毫不出錯的認出來他來。


    當下她心中咯噔一聲,麵色就變了。


    她想起李惟元那天陰測測的跟她說的那句,以後不要隨便和任何陌生男子說話。不然哥哥的手段,我想你是知道的。


    哥哥的手段,哥哥的手段……


    要是讓李惟元待會看到她和淳於祈站在這裏說話,那她可真是要完蛋了。


    於是她就匆忙的對淳於祈說著:“不好意思啊。我想起來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說完就帶著小扇,簡直就是逃竄一般的往旁邊就跑。


    旁邊是一處小山坡,上麵很栽種了一些樹木。不過現下正值隆冬,樹葉都已落盡,光禿禿的一片。所以淳於祈能看到李令婉的身影正在樹木間快速的穿梭著。他心中作疑,不明白為什麽李令婉先前還是眼中笑意盈盈的模樣,忽然就一臉驚恐的跑了。想了想,他就轉身,站到了剛剛李令婉站的位置上,目光看著她剛剛所能看到


    的一切。


    然後他也看到了長廊中的那道身影。心中瞬間了然。不過隨後他就又疑惑的想著,為什麽李令婉會這樣的怕李惟元?還是說,她是怕李惟元看到她和自己在一起的場景?是李惟元同她說了什麽?不讓她和自


    己見麵?那日在暗香園的時候淳於祈就已經看出李惟元對李令婉的不一般了,現下再經由了這事,他便心中想著,看來李惟元對李令婉這個妹妹真的是極其的在意啊。不過想想也


    是,若是他有個像李令婉這樣嬌俏可愛的妹妹,他定然也是會極其的愛護的。


    想到李令婉,他唇角不由的就微微的彎起。隻是下一刻他抬腳要走的時候,卻忽然看到地麵上有一張紙牌。


    潔白的紙牌,上麵畫的是一枝明媚動人的海棠,旁邊題的是蘇東坡的名句,隻恐夜深花睡去,故燒高燭照紅妝。


    剛剛他並未看到地上有紙牌,想來這應當是李令婉匆忙離開的時候不慎掉落下來的。


    她竟然打這種葉子牌?淳於祈想想李令婉坐在桌旁同其他人打葉子牌的場景,不曉得為什麽,他忽然的就很想笑。


    彎腰將這張葉子牌撿起,他這才抬腳,慢慢的繼續往前麵走著。李令婉這一路跑的真可謂是張皇失措。不過慌忙之中亂竄,就不曉得明瑟樓該怎麽走了。偏生今兒丫鬟仆婦都到前院伺候了,她就是想找個丫鬟問問路,急切間也看不到


    半隻人影。


    最後她腳都走酸了,索性是就近尋了一塊大青石就坐了下來,打算先歇一歇,待會再接著找路。


    不過還沒坐個半柱香的功夫,忽然就聽到頭頂有一道涼涼的聲音壓了下來:“這樣大冷的天,你就這樣坐在石頭上,不冷?女孩子家,怎麽就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子?”


    李令婉立馬就蹦了起來。迴頭一看,李惟元不曉得什麽時候竟然站在了她身後。你是貓啊?走路都不帶聲的啊?李令婉心中腹誹,但麵上還是笑靨如花,跑過去就挽他的胳膊,笑道:“哥哥,我迷路了啊。還好你來了,不然我可真要困在這花園子裏出


    不去了。”


    又問他:“哥哥你怎麽也來這花園子裏逛來了?”


    李惟元沒有迴答,隻是目光探究的望著她,看的李令婉都覺得心裏毛毛的啊。最後她沒抵擋住,顫著聲音問道:“哥哥,你這樣看我幹嗎啊?”“哦,沒什麽。”李惟元收迴目光,聲音清緩,不緊不慢的說著,“我隻是想著,你有許多日子沒這樣主動的來挽我了,怎麽現下看到我忽然的就這樣了?別是你剛剛做了什


    麽壞事,心虛,怕我發現吧?”


    李令婉:……


    他到底要不要這麽厲害的啊?這樣都能猜中?他這樣讓她往後還怎麽在他麵前混啊?這是犯規,犯規!不過麵上還得笑的一派天真爛漫:“哪能呢。我會做什麽壞事?我隻是剛剛迷路了,在這園子裏繞了半天都沒找到出去的路,然後猛然的看到哥哥,心中高興,忍不住的就


    想過來挽著哥哥了。”


    說完還搖了搖他的胳膊,以示自己看到他真的很高興。


    李惟元麵無表情的覷了她一樣,然後心中下了四個字的評語。


    欲蓋彌彰。


    不過他想著李令婉是隨同周氏等人在明瑟樓聽戲,往來都是女眷,又能做得什麽壞事出來?所以便也沒有深究,隻是朝她點了點頭,說著:“我帶你出去。”


    李令婉繼續笑容滿麵:“哥哥真好。”


    對此李惟元心中還是欲蓋彌彰那四個字的評語。不過李令婉這樣的主動親近他他心中總歸還是高興的,所以他一麵帶著她往前走,一麵就眼底帶了細碎笑意的說她:“笨。統共就這麽大的花園子,這也能迷路?看來往後


    但凡你去哪了,我都得陪著才是。”


    不陪著,若丟了可怎麽辦?


    李令婉心裏還真的有點心虛。所以對於李惟元這樣埋汰她的話,她也隻是抬手摸了摸鼻子,然後傻笑。


    不過隨後她的這絲傻笑就僵在了臉上。


    前麵芍藥圃那裏,李令嬿正和梁豐羽站在那裏呢。若隻是他們兩個人倒也還罷了。關鍵是,淳於祈也同他們站在一起,正微側著頭,麵上帶了清雋笑意的不知道在聽李令嬿說什麽。而李令嬿更是粉麵微抬,一臉嬌羞的在


    同他說話。李令婉心裏不由的就感歎著,且不說李令嬿和梁豐羽為什麽也會到這花園子裏來,隻說這樣大的一處花園子,李令嬿還能和淳於祈遇到,除了宿命兩個字她還能說什麽?而且看李令嬿現下和淳於祈相處的甚是融洽,定然淳於祈心中已對她有好感了吧?那想必後麵淳於祈也會理所當然的成為李令嬿的金手指吧?更何況後麵當永歡侯曉得李


    令嬿是自己昔日戀人的愛女之後,更是對她青眼有加,甚至一度有想讓淳於祈娶了李令嬿的心思。


    做不成夫妻那就做親家嘛。不過可惜最後沒成,被老皇帝一道旨意給截了胡了。


    李惟元這時也看到了淳於祈和李令嬿等人,而很顯然,他沒有想要上前同他們打招唿的意思。所以他就拽了拽李令婉的手,示意她跟他離開。


    李令婉甚為乖巧的跟著他。她也不想上前去同淳於祈,梁豐羽和李令嬿他們打招唿啊。看著他們幾個相親相愛,最後甚至還可能會團結在李令嬿的身邊,幫她對付自己和李惟元啊?那可真是太心塞


    了。而且剛剛她和淳於祈是見過的,若是待會淳於祈不小心漏嘴說了出來,那李惟元不定的就會怎麽樣。所以算了,惹不起就躲吧。


    但是很可惜,還沒等她和李惟元走出兩步路,就聽得梁豐羽那貨咋咋唿唿的聲音響起:“婉妹妹。”


    然後就是一路靴子響聲。再然後,就見梁豐羽的一張俊臉突兀的出現在她麵前,驚喜的說著:“我終於找到你了。”


    李惟元一雙長眉擰了起來,隨後不著痕跡的擋在了李令婉的麵前,將她和梁豐羽隔絕開來。


    正緩步和李令嬿一起走過來的淳於祈看到這一幕,心中暗想,李惟元對李令婉可真是護的緊。仿似他都不願意李令婉和任何男子接觸一般。


    在李惟元的麵前站定,淳於祈對著李惟元點頭微笑:“李兄。”


    隨後對著正在李惟元身後探了半個頭出來的李令婉也點頭微笑:“李姑娘,好巧,我們又見麵了。”


    李令婉的心抖了一下。


    你這個又字說的就有點引人遐想了啊。希望李惟元不要多想,隻以為她和淳於祈是上次在暗香園中見過一麵的才好。


    不過麵上還得對著淳於祈客套的笑:“是啊,好巧。”


    “大哥和四妹妹都早就認識淳於公子?”是李令嬿柔柔的聲音,“如此說來,我倒是最晚一個認識淳於公子的呢。”


    說到這裏,她一雙秋水雙瞳就眼波盈盈的看向淳於祈。剛剛粱豐羽向她介紹淳於祈的時候說他是永歡侯世子。雖然同為侯爵,但廣平侯在朝中卻是沒有什麽實權的,永歡侯卻不一樣了。有封地不說,而且幼年時曾是皇帝的伴


    讀,皇帝可是極看重他的。隻不過後來不曉得因為什麽事,永歡侯離開京城,遠走他鄉,聽說近期才剛迴來。而剛一迴來,就已被皇帝授以重職了。而且淳於祈是這樣出色的一個男子,溫潤俊朗的相貌,滿身的閑雅雍容氣度,絕對是梁豐羽所比不上的,所以李令嬿一看到淳於祈,立時便將梁豐羽暫且拋到了腦後去,


    轉而盈盈淺笑的同淳於祈搭起了話來。


    隻是她不知道李令婉和淳於祈早就識得了。而且聽淳於祈對李令婉說話的口氣還極其的和緩。


    但李令婉隻覺得頭痛啊。她好怕李惟元會知道剛剛她和淳於祈見麵的事。所以麵對李令嬿的追問,她就抬手摸了摸鼻子,尷尬的迴答著:“啊,是,我和淳於公子見過。”淳於祈聽出了她這話語中的敷衍和撇清。有心想要逗她,於是他就將先前放在袖中的那張葉子牌掏了出來,又伸手遞了過去,唇角笑意清淺:“李姑娘,剛剛你離開的匆忙,這是你不慎掉落的葉子牌,現在物歸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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