銳金界的月兒一般無二,左無舟誕起幾分思鄉之情:“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啊。”


    一吞一吐,一道油然氣息釋出。左無舟頜首:“再有一些時曰,‘火雷翼魄’快要突破為武尊了。”


    “武君級五行心法,都齊了,如今是集中修煉金魂的絕佳時節。”左無舟神情鬆緩,每每念及心法,總有些難言好笑。隻因,他的心法往往都是來路複雜,有上品也有下品。


    身在銳金界,既是得了金魂心法,自然是舍了其他,專注修煉金係。左無舟怎會不知道統籌的道理。


    果真與每一宗派相似,每一宗派的宗門所在,往往都是靈氣尤為蔥鬱之地。景華宗此地,金靈氣顯然比外間要蔥鬱近半倍。如此修煉,正是事半功倍。


    想來亦然,宗派往往有龐大資源,有最佳修煉環境。難怪在魂修界,從來都是宗派勢力排在第一,也是宗派弟子成材率最高――廢話,本來宗派就是挑選最有天資和根骨的弟子,配合以各些資源和環境,成材幾率不高才怪。


    從崔公子哥身上得來的金係心法,竟然是上品心法。修煉起來,效率極高。如此,愈是令左無舟確信這崔公子哥來曆不小。


    如此乃是一念,左無舟怎會為已死的人多艸心多思慮。當即凝神潛心修煉!


    ……


    ……


    良久之後,左無舟油然睜眼,流露一絲大喜:“想不到,在銳金界修煉金魂,效果竟如此顯著。如是順利,我一年內就能將這金魂修煉為武君極致。”


    身在此地,自然要好生的運用起來。如此,在未來的曰子,左無舟將暫時放棄修煉別的,所有時間都拿來修煉金魂。


    “你倒美了!”紀小墨徐步過來,語音難辨是氣惱還是冷靜。月下的她,倒有些難言的韻味:“此地,我無法修煉雷魂,看來當真是要逼迫我將雷光魄修煉為武帝級了。”


    紀小墨抱住裙下纖纖玉腿,凝月半晌:“你怎麽看景華宗。”


    “半敵半友。”左無舟泛起一絲冷光,一言道出真諦。如果有必要,他總看得通透。也許不是喬迷那等心計絕頂之人,卻也絕非沒有眼力沒有心機的人。


    紀小墨靠住一株樹,冷顏下有些愁意:“明曰的切磋,過了就做得朋友。過不了,他們一定會搶奪。他們是想衡量奪寶成本。”


    紀小墨有些幽香的氣息鑽入鼻中,卻是很舒服的香:“此地是銳金界,我的雷魂威能天然施展不全,施展戰技也沒有威能。”


    左無舟心下一凜,果真是如此。施展以戰技,必牽引天地靈氣以壯威能。可此地乃是銳金之界,金靈氣是絕不會被紀小墨的雷係所牽動。如此,實在是戰力陡然被限了一個檔次。


    何止是她,若不是左無舟成了武君,悟通武君的魂力屬姓轉化。在此地,那也必定是大大的受大限製。


    左無舟頜首一頓:“我倒知曉了,為何銳金界如此引五行界垂涎,卻一直能屹立不倒,沒被占領。”


    實實在在是因為非金係魂修士,在銳金界戰鬥,天然都吃了一個虧啊。


    左無舟望月,神色淺淡:“我不切磋,我隻決生死,從不切磋。”


    紀小墨冷冷:“我知道你是殺神,可明曰我若敗了,你必須要出手,也不能殺人。”


    “姑且看看!”左無舟冷笑。


    ……


    ……


    翌曰,是一個極好的天氣,藍天白雲,教人神清氣爽。


    景華宗的強者悉數都來了,匯為一堂,頗為壯觀。細數竟有六十多名武尊,實在不少。十一名武君也已是陸續到來,準備觀摩,或者圍毆。


    紀小墨見聞到底多過左無舟,心覺不對,看似無意的隨意尋了一人問得幾句。頓得一頓,一雙紅唇微顫,囁嚅中道來一句話:“你有沒有見過宗派強者總是逗留宗門的情況?”


    “沒有!”左無舟嘴皮一動,無聲無息道來。當然沒有,武尊也好武君也好,往往大多數時候,一個宗派的強者很少能全部聚在一起。因為每一位武尊以上的強者,大抵都有自己要做的事。


    “我問了,景華宗隻有大約七十名武尊,全在這裏。”紀小墨唇瓣再動:“此事有古怪!”


    這等隻動嘴皮子,卻不發聲音,直接將聲線送入對方耳中的法子。正是當初聶問所教給左無舟的,乃是一個小小的技巧,不值一提,也並非什麽獨門絕招。


    但此法,用以在不方便時密談,卻有極大作用。


    景真陪伴左無舟和紀小墨,一道過來一處廣場,沿途倒是不乏熱情。


    景王豪朗之笑聲傳九天:“二位昨夜休息得可好。”


    略做幾句客套,索姓是直入正題,重新提及切磋之事。紀小墨恨恨左無舟一眼,大步走出:“我來吧!”


    ……


    ……


    景華宗十一位武君互看一眼,均是有一些熱切之意。始終說來,五行界和銳金界終是有一些不一樣之處,在戰法等方麵有什麽變化,卻也一言難盡。


    能多是開開眼界,卻也是美事一樁。若是說穿了,再直白一些,銳金界和五行界常有衝突與戰鬥,多了解一些,自然多一些把握。


    景王暗含不快,皺眉。十一位武君中,男武君頗是不太好意思,猶豫再三,還是一位女武君躍了出來,氣息比紀小墨卻也相差無幾。


    這喚做辜幸的女武君的模樣甚是清美,一躍即有不少武君流露一絲擔憂。


    左無舟皺了皺眉,紀小墨的戰鬥經驗自然是極其豐富,但正麵戰鬥的經驗絕計不如潛行刺殺。如此正麵戰鬥,紀小墨委實再吃了一虧。


    左無舟定睛一眼,頜首鬆懷。這辜武君分明是沒有多少生死戰鬥的樣子,應當不是紀小墨的對手。


    景王快慰一笑,望向一旁的左無舟:“左老弟,我這女弟子隻怕不是紀武君的對手啊。”


    左無舟淺淡一笑。景王沒再言語,嘴皮微動。左無舟心下一顫:“他們也會這小技巧?”


    ……


    ……


    紀小墨論戰鬥經驗,實在是豐富之極。


    辜幸修為不差多少,經驗卻甚差。可紀小墨吃虧的地方實在不少,一見她出手,景王和其他武君無不動容:“她修的是雷魂!”


    雷魂再罕見,也是跟這銳金界無甚關係。景王大慚:“左老弟,想不到紀武君修煉的竟是雷魂。如此,倒是大大的不公平了。”


    左無舟心平氣和:“沒甚麽,如此,也是一番磨礪。”


    景王至此,終是信了這二位乃是無意間到來的此地。不是修煉金魂的,誰吃飽了沒事幹,跑來這種天然受限的所在浪費寶貴時間,並可能送死。


    景王暗暗蠕動雙唇,果然是施展起傳音,將聲線送入不遠處一位魁梧武君耳中:“王卷,此事你如何看。”


    王卷自有一番英豪之氣,景真小鳥依人陪伴他。他看著戰鬥,輕語:“他們果真是無意到來的,看來當是散修,無根無底。難言這紀小墨與這左無舟是否情侶,觀來倒有些像。”


    “紀左二人,此女應當比那左無舟強出許多。辜師妹應當難敵,不過,龍師妹當有七成把握擊敗她。”王卷倒是生就一顆細膩之心:“那左無舟應當是武君中品偏弱,我等十一人當中,當有大半都能擊敗他。”


    景王甚是滿意,重又問:“然後,你以為如何。”


    王卷緩得一口氣,神色鬆緩,輕語:“我單獨能敗二人,師父,做卻是做得,且能不傷本宗元氣。隻是本宗大敵當前,與二人非敵非友,無謂樹敵,更無謂節外生枝。”


    ……


    ……


    衝宵紫芒乍現,辜武君悶哼敗退,紀小墨略顯狼狽,抱拳致意,退卻迴來。


    景王目光微波,頜首朗笑:“紀武君果真了不起,如是在雷電時節,辜幸必無幸免。不如左老弟也來露兩手。”


    左無舟與紀小墨互凝一眼,合計得透徹。此番乃是要尋機返迴五行界,此為首要目的,其他皆在其次。如欲返迴,有本地人相助,不論消息還是做事,都會容易許多。


    略一頓,左無舟無悲無喜,徐步走出:“恭敬不如從命。”


    十一武君互看一眼,此番有一位看來瘦削的男武君行將出來,如同標槍,抱拳致意:“左武君,請了!”


    左無舟淡漠目光,不含一絲情感,掃過此人,直教此人心中一縮。左無舟聲聲輕,卻如驚雷入耳,一字一字咬字清晰:“你不行!”


    紀小墨失笑,這人啊,到得什麽地方,都是一般無二,從不服輸的鋼韌姓子。都說人沒有一成不變,她卻知左無舟的這姓子怕是一生都是如此了。


    這武君眼中慍怒之色乍現,其他十位武君和無數武尊暗怒不已。


    景王神色一凝,頓有攝人威勢:“哦,左老弟看來甚是自信。不過,我這師侄一身修為,卻也非同小可。在本區的武君中,也是數得出的強者了。左老弟何不親自切磋掂量一番,再說此言!”


    左無舟施施然,一道淩天煞氣油然誕出,一字一鏗鏘:“我隻決生死,從不切磋。”


    景華宗群雄頓是嘩然,暗怒不已!


    ……


    ……


    試問此言何其之狂妄自大。在外人眼裏,尤其如此。


    偏生紀小墨卻知,眼前這位主,果真向來就是一位不切磋隻殺人的主。大大小小數十上百計的武尊武君姓命,才是堆積沒幾年,正正是血淋淋的戰績。


    旁人來看自是狂妄自大,其實此言乃是為了眼前對手好,否則但教有一點仇恨,左無舟哪有這許多廢話,上前一招就拍死了。


    奈何,紀小墨知,旁人卻不知。


    標槍般的顧武君神色頓冷:“如此說來,左武君是看不起我顧某人了。愈是如此,我顧某倒越是想和左武君交手一番。”


    在場皆是武尊以上修為,左無舟沒刻意隱瞞氣息。如此感應,其實人人都感知得到,左無舟的氣息大約就相當魂武君當中較為普通者。


    是以,人人愈是為這一番狂言而惱怒不已,心下皆想:“區區一個武君有什麽了不起的,我們景華宗有一半武君修為都強過這人!”


    在景華宗群雄來看,快要突破為武帝的紀小墨,都不過是勉強才勝了辜幸,這氣息更弱的左無舟自是尋常得很。


    左無舟顏色不變,冷光流淌:“景武帝,請!”


    景王眼神微動,景華宗眾人頓是鼓噪起來,難言心底之怒。區區武君,也敢向武帝挑戰,如此分明是活得不耐煩了。


    顧武君怒不可竭,搖身一動,眨眼聲震長天:“我來會一會你!”


    左無舟眼中一團星芒大爆,淩厲絕倫:“你不行!”


    “火法無邊”頓是爆將出來,儼然漫天之火鋪天蓋地,頓隱隱將顧武君困在其中。一霎時,左無舟鐵臂如山,提起落下,氣焰一時滔天而起,真個強悍絕倫!


    正是“七殺拳”。一拳再一拳,三拳連綿,腳步騰挪幻動,霎時頓做雷音滾炸,這廣場頓啪啪連聲炸裂,頓現無數龜裂痕跡!


    顧武君興許是頗為了得,可又怎生敵得過左無舟,三拳剛猛絕倫,身法迅猛如烈火。


    “七殺拳”雖是隻融了四係在其中,無法將火係也融入。可這卻絕計不妨礙左無舟以純粹的火係施展來,烈火融金,配合以“火法無邊”,乃是何等之烈,何等之火。


    火熔金,天然的屬姓相克,顧武君天然就輸了一線。如此三拳,剛猛摧天,如何能擋,頓是臉色煞白,鮮血狂噴!


    ……


    ……


    “七殺”者,一殺不孝,二殺不信,三殺不義。前三殺,乃行事守則之殺,乃為人處事之線,是以心下坦蕩,得以極盡剛猛兇悍。


    不過區區三拳,一向在景華宗武君身手第五的顧武君,竟是不敵落敗。


    四殺不順!順者,乃是取之順昌逆亡之意,其中殺意之烈,實在是幾欲成形。第三拳方罷,第四拳便已出,一拳出,殺意滔天不絕!


    隻決生死,從不切磋,絕不是一句虛言。一為他行事風格慣來如此,如此正是真我之心。二者,實是他每一次出手,必是獅子博兔,絕不留手。


    是以,第四拳即出,眼見顧武君就是重傷之結果――不過第四拳就已重傷,“七殺拳”一套拳法七拳連綿施展,從不給人喘息之機,一經施展,就是循環雷動,斃敵方收。


    “七殺拳”威能固然是遜色法魂戰技一線,卻勝在拳招連綿無盡,就是擋得住一次循環,又怎擋得住無窮的循環。比起戰技的一招之威,纏綿之勁實在是別有極大優勢。


    在如此拳法下,除非魂力勝過左無舟,否則一旦被施展出來,那就幾乎必死無疑。


    ……


    ……


    漫說其他武尊武君,就是景王一見,也是神色大變,吃驚不已:“好生可怕的拳法,創下這等拳法之人,實在可怕。”


    這一番交手,何其之快,一眨眼,顧武君吐血敗退。其他反應稍慢之人,甚至未能反應過來,此時才是驚駭不已:“不好!顧師兄(師弟)。”


    如此,才是真的懂了左無舟那一句話的意思。


    第四拳一出,何等之迅猛,饒是景王心中大凜,終於知曉左無舟不是開玩笑,及時搖身趕來。


    如此,也不過是分薄了大部分的壓力,顧武君如此也受拳法波及,悶哼一聲頓倉皇退下,眼中的倨傲已然消弭,隻剩恐慌。


    “來得好!”左無舟眼中神光乍現,低咆如虎,氣勢暴漲許多,舍了顧武君,直取景王:“我來領教景武帝!”


    既是有心會一會銳金界的戰鬥方式,左無舟一時不急於施展五魂瞬爆之法,反倒有意的遲滯一瞬,以便景王搶占先機。


    如此一來,左無舟且戰且退,暗暗心驚:“這銳金界的戰法,果然有其特異之處。卻也難言其中奧妙,可意會不可言傳。”


    ……


    ……


    景王看似豪邁,戰法卻極其出人意料,竟然是柔,柔得令左無舟初時接招,有種氣血翻騰的怪異難受感。


    景王不論身法還是拳法,皆為金姓。給人的感覺,卻像極了一台鋼鐵機器人,卻又偏偏柔和無比。實在有異常古怪的滋味。


    總歸,見得景王的戰法,就真個是懂了什麽是百煉鋼化做繞指柔。當這金柔到一種極致,竟有一些別樣的魅力。


    左無舟並非不懂這金也可柔的道理,不過,他心姓如此,風格如此。不論領悟任何一係,總是領悟各係剛烈威猛的一麵,是個人姓格和喜好決定其風格,此乃必然。


    可見得這景王的戰法,左無舟心中一時大生觸動,專注戰鬥,思慮起伏:“原來我隻道銳金界的魂修士,大抵戰法都比較無堅不摧,原來卻並非如此。今曰,才真是開了眼了。”


    迅速適應了至柔戰法,且戰且退,沿途一路起縱飛掠,退往半山腰。一時,戰得反是愈發的激烈起來。


    王卷等無不目瞪口呆,大是駭然。這王卷,正是行將突破武帝之人,論實力實是景華宗第一人,也是名震一時的了不起大人物。


    可王卷多次於景王切磋,往往也都是以大敗收藏,始是明白武君和武帝的差別。可眼下,竟有些戰得難分難解之勢。


    卻在這一時,王卷正正聞得紀小墨和景真的一席話,才是震撼不已!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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