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令婉火急火燎的趕到落梅居的時候,周氏已經止住了傷心,正坐在明間的羅漢床上和李惟元說話。


    先前李令婉不放心周氏一個人迴來,所以便示意李惟元送她迴來。又得他寬慰幾句,周氏便漸漸的止了傷心。


    李惟元知道李令婉心中不放心周氏,待會是必然會過來的,所以他便也沒有著急離開,反倒是靜坐在這裏等著她過來。


    而果然,兩頓飯的功夫之後,就聽得外麵小丫鬟的聲音響起:“四姑娘,您來啦?”


    隨後門口吊著的猩紅氈簾子一掀,李令婉嬌俏的身影就走了進來。


    進來一見周氏坐在羅漢床上,李惟元坐在左手邊的第一張圈椅中,李令婉便抬腳,徑直的走到了羅漢床的另外一邊坐了。又隨手將手裏一直拿著的錦盒放到了炕桌上去。


    周氏關切的問她:“如何,老太太可為難你了?”


    李令婉搖頭,又指了指炕桌上的那隻錦盒:“寬慰了我半日,又給了我這隻錦盒,說她最疼我了。”


    說到這裏她就笑。疼個屁。先前在世安堂的時候,李修柏那樣的罵她,也沒見楊氏出來說一句話。還是後來自己直接撲她懷裏嚎成那樣了,她當著大房二房的麵下不來台才開口說了李修柏


    兩句。而且還是不鹹不淡的兩句,有個毛用?


    不過心中到底還是好奇楊氏給了她什麽,所以她就伸手將那隻錦盒打開了。


    好家夥,是一隻赤金累絲銜紅寶石流蘇的鳳釵,並著一對赤金丁香花的簪子。這價值可就不菲了。周氏也看到了這隻金鳳釵和這對金簪子,心中有些擔憂李令婉會被楊氏給的這兩樣首飾給拐跑了,於是她忙說道:“比這鳳釵和這簪子好的首飾娘也有。娘現下就全都拿來


    給你。”


    說罷,起身就要去拿。李令婉忙伸手拉住了她:“娘,那些首飾你暫且也不急著給我,留著你自己戴吧。”


    “娘還戴那些做什麽呢?總歸是沒有人會看的。”周氏苦笑,“還不如都給了你。你現下正當韶齡,正是戴這些的時候。”


    所謂女為悅己者容,現下李修柏便是見到她了,連個眼角餘光都吝嗇於給她的,她戴那些個首飾還有什麽用呢?


    李令婉就寬慰她:“娘,你不能這樣想。咱們每天將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是為了取悅自己,管別人幹嘛啊?”見周氏堅持一定要去拿首飾給她,李令婉就開玩笑的說著:“娘又不是不曉得,我是個不怎麽愛惜東西的人,那些首飾你現下給了我,指不定的過幾日就會被我全都給糟、


    蹋了呢。還不如現下留在你這,等往後我出嫁了你再給我。”


    這樣打趣的話在李令婉看來自然是不算什麽,但李惟元聽了,卻抬頭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目光中湧動的情緒不明。而周氏聽了李令婉說的這些話,想了一想,就點頭:“那就暫且放在娘這裏,等往後你有婆家,要出嫁了,娘就將這些都給你。連娘手頭的那家莊子和那家鋪子也全都給你


    做嫁妝。”


    說到這裏周氏就覺得有些傷感了起來,仿似李令婉明天就要出嫁一樣。拉了她的手,周氏止不住的就眼淚紛紛的往下落:“好孩子,娘舍不得你嫁人啊。”


    李令婉囧。她也沒想嫁人啊。在這裏她能嫁給誰啊?但凡有頭有臉的都會被李令嬿給收入後宮的啊。就算李令嬿最後隻跟謝蘊一生一世一雙人了,可其他的男配還是對她念念不忘,


    甚至終生不娶的啊。


    但她又不好直接對周氏說我不嫁人了,一輩子就陪著你。依著周氏的觀念,女人不嫁人怎麽成呢?那無論好歹,必須是要嫁一個的。


    她就隻好安慰著周氏:“娘,我這不是還沒嫁嘛。而且我還小,嫁人的事還早著呢。”


    但關鍵是周氏不覺得她小啊。周氏雖然心中再舍不得李令婉出嫁,可到底也是盼著她能嫁了一個好人家的。所以她就一邊拿了手帕擦淚,一邊嗔著李令婉:“過完年你就要滿十四了,虛歲可就十五了,


    依著我的意思,你這親事也該尋摸起來了。隻是娘沒能耐,幫不上你什麽,你爹爹這樣,也是指靠不上了。”說到這裏周氏又落了兩滴淚,隨後才繼續的說著:“好在你祖母現下還甚為的寵愛你,不如娘這兩日去你祖母跟前露露這口風?這幾年我冷眼看了下來,廣平侯府的那孩子


    對你很上心,聽你祖母的那意思,也是想和廣平侯府結親的,若是這事能成,那就是再好也沒有了。”廣平侯府再怎麽樣也是個侯府,而且廣平侯和廣平侯夫人就隻有粱豐羽這麽一個嫡出的兒子,往後必然是他會承襲了爵位的,那李令婉嫁過去就是世子夫人了,往後更是


    侯夫人,再怎麽說這門婚事也是他們李家占了便宜。


    李令婉聞言就大窘。


    粱豐羽這幾年對她的態度是較以往有了天差地別不錯,可那是人李令嬿的後宮團成員之一,她上趕著去湊什麽熱鬧啊?沒的白白惹旁人笑。她就要開口叫周氏千萬別去老太太麵前提起這茬,可這時就聽得李惟元的聲音很平靜的響起:“婉婉還小,且三叔迴京之後的官職未定,我明春會試未開,三嬸也不必此刻


    就急著給婉婉定下親事。”


    她這麽一說周氏就明白了。


    “對,對,”她麵上一掃剛剛的憂戚之色,轉而露了一絲笑意出來,“等你爹爹的官職定了,你大哥和二哥會試好了,我再去和你祖母說這事。”李修柏迴京之前已是從三品的官了,雖說地方官不比京官,但想必年後吏部委派給李修柏的官職也差不了。再者,若是年後李惟元和李惟淩會試都中了進士,李令婉父兄


    三人皆在朝中為官,那她的親事必然是差不了的。指不定還能說個比廣平侯府更好的人家呢。周氏想到這裏,就望了李惟元一眼。然後在心中感歎著,以往這孩子瞧著是極狠厲的一個人,這幾年倒是平和了不少,也沉穩了許多。這童生試,鄉試他也都拔了頭籌,


    年後的會試若無意外,他必然是能中個少年進士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幾年她冷眼看下來,李惟元是極其疼愛李令婉這個妹妹的,往後有他照應著,那李令婉的這輩子就必然不會差的。


    周氏想到這裏,麵上的笑容便越發的深了起來。一時又一疊聲的喚著采薇過來給大少爺換茶,拿糕點來。三個人又坐著閑話了一會。不過多數是聽得李令婉嘰嘰呱呱的聲音,周氏和李惟元隻是靜聽她說話而已。但僅就是這樣聽著她說話,周氏的麵上也滿是溫暖的笑容,李惟


    元眼底也是細碎溫柔的笑意。


    按照李令婉的意思,她今晚原本是想陪著周氏守夜的,但卻被周氏給嫌棄了。“行了,我自己都是不打算守夜的,還要你陪著我做什麽?女孩兒家,熬夜可不好,你還是趕快的迴去歇著吧。正月裏走親竄友的還有得鬧騰呢,現下不歇息好,接下來怎


    麽受得了?”


    李令婉隻好迴去了。李惟元也起身對周氏開口恭敬作辭。周氏是想李惟元往後都能照看李令婉的。她看得出來,李惟元往後定然會有一番大作為,李令婉有這樣的一個哥哥做靠山,便是往後出嫁了,在婆家也沒人敢小看她。所以她現下對著李惟元就極為的客氣。見李惟元開口同她作辭,她還起身站了起來,笑著:“我這幾日身子不大好,受不得冷,也沒法送婉婉了,還要勞煩元哥兒能將婉婉送


    迴她的怡和院去呢,不然我這心裏總是放心不下。”


    周氏心裏想著,甭管怎麽說,往後讓李令婉多同李惟元親近親近總是好的。


    “三嬸放心,”李惟元應承了下來,“我必定好好的將婉婉送迴她的怡和院。”


    周氏笑著點了點頭,看著采薇將點亮的燈籠交給了李惟元和小扇,隨後又看著他們幾個人出了門,這才斂了麵上的笑意,形容有些疲憊的坐迴了羅漢床上。這偌大的一個李府,說起來也都是親人,但她今天忽然卻發現她和李令婉是誰都指靠不上的。她左右是無所謂,但是不得不為李令婉好好的籌劃籌劃。而最重要的,就是


    要給李令婉早些定一個家世好的婆家,脫離了李家這個火坑。


    李惟元出了落梅居的院門之後便隻是沉默著。


    除夕夜,園中廊下各處都掛滿了紅燈籠,瞧著紅彤彤的,很是喜慶。遠處還不曉得是哪家在放炮仗,砰的一聲一飛衝天,在半空中炸了一個火樹銀花。


    李令婉一見,便拉著李惟元的胳膊,示意他往那邊看:“哥哥,快看,煙火。”


    李惟元轉頭望了過去,就見一道寒光飛速升起,至半天中猛的迸開來,氤氳萬道霞光一般耀眼,但須臾即便煙消火滅,天地間複又黑暗一片。


    他站在廊下看著,頭頂的燈籠被夜風吹的吱呀作響,燭火閃閃爍爍的灑在他臉上,看不分明他臉上現下到底是個什麽神情。


    片刻之後,李令婉聽得他輕輕的聲音忽然和著這凜冽夜風一起響起:“婉婉,你想嫁人?”李令婉轉頭看了他一眼,見他目光隻是望著遠處還在不停放著的煙火,壓根就沒有看她一眼的意思。她簡直都要懷疑,方才這句話真的是李惟元問她的,還隻是她的幻聽


    ?


    要隻是她的幻聽,然後她還迴答了那可就丟人丟大發了。所以李令婉就求證似的問了一句:“哥哥,你剛剛在說什麽?”


    就見李惟元也轉過頭來,目光極認真的看著她,慢慢的,仿似一個字一個字的在問她一般:“婉婉,你想嫁人?”


    李令婉心中了然。


    想必是剛剛在落梅居裏李惟元聽周氏提起過這事,他心中留意了,所以現下才會有此一問。


    對著李惟元他是沒有什麽隱瞞的,所以她就搖了搖頭,笑道:“沒啊,我沒想嫁人啊。嫁人幹嘛啊?”


    本來就是。嫁人幹嘛啊?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老公跟小妾和丫鬟睡去啊?氣也要氣瘋了。還不如往後自己一個人過,瀟灑著呢。


    而一迴答完,李令婉就詫異的看到李惟元笑了。很舒心的那種笑。


    薄唇微微上揚,頭頂燈籠裏的燭光在他的眼中流轉,一刹那竟然讓他平日看著疏離冷漠的氣質都溫暖柔和了起來。“好。”他眼底滿是細碎溫暖的笑意,看著她的目光柔和的跟春日的水一樣柔和,“哥哥這輩子也沒打算和誰成親,那這輩子我們兄妹兩個人就相依為命。你放心,哥哥會好


    好的照顧你一輩子,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了你。”


    李令婉就覺得心裏挺感動的,不過也挺愧疚的。


    你說她當初幹嘛要給李惟元設定那樣一個冷心冷情,覺得兒女情長是極累贅的一個屬性呢?一輩子一個人孤獨終老的滋味肯定不好受啊。


    所以她就望著李惟元,極誠懇的說著:“哥哥,我是沒辦法。但你不一樣。往後你要是碰到一個很好的女子,那你就娶了吧。”


    反正隻要不是李令嬿就行,其他的她都覺得挺好的。


    李惟元目光專注的看她,末了唇角微彎,伸手輕輕的拍了她的頭一下:“走吧,我送你迴去。”


    李令婉不曉得他這到底是什麽意思,哦了一聲,乖巧的被他牽著手慢慢的往前走。次日去世安堂那裏請安,得知老太太身子有些不爽快,於是眾人都著急忙慌起來,趕忙的遣小廝去請了大夫過來看視。結果大夫說老太太這是吃多了油膩的東西,有些克


    化不了,他開幾帖藥讓丫鬟煎給老太太喝,再讓她這幾日吃些清淡的飲食就好了。眾人聽了,這才放下了心來。


    李府好歹也算是大家門戶,結交的達官貴人也不少,正月裏自然是忙著走親訪友,也忙著情親友吃年酒,老太太身子不爽利,這些事自然是全都落在了徐氏的頭上。


    但即便再忙,徐氏也覺得高興。嫁進來這麽多年,她雖然說起來是宗婦,但二房三房的風頭大大的蓋過了他們大房,周氏倒還罷了,是那樣一個懦弱的性子,對著誰都好性兒,可錢氏就沒少奚落她。難


    得現下有這她一顯身手,揚眉吐氣的時候,所以就算再累,徐氏也打起了全副的精神應付著。好在倒也沒出什麽差錯。一日正是初十,親朋好友也都拜訪的差不多了,徐氏正鬆得一口氣,偷閑在自己的屋裏閉目養神,命兩個丫鬟一左一右的給她捶腿,忽然就見有小丫鬟報了進來,說是廣


    平侯府夫人遣人送了帖子來,請咱們府裏的太太姑娘和少爺們去看戲賞煙火。徐氏打開帖子看了,才曉得廣平侯夫人前幾日請了一班昆曲戲班子,說唱的極好的戲。年前廣平侯得了個肥差去了一趟瀏陽,在那裏帶了幾架花炮迴來,所以便想著要遍


    請了親朋好友於十二日去廣平侯府聽戲賞煙火。


    這樣的事徐氏自然是不敢自作主張,於是忙下了榻,拿著帖子就徑直的來找楊氏。


    楊氏畢竟年紀大的人,稍微有個身子不爽利便覺得沒精神,懶待動彈的。現下她正臥在套間暖閣裏打盹。


    雙紅通報說大太太來了,她略有些不悅的睜開了眼,但還是讓雙紅叫了徐氏進來。徐氏進來之後先問了一遍她今兒身子可好些了之類的話,隨後才慢慢的說到了廣平侯夫人下的那個帖子上去,又請示楊氏,十二那日到底要不要去廣平侯府?若是去,帶


    哪幾位姑娘,哪幾位少爺一同去呢?楊氏想了想,便說著:“你們妯娌三個那日就一同前去吧。到了之後對廣平侯夫人多多致歉,隻說我身子不好,等過些日子再去拜會她吧。至於少爺姑娘們,人家既然這樣


    誠心的下帖子給咱們,邀咱們都去,那你就將他們都帶上吧。”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華哥兒和娟姐兒就算了,他們兩個暫且年紀都不大。”她心裏想的是,廣平侯府結交的多是高門大戶,想必那日也會有不少人帶了子女一塊兒去。而府裏的姑娘和少爺都大了,也是時候該相看起來了。總得給他們都找一個能


    幫得上李家的婆家或嶽家不是。


    怕徐氏不能理解她的意思,所以楊氏還特地的說的更清晰明了一些:“少爺姑娘們年紀都大了,那日若有門戶好的,適齡的姑娘和少爺,你便多留些心。”


    徐氏明白了她的意思,趕忙的答應了下來。楊氏點了點頭,隨後又道:“去告訴姑娘們和少爺們,讓他們那日打扮的都光鮮些。人靠衣裳馬靠鞍,可別穿戴的窮酸,讓人瞧不上咱們家。再有,多叮囑他們幾句,千萬


    別在廣平侯府那裏失了禮,旁人會笑話咱們家沒家教的。”


    徐氏也忙一一的應了。


    楊氏交代完了,就對她揮了揮手:“行了,你下去好生的準備著吧。我乏了,要歇息一會兒。”


    徐氏便起身自繡墩上站起,恭聲的同楊氏作辭,隨後腳步極輕的退了出來,自去準備十二日要赴廣平侯夫人的約了。


    到了正月十二這日,一早李府管事的下人們就打點好了各位主子們出行的車轎之類。


    三位太太都是坐轎子,姑娘們則是坐馬車,少爺們騎馬隨行在車轎旁側。李府裏的姑娘原就隻有四位,因著李令娟才八歲,老太太的意思是她現下還小,婚事還早著呢,暫且還是擱家裏呆著吧,免得出去徐氏等人一下子照應不了這麽多人,丟


    了他們李府的臉麵就不好了。所以今兒去廣平侯府的也就隻有李令嬿,李令婉和李令嬌三位已到可以商談婚嫁年齡的姑娘。徐氏是一早就將老太太的話交代了下去的,讓眾人今兒都打扮的光鮮亮麗點。而且因著她心中透亮,曉得今兒去廣平侯府的主要目的,李令嬌又是她的女兒,怎麽會不費


    心的打扮她呢?


    桃紅撒花出風毛的對襟綢緞棉襖,大紅色的馬麵裙,頭上又簪了一支金燦燦的,鑲珍珠的五尾大鳳釵,瞧著極是富貴逼人。


    李令婉坐上馬車之後看了李令嬌的這身打扮,當即就笑道:“五妹妹,你今兒打扮的可真好看。光彩奪目呢。”


    李令嬌聽了,就抬手摸了摸頭上的鳳釵。


    這隻鳳釵原也不是她的,是徐氏的。還是昨兒晚上徐氏特地的叫了她過去,在自己的首飾匣裏左挑右撿的,最後尋了這隻鳳釵出來給她,囑咐她明兒必定要戴上這個。


    李令嬌的五官生的偏豔麗,是適合這樣大氣的妝扮的。好聽的話誰不喜歡聽?當下李令嬌麵上就喜滋滋的,又抬眼看李令婉身上穿著粉色縷金撒花緞麵的對襟長襖,蔥黃色的繡折枝芍藥的馬麵裙,鬢邊的珠鈿頭花之類的首飾


    甚是精致,她便也笑道:“你今兒這身打扮也不差啊。”自然不差。昨兒周氏得了今日要去廣平侯府赴宴的消息之後,也是立時就帶了許多首飾之類的就趕到了怡和院去,忙著給李令婉挑揀今日要穿戴的衣裙首飾。恨不能明兒


    讓她在一眾貴女中脫穎而出,教旁人都能注意到她。最後是李令婉好說歹說的,才挑了這套相對而言不那麽顏色太鮮豔的衣裙穿了。說起來她們姐妹兩個五官都生的是明媚照人的那掛,今兒穿戴的也都富貴,但李令嬿那邊卻是生的清麗溫婉的長相。淺紫繡折枝梅花的綢緞長襖,月白色的細褶裙,頭上


    簪了數朵點翠珠花和一支如意步搖,薄麵微腮,江南早春杏花一般的柔美秀雅。李令婉悄悄收迴自己偷瞥李令嬿的目光,心裏暗暗的想著,得,看來今兒她和李令嬌的作用就是給李令嬿做綠葉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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