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如此的殘暴血腥,嚇得消山穀客棧的員工不由怒瞪口呆,膽小者用自己的手捂著自己的眼睛,向著他們的老板靠近。


    “老板醒醒呀!”賬房先生推晃著賀西北。


    “幹嘛呀,怎麽突然這麽冷清呢,啊,這熟悉的氛圍太適合睡覺了。”賀西北兩眼迷糊,隨便的朝著門外看去,隻見一眾客人正在瘋狂的戳著一個死人,不由清醒了幾分,別過臉去,用手擋著,不忍直視。


    “各家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淡定,無視,事情解決,等他們戳完了,記得讓他們把賬結了。”


    “老板不愧是大城裏來的,處事不驚,都學學。”賬房先生道。


    其他人點頭附和著。


    “狂紅霸刀李紅泣大惡也,不值得同情,不要以為我沒有起床氣,就輕易的叫醒我。”賀西北拿出棉花堵住自己的耳朵,繼續趴在桌子上小憩。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天色已經慢慢的變暗,眾人大仇得報,戳完解恨就離開了這個貧窮的地方,迴家去了,到了後半夜幾乎已經沒有人了,還有幾個人報了仇,感覺有些躊躇不安,因為他們不知道自己報了仇,還能做什麽,仿佛他們就是為了報仇而活的。


    李紅泣的屍體已經變得血肉模糊,淒慘模樣讓人不忍直視,甚至是作嘔。


    名聲何其重,生前怎樣狂,死後不過一具屍體,尚且不如尋常人安生。


    深夜孤寂,萬物凋謝暗淡,月隱星不現,葉落無聲獨自悲,夜深露重,瑟瑟風寒棲身,秋風蕭瑟,枯葉飄零不起,淚雨淒淒。


    消山穀中還有個人,打破這死氣沉沉的夜,太黑了,樸瑾風本來就有一點路癡,現在更加的分不清東西南北了,在走下去,也是枉徒勞,更危險的是可能會迷路迷的越來越離譜。


    他的背靠在石壁上,調整一個舒服的姿勢,看著茫茫黑夜,不由閉上了眼睛。


    夜越來越深沉,記憶的深處被夢撕開。


    “再來……殺了他……哭……”


    “少宗主,快走呀!”


    “我對你隻有兩個字,失望!”


    “你都知道了。”


    “我太無用了……”


    “記住,下次要有禮貌……別讓自己留下遺憾。”


    “樸瑾風好久不見。”


    “啊”樸瑾風額頭冒出虛汗,身體有一絲的發抖,往事一幕一幕的在他的夢中播放,那一句又一句不願意迴想的話,迴想的事情,折磨著樸瑾風的身心,讓他十分的痛苦難受。


    他站在黑暗的世界裏,問自己要怎麽辦,甄英芎為他的犧牲,他要怎麽償還,為他報仇嗎,以他現在的實力,會是他的對手嗎,他一個人的生死不足為惜,可是。


    突然,他呢眼前亮了一點點,隻見在灰白的光中符小滿背對著他


    “老師。”樸瑾風小聲的喊道,隻見符小滿緩緩的轉過身,一雙血淋漓的眼睛看著他,樸瑾風還沒有從驚嚇中出來。


    又見多把利劍從符小滿的背後貫穿,樸瑾風失聲叫喊,猛然睜開雙眼,眼前一片白光。


    “原來是夢。”他喃喃自語道,深深的唿了一口氣,在看東方已經升起了一道發著淡淡光輝的太陽,意識到現在已經是早晨了,不由趁著光亮趕路。


    太陽的光輝淡淡的,聞著空氣中的氣味,是早上無誤,也就是說太陽的方向是東。


    樸瑾風轉身朝著自己的左手邊而行,尋找著符小滿的蹤跡,他的速度要快,因為他已經慢了很久,符小滿是一個盲人,自然是無懼於黑暗,靠著直覺嗅覺而行的。


    他朝著北麵,沿途一路的狂奔。


    終於他在消山穀附近發現有新的血液,但是沒有一具屍體,樸瑾風猜測這是符小滿的血液,血眼劍魔已經不存在,一個酷似血眼劍魔的人,畢竟是眾人發泄的對象。


    樸瑾風再深入,不遠處傳來一陣打鬥的聲音,樸瑾風不顧身體上的舊傷,急急衝去,隻見一群人圍攻符小滿,招招式式都是攻擊他的要害,符小滿渾身染血意在防禦,不曾出手攻擊眾人。


    “老師。”樸瑾風手中變化風刃,疾步衝向戰圈,將眾人打飛摔在地上,拉著符小滿就逃跑,躺在地上的人連忙起身,向他們追趕而去。


    樸瑾風越跑越快,與眾人漸漸拉開距離,突然符小滿口中吐出一灘黑紅色的鮮血。


    “老師,你這是中毒了?你怎麽會中毒呢?”樸瑾風停了下來,給他把脈道。符小滿的脈象很是僵硬古怪,在看他的臉有一整陰沉沉的黑氣籠罩。


    “我帶你去秋醫居。”樸瑾風說道。


    符小滿搖了搖頭,十分的抗拒。


    “你不想去?我帶你去長生府。”樸瑾風說著,突然想要丁菱巴不得符小滿死,怎麽會救他呢。他殺了白無塵的好友,他的師尊更加的不會救他了。


    樸瑾風抬頭看了看四周,道:“這裏的傳送信號不好,咱們先出消山穀吧。”


    符小滿點了點頭,樸瑾風扶著他的胳膊,運力探查他的脈息,發現符小滿的脈搏很是古怪,強弱不一,強的時候非常的強,弱的時候非常的弱,隱約有淺淺的綠色粉塵,吸附在他的血肉裏,但是察覺不到是毒,也捕捉不到綠色的東西。


    樸瑾風不在費力去查,兩遍沒有結果,就代表他無論查多少次都沒有結果。


    他知道符小滿能狗自己走路,但是他就是忍不住的想要扶著他走路,符小滿任由他扶著,也沒有推辭。


    他們緩緩的走著,樸瑾風將他的一縷頭發放了下來,讓黑色梅花的不那麽的明顯,他們一路上默默的走著,也不出聲,十分的低調,累了就坐下來休息一會,休息好了就繼續的走路。


    其實樸瑾風有很多的問題想要問他,但是最終他還是沒有打破,沒有去問,他想這些年來符小滿一定過得不好,可能不願意去迴憶,他們現在的相處方式就挺好的。


    越往前走越來越開闊,看來他們快要出消山穀了,隱隱約約能夠看見有一點老舊的客棧。


    “前麵是客棧,我們快要出消山穀了。”樸瑾風對著他說道。


    “嗯。”符小滿微微點了點頭,然後輕輕的拍了一下樸瑾風的肩旁。


    “你是說住一晚在出發嗎?”樸瑾風問道。


    符小滿微微的點頭,臉上的氣色有一絲的好轉,可是他的身體內還是那樣的怪狀。


    樸瑾風一直扶著符小滿前進,視線看的不遠,在快要到客棧的時候,微微抬眼,隻見一團血肉模糊的人躺在地上,血肉中還有幾滴的露水,不由毛骨悚然,心中一陣膽寒,差一點就吐了出來。


    符小滿詢問是什麽事情讓他停止,並且表示自己聞見了血腥的氣味,有很多雜亂的味道,還有李紅泣的味道。


    “無事,我先扶你進客棧吧。”說著,樸瑾風不由加快了自己速度,將符小滿拉扯到客棧。


    “客人你是要睡覺呢,還是吃飯呢,還是又睡覺又吃飯呢。”愁眉苦臉的小二哥一看來客人了,不由笑顏逐漸展開,迎著樸瑾風而去。


    “吃飯,住一個晚上。”


    “那你是在樓下這裏吃呢,還是在自己的房間裏吃呢,你是要一套房呢,還是兩套房間呢。”小二哥再次問道。


    “兩間房,兩份餐送他房間就可以了。”樸瑾風說著。


    “好嘞,帥氣的客人,請讓我為你引路,樓上請。”說著小二哥在賬房先生那裏隨手拿了兩個門房號碼,然後衝著他們溫笑,用他們能適應的速度,帶他們去自己的房間。


    樸瑾風扶著符小滿上樓,無意間瞥見在一個角落一個貼著假胡子的年輕人,書蓋著臉睡覺。


    “那是我們老板,喜歡躲在角落裏睡覺。”小二哥邊帶路,邊小聲的解釋道。


    樸瑾風微微的點了點頭,跟著小二哥的步伐到樓上的房間,這個客棧外表雖然看起來有一些的破舊,但是裏麵的布局與裝潢還是可以。


    小二哥帶他們認了自己的房間之後就退下了,房間是朝陽的,微潤的陽光從竹窗灑了下來,桌子上放著宣紙,一個硯台,筆筒裏插著幾隻毛筆。四周貼著淺藍色圖文木板,桌椅板凳使用檀木做的,上邊雕刻著淺淺的達木蘭,幔低垂,暗紅偏黃,床鋪整理的幹淨整潔。


    “老師你先休息,我去看一下飯菜。”樸瑾風安頓好符小滿之後,便退出了房間。


    他的神色有些凝重,腳踩在樓梯上發出“噔噔”的聲音。


    “客人你有什麽吩咐?”小二哥仰頭問道。


    “沒。”樸瑾風道。


    客棧的老板賀西北依舊在角落裏,用書蓋著自己的臉,客棧內還有幾個客人在吃飯,賬房先生則是自顧自的算賬,小二哥衝著樸瑾風笑嘻嘻的擦著桌子,與他一塊擦桌子的是一個個頭魁梧的年輕小夥子,看起來不好相處的模樣。


    樸瑾風徑直走出了客棧的門,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向那具屍體,他認得出來他的衣裳,還有隱約的骨氣。


    樸瑾風不由半跪在地上,有一絲的悸動,帶著一絲的悲哀,口中喃喃道:“紅前輩,讓我為你收埋吧。”


    樸瑾風輕輕抱起了李紅泣的屍首朝著東麵走去。


    “你幹嘛呢,誰叫你收屍了?”客棧裏的人眼尖,跑出來嚷嚷道,其他的人聽聞也都跑了出來。


    “他是狂魔,就應該曝屍荒野,你是什麽人,把他扔下。”


    眾人手中拿著兵器向著樸瑾風靠去。


    “死者已矣,已經得到了報應,這般慘狀咎由自取,還是他入土為安吧。”樸瑾風微微頷首道。


    “還不夠,死了什麽感覺都沒有了,應該讓他活著,這樣每一刀他都有感受。”


    “放下屍體。”


    “諸位……”


    “你先將他收埋吧,屍體放在我客棧門口很煞風景,要是你們嫌無聊找茬,來找我,我是消山穀唯一客棧的唯一老板。”賀西北臉上的書依舊沒有放下來,自顧自的朗聲道,成功的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樸瑾風聞言帶著帶著李紅泣的屍體離開了。


    聽客棧老板講他們是無聊找茬,不由怒從心生,看向老板,同時關注樸瑾風的動向。


    “你說什麽,再說一遍。”眾人衝著躺坐半睡著的客棧老板怒道。


    “我講他很清楚呀,你們這些習武之人,耳朵是練武練壞了嘛。”


    “你找死呀!李紅泣殺了我的家人,我報仇有錯嗎?”


    “沒有錯呀,他殺了你的家人,又沒有殺我的家人。”賀西北滿不在乎,悠哉樂哉道。


    “你,我要撕爛你的嘴。”眾人手中晃著刀朝著賀西北砍去。


    賀西北將書往地上一扔,一個翻身就滾到了地上,然後一點囧樣也沒有的爬了起來。


    “原來是一個不會武功臭嘴蟲。”眾人還以為他是什麽高手,沒想到這般的弱,不由一陣嘲笑。


    “你嘴巴最好放幹淨一點,不然會爛牙的,買刷牙水到破產,那別人就沒有刷牙水用了。”賀西北帶著一絲的怒意輕聲的吼到。


    “我要殺了你。”站在最前麵的大喊道。


    “殺人犯法,殺人償命,我不要你殉情,太惡心了,嘔……”賀西北勸說道,隨即作嘔吐的模樣。


    那人大聲嗬斥一聲,猛然舉起手中的刀,朝著賀西北劈去。


    “啊”賀西北驚叫一聲,向著一旁躲閃而去,隨即掐著腰揚起自己的頭,用鼻息衝著他,大聲道:“你知道我姐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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