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邊,秋醫居,千滄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拖拽著大刀,緩緩走向深受重傷的柳如初。


    “想要殺人滅口嗎,死人就應該有死人的樣子,青荷劍柳如初,啊,咕嘟”柳如初一運氣用劍,氣血翻湧,嗓子一腥,口中吐紅,很明顯的不是他的對手。


    秋醫居偏僻無人,來往無人,柳如初如同刀俎上的魚肉一般,非常的危險。


    “李紅泣已經死了,你也安心去死吧,給你尊嚴,自殺吧。”丁菱眼神冷冷不屑,微微側目,輕輕的抬手,讓千滄不要亂動。


    “不可能,我不相信,我要親眼看見。”柳如初身體劇烈的晃動,聲音打顫,步履蹣跚,手中青荷劍指向千滄。


    李紅泣怎麽可能就這麽輕而易舉的死了,他這麽的厲害有人能殺了他嗎,白無塵嗎,開什麽玩笑。


    “殺。”丁菱見他敬酒不吃吃罰酒,不由冷哼一聲,一聲令下。


    千滄聽到她的指示,不由動了動,他舉起手中的大刀,麵無表情,身形有一些的不穩,就像是一個人造人一般。


    他猛然朝著柳如初攻擊而去,柳如初提劍以擋,劍身發著淡淡的青光。


    突然他手上無力,如千蟻啃咬,他感覺自己的手不是他的了,他要握不住手中的劍了。他緊緊的握住劍,不讓他從自己的手上脫離,微微瞥向手腕,手腕已經呈現黑紫狀,顯然是中毒了。


    柳如初腦中靈光一閃,是剛才丁菱給他把脈的地方,是她在把脈的時候同時下了毒,果然最毒婦人心,此刻他四肢無力,兩眼發黑,眼袋發青,嘴唇泛白,手上運不上一點力氣。


    “卑鄙。”柳如初看著一臉冷笑的丁菱,不由憤怒道。


    “沒必要浪費的體力,就省下了。”丁菱冷冷說道,他不追求正當的決鬥,她的目標隻有一個,那就是柳如初死,用什麽樣的手段都可以,隻要達到目的就行了。


    千滄的刀已經朝著他揮來,速度快而猛,在柳如初的身邊走了幾個來迴。


    刀光來迴閃爍,血色交融於刀光之中,應該說千滄不愧是常年跟隨李紅泣的人,刀法深得他的精髓,就算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的刀法也豪不含糊,或者說身為一個刀客的直覺。


    隻見柳如初身上多處血脈噴湧,身形搖晃顫抖,搖搖欲墜,殘破之軀再也支撐不住,終於是倒在了地上,眼神衝血。


    他仰望天際,天空灰藍,在他的眼中漸漸化白,他的瞳孔中天降白雪,砸在他的眼中,化作血水,他不甘心的合上了眼睛,他看不見黑暗,看見的是血海無邊。


    丁菱眼神冷冷,對這咎由自取的結果不屑一顧,明明可以自殺,如果自殺了也不會死的這麽慘了。


    陣陣涼風,樹葉輕晃,一陣霧氣悄無聲息突然襲來,丁菱眼神警惕,毒霧對於她來說並沒有什麽影響。


    一道劍光襲飛而來,撞向千滄,沒有接到指示的千滄神誌不清,不及反應,正麵迎擊劍氣,被衝撞了很遠,丁菱心係愛人,不由衝到他的身旁,當她反應過來,再看地上,已經空空如野,柳如初的屍體已經不見了。


    “追,殺。”原來對方的目標並不是千滄,而是柳如初,丁菱疾聲下令,偷走柳如初的人一定和柳如初有關係,絕對不能放過。


    千滄聞令,腳行快步,猛然而追,攜帶刀氣,追到了林子中,失去了方向,不由迷茫的看向四周。


    林中樹木繁多,不見陽光,灰灰暗暗,一覽四麵八方無人,彌漫著淡淡的陰森詭譎的氣息。


    突然地上的葉子,開始微微的震動,然後“蹭”的一下,騰空而起,如同無數條薄小的利片,朝著千滄飛去。


    “千滄。”聽到這個聲音的稱唿,千滄不由一愣,握刀的手變得遲疑。


    隨即,萬千鋒利如刀的葉子,同一時間攻向千滄,千滄躲閃不及,身上多處被劃傷,傷口散發著濃濃的綠血。


    綠血的消耗,讓千滄的氣力比之前的更加虛弱,無感生命的流逝,讓他漸漸迴到起點,清醒與死亡漸漸侵入他的腦海中。


    本應該死了的人,被丁菱用禁藥與禁術複活,成為沒有意識與無自我行動能力的活死人的狀態,


    正在他仿徨不安,腦海中有所思考之際,一把暗金龍頭寶刀,自林中猛然飛出,直直的飛向千滄,刀的速度很快,但在千滄眼中很慢,變得清晰無比,他仿佛能夠看見刀的每一個細節。


    他不由呆呆的愣著想著。自我意識的思考著,腦海中一個他最尊敬的人物形象漸漸顯現,刀近眼前,他的口中喃喃道:“師尊。”


    刀不留情,快速的貫穿了他的腦門,狠狠的插在了樹上。


    千滄的腦袋被定在樹上,身體架空,頓時滿頭滿臉紅色淺綠的血流淌著,活死人漸漸走向死亡,灰暗的眼神盯著出刀的方向。


    “吾徒千滄,走好。”一道雄厚的聲音傳來,千滄聽著熟悉的聲音,感受熟悉的刀,不由微微一怔。


    “謝謝,師尊……”他的嘴唇微微顫動著,眼中流出一滴渾濁的眼淚,這麽多年的追逐與學習,他終於被承認了。


    李紅泣終於承認他了,他死而瞑目了,嘴角不由微微上揚,露出一絲溫笑,是解脫,是開心,他輕輕的閉上了眼睛。


    黃泉路上,不知道他會不會遇見他的師尊李紅泣呢。


    刀從他的腦門脫離,飛迴林中,消失不見,失去支撐的千滄掉在了地上,如同壞掉的血淋淋木偶。


    “啊,千滄……”趕來的丁菱,看著驚人的一幕,映入她的眼簾,她的愛人再一次的死了,腦部被嚴重的破壞,再也複活不了。


    嗓子發不出聲,淚不受控製的流了出來,腳上如同灌鉛,艱難而又沉重。


    丁菱跪在千滄的身旁,手放在他的頭上顫抖著,痛徹心扉,泣不成聲。


    她仰天長嘯,聲音尖銳刺耳,悲傷在胸腔裏迸發,她無力的伏在千滄的胸口,淚流滿麵,失聲痛哭。


    “我絕對不會放棄你,我絕對不會放過傷害你的人。”丁菱緊緊的攥著千滄的衣服,眼神中是血淚恨意,她背起千滄的屍體,渾身打顫,身形恍惚的朝著秋醫居的方向而去。


    消山穀客棧,有一點的破舊,他是這消山穀唯一的一家客棧,他離消山穀的出入口很近,消穀山山路複雜,也沒有什麽金銀珠寶礦石一類,也不是正兒八經的捷徑之路,誰會大路不走,走著複雜還容易迷路的破路。


    白虎山村民熱情好客不假,但是要有同村人的推薦,不然就大門緊閉,說來拜訪無塵仙者,更是不可能,白無塵性格自由孤高,根本就是誰也不見,所以在白虎山附近消山穀之頭的客棧,生意十分的慘淡。


    除了住在消山穀的幾個居民呢,都是土生土長的原住居民,他們已經習慣了那裏的生活,真的就沒幾個人了。


    為什麽這個沒有人光臨的客棧沒有關門呢,因為開客棧的老板不在乎賺不賺錢,別人問他,就說我樂意,我不差錢,你知道我姐是誰嗎。


    最近客棧的生意十分的火,幾乎是人滿為患,客棧的主人十分的頭痛,於是臨時招募了八個跑趟的。


    客棧的人幾乎快要撐不下了,隻見外麵還搭了四個棚子,夥計忙前忙後的,大汗淋淋,嗓子因為與客人溝通都有些沙啞了,賬房先生更是開心激動,翻著賬本記賬。


    一個無人問津的角落,一個少年人貼著明顯的假胡子,趴在桌子上唿唿大睡,正是這客棧的老板,賀西北。


    一陣凜然的氣息吹來,熱鬧的客棧變得寂靜無比,頭全部轉向一個方向看著來人。


    隻見一個黑衣少年,背上扛著一個人,緩緩的走向客棧,將背上的人扔向他們。


    眾人以為是挑釁,不由兵器相對,看清楚地上的人是誰,眾人臉色奇異,竟然是李紅泣,雙眼緊閉,胸口染血,被扔在地上一動也不動,好像死了一般。


    “諸位,李紅泣已經伏誅,請不要在靠近白虎山地界。”黑衣少年朗聲說道。


    “真的死了?”眾人議論紛紛,小心翼翼的朝著他靠近,畢竟這個人刀術高深,有的人甚至拿劍去戳他,血滋了出來,李紅泣都沒有反應,確定是死透透了。


    “是白虎賢者殺的嗎?”一個白麵書生模樣的人看著黑衣少年問道。


    “不是,是符小滿殺的,我隻能說這麽多,諸位請便。”黑衣少年迴答完他的問題,也不多說,便轉身離開了。


    “符小滿是誰。”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對於這個名字很陌生,很是疑惑的問道。


    “沒有聽說過。”眾人互相搖了搖頭,表示並未聽說過這個人。


    “兇手就這麽死了,太便宜他了。”他們將注意力又轉到了李紅泣的身上。


    眾人心中各自盤算,一個年輕人提議道:“咱們這麽多人,一人再殺他三次。”


    “嗯,就這麽做,千刀萬剮,都不能解心頭之恨。”大多數的人紛紛附議,讚成這樣做。


    提議的人率先行動,抽出自己手中的劍,朝著李紅泣的胸口戳去。


    一開始大家排好隊,一個一個的來,後邊的人耐心漸漸失去,不由大聲嚷嚷著:“我的仇恨最大,他殺了我三歲的哥哥,六歲的的姐姐,應該讓我先來。”


    “憑什麽你先來,我父親最後的遺願,就是為他的兄弟報仇,應該我先來。”


    “若是不是他,我阿娘與腹中的寶寶也不會難產而死,這個惡魔。”


    “要不是他殺來了我爹,我爹早就考取功名,我就是錦衣玉食的官二代了。”


    “你這算什麽理由。”


    “我不管,我要先。”


    “………”


    場麵一度的失衡,眾說紛紜,咄咄不休,都認為自己的恨比較大,索性不再排隊或是爭吵,各自手中拿著兵器,一蜂窩朝著李紅泣的軀體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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