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唐淵劍道修為非同一般,劍法超群,但他從來沒有將他與宋騫相提並論,兩人差距實在太大,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沒想到宋哲對唐淵劍法評價如此之高。


    能與其父媲美。


    容不得蔣墨不驚訝。


    就連唐淵乍一聽到這話,眉頭都忍不住跳了跳,忙說道:“宋兄抬愛了,唐某這點微末道行,哪裏能跟宋家主相提並論,此事萬萬不可再提,若不然江湖中人恐怕要以為我唐某人不知天高地厚了。”


    宋哲一怔,心裏了然,也沒多說什麽。


    今日,他隻是想結交這位唐大人。


    所謂的朝廷鷹犬,於他而言,根本不算什麽。


    他嶺南宋家,既不用看江湖人臉色,也可以不理會朝廷。


    超然物外。


    三人寒暄一陣,蔣墨看了宋哲一眼,意有所指道:“唐兄,你今日大張旗鼓在四方樓抓人,後麵可能會有麻煩。”


    是不是奉命行事,在蔣墨看來,沒有任何區別。


    若八皇子震怒,誰能獨善其身。


    宋哲沒說話。


    他對此事並不了解,但身為宋家未來繼承人,對瀚州一些隱秘多少知道一點。


    聯想到唐淵在四方樓之前所說的話。


    宋哲心裏隱隱有些猜測。


    “此事,唐某心裏有數。”


    唐淵沉吟道:“蔣兄不必擔心。”


    “嗯。”


    蔣墨點了點頭,拱手道:“若是唐兄有用得著的蔣某地方,可以隨時差遣。”


    宋哲聽到這話,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看來,這位蔣兄與唐淵之間不僅僅是幾麵之緣啊。


    “蔣兄言重了,若有需要,唐某一定請蔣兄相助。”


    唐淵笑著說道。


    今日,宋哲就是過來結識唐淵的。


    三人寒暄一陣,宋哲和蔣墨便告辭離去。


    望著兩人離開,唐淵若有所思。


    宋家!


    這個家族盡量交好,不能輕易得罪。


    ……


    柳柏帶著人在六扇門府衙查閱賬目。


    經過數日發酵,瀚州並沒有平息下來,反而愈演愈烈。


    海鯊幫,總壇。


    “幫主,年如鬆帶兵圍了四方樓,連白南翁都被抓了。”


    外事長老連鴻躬身說道。


    端坐高位的童百川臉色早就沉了下來。


    這件事他也有耳聞。


    這位巡鹽禦史也是個不甘寂寞的主。


    剛到瀚州,就鬧得滿城風雨。


    再過不久,整個江南恐怕都知道四方樓與鹽稅貪汙有關。


    這是大案。


    而海鯊幫恐怕要首當其衝了。


    “幫主,我等現在該如何自處?”


    連鴻皺眉說道:“年如鬆敢查四方樓,後麵一定會對我海鯊幫動手,現在應該還在找證據。”


    童百川哼了一聲,“不必擔心,海鯊幫雖然也參與了,但他又能拿我童百川怎樣,難道朝廷還真敢派兵圍剿?


    何況,又豈止本幫參與,其他諸如鹽商顧家,還有其他幾個江湖勢力,難道他們能獨善其身嗎?”


    連鴻有點擔心。


    見連鴻滿臉憂色,童百川解釋道:“以本幫在江湖的地位,又與鹽司合營鹽務,誰敢輕動,一旦動了,朝廷哪裏的鹽稅,又有誰能接替本幫得地位。


    所以,即便本幫拿了點鹽稅,朝廷也拿我等沒有辦法,除非朝廷絲毫不懼江湖動蕩,若是如此,童某無話可說。


    而且,以本幫的實力,有豈會坐以待斃。”


    連鴻連連點頭。


    相比此事,童百川更擔心另外一件事。


    隻是現在白瑩從海外歸來,也沒有尋到所謂的仙島。


    這才是真正的麻煩事。


    一時間,他也沒有想到什麽好的解決辦法。


    “你先下去吧。”


    童百川擺擺手,又說道:“讓白護法過來一下,我有話對她說。”


    連鴻點點頭,轉身離開。


    一刻鍾後,白瑩緩步走了進來,朝童百川行了一禮,“幫主。”


    “乾皇今年可能要下江南。”


    童百川沉默一會,看著白瑩突然說道。


    “這麽急?”


    一聽這話,白瑩臉色就是一變,眉頭也皺了起來,像是遇到什麽棘手的事情。


    “嗯!”


    童百川微微點頭,“宮裏傳來的消息,應該八九不離十,再過不久,應該就會下旨。”


    “那幫主的意思是?”


    白瑩遲疑道。


    頓了頓,白瑩想了想,說道:“要不屬下再出海一趟,試試運氣,看能不能找到仙島?”


    “不必了。”


    童百川歎了一口氣,搖頭道:“找了這麽多年都沒找到,又怎麽可能在短短幾個月裏找到仙島,還是別白費心思了。


    而且海外太危險,連我都不敢保證自己能在海外輕鬆活下來,何況是你,萬一搭進去,對本幫也是一個巨大的損失。”


    “那乾皇那裏如何交代?”


    白瑩問道。


    “嗯……”


    童百川也沒想好,不由沉思起來。


    他讓白瑩過來,也是為了和她商議一下。


    防止乾皇突然下江南,到時他們沒有任何準備。


    那就真是麻煩了。


    想到這裏,童百川頭疼起來。


    比起私鹽,此事對海鯊幫影響更嚴重。


    數年前,乾皇得知童百川在尋找仙島,便下旨命海鯊幫全力尋找仙島,以求得仙藥。


    這是隱秘!


    除了他和白瑩,基本沒人知曉。


    連黑袍都蒙在鼓裏。


    或許,天機穀知道一點。


    這位乾皇尋求長生之道,已經快瘋了。


    以前,每隔一兩年,乾皇總會下江南,都會詢問仙島之事。


    而且,愈發不耐煩。


    對沒有尋到仙島,乾皇心裏肯定有個結。


    童百川有點擔心乾皇會以此為借口,尋他麻煩。


    可惜,這麽多年以來,仙島一直杳無音信。


    好似根本不存在一般。


    然而,前不久他親自到天機穀詢問天機子。


    卻得到肯定的答案。


    無疑讓童百川更加惱怒。


    總覺得天機子有什麽事隱瞞著。


    “你認為該如何?”


    童百川也想不出什麽好辦法。


    萬一今年乾皇降下雷霆之怒,到時海鯊幫真就是風雨飄搖了。


    “就說有點眉目了。”


    白瑩思索良久,決定欺騙。


    “乾皇可不好糊弄,你不知他手底下有能人。”


    童百川微微搖頭說道。


    說起來,還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


    “蒼興朝嗎?”


    白瑩皺眉說道:“再這麽說,他也隻是法相境武者,還沒有走到最後一步,幫主應該不懼他才是。”


    “不是他。”


    童百川皺眉道:“是宮裏的人,一直服侍乾皇。”


    “歸真境大能?”白瑩問道。


    “傳聞宮裏存在兩位歸真境強者,一位是大乾供奉,在供奉院,還有一位就是此人,一直服侍在乾皇左右,不知他會不會到江南。”


    童百川憂慮道:“若是此人到江南,也是一件麻煩事。此人不知活了多久,有些謊言騙的了別人,可騙不了此人,你可有把握?”


    白瑩這些年一直在海外。


    對海外極其了解。


    若真想騙過乾皇,非得靠她不可。


    白瑩搖搖頭,心裏沒有什麽把握,但總比坐以待斃強,忽然想到了什麽,對童百川說道:“對了,天機子一直說仙島存在,那他總該知道一點線索,幫主不妨去問問他,想必能讓乾皇相信。


    隻要乾皇相信我等,肯定會讓我繼續尋找仙島。屬下相信,再過幾年,應該能找到仙島所在。”


    “就怕天機子不願透露。”


    童百川對天機子極為忌憚,有點諱莫如深。


    雖然這麽想,但童百川還是要去一試。


    “我這就給天機子去信一封。”


    之後,兩人交談一番後,白瑩便離開了。


    ……


    數日之後。


    六扇門,柳柏急匆匆走出來。


    恰好碰到唐淵。


    “柳師爺何故這麽急啊?”


    見狀,唐淵好奇道。


    柳柏連忙行禮,尷尬一笑:“大人見笑了,柳某有要事向年大人稟報。”


    “是稅銀之事吧。”


    唐淵意有所指道:“不知柳師爺這幾日查賬,可查出點什麽了?”


    麵對強勢的唐淵,柳柏臉色微微一變,深吸一口氣道:“確實,四方樓賬目有問題,與稅銀基本吻合,出入不大。”


    “哦?”


    唐淵輕咦一聲,問道:“可知稅銀都去了哪裏?”


    被唐淵如此逼問,柳柏心裏暗暗叫苦,但又不敢直接離開。


    他還真怕以唐淵的脾氣直接動手。


    於是,柳柏隻好無奈迴道:“迴稟唐大人,稅銀到了四方樓,就沒有賬目記錄,恐怕被暗中轉移走了。”


    “沒有絲毫記錄?”


    唐淵滿臉不信。


    這麽一大筆錢,連賬目都沒有。


    這讓唐淵如何相信。


    現在,他還真想知道這筆錢到底去了哪裏。


    “沒有!”


    柳柏臉色難看道。


    他也有點納悶。


    柳柏想了想,又道:“也許,賬本根本不在瀚州四方樓,可能在其他地方。”


    “既然如此,你去向年大人稟報吧。”


    唐淵擺了擺手,讓柳柏離開。


    柳柏如釋重負鬆了口氣。


    他還真怕唐淵問些稀奇古怪的問題,讓他招架不住。


    這幾日在六扇門,他可謂如坐針氈。


    連門都不怎麽出,就怕遇到唐淵。


    今天真是倒黴,遇到唐淵。


    如此想著,柳柏腳步不慢,快步離開六扇門,直奔鹽司衙門。


    鹽司。


    “大人。”


    柳柏行了一禮。


    年如鬆抬起頭,立刻問道:“可有什麽線索?”


    “稅銀應該是被四方樓侵吞了。”


    柳柏說道。


    此言一出,年如鬆再也沒有一絲僥幸心理。


    他還是希望八皇子沒有碰稅銀。


    畢竟,八皇子在朝中一直有賢王的美譽。


    居然貪汙稅銀,讓年如鬆痛心疾首。


    這是朝廷的損失啊。


    “稅銀去了哪裏,是不是被八皇子私吞了?”


    年如鬆問道。


    “不知!”


    柳柏奇怪道:“四方樓賬目不全,難以查清楚稅銀到底去了哪裏,又是否進了八皇子口袋,還有挪作他用。”


    “如此嗎?”


    年如鬆喃喃低語一聲。


    與前幾日審問白南翁一般,根本得不到什麽有用的消息。


    無奈之下,年如鬆甚至希望唐淵能用對待孟遠的手段去控製白南翁。


    可惜,白南翁化神境修為,根本不是唐淵能控製的。


    化神境的神識,不似孟遠那麽容易控製。


    許久之後,年如鬆像是下定決心似得,沉聲道:“既如此,本官這就稟明陛下,涉及皇家,非本官能繼續查下去了。”


    “大人不準備查了?”


    柳柏抬起頭疑惑道。


    “私鹽明顯涉及皇家,本官執意查下會,會引起陛下猜忌,不如將此事稟明陛下,請陛下定奪。”


    年如鬆肅然道。


    聞言,柳柏點了點頭。


    一開始,他就不建議年如鬆介入太深。


    隻是,現在放手還來得及嗎?


    乾皇會讓大人停下來嗎?


    這還是個未知數。


    “大人,大人……”


    忽然,外麵傳來一陣急促的唿喚聲。


    “外麵有人求見大人。”


    一名衙役跑過來稟報道。


    年如鬆問道:“可有透露姓名?”


    “沒有。”


    衙役恭敬道。


    年如鬆眉頭一皺,就準備拒絕。


    柳柏神色微動,立刻說道:“大人,不妨見一麵。”


    年如鬆看了他一眼,遂點點頭,讓衙役將此人請進來。


    “大人,現在正值多事之秋,各方勢力都有可能派人過來,不妨見一見,免得平白無故得罪了人。”


    柳柏解釋了一句。


    兩人剛停下,外麵走進來一人,穿著儒衫,一進來就朝兩人恭恭敬敬行了一禮。


    “在下徐有道,見過二位。”


    柳柏連忙還禮。


    年如鬆朝著他點點頭,問道:“嗯,不知你找本官所謂何事?”


    “在下受八殿下之托,到瀚州麵見大人。”


    徐有道笑了笑,說道。


    年如鬆眼瞳驟然一縮。


    原來是八皇子的人。


    難怪!


    “不知八殿下有何吩咐?”


    年如鬆不動聲色問道。


    “八殿下希望年大人放了白南翁等一眾四方樓之人。”


    徐有道一點不拖泥帶水,風輕雲淡說道。


    麵對年如鬆這位朝廷三品大員,也沒有絲毫畏懼心理。


    “你可知本官查到四方樓侵吞私鹽,與鹽司勾連,其中還有江湖勢力參與其中,無論哪一樁哪一件,都是大罪。”


    年如鬆眯著眼睛,緩聲說道:“今日,你讓我放了四方樓之人,日後陛下問罪,本官該如何答複?”


    “年大人放心,此事八殿下會親自去和陛下解釋,不會牽連大人。”


    徐有道笑著說道。


    頓了頓,他又補充了一句:“這是八殿下讓徐某給年大人帶的話,絕不會讓大人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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