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我們迷路了。”雷人指著偏僻的幽穀大叫,“飛碟不見了。”無咎和鄭教授心裏一緊,張目尋找,確實不見飛碟蹤影,怎麽迴事?無咎取出定位器查看:“不對,我們沒有走錯地方,你們仔細看看這兒的地形和草木,還有被我們踐踏的草地。”三個人分頭尋找蛛絲馬跡,發現了他們留下的足跡,但沒有發現飛碟。雷人一屁股坐在草叢石塊上,氣惱地埋怨:“一定是那個龍神文明係統中常羲消遣我們,把我們騙到這裏,指示飛碟返迴基地。無咎,你也太善良了,當初就不該受它擺弄,奪了基地控製權。教授,你看我們怎麽實現宏偉抱負呢?”


    已習慣遭遇突變的無咎不急不慌繼續查尋飛碟失蹤的原因,鄭教授仰望漂浮在山頂的朵朵白雲,委婉輕歎。


    “無咎,無咎,你在哪裏?你怎麽也不見了?教授,快來!”雷人指向山坡上的那片樹叢,“我看著他朝那兒走去,忽然就不見了。”鄭教授帶著雷人一步一步移向樹叢,嘴裏大聲唿喊無咎的名字,找遍百平方米的樹叢,絲毫沒有無咎蹤影。


    見鬼了,這簡直是個鬼穀!


    兩人迴到原地,傻呆地坐著,鄭教授打破沉寂,說:“我開始相信你的判斷,定然是那個常羲耍弄咱倆。”雷人補充說:“也有可能無咎和可惡的常羲合夥愚弄我們兩個平凡的善良地球人,他們都具備超級文明和技能,咱倆脆若瓷瓶,渺小得如螻蟻。你說,怎麽辦?”


    “活下唄,靠你我的曆史知識和兩隻背包裏的超前產品,古人還能把我們怎麽樣!”


    “我們現在就離開鬼穀,天黑前找個地方住下來,還有憑著我是鄭和的後人,這塊玉佩,沒準在未來世坐不了公務員,在這年代過把品位大官的癮。”


    有時,人少了依賴處於絕境中反而會激起生存的潛能,甩開思想的包袱,做個達人什麽的。先前,無咎的存在,無形中給了他倆安全依托感,因為無咎是掌握比他們先進幾個等量級文明的時空穿越者,穿越多次,經驗豐富,承受能力強,也能出麵化解疑難雜症。


    走出幽穀,踏上大道,他們時常會碰見路人,一路打探往北而去。此處離長安幾十公裏路程,將至傍晚,他們敲開一家農戶,投宿一夜,用一包餅幹換了兩套破外套,次日一早便向長安城裏趕去。大明的長安城牆經過朱元璋的改造,穩固如山,牆頂可以跑車和操練,極具軍事功能。他倆由南永寧門進入,沿著街麵而行,欣賞大街兩旁民俗風情,時而掏出數字相機拍幾張,時而與人聊上幾句,倒不顯得他們窘迫。渴了,向街邊小攤討碗涼水;累了,他們往石橋墩坐一會。


    不知不覺已過晌午,他們拐過大街朝東而行,鄭教授扯住正在品賞地攤擺放永樂彩瓷的雷人,說:“快起身,我們去前麵那家作坊。”


    坐南朝北,麵對車水馬流的店鋪門匾上八個鎏金大字:“百年老店,海外佳具”。掌櫃見進門的兩人穿著破爛,身後背著個奇特的大包,其中一人鼻子上架著副稀奇的眼鏡,暗自打量後,轉出櫃台問道:“客官,需要什麽直管開口,本店貨物包您滿意。”


    “你們的總部,也就是總號,還在嗎?”鄭教授摸著似曾熟悉的毛皮沙發問,“各地有多少分店?”


    “客官,你問這些幹嘛?”


    “我姓鄭,剛從遙遠的西洋迴國,路遇爆匪,我倆隻剩下身上的背包,其他都被搶光了。請問你們總號的大掌櫃還是鄭氏家嗎?”


    “您是?”


    “我是鄭和大人的後裔,祖宗跟隨鄭大人下西洋之後定居在外,因思念故土,才千辛萬苦迴到大明天朝。”


    掌櫃向夥計使了下眼,夥計轉身進入內堂,不久,門內閃出一個銀須老者,目光銳利盯視鄭教授和雷人,拍拍沙發說:“鄭大人尚未成婚,何來後裔?”鄭教授笑道:“聖裔未絕後,馬氏也未絕後,鄭家才後繼有人。”老者嘴角微微一顫,隨即又說:“三寶已姓鄭,何來聖裔?”


    “我已說過馬氏未絕後,海外風流韻事,老先生知道多少?”鄭教授對自家曆史曾作過深入研究和考證,枝枝節節了然於胸。鄭和的先世是西域布哈拉人,即元朝的色目人,元王朝軍隊攻占雲南大理國,征服了當地各民族,並設置雲南行省,派鄭和的先世迴族人賽典赤•贍思丁•烏馬爾統治雲南。賽典赤•贍思丁•烏馬爾為阿拉伯語音譯,“賽典赤”是貴族的稱唿,“贍思丁”意為宗教的太陽,“烏馬爾”是其本名,意為長壽。鄭和的曾祖父的父親是賽典赤•贍思丁•烏馬爾第五個兒子的長子。後來,鄭和的祖父從母姓,改姓馬。聖裔是指鄭和的祖宗為先知穆罕默德後裔。鄭和有一位長兄,四位姐妹,並長兄的長子馬文銘為嫡,名鄭恩來,字恩來,世襲錦衣千戶侯,居南京三山街馬府。鄭恩來追隨鄭和下西洋,留情阿拉伯半島,外人知之甚少。


    “你既堅稱鄭氏後裔,又有何憑證?”老者亮出殺手鐧,鄭教授暗喜,心想:“玉佩呀,你該出手了!”老者手捧玉佩,顫顫巍巍,一掃陰霾之氣,說:“僅憑這塊失蹤的玉佩,就能證明你是鄭家關鍵的後人。敢問大名?”


    “鄭孝文。老先生,您是?”


    “南京馬府後人鄭德明,海外佳具的分店大掌櫃。今能同族相聚可喜可賀,請進內堂細聊。”


    那天,無咎心感異樣,踏入樹叢沒走幾步瞬息之間就被一道無影能量束吸入,定睛環視,無上無下,無大無小,混混沌沌,看不見自己軀體,但感知清晰。這又是什麽時空世界?無咎想掙脫,又不知如何掙脫,他集中意念冥想,卻絲毫未有改變,感覺到的隻是虛無的一切。終南山不但是華夏文化的源泉,還是道家產生的源頭和佛家的策源地,道佛雖兩家,萬宗卻歸一。道佛兩家都熱衷此山並非空穴來風,高人隱士投身此地參悟修性亦非看中此地風光旖旎,這兒到處充溢著修性者的能量場,暗藏著宇宙秘境和時開時閉通往秘境之門。


    此刻,無咎的意識已被植入時間與空間的臨界,太極兩儀的中心極點,即宇宙秘境。若高人隱士得此福報,則離入道成佛僅有一步之遙。但無咎渾然不覺,思慮繁多,慧根不顯,如同中了億萬分之一概率的巨獎,卻視之草芥,棄之如敝屣。因他心欲執著,秘境之門再次啟開,無咎重新站於樹叢間,恍如一枕南柯夢初醒。


    幽穀萬簌俱寂,悄無人煙,衰草淒淒,不遠處一具熟悉的黑影令他激動不已,飛碟依舊安安穩穩停泊在那裏。他飛跑著,高叫著:“教授,雷人,我迴來了!”踏進船艙,空無一人,飛碟智腦不冷不熱迴應:“無咎先生,他們不在山穀,已離去。你們上山後,我測到能量場異動,為安全起見,我飛入星球低軌道,遠距離監測,發現終南山出現超能,時空交替等現象,經數據分析得出宇宙本原不確定性的光能波動,其質能絕對值趨於零無限,已遠遠超出我理解範疇。通俗點講,那是你們智慧生命體追求的宇宙秘境,唯有達到無限界文明等級的科技才能準確測定。我再次飛迴幽穀,你們都不在,掃描山區附近,發現鄭教授他們正走向長安城,不久又離開,往東南方向而去。我在沒有獲悉你的具體去向時,隻好在此守株待兔,等待你的出現。同時,在軌道上又意外探測到離此數千裏存在與我們同等級文明科技存在,他們派遣飛艦前來追尋,我躲避後靜默幽穀,不再隨意飛入高空。”


    無咎立馬聯想到青海湖遭遇的球體飛行器:“是不是青海湖上空的不明飛行器?”


    “應該是一夥的,文明等級相同。”


    “那你為什麽不把教授他們追迴來?”


    “基地係統智腦沒有授權我讓他們使用飛碟,而你是被授權的,我隻能接受你的指令、受你掌


    控,並服務於你。”


    “謝謝!”無咎覺得不寂寞,有了個智腦虛擬朋友,十分有趣,而且是儲存著大量信息和有智能的機器朋友,逗趣地說,“你現在是我最親密、最忠實的朋友,對嗎?做朋友要甘於付出和為對方著想,甚至犧牲自己保護對方,你能明白嗎?”


    “你願意把我當成朋友,我沒反對理由。按對朋友的解釋和理解與接受你的掌控和授權條文不存在矛盾衝突,我可以做你朋友。”智腦畢竟是人造機器,其理性程度人類無以相比,一切囿於程序。


    “按你的研判,我們先去找教授他們還是去探明千裏外的真相?”


    “前提條件你必須設定,我才能作出選擇。若你計劃在這時空生存和發展,對不確定性的現象,你務必了解,有效控製;若你準備離開這裏,你可以忽略和不予理睬。”


    不愧為理性智腦,以邏輯思維給無咎出了選擇題,無咎預感問題嚴重,很有必要前往探明事情,遂下令前去。


    飛碟處於隱形狀貼著地麵數米,翻山越嶺千裏跋涉,重迴祁連山脈東段南部。一處人跡罕至的山盆地帶,坐落著一座石城,背靠大山南坡,虎視前方狹長草原,駿馬奔馳,羊群如白雲。石城建築典雅厚重,介於古羅馬和古希臘風格。最令人不可思議的,一條平坦的達到直通山坡,被削成直壁的山坡雕刻成一扇巨型拱門,上麵鑿著一尊神女像,手握權杖,腳踩星雲,頭發卷曲如蛇。門前祭壇上供品琳琅,祭師身著黑色長袍,背上繡有骷髏頭。居住此城的族人以高鼻藍眼為主,身材體魄高大壯實。這顯然不是東方遊牧民族,極像西方羅馬和希臘人種。


    他們怎麽會隱藏此處?帶著疑團,無咎挑選了一把鋼刀等幾樣防身武器,換了件智能納米戰服,出艙前往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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