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咬牙,再次跪倒在地:“兒臣決不敢叫父皇毀婚。”


    “那你是什麽意圖?”皇帝麵上略過一絲驚奇。


    獨孤克神采緘默難測:“兒臣自有辦法可以光明正大,隻是務必征得皇後娘娘的容許。”


    “這事跟皇後有什麽幹係?”皇帝今日想法開始跟不上兒子,有些反應來。


    獨孤克畔帶上了一絲笑容:“因為這件事兒與皇後可愛的義女有關。”


    “明月郡主?!”皇帝驚得瞪大了眼,滿麵迷惘。


    薑帝府


    薑皇後正在交托暮雨把箱籠裏的衣裳整理出來,周采元則站在走廊下逗弄一隻畫眉鳥。朝雲快步進入稟報:“皇後,三殿下到訪,帝爺派奴婢來請皇後和兩位郡主前往赴宴。”


    薑皇後怔了一下,麵上略過一絲淡淡的驚奇:“尋常三殿下到貴寓,至多便是與帝爺相談幾句,今日帝爺怎麽會特意設席?”


    周采元手中的動作停了一下,並未立馬迴複。


    薑皇後等不到周采元的迴話,便隻得向朝雲道:“你去處帝爺說,我們稍稍計劃一下,定會準時列入。趁便去把適才的話向雲珠郡主也稟報一遍,讓她早作計劃。”


    “是。”朝雲快步拜別。


    皇後臉上的疑惑卻半點沒有減弱,她舉步走向周采元,提示道:“夜晚的宴會……我總覺得有那麽點不對勁。”


    周采元麵上早恢複昔日裏的偏僻,隻是笑笑,放下了手中用來喂食的象牙小勺子,語氣和緩道:“也母親你太過憂心了。”


    薑皇後白皙的嘴臉盡是不以為然:“三皇子的性格我很清楚,他容易是不會登門的。”


    暮雨當心翼翼地道:“皇後,三殿下現在是帝爺的未來女婿,是為了婚事的放置來商議。”


    薑皇後畔慢慢浮上一層笑:“商議婚事?沒兩個月便要成親了,該商議的早便商議完了,更何況這皇子的婚禮,全部都有宮中的禮貌在,又有什麽好商議的。再者說,三皇子為人最謹嚴,雖說薑帝府算是他未來的嶽家,可他卻不會與帝爺走得過近,以免被他人抓住痛處,說他們相互勾結。”


    周采元含笑:“母親雖說對政務不感樂趣,可對這些事卻並非全無所聞。”


    薑皇後歎息一聲:“京城便這麽大,我不是瞽者也不是聾子,哪怕再不甘心,這些皇子之間的爾虞我詐也會傳過來。”說完她好像想起了什麽,交托暮雨道:“今日夜晚的宴會,丹鳳郡主便沒有列入了,既然是未婚伉儷,總要避避嫌的。”


    暮雨立馬應了一聲,躡手躡腳地退了下去。


    薑帝府的飯廳叫錦翠園,平時主人們都坐在一塊兒用餐,碰到特別情況如身子不適則會提前關照一聲兒。現在錦翠園的紅木大桌上經擺好了冷菜,蝦子芹心、鳳乾雞、琥珀桃仁、木樨糖藕、白斬雞等,而熱菜則是待主人們到齊後才會一道道上來。


    用膳之時,薑帝坐在正首,他的左手邊坐著薑皇後,右手邊坐著的便是獨孤克。獨孤克一身赭色的袍服,白玉冠帶,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觀之平和近人,毫無皇子的驕矜與狂妄,讓人不能自便會產生好感。


    周采元遠遠坐在下首,剛好是獨孤克的當麵。今日她的裝扮最撲素,隻是穿了一件淡綠色的子,滿頭黝黑的青絲輕輕挽起,僅以一隻玉簪束著,一張素白的嘴臉顯得愈加清麗脫俗。而附近的獨孤慧則是一張白淨的小臉,柔嫩細致的,黛眉如畫,雙眸似水,挺翹的鼻梁下有張紅潤的小嘴,亦是微微含笑,察覺獨孤克的眼光落在自己身上,不自發雙頰暈紅,難掩羞怯之意。雖說不如周采元明豔絕倫,卻也不失為長相清秀,氣質文雅。這兩人並肩而坐,一個容光懾人,一個文雅清秀,各具風情。


    正在獨孤克審察之際,婢女經端了熱菜上來,臨時黃燜魚翅、清炒蝦仁、軟炸鮮貝、濃湯活魚、清蒸鴨子、核桃甜酪等擺放了滿滿一桌子,熱火朝天,香氣四溢。


    獨孤克隻是向著薑帝含笑道:“今日真是叨擾了,皇後操心。”


    薑皇後輕笑道:“三殿下言重,還要多謝你送來的獵物,通達裏我便交托廚下把肉都片出來凍上,開春的時候滋味會更好——”


    “皇後有所不知,鹿乃仙獸,純陽多壽,能通督脈,又食良草,故冬日裏食用鹿肉才是很女人。皇後如果容許,我那邊有一個擅長烹調鹿肉的廚子,通達便派他過來,親手烤了鹿肉請諸位品嚐。”獨孤克笑著迴複。


    薑帝微微一笑:“出門狩獵還不忘記我,難為三皇子有心。”他雖說如此說,心頭卻是猶豫不定,他很清楚三皇子的性格,今日莫明其妙跑到貴寓來送一隻鹿,僅僅是為了說合感情麽?他壓住心頭的疑惑,臉上堆起愈加平和的笑容,“以後三殿下也可以時常來貴寓坐一坐嘛,與我下下棋,品品茶,都是一家人,何須那麽疏遠。”


    聽他如此說,獨孤克隻是笑著點了點頭,眼光卻又不著印記地落到周采元的身上。


    周采元靈敏地發覺到了,不覺微微蹙眉頭。今日這位三殿下好像對自己過於留意了少少,隻是她心中愈加鑒戒,麵上卻反而不露神采。


    獨孤慧最好地飾演了朋友們閨秀的神誌,沒人問她便是一聲不響,隻是垂下頭動筷子,連眼皮都沒有抬起來。


    獨孤克連續在悄悄的地審察周采元,評估著她,見對方留意到了眼神,麵上卻沒有露出半點的驚奇,他不由微微含笑,迴頭與薑帝繼續酬酢起來。周采元隻是眼觀鼻鼻觀心地坐著,帶了一雙耳朵來,冷靜調查著獨孤克的一言一行。這位三皇子殿下話不多,卻句句都在點子上,不管薑帝談起詩詞歌賦還是現在時務,他無一欠亨、無一不知,乃至連陛下現在正在煩惱的兗州大旱,他也經有了應對之策,並且拿出來與薑帝探討,顯見此人文韜武略,境界不俗。


    薑帝不是傻瓜,正相反,他關於長處最敏感,當他察覺獨孤克在與他說話之時,三番四次諦視著周采元的時候,他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道靈光,刹時什麽都清楚了,先是惱火得很,周采元是個商門之女,獨孤克怎麽會舍棄獨孤笑而選定她?旋便他轉念一想,獨孤笑的親娘和二哥的確做了太多蠢事,三皇子是個奪目人,不肯意與她匹配也是可以反應的,身為皇帝看重的皇子,他需求一個懂道理、識大要的皇子妃,以助他心無旁騖地介入權柄比賽。他與三殿下的聯婚,的目的隻是維係薑帝府的榮威,也是多贏得一個籌碼,如此一想,便是臨陣換人,換的是薑帝府的女兒,管她是親生閨女還是義女,又有什麽幹係?


    薑帝腦殼轉得很快,臉上的神采一變再變,最終輯穆如初。一場酒宴賓主盡歡,和樂陶陶。待用完膳,眾人正要站起,薑帝卻突然講話到:“青婕啊——”


    周采元抬起眼珠,悄然望著薑帝:“是。”


    薑帝含笑著道:“三殿下可貴來我貴寓作客,該我親身奉陪,隻是我適才多飲了些酒,頗覺頭痛,皇後待會兒也要照望我,未便相陪,便隻能向殿下賠禮。如此吧,由你親身陪著三殿下四處轉一轉。”


    這便是讓周采元做地導的意圖,周采元微微一笑,並不推拒:“謹遵帝爺之命。”


    “哎,叫什麽帝爺,你應該叫父親,都跟你說了多少迴,為什麽始終改不掉呢?”


    薑帝說了如此一句話,把一桌子人震在便地。不止是周采元,便連薑皇後都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薑帝,心道這太陽是打從西邊出來了嗎,薑帝雖說現在經接納了周采元的存在,可過去的嫌隙到底沒辦法容易消弭,至多也便是相敬如冰罷了。晤麵打個客套的招唿,怎麽薑帝突然熱心起來了?薑皇後隻覺得渾身汗毛倒豎,盡是狐疑地又看了一眼薑帝,愈加不能反應他到底在想些什麽。


    獨孤克望了薑帝一眼,笑容卻變得更深了。是老狐狸,是說了幾句話,對方立馬便清楚過來。


    薑帝好像看不到眾人驚奇地眼神,又笑道:“慧兒。”


    “是,父親。”獨孤慧柔聲說。


    薑帝笑容愈加何須:“你也陪著三殿下他們,萬萬不可能怠慢了嘉賓。”


    獨孤慧白皙的麵上浮起一層紅暈,隻是躬身說:“是,女兒服從。”


    她的靈巧與可兒在現在顯得愈加出眾,薑皇後看了她一眼,不知為什麽隱隱覺得有些獨特,卻又說不出何原因,隻能壓下滿腔的狐疑扶著腳步打跌的薑帝出去。


    周采元陪著獨孤克逛起了花圃,她的聲音最悅耳:“這是帝爺從明州運來的假山;那是琉璃堂,裏麵種植著涼州的牡丹、禹州的月季、滄州的水蓮有冀州的海棠;前麵便是九思堂,是父親的書齋;附近種植著香椿樹的院子,是父親的會客廳;花圃背麵是內宅,正中的便是老皇後的……這裏是春暉廳,附近是紅葉閣……映霞館……秋荷齋。”


    一路亭台樓閣,白玉雕欄,假山花木,富麗天然,景色變更,開合有致,的確是個妙極的府邸,隻今日獨孤克卻不是來賞景的,便笑道:“明月郡主,你給我說清楚這許多,可哪一處才是你的住的院子?”


    周采元微微一笑,指著當麵不遠處的芳草閣道:“便是那邊。”


    獨孤克站在高橋上遠遠看去,隻見內宅深處有一座粉牆院落,遠遠瞧去紅梅綻開,暗香浮動,他不由笑道:“看來郡主的確住在一個雅處。”


    周采元麵上含著自持的笑意,模棱兩可道:“這是母親對我的愛護,她知我稀飯梅花,便在芳草閣的周圍種滿了梅花。每到冬日,便能聞到梅花的香氣,暗香撲鼻,最愜意。”


    獨孤克點點頭,又繼續和她一起往前走。重新到尾,獨孤慧隻是麵帶含笑,掉隊一步,看起來便像是一個行為端薑的年輕貴族女人,因為感應最羞怯,因此未便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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