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就準備去洗手間,門一拉開,純良又在後麵叫了我一聲,我扭頭看他,“怎麽了?”


    “那個……”


    純良清了清嗓兒,穿著睡衣還拿轍的直著腰,單手抄進褲兜,另一手撫了下頭發,眼睛看向旁處,“嗯哼!我也愛你,很愛。”


    我眼底一笑,“啊?”


    “家人的愛嗷!”


    純良強調,“還有,我不是小可愛,我是無敵小可愛,無敵倆字不能給我落下,這輩子呢,我都是最愛你的大侄兒,無論你沈栩栩多矯情,我都愛你。”


    我忽的笑起來,笑的眼睛都泛著紅,純良嗤了聲,插著褲兜身體還晃了晃,故意看著旁處。


    聽著我的笑聲,他也憋不住一同笑起來。


    我覺得的這模式有點怪,深更半夜的,姑侄倆麵對麵傻笑可還行?


    “純良,你笑什麽?”


    “你又笑什麽?”


    我越笑越停不下來,“我看你就想笑。”


    “一樣啊。”


    純良聳肩欠揍樣兒,“你一笑我就容易被傳染,反正咱倆也不是傻一天兩天了……哎呀!姑,你有紙嗎?!”


    “噗~!”


    我徹底噴了!


    不是他拉褲兜子了。


    鼻血出來了!


    我不厚道的噴笑,純良一陣手忙腳亂的找著紙巾止血。


    正熱鬧著,齊菲哈欠連天的進門,看到我們還一愣,“還沒睡呢?純良,你鼻子又出血了啊。”


    純良紙巾塞著像個白胡子老頭,無語的點頭,“這毛細血管是沒好了。”


    “不是,你倆聊什麽了啊。”


    齊菲莫名,“栩栩怎麽笑成那樣?”


    “她大晚上的發神經,非得和我促進姑侄感情!”


    純良哼了聲,咱也不明白,他為啥哪次用紙巾塞鼻子都將紙巾弄得跟象牙似的挺老長的耷拉下來,一出氣兒那紙巾下端跟圍巾似的來迴拂動,“她說愛我,我說愛她,一下子給我整激動了,鼻血就出來了!”


    “你倆大半夜聊這個?”


    齊菲匪夷所思,“合適嗎?”


    我剛要解釋下是友愛的愛,齊菲腦迴路迥異的看向我,“不過栩栩,我也愛你,愛你呦!”


    不愧是大侄媳婦兒,還朝我比劃個心。


    我不甘示弱的比劃了迴去,心心相印!


    說說笑笑半天,純良又去洗了把臉才和齊菲迴到房間休息。


    客廳內恢複安靜。


    我在垃圾桶裏撿了兩張純良擦過鼻子的紙巾,臉上的笑意略有凝滯。


    看了看他們倆的房門,下意識的牽起唇角,就這樣吧。


    不用刻意的去和純良說清楚什麽真相。


    有些事,不知道反而沒有壓力,知道了,大侄兒要有多沉重?


    天上突然掉下來一個親爹,還是現世大魔,必須要被我斬殺的。


    純良得以什麽樣的心態去麵對呢?


    至於鄭太太那邊,她態度表達的更是明白。


    那五百萬,我日後找個借口讓純良收下就齊活了。


    洗了個澡,鏡子我是徹底沒法照了。


    就這皮膚,甭說看著發麻,摸著都是凹凸不平,打沐浴露都感覺到粗糙擋手。


    不自覺地想起在鎮遠山許姨給我搓澡的那些日子……


    迴頭去看,竟是最最美好的迴憶。


    十載悲歡如夢,撫掌驚唿相語,往事盡飛煙呀。


    身體疲憊至極,躺到床上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腦子裏不斷的做夢,先是鄭太太和我在茶室聊天,洪萬穀最後絕望的閉眼,最後滿耳都充斥著袁窮的笑聲,棋差一步,棋差一步,小陰人,你終歸不夠狠……


    鈴鈴鈴~~!


    我迷糊的睜開眼,室內一片昏暗,摸過手機放到耳邊,“喂,你好。”


    “梁栩栩,你還沒起?”


    張君赫的聲音在那端響起,“昨晚你是不是遇到袁窮了,沒受傷吧。”


    “我沒事。”


    坐起身,我看向牆上的掛鍾才發現已經下午五點,居然睡了一整天。


    “張君赫,我正要找你,袁窮有沒有去找你麻煩?”


    “他找我麻煩做什麽,我又沒得罪他。”


    張君赫說道,“我納悶兒你和他是什麽情況,剛剛袁窮給我打來電話,說他要去外地待一陣子,讓我關注你的情況,等你咽氣了我好第一時間通知他,你倆昨晚是平手嗎?”


    去外地?


    袁窮又要跑了?


    “理論上不算是平手,是袁窮留了一手。”


    我實話實說,“他先前偷了八個孩子,用那些孩子作保,給自己身體裏種了罩門,所以我沒敢要他的命,不過你知道袁窮要去哪裏嗎?”


    “不清楚,他不會和我說的,但我聽著他的聲音感覺他有點受傷,應該是要跑到哪裏去修養。”


    張君赫道,“他現在還沒出發,因為我這房子有他留下的氣,他在京中的話我感覺會很明顯,應該過幾日會走,梁栩栩,如果袁窮也有了罩門,你倆不就是互相掣肘了嗎?這還有的鬥?”


    還沒出發……


    我摸著額角,思維和張君赫完全沒在一個頻道。


    自從純良腦子裏的針出來後,袁窮還沒有什麽事遷怒到張君赫的頭上,自然也不會將他打出血。


    那在袁窮還沒動身離開京中的前提下,我帶著箱子貿然去找張君赫定然不妥。


    依照袁窮多疑的性子,要是知道了張君赫不是親生兒子,那張君赫可就危險了。


    現時我必須要保護好張君赫,他可是沈懷信啊!


    “梁栩栩?你在聽我說話沒?”


    張君赫略顯無語的道,“他袁窮能耗得起,你未必耗得起,以後你要怎麽辦?”


    “涼拌。”


    “……”


    張君赫突的發出一記笑音,“心挺大啊梁女士,怎麽著你不恨袁窮了?攝雷術法加身你都能放走他,一點都不憋屈嗎?”


    “那能怎麽辦。”


    我垂著眼,“罩門不破,我就是不能動他,他該死,可孩子們是無辜的。”


    轉念一想,不算是壞事。


    袁窮嘁哩喀喳的就被我搞定沒得玩兒了,也沒啥意思!


    我得送他一份大禮包啊!


    令他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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