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泫裳…真是個好名字,不知雨姑娘是他的朋友還是他的仇人?”柳熙華笑問道。


    “朋友!”,雨泫裳看了她一眼,右手輕快的在她身前拍了幾下。小舒大驚,以為她在傷害小姐。正要挺身阻攔,卻見柳熙華活動著手臂,向雨泫裳盈盈行了一禮,“多謝雨姑娘解開小女子的穴道。”


    “不必客氣”,雨泫裳扶起她,有些焦急的問道:“請問柳小姐,那謝海歌怎麽會來到此處?現在人又在哪裏?”。


    看著她一臉的關切,柳熙華當下便將在廣和客棧裏跟此地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講了出來。雨泫裳聽完,輕歎一聲,緩緩說道:“他不是背信棄義的人,那個龐力也不是他的同伴。至於為什麽送信會送來這些你所說的金甲衛士,我們問一問或許會有答案。”。


    柳熙華點首稱是,伸手指向離自己僅有三米左右的屠季洪,“此人是他們的大哥,問他最好不過。小舒,將他的劍取來”。


    小舒歡笑一聲,快步跑了出去,將屠季洪掉在地上的長劍撿起,返身走迴。三人走至屠季洪的麵前,雨泫裳拾起一根樹枝,在屠季洪的頸下一點,屠季洪的鬧腦袋邊突然活了過來。看著眼前不知何時多了一位冷傲豔麗、如出塵仙子般的美人,心中的一絲欲念剛要升起,突然發現自己的真元與穴道俱被人禁製住了。他深知自己的修為在眾金甲衛士中雖不是第一,但也絕不是很差勁。隻是現在任憑自己衝解,卻絲毫無效。屠季洪心中大驚,知道是這眼前貌若天仙的女子所為,心下一時驚慌不已,“這女子是什麽來曆,怎麽修為這般高強?”。


    雨泫裳手中的樹枝斜指屠季洪的喉嚨,淡淡的問道:“誰派你來的?”。


    屠季洪哼了一聲,歪過頭去,拒不開口。


    雨泫裳秀眉輕蹙,“你不怕死?”,隨著語聲,雨泫裳手中的樹枝下移半寸,緩緩前伸,滿含真力的樹枝直刺破了他的肌膚,滴滴鮮血落了下來。


    屠季洪眉頭皺也不皺,粗聲說道:“有本事你就殺了我,休想從我這裏知道什麽。”


    雨泫裳美目中冷芒一閃,溫潤的語聲突然轉冷,“你不說,不代表他們幾個不說。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就成全你。”說著手上的樹枝輕輕一抖,便要迅疾的刺入他的喉嚨。


    刀頭舔血混生活的人,除了大丈夫、真君子之外,又有幾個是不怕死的?尤其是像屠季洪這樣的府中衛士,殺人害命的事幹的越多,心裏越是懼怕死亡。


    屠季洪的臉色終於變了,先前的大義凜然轉瞬不見,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他顫聲說道:“不…不要,我說…我說…我是祁生秀祁大人派來的。”。


    一旁的小舒嗤聲笑道:“還以為你很有骨氣呢,原來是個紙老虎。”


    “紙老虎咬起人來,也痛的緊。”柳熙華隨聲輕笑道。


    雨泫裳聞言神色稍鬆,繼續問道:“派你來做什麽?”


    “來抓柳府的小姐跟丫鬟。”屠季洪看了眼神態萬千的柳熙華一眼,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小舒見狀,大罵一聲:“大色狼”,翠綠的羅裙下,小腳狠狠的踢了屠季洪一下。屠季洪雖然不痛不癢,但也再不敢看柳熙華一眼。


    雨泫裳微一沉吟,繼續問道:“他是怎麽知道柳府的小姐在此的?可是一個身穿深藍色衣衫的青年說的?”。


    “對,對,就是他說的。”屠季洪腦海中閃過‘天羅地網’中謝海歌的樣子,記得他確實是穿著一身深藍色的衣衫。


    “啊?真的是他告的密?”,小舒驚訝的看向柳熙華,心中甚感驚訝。柳熙華不語,看著雨泫裳,隻聽她輕哼一聲,緩緩問道:“他為什麽要告訴你們的祁大人?”。


    屠季洪聽得小舒說告密二字,眼中忽然閃過一絲狡詐,心中暗想:“我何不離間他們,讓他們想都起來,待得時間一長,我自己便能衝解開這禁製,到時,哼!…”,屠季洪心中冷笑一聲,順口說道:“他是我家大人的朋友,為了我們大人,他自然要告訴了。”


    柳熙華與小舒惡人聞言大驚,紛紛向雨泫裳投來疑惑的目光。雨泫裳看了她倆一眼,淡淡的說道:“這人想離間我們呢。”說著,手中的樹枝上忽然清光四溢,在漸漸暗下去的火光中極是亮目。雨泫裳語聲再次轉冷,“撒謊沒有任何意義,你若不從實招來,休怪我手下無情了!”,隨著話語,她手中的樹枝一寸一寸的向前刺去。


    “好聰明的女人!”,屠季洪心中暗驚,低眼看著這映亮自己雙眼的清光,再也不敢撒謊,畢竟自己的性命要緊,“我招,我招。王宮中的寶物失竊,我家大人奉命緝拿盜賊。在錦官城中設下‘天羅地網’,並令所有守城兵士撤入城內,緊閉城門。在入夜不久,便有一人禦劍飛行入城,結果被‘天羅地網’抓住,他就是姑娘所說的那人。”。


    雨泫裳輕輕點首,淡淡的說道:“繼續說”。


    屠季洪咽了咽口水,隻好接著講道:“我家大人從他身上搜出一物,是柳府的‘肖金令牌’。我家大人便認為他就是竊賊,不緊偷竊了王宮中的寶物,還綁架了柳府的小姐。甚至奪得‘肖金令牌’,企圖到柳府威脅柳老爺。我家大人不動聲色,他為了證明自己無辜,便說柳府的小姐跟丫鬟在此。隻要派人請迴去,對證之下,便知他是不是盜賊。”。


    “原來如此,小姐,我們真是冤枉了那姓謝的小子,哦,是謝公子。”小舒聽完,頓覺自己誤會了謝海歌,言語中,也不由得變得正經起來。


    柳熙華鳳目中明光閃動,徐徐說道:“於是祁生秀便派你們來,但他卻不知你們幾個色膽包天,獸性難禁。”。


    “是在下糊塗,在下該死。”,她輕柔的話語直讓屠季洪覺得慚愧無比。


    雨泫裳並不關心這個,繼續問道:“他人呢?”。


    “祁大人命趙林、同文兩名金甲衛士將他關進了柳府的‘魂金銀獄’裏”,屠季洪心想隻要我將你們引到祁大人那裏,你們豈能鬥得過他?


    “什麽?將他關在‘魂金銀獄’裏?”,柳熙華與小舒聞言大驚,雨泫裳卻是一臉的疑惑,不解的問道:“‘魂金銀獄’是什麽地方?”。


    柳熙華神色凝重,柔軟的語聲緩緩說道:“‘魂金銀獄’是個牢籠。普通人關在裏麵,安然無恙,沒有絲毫損害。隻是修真煉道之人被關了進去,自身的真元很快會被消蝕殆盡,而且還會加速衰老,一身的精氣神全部被其吸噬。雨姑娘,我們快快迴城,想辦法救謝公子吧!”。


    雨泫裳點首答應,手中的樹枝在屠季洪的身上連點數下,屠季洪再次動彈不得,“兩日後,你的穴道封禁自解。”


    柳熙華依樣學樣,撿起一根樹枝,依次向其他無人連連點去,加了一重禁製。小舒覺得好玩,跟著柳熙華過去,在每個金甲衛士的屁股上都狠狠的踢了幾腳…。


    夜涼如水,冰涼刺骨。


    一陣寒風不知從哪裏鑽了進來,謝海歌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睜開朦朧的睡眼,看著眼前依舊漆黑一片,輕歎一聲,緩緩坐起身來,便要打坐運功,抵抗這深夜裏的寒冷。


    “小子,不要運功相抗。”,蒼老的聲音自從解釋完什麽是‘魂金銀獄’後,忽然再次的響起。


    謝海歌疑惑的問道:“這是為什麽?”。


    “一旦你運功相抗,你的真元便會如流水般流進這些純銀打造的欄杆裏。剛才不是告訴過你這牢籠的厲害了麽?”蒼老的聲音緩緩的說道。


    謝海歌聞言一驚,暗怪自己有些大意,他扒開屁股邊厚厚的幹草,發現下麵冰涼冰涼的,竟是一根臂膀粗細的銀色欄杆。相隔不到兩寸,又是一根。謝海歌恨意頓起,站起身來,對著身後的純銀欄杆狠狠的踢了幾腳,結果除了欄杆脆聲作響外,反倒踢痛了自己的腳丫子。


    待他安靜了下來,那蒼老的聲音再次的響起,隻聽他長歎一聲,


    有些嘶啞的問道:“小子,既來之,則安之。怕冷,就將地上的幹草鋪厚些,再往身上蓋些。”


    “謝謝老伯。”,謝海歌依言照做,覺得與這老人家同病相憐,若不是他出言提醒,自己恐怕便要著了這‘魂金銀獄’的道了。於是他改稱老伯,表示一些敬意。


    “嗬嗬,想不到我已經老了啊!”蒼老的聲音發出一聲感歎,接著說道:“你我同是此中囚,既然你叫我老伯,那我就已老伯自稱吧。你叫什麽名字?”,蒼老的聲音裏忽然帶起了一絲絲暖意。


    謝海歌邊往身上鋪草,邊答道:“我叫謝海歌。”。


    老伯忽然笑道:“你這名字怎麽讓人覺得像是在叫你哥?”。


    雖然這裏漆黑如墨,謝海歌聞言仍是臉上一紅,呐呐的說道:“不是這個哥,是唱歌的歌,我的名字是大海之歌的意思。”。


    老伯悠悠一笑,“大海的歌聲,好名字,好名字。隻是,謝小子,你可曾聽過大海裏的歌唱?”


    謝海歌搖了搖頭,“沒有,有機會的話,我真的很想去看看大海,最好能出帆遠揚,看看金蛇萬道的海上落日之景。”。


    “哈哈,好,不錯。想當年我也是如此豪情…哎!陳年舊事,不提也罷!”,老伯興致剛起,忽然又落了下去,悵然一歎。


    謝海歌不解的望了望出聲的地方,開口問道:“老伯,你怎麽了?”。


    “沒什麽,隻是想起了一些傷心事而已。”,老伯一聲長歎,當中卻似夾雜著無盡的哀傷。


    “其實,有些傷心事說出來,自己會舒服很多。”,謝海歌忽然想起了自己與顧小刀在醫院裏互說心事時的情景。


    “是麽?”,老伯有些遲疑的問道。


    謝海歌微微一笑,“恩,以前我就曾這樣做過。說完後,突然覺得自己輕鬆了不少。老伯,隻要你想說,我隨時樂意做你的忠實聽眾。”。


    老伯默然半晌,方才緩緩的說道:“能進此牢籠的,都可以說是好人。既然你想聽,那我就告訴你吧!這個故事與這‘魂金銀獄”有關。


    “謝謝老伯,謝小子洗耳恭聽!”,謝海歌坐著幹草、靠著幹草,同時蓋著幹草,凝神靜聽老伯準備要說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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