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官城外,柏樹林裏。


    小舒在一棵大樹下鋪滿了厚厚的樹葉。費力的將自家的小姐柳熙華抱了過去,讓她背靠著大樹坐了下來。“小姐,你說那個小子都去了這麽長時間了,怎麽還沒有見有人來。會不會是他根本沒有去,自己跑了呢?”,小舒曲起柳熙華的雙腿,兩隻小手來迴的揉捏著。


    “我覺得不會,或許他是遇到了麻煩,又或者是現在才找到我們柳府,畢竟,不是任何人都知道柳府的所在位置的。”,柳熙華看著細心照顧自己的小舒,鳳目裏流露著絲絲暖意,“小舒,謝謝你這麽照顧我。”。


    小舒甜甜的笑道:“小姐說哪裏話,能照顧小姐是我的的福氣。當年要不是好心的老爺收留我,我哪能活到現在呀。小姐跟老爺、夫人都是大大的好人,小舒願意永遠服伺小姐。”。


    柳熙華眉梢帶著幾分笑意,柔柔的笑道:“你的小嘴,當真是越來越甜了。”。


    小舒調皮的伸了伸舌頭,“小姐疼我嘛!隻是小舒不會武功,要不然就不用那個不相識的小子去送信了。到現在都沒個人影,真是急死人了”。


    “我們再等等吧!小舒,幫忙撿些樹枝來,我們生堆火,天太冷了。”,柳熙華體內的真元被阻,無法運功抵抗這黑夜裏的寒冷。小舒也覺得很冷,隻是她小時受過比這更冷的夜。她沒想到從未喊過冷的小姐此時會覺得冷,“小姐稍等一下,我這就去。”


    火堆漸旺,身邊的寒意驅散了不少。小舒蹲在柳熙華的對麵,將一根根樹枝添進火裏,火光映紅了她的小臉。她抬頭看著柳熙華,見她正望著火堆怔怔地出神。小舒咬了咬嘴唇,忽然開口問道:“小姐,你真打算誰能揭開你臉上的黑絲長巾,你就嫁給誰嗎?”。


    柳熙華聞言一笑,“當然啦!我娘親說什麽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如果是強盜流氓,或者是九曲河溪以北的妖魔揭開了呢?難不成小姐也嫁?”,小舒晃動著手中的樹枝,開起了自家小姐的玩笑。


    柳熙華動人的鳳目中也帶起了幾分玩笑,“隻要他真心待我,為什麽不可以?”。


    小舒掩嘴笑道:“小姐,我也是真心待你,那你嫁不嫁我呀?”。


    柳熙華笑罵道:“女子怎麽能嫁女子,你也恁地胡鬧。”


    兩人正說的開心,忽然遠處響起了腳步聲。小舒臉上一喜,“他們來了。”,小舒高興的站了起來,迴身向響起腳步聲的黑暗中看去。柳熙華隱隱覺得不對,待她想開口說時,隻見火光的邊緣,六個身穿金色盔甲兵士一字排開,齊步向前邁了三步,便停了下來。隨著當中長滿胡子的那人手一抬,身邊的幾人陸續分散了開來,將自己與小舒圍了起來。


    小舒看見這些人,臉上的神情立刻變得緊張起來。她轉身快步走至小姐的身邊,慌張的說道:“小姐,怎麽祁府的金甲衛士來了?這可怎麽辦啊?”。


    柳熙華鳳目中的柔和笑意早已消散,她平靜的看著這些離自己僅有三丈之遙的金甲衛士,柔軟的語聲中卻帶著一絲顫抖,“小舒,扶我起來。”。


    “是!”,小舒依言將柳熙華扶起,她的細眉皺的更緊了,氣憤憤的說道:“知道我們在這裏的,隻有那小子。小姐,這些人肯定是那小子引來的,我們真是信錯了人。”。


    “難道我真的看錯人了?可惜天魔琴已毀,我真元與穴道此時還是衝不開。我該怎麽辦?”,柳熙華沉吟著,忽聽遠處有人粗著嗓子說道:“前麵之人可是柳府的千金小姐與隨身丫鬟?”。


    柳熙華抬眼看去,見是自己對麵的那位大胡子,他雖長得粗悍,人卻還是知禮數的,難怪這十年來祁府會做大。想不到祁生秀竟學會了搜羅人才,倒也難得。柳熙華想著心事,並不答他。她知道身邊的小舒,雖然心裏害怕這些人,但她的小嘴上卻是不怕的,隻聽她氣哼哼的說道:“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大半夜的,你們跑來這裏做什麽?”。


    大胡子笑道:“我們跑來這裏是來營救柳府小姐與她的丫鬟的,如果兩位是。我們以禮相待,好生接兩位迴去。”。


    小舒細眉稍展,“那,如果不是呢?”。


    “如果兩位不是的話,正和了我們六人的心意。”,大胡子笑容漸深,“我們兄弟早已寂寞很久,今兩位又長得貌若天仙。我等凡夫俗子豈有不動心的道理?”。大胡子說完,其他幾人相繼會心的一笑,看著柳熙華兩人的目光不由變樣起來。


    “呸!呸!呸!,你們祁府的從上到下果然都是些無恥之輩!都是豬狗不如的禽獸!”,小舒氣的麵色通紅,可罵人的話她也不是很會。


    大胡子嗬嗬笑道:“是與不是,你們現在自己選,我們耐心有限,希望你們在我手中的這把劍落地之前有所決定,不然的話,我們可就要放大開色欲了。”話音剛落,他已將手中的長劍向上拋起。


    看著在上升沒有兩丈之高的長劍,柳熙華知他心中欲念快要占據他的理智。此時,柳熙華隻有承認自己的身份,讓他帶自己迴去,或許還有迴旋的餘地。想到這裏,她淡淡的說道:“我是柳府的小姐!”。


    柳熙華一開口,她那如樂符跳動般的動人語聲幾乎同時激蕩在這六人的心田。大胡子更是心神激蕩不已,甚至連掉在地上的長劍都忘記了去撿。


    小舒看著大胡子雙目癡呆、嘴邊流口水的樣子,憤怒中心裏卻也升起了幾分得意,“我家小姐的聲音真是好聽的很,無論什麽樣的人聽過,都會為之心動的。不知其他的三大美人說話是否比我家小姐的語聲動聽?”。


    柳熙華沒有注意小舒的暗自得意,她看著大胡子等人的神情,心裏忽然覺得不妙,她還未細想,便已聽道大胡子一聲怪笑,“各位兄弟,柳府的千金小姐可是整個地界中的四大美人之一。平日裏我們隻聽得傳聞,從未見過真人。今日一見,雖沒看見她如花似玉的臉蛋,但她的聲音如此迷人,真是撓人心弦啊!此刻她受困於此,哥幾個願意放過這千載難逢的豔遇麽?”。


    右邊的兩人猥褻的目光在柳熙華窈窕動人的身上瞄了瞄,**笑道:“屠大哥說怎麽樣就怎麽樣,我兄弟倆人隻知道跟著屠大哥,吃喝不愁,女人不愁,嘻嘻嘻…嘻嘻嘻…”。


    屠大胡子笑著點了點頭,看向左邊的三人。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末的那人遲疑的說道:“屠大哥,如果我們這樣做了,怎樣交差呀?祁大人喜歡劉府千金,那是整個錦官城都知道的事情。”。


    “老弟你放心,我屠季洪深知一件事,在這件事麵前,這劉府小姐在祁大人的眼中,便顯得不重要了。所以各位放心,盡情的享受完後我們就一劍將她殺了,迴去就說是那竊賊的同夥幹的。這樣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呢?”,屠大胡子越說越得意,臉上的胡子似乎都是在得意的笑。


    五人好奇的問道:“什麽事情竟能比祁大人得到柳府小姐還要重要?”。


    “這件事情嘛,哈哈,不久大家就知道了。如此良辰,如此傾城佳人,我們還猶豫什麽?”,屠季洪打了個哈哈,一語帶過那件事情。搓著滿是老繭的雙手快步向柳熙華兩人走去。


    其他五人見他說的篤定,既然他也在列,又有何好怕的。何況這眼前正是聞名地界天下的四大美人之一。能享如此豔福,做人一生又有何憾?


    五人笑嘻嘻的跟著上前,其中兩人的口水早已流了下來。


    “小姐,他們,他們要…那個…怎麽辦?怎麽辦?”,小舒看著他們越走越近,心中頓時害怕不已。一張小嘴有些顫抖的問著柳熙華,扶著柳熙華的手也抖動不止。


    柳熙華驚怒交集,顫抖的語聲十分不甘心的、斷斷續續的說道:“小舒…,我…我們…咬舌…自盡吧!”。


    小舒身子猛的一僵,兩行清淚悄無聲息的流了下來。她咬著豐滿的櫻唇,臉上忽然閃


    現出幸福的笑容,被燒得正旺的火光映照的格外鮮紅,“小姐,能跟你死在一起,是我小舒的天大榮幸!你去哪裏,我就去哪裏,就算是到了陰曹地府,我都服伺你!”。


    柳熙華鳳目濕潤,水霧漸濃,“小舒,有你相陪,我死也無憾了。隻怪我信錯了那謝海歌。不說了,我們走吧!”。


    “恩”,小舒隨著柳熙華緩緩閉起了雙眼,小口輕張,白齒開啟,對著自己的丁香小舌便要狠狠的,毫無反悔的咬下去…。


    突然,柳熙華與小舒隻覺自己下巴被人捏住,口中白齒動彈不得,再也咬不下半分。兩人大驚,以為屠季洪他們這麽快就到了麵前。兩人忙睜開眼來,卻見一張冷豔至極的玉臉出現在兩人的麵前。


    她娥眉淡掃、明如秋水的一雙美目中,秋波連慧,眼波中光彩流露,顧盼流轉間,眼澄似水。玉挺的瓊鼻下,朱唇溫潤,原本帶著幾分梅花般冷傲的嘴角間,帶著一絲微笑。一身素白色的衣衫上,點點鮮紅的梅花稀稀落落的飄灑數朵。


    白衣如雪,人如雪中的迎霜傲梅,柳熙華與小舒從未見過如此驚豔的女子。柳熙華瞥眼向遠處看去,隻見屠季洪等人如同木樁一般,站在那裏一動不動,臉上的各種猥褻神情似也凍結在那。柳熙華心中喜悅不已,知道自己得救了。小舒亦是一樣,一張小臉頓時笑了起來。


    眼前的冷豔女子見她倆臉上俱是喜色,一雙玉手便放開了她倆,和聲問道:“你剛才說信錯了謝海歌?怎麽迴事?他來過這裏?人呢?”。


    對著她一連串的問題,柳熙華卻笑問道:“你是誰?”。


    冷豔女子看著她的流光鳳目,溫潤的語聲淡淡的說道:“我剛才救了你。”


    小舒似乎不敢在這冷豔女子的麵前多話,柳熙華聞言,輕歎了一聲,柔聲說道:“就算你救了我,那也該告訴我你是誰,如果你是他的仇家,我便是萬死不能說的了。”


    冷豔女子奇怪的看著她,好奇的問道:“你不是說信錯了他麽?如果我是他的仇家,你更該告訴我才對。怎麽?”。


    “因為他之前救了我,信錯他是因為別的事情。救命之恩重於些許小事。小女子柳熙華怎會大恩小怨不分?”柳熙華徐徐說來,輕柔婉轉,悅耳動聽的語聲也不禁讓冷豔女子為之所動。


    冷豔女子沉吟一聲,緩緩說道:“我姓雨,名喚泫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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