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實話,真是去圍獵?我怎麽這麽不相信?你要是心裏沒鬼,就讓我跟你一起去。”慕清顏側過身,扭頭,看著他的臉,建議道。


    容玨無奈一歎,摟著她腰的手下滑至那凸起的腹部:“世子妃,咱們安分點行不行,這裏不小了。”


    慕清顏翻他一個白眼:“你就心裏有鬼吧!”說完,又道:“別讓我大哥他們去。”


    容玨道:“放心,一個都不會去。”


    慕清顏這就了悟了,伸手不客氣擰他腰上軟肉:“果然嗬,這次世子圍獵的獵物不簡單啊。”


    容玨痛“唔”了聲,決定不再繼續這個危險的話題,起身,把人攔腰抱去了榻上,一陣溫柔親熱去了。


    第二天早晨,慕清顏還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夢中,容玨就起身離開去了此次圍獵的雲陽山。接連五日,都是圍獵的日子,期間慕璟瀾三兄弟忙裏抽閑來了一次,見到慕清顏那肚子都眉心跳了跳。


    反正慕璟瀾和慕璟英向來臉上看不出心思,隻有慕璟荻似乎有些後悔當初沒先殺上門把容玨揍上幾拳再說,兄妹四人一起吃過飯,慕璟瀾走時,提了句慕璟淵的病情,慕清顏把之前喬大夫的診斷實說了,當時,慕璟瀾沉默了許久,像是陷入了某種情緒出不來一樣,直到慕璟英喚了他好幾遍,他才迴神,上了馬車。


    慕清顏一直看不懂慕璟瀾這個人,前世她做慕季儒傷害慕國公府的利刃,在慕國公府處處逢迎,久而久之,她以為慕璟瀾和慕季儒是一樣的,想要慕國公府的爵位,但今生相處過後,結果大相徑庭。


    前世,她肯定覺得慕璟瀾是想慕璟淵死的,今生,卻不敢那麽說了。


    她不知道慕璟淵和慕璟瀾之間有什麽結解不開,隱約那個結得靠他們自己,旁人都沒法插手。


    圍獵過了五日,慕清顏等著容玨迴來,結果人還沒等迴來,就等到一個震驚的大消息。


    太子遇刺身亡!


    查出的線索裏有四位皇子牽連其中!


    皇室成年的皇子不過八個,其餘九皇子最大不過十歲,四位皇子如今被看押,三位皇子也受傷不輕,整個朝堂震蕩,皇室人人自危,而聖上悲痛過度,聽完之後就暈了過去,滿朝文武一團亂。


    慕清顏也驚呆了,看著房外安然無恙迴來的人,都躺在榻上沒動,容玨站在門外,本來等著美人上前噓寒問暖一陣,結果看了個木頭樁子。


    心裏微歎,他隻好認命踱步過去,坐在榻邊空地,把靠著軟塌的人半摟起來:“怎麽了,我五日沒迴,你就這態度,虧得我以為你想我,丟了一堆事先迴來看你。”


    慕清顏迴神,不由抓著他的衣袖,道:“你鬧得也太大了。”雖然前世容玨做得更狠,但也是有征兆的,今生不光時間不對,連征兆都沒有,突然就把太子殺了,又嫁禍了四位皇子。


    容玨把自己的袖子解救出來,歎道:“不是我幹的。”


    慕清顏側頭看他,一臉不信,兩人對視片刻,容玨敗下陣來,道:“反正太子不是我動的手。”


    換句話說,太子被殺跟他脫不了關係,四位皇子被牽連是他幹的。


    “這差別大嗎?”她幹巴巴,問道。


    容玨挑眉,道:“當然大了,”他手上一勾,把人勾進了懷裏,自己躺在了榻上:“至少,我手上沒沾上人命,以後要是算賬,沒我什麽事,省好多的麻煩。”


    她靠在他胸口,聽著那平穩的心跳,心裏一陣平靜踏實,兩人靜靜享受了會兒獨處時光,她問道:“太子,是誰殺的?”聽容玨的語氣,他是知道的。


    一隻手覆上她的雙眼,遮住了她半張麵頰,耳邊是低沉好聽帶著疲倦乏意的聲音:“隻要你敢猜,便就是那人。”


    她腦中不由浮現一道明黃身影來,心口微縮:“那你,”


    困乏之聲道:“我不是太子。”


    她雙手不由摟住身下人的腰,摟得有些緊,一隻手探上她的後背,輕輕拍打著,時有時無,像是哄人入睡,


    沒多久,兩人便都睡了過去。


    盛京炸開了鍋。


    太子遇刺身亡至今三日,三位皇子被抓,四位皇子受傷,聖上自從悲痛倒下後,三日床下不得,中途醒過兩次,不過一兩炷香的時辰,便又昏睡過去。


    三日無朝會,群臣皆恐慌,太子一派,三位被抓皇子籠絡的權臣,及其餘皇子的親信,鬧得文德殿烏煙瘴氣,嘴仗打得一幫武將都恨不得掄拳頭大打一通,還是最後大長公主出麵一番震懾,才止住了一些爭執,但私底下依舊聲音不斷。


    下午,大理寺查出了不少太子被害的證據,三位被押的皇子都被牽連其中,四位受傷皇子受傷之事也有待商榷,聖上下午醒過的那一炷香,得到這個消息,讓容玨暫時監國,大長公主護持,三位皇子則圈禁府中,終身不得出,其餘處置還未落下,便又昏睡過去。


    眾人驚得不行,又憂得不行,都不知聖上這是鬧得哪一出,隻是聖體有恙,想諫言都沒有辦法,而太醫院太醫探討來探討去,也沒理出個所以然來。


    值得一提的便是金科狀元,新貴祁辰,前些日子得的擬製草詔的特令,如今是翰林院修撰,得聖上恩寵越過翰林學士直接在聖上身邊領了經筵侍講的差事,官職都不大,權利卻不容小覷,便是聖上心腹之人的地位。


    這幾日聖上病重,祁辰也日夜陪伴在勤政殿,侍候在龍榻前,此刻,殿內安靜無聲,除了躺在榻上昏睡的聖上,隻有祁辰一個人在內守著,一眼看過去,內外殿竟無一個小內監守著。


    祁辰出了內殿,在一旁小案上拿了自己的翰林院朱紅木牌,出了殿門。


    門外可不像殿內那般冷清,宮廊上侍立了不少小內監,最顯眼的是這些小內監的總管,聖上身邊的親信李公公,此刻正站在廊簷下一角,背著光,和一位太醫正交談著。:筆瞇樓


    李公公擺著浮沉,聲音透過夜裏涼風,朝他這邊細細傳過來,道:“太醫院那邊,就勞煩杜太醫了,聖上的病拖不得,等下就趕緊把藥送來吧。”


    那杜太醫誠惶誠恐弓著腰,應承下來,趕忙小跑著離開了,那伏低做小的模樣,全然沒有太醫院院士該有的樣子。


    李公公一轉身,就見到了站在殿門上的祁辰,一改方才深沉的模樣,臉上迎笑上來,道:“喲,祁大人怎麽出來了,可是有什麽需要,奴才讓人去幫您辦。”


    祁辰拿出翰林院的木牌,給他看,道:“我有事需要離開。”


    李公公笑道:“聖上對祁大人尤為看中,奴才瞧著今夜像是天不好,祁大人還是留在這裏吧。”


    祁辰道:“哦,是我一個人得留在這裏,還是這裏所有人。”


    李公公道:“所有人。”


    祁辰執牌的動作頓了下,神色淡淡看了眼李公公,沒說什麽,轉身又迴了殿內,坐在殿中沒多久,外麵隱約傳來吵鬧之聲。


    李公公賠小心的聲音:“太後息怒,此事奴才也做不得主。”


    接著,又似威嚴的怒斥之聲:“幾日了,聖上使什麽性子,哀家是他的生母,他不讓見,現在大長公主親自來了,他還不見不成?”


    殿外,李公公為難道:“聖上口諭如此,奴才,”


    太後怒道:“別跟哀家說什麽聖上口諭,你剛才不是還說聖上沒醒嗎,現在哪有什麽口諭,大長公主親自來,你一個奴才還能擅自揣測聖意不成!”


    李公公瞥見前麵長廊急來的身影,側讓,道:“既如此,大長公主,太後,請入內吧。”


    殿內,祁辰聽到動靜,已然跪在內殿旁,恪守本分行了禮,立在一旁當個隱形人。


    大長公主和太後看過躺在龍榻上,昏睡不醒的聖上,太後皺眉道:“聖上這些日子都是這樣,太醫院太醫都是幹什麽吃的,怎麽還沒找出原因來?”


    李公公小心稟道:“太後莫急,太醫院說是已經研究出了方子,吃下明日就會好,眼下杜太醫已經迴去取藥了。”


    “這殿內怎麽一個伺候的內監都沒有。”大長公主看了看周圍,隻有一綠服男子垂首在角落暗處,看不清麵容,倒也猜到是聖上一直恩寵在側的狀元郎祁辰,其餘的放眼望去連個小內監也無。


    李公公道:“聖上這些日子病體難受,心煩氣躁,把人都趕了出去,此刻這殿中也不敢再留人,就怕聖上什麽時候醒了,觸怒了龍顏。”


    這時,外麵有小內監敲了敲門,傳報道:“杜太醫,雲陽侯夫人來了。”


    隨著這聲落下,一衣著華麗,雍容華麗的貴婦在前,後麵跟著躬身而行的杜太醫緩緩走了進來。


    緩緩行下禮:“見過大長公主,見過太後。”


    兩人都不買她的賬,她自己起身,揭過杜太醫手中的藥盒,從裏麵端出一碗烏黑的藥湯,道:“侯爺今夜當值,妾身來給侯爺送參湯剛要迴去,不曾想遇見了杜太醫,便一起跟著來了,這是聖上服用的湯藥,還請李公公伺候聖上服下吧。”


    李公公趕忙小心接過,大長公主道:“等等,這是什麽藥,本宮瞧瞧。”


    李公公看了眼平南候夫人,見她點頭,便把藥呈了過去,大長公主和太後都看了看,兩人對著那藥湯也實在看不出名堂,李公公也拿了銀針當著兩人麵試過,但顯然還是不讓兩人放心。


    雲陽侯夫人看在眼裏,微笑道:“聖上所用之藥,自然該小心謹慎,若是大長公主和太後還有不安,就讓人試藥吧。”


    她扭頭,看向站在角落的祁辰,點名道:“祁大人,你是聖上眼前的紅人,你來替聖上先嚐嚐吧。”


    謝芷在旁聽得心一緊,見祁辰走過去,接過李公公倒出的小碗,將藥喝盡,緊緊握著拳頭,臉色發白全是擔憂。


    誰知道王瑛歡這女人,有沒有搞什麽鬼!


    祁辰已經試過藥,安然無恙站在邊上,李公公便將那藥碗送到聖上麵前,正欲給他飲下,誰知大長公主伸手一揮,那藥碗便掀翻在地。


    藥汁濺了滿地,瓷片碎裂聲滿殿驚響,李公公當即嚇得跪倒在地:“大長公主息怒!”


    王瑛歡兀自不動,看著突然發怒的大長公主,道:“大長公主何意?”


    大長公主怒喝:“放肆!你以為本宮不是深宮裏摸爬滾打過來的嗎,區區拙劣伎倆也敢在本宮麵前搬弄!王氏,本宮是不知道你何時變得這樣膽大包天!”


    王瑛歡神色未變,道:“大長公主嚴重了,我夫雲陽侯今日樞府當值,我順道來看看聖上罷了,樞密使的夫人,入宮探不得聖駕不成?”


    大長公主似明白什麽,怒道:“賀瀮呢,宮中禁軍呢?”


    王瑛歡道:“樞密雖無統兵之重,卻有發兵之權,被我家侯爺調到別的地方去了,至少今夜是迴不來了。”


    大長公主眼一厲:“你想造反嗎?”


    王瑛歡搖頭,糾正道:“不是我,是諸位皇子,太子已死,皇儲空缺,圍獵一事查出的證據有真有假,誰都知道這是聖上想清理皇子了,這些年聖上對哪位皇子都沒看好過,誰知道什麽栽贓就要落到自己頭上,與其坐以待斃,不如賭一把,賭贏了就是一座江山。”


    大長公主怒斥:“混賬東西!”


    王瑛歡道:“大長公主要罵就罵吧,反正都是您親侄子的親兒子。”


    王瑛歡又迴身,從食盒裏端出一碗藥來,看樣子和剛才的沒差,大長公主和太後要製止,這時殿外進來十幾個小太監,把大長公主和太後連帶她們身後的嬤嬤們全攔了住。


    “王氏,你雲陽侯府當真是反了!”


    “謀害聖上,你九族當誅!”


    耳邊全是怒聲罵語,王瑛歡全然不在乎,正要親自給聖上把藥喂下,一個人攔住她麵前,她抬頭,此人正是謝芷。


    二十年前,謝芷不是一般的張揚驕縱,學著男兒練了些身手,此刻逃過幾個太監不是問題。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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