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天元宗主邁著沉穩的腳步攜風而來,站在了樸瑾風的麵前,細細的打量了他一番,若有所思道:“原來是他的徒兒。”


    “對於我勝了你這件事情耿耿於懷嗎?”樸瑾風問道。


    “你與天元宗頗有淵源,年紀輕輕有如此修為,天元不覺羞,而是臉上有光。”


    天元宗主臉上神色平淡,語氣中帶著一絲以他為傲。


    “天元宗主此次前來何事。”樸瑾風簡單直白的問道。


    “與你一起找到你的師尊。”天元宗主正色道。


    “你自覺加入行列,沒必要來特地通知一聲。”樸瑾風微微側身道,很多的勢力,根本不理會元力盟,甚至不屑與之為伍,都是自作主張,派人去“抓捕”白無塵。


    天元宗是曾經白無塵呆過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借機清理門戶,來他這裏打聽,是不是有白無塵的下落,畢竟很多人都不信任樸瑾風,懷疑他會包庇白無塵的下落,或者是他當真也想殺死白無塵,父子骨肉相殘的例子比比皆是,那樸瑾風白無塵的師徒關係,又能經得起怎麽樣的考驗。


    麵對利益名聲,樸瑾風沒有理由不殺白無塵,眾人也擔心他占了大功,威望也升一層。


    各方勢力都迫切的想要自己一方勢力殺死白無塵,也不失美名威望。


    “他們想要殺他,而我與你同樣想要保護他。”天元宗主正色道,眼中不含有任何一絲的雜質。


    “他犯錯了。”樸瑾風微微板臉,冷聲試探道。


    “他早已經知錯,或者說他也是受害者之一,雪夜屠殺的結束,為何成為紅白友誼破碎的開端,這便是根由。”天元宗主道。


    柳家莊的屠戮落幕,紅白雙客血夜中的決裂,他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無人知曉,無人明白,他們之間的惡行,已經將這段往事的真相,深深的埋沒,亦如染紅的雪地,被天上不斷降下的白雪覆蓋,人隻看見屍體,以至於忘記探究雪下的真相。


    “你的意思是說,李紅泣騙了師尊?師尊是被冤枉的?”樸瑾風眼中閃過一絲的亮光,有些激動的問道。


    天元宗主閉口不談,淡淡道:“你該親口問你的師尊。”


    “一個知道錯的人,犯了更多的錯,想要隱藏自己曾經犯下的錯。淤泥中的人,想要洗清淤泥,想要自己潔白無瑕,重新開始,但是總有那麽一些人不容,追究一段已經沒頭沒尾的過去,不好好過著自己的生活,將自己的不如意全部推脫,尋找發泄自己平庸的籍口。”


    樸瑾風沉默半晌,問道:“他不是被逐出天元了,你為什麽幫他?”


    “逐出就能代表沒有關係了?這是什麽狗屁理論。”他一本正經道,麵色沉淡,讓人一點兒也不覺得他說粗話了,隻是說了一句平淡無比的話。


    樸瑾風不由驚愕一宗之主爆粗,眼中不由有些懷疑這個人是不是冒充的,是不是被附體了,或者,跟他的師尊關係真好。


    “所以你們是什麽關係,你是他的師兄?”樸瑾風看了看他,覺得他的樣貌看起來比他的師尊大一點,不由稍微的猜測了一下。


    “我看起來這麽老?”天元宗主問道,隨即立即改變了自己的語氣,迴了一個是字。


    樸瑾風懷疑他一定不是師兄,不過他是誰跟自己沒有多大關係,確定他是真的想要護住白無塵,就行了。


    “現在的情勢你也看見了。”樸瑾風喃喃道。


    “是,所以我們的速度要快,要趕在其他人的前麵找到白無塵。”天元宗主道。


    樸瑾風不急不躁,麵色平靜淡然,半晌,樸瑾風突然道“若是他非死不可,我希望殺死他的人是我。”


    風息穿過他的衣裳,四周一片的寂靜,樹葉嘩嘩而響,天元宗主沒有講話,眼中閃過一絲若有所思的複雜的神色,樸瑾風也不再講話,留著他一人站在這裏,自顧自的緩步離開了。


    “很意外的話。”天元宗主,看著樸瑾風的身影漸漸的消失在自己的眼中,自問一聲,不信任我嗎,真是謹慎,沉默了一會,他手背在自己身後,緩緩的離開了。


    太陽慢慢移動,風息一陣一陣走過。


    “白無塵在那裏?”他們互相嚷嚷著,查了一家又一家,沒有查到白無塵的消息,有些不耐煩。


    他們將白無塵的畫在了紙張上,貼在了牆上,又拿給普通人看,問他們有沒有見過,若是沒有見過,便讓人記住他的長相,若是見到了,便第一時間告訴他們,有獎賞,若是發現人窩藏罪犯,便殺他一家人,那聞言的人,不由心驚膽戰顫抖的點了點頭。


    白無塵現在的行動更加的局限,一開始他還能跟那群追殺他的人打,後來他的傷越來越多,已經超過他身體的承受範圍。


    他不能迴白虎山,他會連累白虎村的,事實上,白虎村更加的不安全,那裏的人也不安全了,他隻能四處找地方療傷,隻有傷好了,他才能活命。


    憑借他自己根本就治不好自己的傷,他去找了醫生,治療的過程中,醫生竟然要暗殺他,不僅如此,四周還埋伏了很多人。


    他中了埋伏,又添了新傷。


    再找別的醫者亦是如此,他的傷沒有一絲的治好,反而越來越嚴重了。


    他料想到了,所有的醫生都被盯上了,所以的醫生都不能相信,因為他們全部都想要殺自己,都要害自己,他必須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自己療傷。


    他平生不愛交朋友,性情孤高自傲,所以沒有人會來幫他,他真的孤立無援了。


    天上沒有太陽了,不知道被那一片灰藍色的雲朵遮住了,灰暗的房間內,一張破舊的木桌子上,點著一盞火燭,燭火散發著微弱的光芒,不斷的跳躍著,不知道哪裏吹來的風,讓這燭火岌岌可危,讓人擔心他隨時可能會熄滅。


    簡陋破爛的桌子上,放著一把精致美幻的銀色寶劍,一人身上穿著白色的素衣,安靜的坐著。


    門外傳來細微的響動聲,白無塵一下就警覺起來了。


    “就在這裏,白無塵就在這裏。”門口一名老伯指著房間內說道。


    白無塵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那個老伯收了自己的好處,背叛了自己,讓他安心呆在房間裏,自己則是去告密。


    他的手握上了劍,燭火瞬間熄滅了。


    “他要逃跑。”外麵的人大聲喊道,提腳就是踹門而入,黑漆漆的一片,不見半個人影。


    忽然銀劍閃爍,劍影白光,那幾個人就倒在了地上,那告密的老伯,嚇的一下後退,雙腿打著顫,腳粘在地上,聲音發抖道:“白仙者你,你繞了我吧,我是被逼無奈。”


    白無塵眼神冷冽的看著他,那老伯雙腿不受控製,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白無塵眼中帶著一絲的不屑,冷聲道“殺你,隻會髒了我的劍。”說完,離開了。


    那老伯顫動緊張的身體一下子放鬆了,整個人都癱坐在地上,手撫摸著自己的胸脯,喘著大氣。


    “白無塵呢?”他的心還未緩過來,又來幾個手中持著兵器的人,大聲吼問。


    他渾身抖了一個激靈,指著白無塵剛才離開的方向,顫抖道:“他,他從這個方向離開了。”


    他們喊著追,快速的追了過去。


    一陣打鬥聲消散之後,隻於滿目瘡痍,白無塵的身上染血,傷口在不斷的流血,拖著重傷沉重的身體,沒有方向的走著,麵頰上帶著流著汗,嘴角帶著著血,身上還在咕嘟咕嘟的冒紅,流淌在路上。


    他覺得自己快要撐不住了,再這樣下去。


    他心中顫顫笑著,是天要絕他嗎,是天要殺他嗎。


    “天,你要殺我,我白無塵豈能就範。”白無塵咬牙忍傷,口中“咕嘟”又吐了一地的紅。


    此時,前麵出現一人,手中持劍,臉色凝重,白無塵停了下來,穩住自己的身形,眼神冷冷不屑。


    “白無塵,你也有今天,如此的狼狽落魄。”暮孤奴握著手中劍,“唰”的一聲,指向白無塵,沉著一張臉,語帶悲嘲。


    “在我麵前卑躬屈膝畢恭畢敬的小人,也敢出言不遜”白無塵眼中睨視著來人,神情淡淡,冷聲道。


    “那是我的偽裝。”暮孤奴仿佛臉色微變,感覺他在侮辱諷刺自己,不由緊緊握著舉起的劍。


    “那你的偽裝不合格,好的偽裝是你偽裝的那個人,到死都是那個人。”白無塵冷冷道。


    “我才不管這麽多,隻要能殺了你,我就是成功的。”暮孤奴咬牙喊道,手中劍往迴一手,腳向後一瞪,踏步在前,朝著他衝了去。


    白無塵麵無表情,眼中不屑不減分毫,雖然身受重傷,但麵對暮孤奴的攻擊遊刃有餘,暮孤奴攻擊數迴,未傷白無塵分毫,心中不由越戰越焦急,手中劍越發快猛了。


    “你的前半生一直在服侍我,我未教你功法,你也無時間學習,三腳貓的柳家劍法太不自量力。”白無塵應對自如,也不出劍,翻手運掌,朝著暮孤奴打去,暮孤奴斜身躲閃,一旦發現一點兒機會,便快狠刺去,劍擦過白無塵的身體,白無塵鎖住他握劍的胳膊,順著他的胳膊,滑到他的手腕處,那麽一掐,暮孤奴的手一下子張開,劍隨即落在了白無塵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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