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也是夠了,居然還在這兒聽牆角。”曹孟德笑罵道。


    “孟德兄,我們也是想要幫你嘛,萬一你和關將軍發生什麽衝突,我們也好上去幫你,你說是吧?”奉孝一邊說著,一邊看向了張遼。“再說了我們也是在正大光明的聽啊!關將軍武力超群,自然不在乎我們這點小動作,孟德兄你胸襟寬廣,想是也不會怪罪的。”


    張遼不住的點頭。


    “哎!我是想說,你們要聽就出來聽好了,躲在那兒像什麽話?白白的讓雲長鄙視你們兩個。鄙視你們也就算了,要是連帶著我給鄙視上,那可就麻煩了。”


    曹孟德揪心道。


    奉孝沒有理會孟德兄這番開玩笑的話,看這樣子,孟德兄和關將軍似乎談的很好,這也算是個奇跡了。所以,他心中哪會有什麽不快?


    “孟德兄,結果怎麽樣?關將軍同樣了嗎?”奉孝很給麵子的繼續追問。


    說是追問,不過就是在這兒明知故問。


    “你不是都聽見了?裝,繼續裝!”曹孟德沒好氣的看著他,撇撇嘴不屑的道。


    奉孝尷尬一笑,也沒有再為自己辯解或者持續著這個問題。


    “丞相大人,在你看來,老關是個什麽樣的人呢?”一旁張遼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問。


    曹孟德略略驚訝於張遼對關羽的稱唿,老關?看來他們倆平日的交情不錯。


    “忠義之人,敬佩之人,坦蕩之人,英雄之人。”


    曹孟德很少這麽誇某個人,連奉孝都驚呆了,更遑論那目瞪口呆的看著丞相大人的張遼。


    便是連故去的典韋,都沒有得到丞相大人此等評價!


    而偏偏奉孝和文遠都說不出什麽反駁的話語,因為關雲長,擔的起這個評價。他忠義坦蕩,是個值得世人所欽佩的君子。


    “不過”曹孟德話鋒一轉,“雲長成於情義,也將會敗於情義。成於忠義而亡於忠義。這世間從來都沒有什麽兩全之路,而雲長所選擇的,也是他的抉擇。他不肯為了忠義折腰,忠義會害了他,但也會讓他名垂千古,奉孝文遠,你們兩人的堅守又是什麽呢?你們所堅守的,也正是會讓你們付出代價的。你們要明白,世無雙全,人無完美。”曹孟德歎了口氣,他說出了自己所感慨的,很多很多,對人生,對世態。


    “孟德兄你沒什麽事吧?”奉孝急忙問道。


    這孟德兄方才所說的話,不是經曆了諸多的人是說不出來的,而經曆過這麽多的人,往往也會覺得什麽看透人生啊之類的。


    “隻是一些感慨罷了,我沒什麽事。”曹孟德迴去了,還留在在原地呆愣著的奉孝與文遠。


    這關將軍實在是太厲害了,奉孝忍不住為他點讚。


    奉孝以為自己的口才能力就已經算得上是無雙,而自己在孟德兄身邊這麽些時候,都沒有讓孟德兄有半點感慨,反而是關將軍,他原本以為經過一番交心之談,那關羽怎麽著也會被孟德兄給打動吧,結果呢,反而是孟德兄被關羽說動了。


    他們之間的對話他聽的清清楚楚,其實也沒有什麽特別的,怎麽就把孟德兄給打動了呢?


    這關將軍看起來不瘟不火的,沒想到道行這麽高深呢!不是每一個謀士都能轉行做的了武將,但是武將轉行做謀士更是難如登天,如此說來,這關雲長倒是個文武雙全的妙才了,真是不虧了孟德兄對他的評價。


    “文遠,走啦,咱們也好些年沒見了,今天我請客,咱們去喝幾杯。”奉孝喊道。


    但是文遠不為所動,似乎正在思考什麽。


    “喂?你在想什麽?”奉孝隱隱不悅。


    “哦!我在想,我的抉擇與堅守是什麽?”張遼如實迴答道。


    奉孝聽了這話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他簡直要瘋了,這一刻,他隻想靜靜。


    “咱們的堅守不就是丞相大人嗎?好了,走,喝酒去啦!”奉孝把張遼給拖走了。


    或許,孟德兄說出那番話的意思,就是讓他們再加深下某種觀念,他們的堅守,是曹相本身。


    關將軍堅守的是忠義,他們堅守的是某個人奉孝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差勁了。


    “哦,對,你說的是。不過你也真奇怪,又不是久別重逢,為什麽突然要請我喝酒?”張遼跟在後麵嘟囔著。


    聽力卓越的奉孝自然聽明白了他這話,是啊!為什麽要突然請他喝酒呢?他自己都說不上來。


    隻是,在聽了孟德兄那番感慨之後,他覺得,難得有個好兄弟,這是多麽幸運的事情啊?為了他與文遠的兄弟情誼,這次喝酒,他也要,不醉不歸!


    奉孝拉著張遼去喝酒了,曹孟德也沒有閑著,叫上了雲長許褚一起出去慶祝慶祝雲長的到來。


    人生苦短,何不看得開一些?雖然雲長從來沒有說過這種話,不過他卻感覺到了。


    許褚算是自己的老兄弟了,在自己年輕時許褚就跟在他身邊,這麽一經多年,兩人都已過了不惑之年。


    酒桌上,曹孟德很自然的為許褚雲長倒上兩碗酒,“來,大家都是老熟人了,也就不用我再多做介紹了。老許,這是關羽,你們認識的。”


    “雲長,這個呢,是許褚,你們也見過。”


    曹孟德為這兩人互相介紹著。


    兩人一點頭,也算是互相認識過了。


    “今天呢,我們要慶祝一事,一是我得了雲長這位得力手下”


    “咳咳。”雲長咳嗽了兩聲。


    “暫時得了雲長這位得力手下。”曹孟德補充道。至於那許褚,一個地地道道的武將自然是聽不出曹孟德補充的這一句與之前的那一句有什麽區別的。


    “第二呢,我得了雲長這位知己。第三,我得了雲長這個好兄弟!”


    關雲長隻是皺皺眉,不過對曹孟德這有些誇大成分的話並沒有出言反駁。


    “恭喜曹大哥。”老實人許褚舉起酒碗,對關雲長先幹為敬,那邊關雲長也隻好幹了,出於對許褚的敬重。


    三人有說有笑的吃吃喝喝,關雲長的心情也暢快了很多,這次,是沒有任何的負擔,心中真的很暢快。


    這次小型聚會結束,平日裏諸多應酬的曹相自然不會醉倒,而許褚同關羽都是千杯不醉的主兒,所以,最後三人隻是臉色微紅,步伐依然穩健的迴去了。


    在路上,關雲長小聲的問曹相,“你手底下的人都是這麽叫你的嗎?曹兄,曹大哥,孟德兄”


    “有什麽問題嗎?”曹孟德反問。


    “沒,沒有,我隻是”


    “你不理解我為什麽能如此容忍?哈哈,沒有想到你也有不能理解的東西啊!”大笑的曹孟德引起了許褚的注意。


    “曹大哥你沒事吧?你怎麽了?”許褚急道。連帶著看向關雲長的眼光中都夾雜著幾分怨恨,都怪這個紅臉大漢,不知道在曹大哥耳邊嘟嘟了什麽,才令曹大哥這個樣子。


    “我明白了。”關雲長眼神一黯,低聲說道。


    “老許,我沒事,就是剛剛與雲長開了個玩笑,太好笑了。”曹孟德解釋道。


    “是什麽玩笑?”許褚眼神一亮,戰場上的兇神惡煞的戰將就像一個孩子般,在等著一個笑話。


    關羽似乎了解了,似乎明白了。


    曹孟德與許褚勾肩搭背的講著笑話,逗得許褚不時大笑。


    看著那走在前麵的身子還有些搖搖晃晃的兩人,關雲長想起了當初桃園結義以及與大哥三弟一路闖來時的景象。


    不去同年同月同日生,隻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兄弟齊心,其利斷金。


    其實,真正的同生共死未必需要多少熱切的誓言。真正的兄弟也未必需要什麽許諾。那麽,當初桃園結義那聲聲的誓言,究竟困住的是這段兄弟情還是他與三弟兩人?


    至於大哥,他想,大哥必然不是那麽迂腐的人。


    “老關,走了。”曹孟德一邊與許褚說說笑笑,還不忘叫上關雲長,說到底,在這幫人麵前,他也是個外來人。


    但同樣是外來人,為何張遼就能融入到那種環境中呢?或許,張遼是真的投靠,而他,隻不過一時的屈從。


    有些時候,時間順序真的很重要呢!因為他可以走過地域的界限,但是走不過心中仁義的那道坎兒。忠義,才是牽絆他,困擾著他的。隻是,忠義縱有千般不是,他也忠於忠義和信仰!


    聽著曹孟德這麽熟絡的叫自己,關雲長還一時有些不太習慣,旋即他心中了然。這曹孟德是個好人,哪有大哥說的那麽老奸巨猾那麽不堪?


    這一刻的關雲長,他隻希望著曹相沒有需要他幫忙的事情,當然,有的話,他也會義不容辭!


    這不止是他對忠義的信仰,也是他對自己對曹公的承諾。


    “曹大哥,好久不見顏良文醜那倆小子,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還能再打一架?”許褚喝多了酒,不由得想起了過去在洛陽城中他和顏良文醜幹架的情景。


    聽得此話,曹孟德有種不祥的預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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