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朱祐樘和明月很晚才歇下,但具體為什麽會鬧到很晚,其實明月自己也不太記得了,隻因為發生了太多莫名其妙的事。


    比如說朱祐樘抱著她親了蹭來蹭去,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如果真要追究一下的話那就隻能問朱祐樘了,但可以肯定一點的就是,兩個人其實啥也沒幹成。


    每當想到這點,朱祐樘就無限感傷,不知道為什麽,他和明月最關鍵的時候,總會有人好死不死的衝進來,比如昨天夜裏,兩人才有點可能的時候,楊應寧那貨,興衝衝拿著水車圖衝進來要與他商量一下這東西怎麽全國推廣。


    不知道是什麽時辰,反正是差不多一個晚上的時間,兩個人就一直在折騰,待到半睡的時候,門外已經響起了敲門聲。


    因為這個時間不是明月往常蘇醒的時間,所以也就沒怎麽在意。


    拿被子蒙了頭,正想翻個身繼續睡,剛轉過去身體就飛起來了,那一瞬間明月還恍惚地以為自己夢遊掉下床了,感覺還特別得真實。


    正當明月輕飄飄的仿佛在雲上的時候,似乎有房門被撞開的聲音,同時身體就著地了,然後明月就清醒過來了,仰麵躺著,迷迷糊糊得看見了一張熟悉的帳子。眨了眨,睜大了:是早上了嗎?


    動了動,或許是昨晚沒睡穩當,身體好像有些扭曲了,於是遊動了一下,把擱在什麽地方的雙腿放迴到床上,側過身,然後就看見了。


    看見了。


    ……朱祐樘的臉。


    他背朝外麵,對著明月笑笑,可是明月隻覺得喉嚨有些幹得發癢,那車輛中的晃動,差點就讓明月吐出來了,“趕得……太急了吧……”


    朱祐樘笑著說道:“我們要趕在那些人迴今密報前,去向父皇交待一切,這私調兵庫,實不是小事。”


    其實這些天,明月也累的不輕,聽了這個,便渾渾噩噩的又繼續睡了。


    再到了夜間,入了一個小鎮去夜宿一晚,去的是一家在街上相當顯眼的客棧。


    “兩位客官請,”小兒拴好了馬就把朱祐樘迎了進去。


    走到櫃台前,掌櫃的立馬就笑臉相迎:“客官是住店還是打尖?”


    “住店。”


    那掌櫃的又看看朱祐樘汪直等人一行:“那幾位客官是要幾間房?”


    “四間。”


    “三間?!”明月粗著嗓音驚訝地看著他,他卻朝明月笑笑。


    “小的記下了,”轉頭唿來小二,“快帶兩位客官去樓上,安排三間上房。”


    “好嘞!”小兒跑過來,伸手邀明月們上去。


    到了樓上的房間裏,朱祐樘又吩咐小二拿些特色的飯菜送來屋裏,小二慌忙點頭答應,然後就退出去了。


    明月實在是忍不住了,剛想開口問他,他就說話了。


    “問吧,早就忍不住了吧?真是難為你了。”這次他也不急著喝茶,隻是看著明月笑。


    “你怎麽……”明月看看他,“怎麽就要了三間房呢?不會是盤纏不夠了吧?”


    “三間不好嗎?雖然盤纏是沒用完,但大家擠著睡,也安全些啊?”


    看著明月一臉不安的樣子,他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好了,不跟你開玩笑了。”他向明月招招手,“附耳過來。”


    “幹什麽?”明月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一側的汪直早就見機的尋了個理由出去要茶水了。


    “讓你過來你倒離得更遠了……過來。”朱祐樘沒好氣的對著明月嚷了一句。


    明月站定,看著他皺了皺眉頭:不知道他又有什麽鬼主意了,這幾天實在是太反常了……難道是有人冒充了他來的慶安……想著想著,明月才慢慢地挪步過去,他也坐著不動,笑著看明月挪過去,然後等明月主動附耳過去。


    貼近他,隻覺得他的熱氣噴在耳朵上癢癢的,剛想躲開,耳朵卻被他一把拎住了,然後就聽見他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咱們被跟蹤了。”


    明月一愣,心髒也猛地一沉。


    被跟蹤了?


    朱祐樘鬆了手,明月直起腰來看他,他向明月點了點頭。於是明月搬過凳子坐到他身邊,看了看緊閉著的門,輕聲問道:“什麽時候?有沒有危險?”


    “正午的時候,方才停下來休息就是為了確認一下。至於有沒有危險……就不敢斷定了。”


    “所以要了三間房?”明月大眼瞪著他,“汪直知道嘛……”


    “嗬嗬,你以為西廠頭目是白當的嘛,他現在便是出去布置了。”


    明月看著他,開始還以為他在開玩笑,可見他這麽認真的表情明月就有些相信了,現在又看到他難得皺起的眉頭。


    明月心裏無奈的歎了一句,又遇上了這種事……


    氣氛突然變得緊張起來,屋子裏也安靜得詭異。


    明月張了張口,猶豫了片刻,還是說了出來:“那為什麽不逃呢,這樣坐著不是正好讓他們甕中捉鱉了嗎?”


    “逃?”他卻突然笑了,“要逃得掉的話,還會這樣悠閑地坐在這裏?他們能跟這麽久就說明不會輕易放了咱們的。”


    “是明月拖累了你。”明月看看他,“要不……你從這裏逃出去,明月留下來做幌子?身子好些了嗎?”


    朱祐樘看著明月,沒有說話。


    “怎麽?”看他不說話明月的心髒又顫了顫,急忙問他。


    “你不怕嗎?他們或許有很多人。”


    “可是你是……”明月張口就差點說出來了,“明月沒惹過什麽人,就更不可能惹麻煩了,所以……那些人應該是奔著你占著的位子來的吧?”


    朱祐樘愣了一下,但隨即就恢複了表情:“在問你,你不怕嗎?”


    “明月怕!”明月看著他,“怕得手已經在抖了。”


    他順著明月的話低頭去看明月的手,然後伸手握住了:“既然怕就不要逞能。”


    “逞能?”明月使勁一抽就抽了出來,“你當是好玩啊?這不是沒有辦法了嗎?明月是怕,可總比兩個人出事的好吧?你是……”


    明月又差點說出來了,可要是在這時候脫口而出了指不定會給他惹上什麽更可怕的麻煩呢。


    “你是大明的希望。”明月說了,很小聲,繼續說道“但你答應,如果有一天,你登上帝位,要幫我為父母報仇。”


    “報仇……”朱祐樘聲音幽幽,有點迷離的觀察著明月。


    明月說著就站起來,也把朱祐樘拉了起來,筆直往窗口拉,“快點,你從這裏逃出去吧,有我和汪直在這裏應付。”


    說著,伸手去開窗,他卻伸手抓住了明月的手,皺著眉頭看著明月:“你是我的女人。”


    朱祐樘突然就把明月的手抓緊了:“你是我的女人。”


    “可是你有很多個女人,以後也還會有別的……”也不知道是因為被他抓疼了還是怎麽的,明月說著這些話,眼淚就這樣模糊了視線,在眼眶裏打轉,“況且……”


    “若是你出了什麽事,你難不成,要讓大明的子民都恥笑,他們有一個需要女人保護的皇子嘛?我們朱姓子孫,沒有弱骨頭。”


    “朱祐樘!”明月喚了一聲,迴頭看著他,觸眼便是他一雙黝黑深邃的朗目,此時朱祐樘身穿一件藏藍色錦紗衫,腰間綁著一根墨色蟠離紋絲帶,身形偉岸,當真是儀表堂堂儀表堂堂。


    “你到現在還在乎你的麵子嗎!”終於,明月忍不住朝他喊了出來,淚珠子也徑直掉落下來。


    “傻瓜!”他伸出手去,使勁抓著明月說道:“你別急嘛,隻是跟蹤而已,或許沒有任何危險。”


    “你現在還在說這個!”明月轉迴頭去看他,“要是真有你說的那樣簡單,你會特意停下來確認?會露出剛才那樣認真的表情嗎?”


    他一怔,一時間呆呆地看著明月。


    “很危險,明月知道的,尤其是你這樣的身份。”


    明月看看他,然後轉過去掰開他抓在窗楞上的手,“明月是死過一次的人了,要真出了什麽事或許就可以迴去了,迴去見我的家人,隻是你要有一天記著明月的好,要為明月複仇。”


    不去看他,他卻站在原地不動,剛要打開窗戶,卻響起了叩門的聲音,明月立刻驚慌地轉過身去同他一起驚訝地望向門的方向。


    明月看看他,朱祐樘看了明月一眼,眼角卻露出了些許的笑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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