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霞光淡淡,整個天空不見太陽蹤跡,都是朦朧的淺橙薄雲,淺淺紅彤雲,還有著淺白灰藍色雲,三種顏色,甚至更多的顏色,詼諧幽夢一般,交織出一片靜寂縹緲的天布。


    林子四處灰色從地麵爬上樹梢,漆黑的鳥雀不安分的叫著。


    一群人在小道上走著,兩邊的樹木在樸瑾風的身邊不斷擦過,他們離斷魂橋的位置越來越近了。


    樸瑾風麵色淡定鎮靜,心跳卻是不知不覺的有些異常,每走一步,心就跳一下,他的手握了又鬆,鬆了又握。


    遊獵甲眾人身上的力屏蔽鏡片,漸漸失去光澤,變得暗淡無比,他們專心的走著路,並沒有特別的注意到。


    何保過時不時的從牛琅的身旁繞樸瑾風的身旁,跟他有說有笑的,說等到了基地,就把那本書拿給他看之類無關緊要的閑聊話題。


    樸瑾風隨便的應付著,何保過自覺沒趣,話也變的少了。


    突然樸瑾風的眼中印出一道螺旋圈的印記,神色不由凝重了許多,那是吉叱樂與他溝通的標記,該來的還是來了。


    地麵開始搖晃,遊獵甲停下腳步,不由嚴陣以待,樹林兩邊,樹枝木箭朝著他們飛去,上邊帶著雷電之光,觸摸之人,大多渾身抽搐的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有埋伏小心。”


    “力屏蔽怎麽不管用了。”


    “小心樹林。”


    “小心草叢。”


    眾人不由互相喊道,樹枝發射的方向沒有人,讓人心中蒙上了一道詭異。


    箭沒根由的停了,牛琅不動如山的站著,眼神冷冷,雖未轉頭轉眼,但四周布局盡收眼底。


    “牛琅。”樸瑾風語氣一變,朗聲喊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心中想著,這個後生竟然敢直唿老大的名字,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何保過心中一怔,眼神複雜,憂病監膽小的直接躺在了地上,似在裝死。


    “你到底是誰。”牛琅動了一下腳,將視線落在他的臉上,眼神冷冷的質問道。


    “放了所有的壯丁,脫離魔教組織,我就放過你。”樸瑾風身姿挺拔,氣勢更上一層,臉上多了一絲的聰慧與自信,微微昂頭,與牛琅正麵對立。


    遊獵甲幸存的人不由一陣哄笑,笑樸瑾風不自量力,已經想象到他被拍成肉泥的悲慘模樣。


    “你是三客的人?”何保過眼神沉沉,冷著一張臉盯著他。


    “應該是。”樸瑾風迴答他的問題,何保過的斷臂微微的晃了晃,竟奇跡般的握在了一起,握成了拳頭,一股憤怒之氣積壓在他的胸膛裏。


    “我給過你機會,是你不懂得珍惜。”牛琅蹙眉冷目,聲音深沉有力,帶著一絲的危險。


    “我現在給你機會,你可要三思後行,慎重考慮。”樸瑾風淡笑道。


    “到還有了幾分樣子。”牛琅冷笑迴應,並未拿住自己的刀,好像還未將樸瑾風放在眼中的模樣。


    “叛徒。”何保過滾動著嗓子,顫動嘴唇,壓低聲音暴喝,臉色陰冷。


    樸瑾風不由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並未講話,他並不想為自己辯解什麽。


    “對不起,辜負你的好意。”樸瑾風看著他淡淡的說道,還想勸說他一下,何保過就拖著劍朝著他攻擊,口中憤慨的吼道:“我殺了你。”


    樸瑾風的元功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身上自然形成一個保護氣罩,何保過狠狠的劈了下來,卻是再難進一寸,他咬著牙,手使勁的朝著下麵壓著。


    樸瑾風看了一眼砍向他的劍,頓時一股風息纏繞在劍身上,將他的劍向後拉去,何保過就是不退,任由樸瑾風的風盾分解他的劍力。


    劍力被風力卸去,劍身被風息拉扯,何保過不斷的朝著劍身施壓,劍終於承受不住兩方毫不退讓的威壓,開始出現裂痕,碎裂的墜落在地上,何保過的手猛然一顫,收了迴去,手中空空的,滴落著紅色的血滴,手上還有著劍的餘溫,還有一種難解的痛。


    “你我之間的感情,就如同這把劍一般,碎了,不在了。”何保過緊緊的握著自己的手,冷著一張臉,麵無表情,怒聲說道。


    “如此甚好。”樸瑾風眨了一下眼睛,正眼凝視著,一字一鈍道。


    何保過聽聞更加的氣憤,衣袖一甩,脩然轉身離開了。


    “是元之力給了你打敗我的信心嗎。”牛琅微微皺著眉頭,語氣中充滿著不屑。


    “人之力敗你並不是無可能,隻是費事一點,走捷徑未嚐不是一個好辦法。”


    “無論人元,一起用吧,我可不想欺負你。”牛琅冷笑道。


    “想要一對一,還是一起上,這裏力屏蔽失效,我可能會收不住。”樸瑾風想著牛琅帶著手下一起上,他未免有點束手束腳,顧頭顧尾,若是牛琅一個人,他就可以大展拳腳,專心對一。


    以牛琅的心性,斷不會讓他的手下跟他一起對付他一個少年,這樣他的麵子也沒有地方放。


    果不其然,牛琅下令眾人後撤,誰也不準插手。


    “我讓你先。”牛琅沉聲道。


    “好。”樸瑾風不推辭,手指變柔,微微上撫,風力流轉從手中流過,頓時狂風大作,樹木斜倒,天地一暗。


    觀著陰沉無光的天相,樸瑾風眼眸暗淡了一下,隨即快速的恢複光彩,手中運轉傲風絕學,狂風咒,增強自身的氣勢。


    天上雲散,變得更加的稀薄,移動的速度也在變快,好像有一股無形的風吹著他們前進,這正是樸瑾風施展流風動雲霄的前綴。


    他腳上踏著八卦迷蹤之步,緊緊的握著拳頭,腳後跟抬起,腳尖摩擦著地麵,飛身發出一擊重拳。


    牛琅感受到不凡不弱的氣勢,不由認真了一分,抬起自己的胳膊,將樸瑾風的一拳擋了下來,看似無事,胳膊上卻是已經有一絲的陣痛感覺,雖然對他沒有多大的影響,但是足以讓牛琅重新的審視樸瑾風。


    樸瑾風的拳頭上有一絲絲的痛,心中也是驚了一下,天生神力加元力打了牛琅一拳,竟然紋絲不動,毫發無損,這不是實力莫測的人之力,就是也擁有元力,他再迴憶著,剛才他用胳膊擋住他的拳,有沒有元力的浮動。


    “別跟他們廢話,直接開大。”林子中從不同的方向,傳來一句完整的話,林中有白影閃過,似白鬼魅,遊獵甲凝神捕捉,卻是空無一物。


    “沒有商談的餘地了嗎?”樸瑾風問道。


    “我牛琅生死都是魔教之徒,別妄想用自以為是的善惡救贖來規勸我,誰也不配。”他冷硬無情的說道。


    七日旭風遙之功有天象地域限製,樸瑾風便直接催動流風動雲霄之功,眼神刹那間凜然,手中風息流轉,頓時沙塵迷眼,天晃地動,樹木劇烈搖晃,仿佛想要連根拔起。


    遊獵甲眾人眼中出現驚嚇之色,不由憤憤向後退了退,以免被殃及。


    一道強大的光波朝著牛琅襲去,隻見牛琅十分的淡定,雙手相疊,上下拉開,纏繞半圈,掌心相對,左右拉開,左手一翻,竟然直接用手,對上樸瑾風所發光波,沒有任何的色彩光流環繞,隻是單純幹淨的一掌。


    普通的人早已經身體四分五裂,牛琅僅僅是向後挪了挪,口中滲出一絲絲的鮮血,將他的力量慢慢的分化了。


    “這一次換你先手吧!”樸瑾風看不出他的來頭路數,不由讓他先出招。


    牛琅沉默一下,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閃現到樸瑾風的身後,樸瑾風頓時感覺有硬牆在自己的身後,一股強悍的剛氣,壓迫著他,籠罩著他全身。


    樸瑾風凝神,快速轉身,腳上運轉迷蹤八卦,快速的向後退去,與牛琅拉開距離,不知道為什麽,現在的牛琅,近距離的接觸總之給他一種難以喘息的壓迫感。


    雕塑一般的臉,沒有任何的神情,如同一件冷酷強大的兵器一般,速度與強悍並重。


    踏一步,像是前進四步,異常詭異,樸瑾風以風化刃,凝神四方,四周風動,塵土迷茫,影葉恍惚而動,不見牛琅身影。


    牛琅的壯闊的身體猛然出現在樸瑾風後退的路上,朝著他的胸口拍了一掌,樸瑾風運風力在前,還是被強橫的力道,打退數步。


    觀眼下的環境天象,有一種特別適合在這裏實戰的功法,樸瑾風心中有所忌憚,但是此刻想不了太多,唯有解決牛琅才是首要,即使身受重傷,還有吉叱樂蕭翼沉影他們,總之他不會有生命危險。


    心中暗運“滅若八惑。”天地一暗,樸瑾風雙手撫平,平柔平緩平剛的起勢,林中灰暗,淡淡綠塵飛,外邊散發著淡淡的炎陰,樹木枯竭無色,眾人隻覺天上乍現一點星光,接引到樸瑾風手中,轟然打向牛琅。


    點點炎陰飄在牛琅的身上,詭異的氣壓籠罩著他。


    一道陰熱之功轟擊在了他的身上,“砰”的一下,牛琅後退數步,抽搐了一下臉,吐出了一大口的血來,眾遊獵甲臉色不由出現慌張擔憂害怕。


    “你竟然修煉詭功。”他穩住身形,站直身體,依舊泰山一般。


    樸瑾風不由用鼻子喘氣,他的身體感覺有一股冷氣在竄著,異常的難受著。


    他的身體已經達到純陽,不應該使用陰邪的功法,他貿然使用,以為副作用不會太大,現在他渾身冷多熱少,氣息紊亂,血氣翻湧,粘稠的血竄到他的嗓子眼,大口的吐了出來,臉色一陣的蒼白,但身體也好些了。


    “功體衝突嘛。”牛琅眼神冷銳犀利,嘴角淺淺的上揚,看不出是笑,手中拿出大刀,眼中流露出淡淡的殺氣。


    “你傷的比我重。”樸瑾風深唿一口氣,逝去嘴角的血,淡淡的冷哼了一聲。


    就算是功法與他的功體衝突,但功法的威力卻是減不了多少的。


    他是見識過他的刀法的,自己身上唯有悌禍才能與他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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