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塵土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的落在地上,周圍殘留的戰力也消散殆盡,眾人觀著他們之間的情況,心中有所顧忌,不敢輕舉妄動。


    穩然不動的白無塵,突然微微的低首,嘔吐了一口血在地上,血在地上炸開花來,元力盟眾人眼中不由閃閃發光,立即來了勁,揮動著各自手的武器,指著白無塵道:“他受傷了,他吐血了,我們要抓住機會,殺死這個大惡魔。”


    樸瑾風捂著自己的胸口,向前走近了幾步,眼神看向白無塵,那一抹紅,是當世強者白無塵所吐出,刺眼奪目,他看著一臉冷漠的白無塵,那一副神情姿態一點兒也不像受傷。


    白無塵冷然屹立著,完全不像是受重傷的模樣,隻是那一大口血,又像在訴說他受了傷。想要攻擊他的人,又有了一絲的遲疑。


    他冷漠全場,誰也不看,誰也不放在眼中,獨自飛身離開了,讓人更加懷疑他受重傷想要逃跑了。


    元力盟眾人連忙道:“快追上去,不能讓他逃了。”


    “快聯係所有的元力分部,全員出動。”元力盟一個大聲喊道,朝著白無塵離開的方向追去。


    “盟主,我護送你去療傷。”元力盟一名少年走到樸瑾風的身旁扶著他道。


    樸瑾風輕輕的推開了他,道:“帶柳先生去療傷吧!我傷的不重。”


    那少年手中遲疑了一下,眼睛向柳茗杏瞥了去,似是不想帶他去療傷,兩隻手始終不放開樸瑾風的胳膊,聽不見樸瑾風再講話,他有些不情願的鬆開自己的手,準備去扶柳茗杏。


    柳茗杏有些不對勁,從樸瑾風停在他身旁開始,就覺得他氣息不穩,十分的混亂斷續,似是傷的非常的嚴重。


    他的身體顫抖的有些厲害,越來越厲害,他的眼中閃爍著異光,有些奇怪可怕死死盯著樸瑾風看。


    “你受傷嚴重,先去療傷吧。”樸瑾風看著他有些奇怪可怖的眼神,略帶著一絲的疑惑,勸說道。


    “你,你是故意的,你,你們……”他朝著樸瑾風艱難的走近一兩步,話還沒有講完,就像是突然噎在了嗓子眼裏講不出來,身上多處,突然炸開如同雪花一般大小的洞窟,有力噴灑出一個又一個的血束,亦如噴泉一般。


    嚇得那少年抱著樸瑾風的胳膊連連後退,眼中驚愕不已。


    此刻柳茗杏身上鮮血噴灑,筋脈盡斷,眼中充血帶著不甘,微微張著嘴,蠕動著一下嘴唇,直直的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啊,好,好殘忍,好可怕的力量。”一名元力盟的人渾身打顫,語不成句。


    樸瑾風閉目哀傷了一下,一旁的暮孤奴不由爬了起來,朝著柳茗杏撲去。


    口中大叫先生,知道他死了,暮孤奴的口中止住了聲音,嘴唇顫顫的呡上,不出一言,臉上一陣悲痛,伸出自己的手,在空中不斷的抖動,似一位年邁的老人家,費力的伸著自己的手輕輕的合上他的雙眼。


    “你,節哀。”樸瑾風語氣中帶著一絲的安慰。


    暮孤奴緩緩的站了起來,道:“師弟,我們都是被白無塵所害之人。”


    樸瑾風抿嘴沉默,微微側臉,麵容上沒有太大的波動。


    “你沒有什麽想要問我的嗎?”暮孤奴問道,他想現在樸瑾風一定很恨白無塵,心中一定有很多的問題,問自己。


    “無。”樸瑾風低聲道。


    暮孤奴眼中微微一驚,向他靠近了一步,樸瑾風立即向後退了一步,與他保持距離,道:“我們不一樣。”


    “師弟?”


    “請不要稱唿我為師弟,我是白無塵的徒兒,我們不是一個師尊,我想問的,自會親問師尊。”樸瑾風有些冷淡道,脩然轉身,衣決飄飄,元力盟之人,不由護法在他的身旁問盟主我們去哪裏。


    “捉拿我的師尊。”樸瑾風鏗鏘有力的說了句,如大石一般轟撞在別人的心底,不容反抗,口中忙迴著“是,盟主。”


    暮孤奴微微一怔,反應過來,對著他的背影喊道:“我也去。”


    這次正心台的傷亡,樸瑾風得到了一個讓他較為驚訝的數據,被殺死的人,全部是與柳家莊有關的人,和主審人所帶來的人,他元力盟的眾人隻是身受重傷,無性命之憂,這是他念及師徒情分嗎,他自問。


    元力盟所有的分布,全部得到了捉拿白無塵的命令,一時間傾巢而動,四處搜捕白無塵,除了元力盟之外,各方勢力也將矛頭放在了白無塵的身上,他們終於有籍口對白無塵出手了,各方以鏟除邪惡之名,派出精銳高手,前來幫助元力盟“捉拿”白無塵,其中有幾人是真心幫助,而不是接到上頭務必殺死白無塵的命令,就不得而知了。


    白無塵任是鐵打的神仙,也無法久戰各大勢的高手,身上已經受傷沉重疲憊不堪,隻能采取躲藏,以修身養傷為主。


    天色詼諧怪誕,憂鬱的風息陣陣。


    “盟主。”一道熟悉的聲音,喚迴了樸瑾風的思緒,他轉過頭來,發現來人是賀西北,衣裳穿的鬆垮,麵上看不出喜悅,很是平淡。


    “你別叫我盟主,叫我名字就好。”樸瑾風安靜了半晌,緩聲道。


    “我要走了。”賀西北語氣淡淡道,帶著一絲的無奈一絲的疲倦。


    “你要去那裏?”樸瑾風愣了一下問道。


    “我的姐姐來信,讓我迴去。”賀西北迴答道。


    “什麽時候啟程?”樸瑾風問。


    “現在”他頓了頓:”我的行李已經收拾好了,這幾日你太忙了,我很難見到你的人。”賀西北與他擦肩而過,站在他身體的側邊。


    樸瑾風緩緩轉過身來,看著他,微微啟唇,眼中沒有大悲大喜,隻說了一句:“再見。”


    二人沉默半晌,沒有言語溝通。


    “保重,告辭。”賀西北聲音淡冷,沒有太大的起伏,轉身離開了,給他留下了一道漸行漸遠的身影。


    兩個人隻像兩個單純認識的人,他說了一句“我走了",另外一個人“哦”了一聲,不知道何時他們之間的關係變得越來越陌生,從無話不談歡聲玩笑,到現在的沉默生疏,是,他們是朋友,又像不是。


    樸瑾風握著自己的拳頭,放在自己的胸口,低聲自語道:“都走吧,都走吧。”


    一股強大的風元,充斥著四野,樹木劇烈搖晃,“哢嚓”爆破,碎了一地,替他主人發泄著此刻沉悶的心情,想要留住他,卻是開不了口,最後他什麽也沒有留住。


    白無塵的事情,已經壓在他的心底,讓他難以喘氣,如今元力盟他身邊的人,也一個一個的離去,他沒有心思在乎,一死一走,都沒有性命之憂,眼下重要的是找到他的師尊,他別無選擇的用這件事情填平自己的內心的失落。


    “盟主!”薛瓊聽聞動靜,不由朝著他這裏走來,步伐緩慢,站定在他的身旁。


    他穿著白藍紋偏緊的衣裳,款式的類型有一點像是傲風宗的常服,他麵容沉穩,語氣不卑不吭。


    樸瑾風收拾了自己的情緒,平靜的問他什麽事。


    “盟主,那是你的師尊,你要救他呀!”薛瓊道。


    聞言樸瑾風當是什麽事情,原來是這個事情,不由無語笑了兩聲,疾聲厲色問道:“怎麽救,怎麽救?他罪大惡極,天下不容,你告訴我,那些人都白白死了嗎?白無塵不死怎麽平息眾憤。”


    “盟主,事情已經過去那麽多年,如今與柳家莊有關的人也都死了,旁人沒有資格尋這樁仇恨,這力境成名的背後,誰的手上不沾滿成千上萬的鮮血,誰沒有殺戮的過去,難道每一個這樣的人都要由一群人殺死嗎,李紅泣與千滄首席之間也都是私怨,李紅泣死不足惜,殺死千滄首席的另有其人,再說符小滿,他最後還不是活著嗎。”薛瓊道。


    “不愧是傲風宗的人,不愧是傲風宗主的人,思維也和他那麽相像。”樸瑾風眼中流轉一絲的寒冷,帶著一絲的怒氣道。


    “權衡利弊,白無塵都不能死,他的死去會讓白虎山暴亂,會讓四神山失衡,百獸森林失去庇佑,也稱了很多人的意,他們比柳家的後人,還希望白無塵死,所以無論如何,盟主至少保住自己師尊的性命,隻要他不死,任何事情都有轉機。”


    “正法,哈哈哈”樸瑾風自嘲的笑了笑,然後收住了聲,那公平公正鏟除罪惡,在他的心中無盡的諷刺。


    麵對自己的師尊,他做不到,他是一個人,他成不了那些大公無私,萬人矚目,無情的大人物,他以為自己是,很多人說他是,說他無情,他現在隻想反駁他們一句,你們錯了,我有情,我有情,我並不是絕情之人,我想讓自己的師尊活命。


    他的心又暗淡了,他卻是無情,因為他對柳家莊的人無情,對死在白無塵手上的人無情。


    “盟主,三思。”薛瓊無視他發狂失態,微微頷首道。


    三思,早已經百思,思考的盡頭,還是思考,結果始終模糊。


    又跑來一名元力盟的人,道:“啟稟盟主,天元宗主請見。”


    樸瑾風眯了一下眼簾,沉下心中的一口氣,說了一句請他過來,那人便退下了,薛瓊也自覺的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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