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城降屍處,處長辦公室中。


    燕處長看著手中的那份檢測報告,目光沉沉。


    沉默了好一會,他對著陳可說道:“要證實吳元是否潛入火葬場偷取死者屍體,除了這份報告外,還需要其它更有利的證據。比如,吳元他所培育的活屍。”


    說到這裏,燕處長將目光投注到他的學生身上,“陳可,你找到吳元的蹤跡了嗎?”


    “沒有,這些天來,我沒發現他的任何蹤跡。”陳可如實道。


    會幻術的精神係養屍人本就善於躲藏,再加上她的隊友是“認錯隊長”他們,她能在這短短幾天時間之內找到吳元就見了鬼了。


    本來想從那兩具才變為活屍的屍體上找線索的,哪成想,線索沒找到,卻挖出一個驚天大料來。


    想到這裏,陳可歎了一口氣。


    隊友不給力,抓捕目標又有極強的隱匿手段,她可真是太難了。


    “我想了想,把這個抓捕任務交給你和段興還是太勉強了……”


    還沒等燕處長說出接下來的話,陳可滿臉興奮,說道,“所以你打算把段興踢出這個任務?”


    要是這樣的話,那可太好了,她總算能不與“認錯隊長”共事了。和他共事的這幾天,她簡直是遭了大罪了。


    瞪了插嘴的學生一眼,燕處長開口道:“所以我打算滿足你之前的請求,給你安排一個給力的隊友。”


    “就一個?”陳可臉上難掩驚訝。她之前明明要的是一批精神抗性高的降屍人做她的隊友的。


    “沒錯,就一個。”頓了頓,燕處長繼續道:“一個精神係降屍人。”


    “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這個人,是專門克製吳元的。她具有強大的精神力,難以受到幻術的影響;除此之外,她更是個破幻小能手。”


    “這人,是我們岩城降屍處的嗎?”陳可提出了疑問。岩城降屍處的所有降屍人她可熟悉了,這裏麵根本沒有一個屬於精神係的啊。


    燕處長淡淡道:“不是,她是我向別的地方要來的人。來鹽城的養屍人越來越多,降屍處人手嚴重不足的情況下,我從不少地方借來了他們那裏優秀的降屍人來協助我們工作。”


    “陳可,有了這個人的幫助,我相信你的抓捕任務一定能夠圓滿完成的。”畢竟,你的新隊員可是來自那個地方、那個隊伍的。


    “那我能把段興和他的手下踢出隊友行列嗎?”


    “不能。我知道你與段興不和,但段興做事沉穩,與跳脫的你恰好形成互補。所以,你就別想著甩開段興他們單幹了。”


    聽此,陳可翻了一個白眼,“段興那種行事,可遠遠稱不上沉穩。老師,你對屬下的評價大有問題啊。”


    說完,沒有理會聽了她的話臉色發黑的燕處長,她飛快地打開辦公室的門,朝外跑去。


    陳可走後,燕處長看著辦公室內一個無人的角落,“抱歉,讓你見笑了。”


    “那倒沒有,老師和學生的感情好,怎麽會讓人見笑呢?”反倒是令人羨慕啊。顯露出身形的女人,語氣柔和道。


    與此同時,喜歡半夜撿廢品的老人家中。


    白發蒼蒼的老人拿著一個東西,緩緩走進地下室,來到在他的操控下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老伴身前。


    “老婆子啊,都九點了,你該睡覺了。看了一晚上電視,眼睛累了吧。看看,老頭子我給你帶什麽好東西來了。”


    說著,老人獻寶似的將手上的東西遞到老伴眼前。


    那東西,是一瓶魚肝油。


    “老婆子你每天都要看六七個小時的電視,用眼嚴重過度,所以,老頭子我才專門去藥店買這東西的。每天喝一點這個東西,對眼睛是有好處的。”


    說到這裏,老人突然俯下身來,將耳朵對準老伴的嘴。


    幾秒後,老人笑了起來,“放心,這魚肝油的味道還好,一點也不苦,隻是帶些腥味而已。”


    哄著老伴吃下魚肝油,讓她去衛生間洗漱後,老人來到地下室的一個角落,滿臉冷漠地看著牆角的屍體。


    本來還想讓這家夥成為活屍的,沒想到,他居然有個養屍人朋友,既然這樣,他就不能留了,免得他那個朋友循著味找到這裏,打擾到他和老伴平靜的生活。


    就算他已經在小巷那裏清除了他留下的痕跡,也難免那個養屍人擁有特殊能力發現什麽而找上門來。


    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讓人破壞他和老伴的幸福生活的。


    想到他淩晨見到的那一人一屍,老人眼中閃過一抹厲色。


    一團火焰出現在他手中,被他丟給了角落裏的那具頭發有一部分染成黃色的男屍。


    看著熊熊燃燒的火焰,老人眼中,滿是刺骨的冷意。


    晚上十點,一個豪華的屋子內。


    坐在沙發上默默喝著白酒的吳永剛突然起身,打著酒嗝來到了吳元的房前。


    “元小子,要不要出來看場好戲啊?”拍了拍房門,他大聲唿喊道。


    “什麽好戲?”將打扮好的活屍擺放在床上後,對吳永剛口中的好戲起了興趣的吳元,打開房門問道。


    “一場活屍與人的好戲。”


    吳元眼中透露著對吳永剛的鄙視,“活屍殺人的場景我見多了。”這算什麽好戲?


    “這個場景我們哪個沒見過許多次。但是,這次可與之前不同啊,這場戲的戲台,可是搭在一個很有意思的地方啊。”吳永剛眼睛發亮道。


    “哪個地方?”


    “夜色酒吧。”


    聽到這個地點,吳元笑了,他開口問道:“這場好戲什麽時候開始?”夜色酒吧的好戲,他怎麽能不看呢?


    “半個小時後。”吳永剛迴答道。


    晚上十點半,農村中大部分人已經睡著了的時候,對於城市中的某些人來講,他們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酒吧這種適合過夜生活的地方,自然對他們有著不小的吸引力。


    就算是下著傾盆大雨的雨天,這雨,也沒有澆滅這些人去酒吧玩樂的熱情。


    夜色酒吧作為岩城數一數二的高檔酒吧,自然成了他們中不差錢的人過夜生活的首選。


    在吧台旁,胡了麵無表情地看著來酒吧尋歡作樂的客人們。


    這些人,真是不知者不畏。不知道他們來的這個酒吧,是個有養屍人出沒的地方。


    不知道酒吧的部分服務員、部分保安,與養屍人有著很深的關聯。


    甚至,不知道與他們擦肩而過的某個人,就是手染鮮血的養屍人。


    想到這裏,胡了抿了抿嘴。


    不知道夜色酒吧背後究竟站著什麽人,讓降屍處明知道這裏有問題卻不查封它,非要得到實質性的酒吧老板與養屍人有所勾結的證據才能對它下手。


    “小胡,客人要的雞尾酒我調好了。”一道聲音打斷了胡了的思索。


    “好的。”給了酒保一個表示感謝的微笑,胡了將雞尾酒放在酒吧中,朝著點它的客人的所在位置而去。


    這邊,身為服務員的胡了在認真工作;那邊,酒吧一個燈光昏暗的角落,危險正在醞釀中。


    一個坐在地上,背靠著牆壁的男人,身體突然抖了一下。


    抖動過後,一股危險的氣息,從他身上緩緩散發出來。


    被頭發遮住的眼睛中,呆滯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對於殺戮的渴望。


    這時,一個剛剛獵豔失敗的中年男子,罵罵咧咧地朝這個角落走了過來。


    專心於罵人的他,沒注意到地上男人伸出來的一條腿,被絆了一跤。


    對此,好不容易站穩的中年男子,在獵豔失敗和差點摔倒的雙重怒火驅使之下,對著男人狠狠地踢了起來。


    邊踢,他還邊罵道:“不長眼睛啊,爺爺我走得好好的,你非要伸出腳來絆我。我讓你伸腳,讓你伸腳……”


    說著,他越踢越用力,將渾身怒火通過踢打發泄到這個絆了他的男人身上。


    被酒精麻痹了腦子的中年男子,自然沒發現眼前男人的不對勁之處:正常人麵對別人的踢打,可不會一點反應都沒有。


    外麵,離夜色酒吧不遠的一個房子中,站在窗戶旁的男人看著門前停滿豪車,門口人來人往的酒吧,輕聲道:“希望你們喜歡我這個禮物。”


    說完,他打了個響指,完全放開了他對一具活屍的掌控。


    也就在這一瞬間,脫離養屍人控製的男人猛地抬頭,看向那個離他最近的人——正在不斷踢他的中年男子。


    看著男人看過來的雙眼,中年男子腦中頓時一片空白。


    這眼神,好恐怖,他怎麽就敢踢擁有這個眼神的人呢?


    於是,他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準備伸手扶起男人,“真是不好意思,這位先生,我這就扶您起來。”


    就在他伸出手來的那一瞬,男人出手了。一隻手臂,直接穿透了他的胸口。


    “啊——”酒吧中恰好看到這血腥一幕的人,發出了驚聲尖叫。


    看著胸前染血的手臂,中年男子緩緩抬頭,看著眼前的男人。他的嘴角,不受控製地流出了鮮血,“你……你是……活屍。”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認出他所踢打的“人”的真實身份後,他在惶恐中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夜色酒吧,怎麽會出現活屍呢?這是中年男子死前的最後一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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