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走多久,才能達到你所說的地界入口?”,謝海歌有些焦躁的問道。自從兩人出島之後,都迫不及待的千裏迢迢趕至這荒蕪人煙的沙漠之中,尋找雨泫裳在雨緋顏那裏所探聽到的地界入口。兩人已苦尋數日,卻是半點線索都沒有,謝海歌不由的焦躁起來。


    雨泫裳卻是毫無半分焦躁之色,輕踏著黃沙,一步一步向一個沙丘走去,“焦躁是沒用的,靜下心來慢慢找,總能找到的。”。


    謝海歌聞言一窒,喉間的一口悶氣生生的被嗆了迴去,不由的咳嗽了起來,“你…咳,咳,你以為都是你啊,真是的!”。


    抬眼看去,卻見雨緋顏已經到了沙丘之頂,謝海歌苦笑一聲,顯得無奈之極,抬手鬆了鬆背上的包袱,一提氣,自己便如大雁般飛了起來,向沙丘之頂快速的飛去。


    雙腳挫起一片黃沙,謝海歌在雨泫裳的一旁停了下來,正待詢問凝目遠眺的她是否有所發現,卻聽開口說道,“前麵的景象跟娘親說的一模一樣,看來我們找到了。”。


    “真的?那太好了,走!”,謝海歌隨著她手指的方向,再次飛起,向著那個形似駝峰的兩沙丘之間快速飛去。


    看著那個飛快的身影,雨泫裳微微搖首,一振衣衫,人便優雅的飛起,似謫仙般,向謝海歌的方向飛去。


    謝海歌等雨緋顏飄然落下,看著這滿地黃沙,疑問迭起,“這裏同樣是滿目黃沙,我們怎麽找?”。


    “黃沙滿駝峰,峰壑斜下青。淩壁虛空走,半日便是途。”,雨泫裳曼聲輕吟,接著說道:“第一句我們已經找到了,第二句看來並不難,我們一前一後,各自用掌力震開黃沙,看看能否尋到青色石岩。”。


    謝海歌抬首望望天色,見紅日偏西,無奈的說道:“但願能在天黑之前找到…。”。


    雨泫裳淡淡應了一聲,便開始玉手震黃沙,霎時黃沙漫天,但卻沒有絲毫能沾染到雨泫裳的衣裳。而身後的謝海歌卻無法做到,隻有用雨泫裳遞來的手絹遮擋住口鼻,嗅著手絹上的淡淡幽香,焦急的揮拍著兩隻手掌,快速的震開黃沙,尋找一絲絲青色…。


    紅日似喝醉了般,已斜倚著遠處一座高高的沙丘,打起了酣睡。夕陽的紅暈漫天飛散之下,兩個身影正不停的擊打著一處黃沙。在片刻之前,謝海歌已經在滿目的黃沙之中發現了一小片青色。直興奮的他大叫一聲,與過來幫忙的雨泫裳一起快速的震開黃沙,直到露出了一扇一人之高的青色石門。


    石門破舊斑駁,坑坑窪窪的表麵上卻深刻著一位手執玉圭,氣宇不凡的官人。


    “這是?”,謝海歌疑惑的看向雨泫裳。雨泫裳緩緩走上前去,向石門上所刻官人手中的玉圭伸指點去,“這是鑒天官的刻像,錦官城看守的地界通道的標誌;我先開門!”。


    謝海歌不再開口,靜靜的看著她將清亮的有些耀眼的真元,透過纖長的秀指,直透進在玉圭上分布如四方的四個斑駁細微的小孔。


    “咯!咯!咯!咯!…”,青色的石門有些刺耳的向著一旁縮了進去,露出了一個崎嶇不平、深不見底的青石岩洞。


    謝海歌上前一步,忽覺一股熱風從岩洞中強勁的吹來,撲麵火辣辣的。謝海歌輕皺眉頭,暗自運功行走全身,頃刻便抵消了這十分強勁的熱風。舉目望去發現除了左右兩邊的石壁光滑平整外,上下俱是生滿了雪亮雪亮的錐形物體。謝海歌伸手摸去,發現其冰涼至極,手指上更是有著些許水漬。謝海歌嘖嘖稱奇:“這好像是堅冰凝成的冰錐,可是怎麽會在這種悶熱的地方?”。


    “這應該是娘親所提及的罡陽風與陰冰錐了,這裏的尚算微小,裏麵的卻會越來越大,風勁越強。我們按第三句‘淩壁虛空走’來禦劍飛行進去。”雨泫裳玉手輕探,取出幻雪劍,飄落在散發著清亮光芒的劍身上,側首對身旁踏上飛劍的謝海歌叮囑道:“進去以後,跟在我身後,沿著石壁飛行,一切小心!”。


    望著雨泫裳秋波連慧的眼中流露著的淡淡關懷,謝海歌點首應道:“你也是!”。說完,忽然右手劍訣一引,踏著淡青色光芒,自己率先衝了進去。


    “這家夥…,真是好強!”雨泫裳娥眉輕皺,冷豔的臉上閃過一絲焦急,身形一展,向青石洞內疾飛而去。不一刻便追上了謝海歌,見他平安無事,心頭的一絲擔憂如風般,飄散了開去。雨泫裳沿著另一側的石壁,與謝海歌平行前進。


    兩人沿著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怪異難測的兩邊石壁快速的飛行,饒是謝海歌處處小心謹慎,卻仍不免被冰涼至極的頭頂冰錐給劃傷數下。謝海歌隻覺數道十分冰涼的陰寒之氣竄入全身,直透骨髓。謝海歌連忙運用自然道抵抗,不料,這樣一來,自己卻再無法抵擋眼前真如罡氣般的罡陽風。直刮得自己飛行三尺,便要後退兩尺。謝海歌頗覺無奈,為了不落人後,謝海歌隻好先抵擋這淩厲無比的罡陽風了,而體內冷入骨髓的陰寒之氣隻有任其肆意起來。這一下直痛的謝海歌冷汗連連,爬滿了逐漸蒼白的臉上。而此時又被炎熱至極的罡陽風瞬間吹幹,當真是難受無比,再也無法前進半步。


    謝海歌瞥眼向遠處看去,隻見雨泫裳神態從容,身形忽而前傾,忽而倒仰,敏捷卻又不失優雅的避開上下越來越長的冰錐。雙掌忽上忽下的迅疾的翻拍,直將向她吹來的罡陽風抵消大半,快速的向前飛行。不消片刻,謝海歌便已被遠遠落在後麵。雨泫裳放緩身形,迴首望去,見謝海歌正一臉痛苦的駕馭著青冥劍,停滯不前。雨泫裳暗道不妙,連忙折迴,飛至謝海歌的身邊,揮掌消去謝海歌身前不淩厲停的罡陽風,溫潤人平淡的語聲中帶著些許的關懷,“你怎麽了?”。


    謝海歌強忍著疼痛,開口說道:“我不小心被陰冰錐劃傷了幾下,隻覺體內有數道陰寒之氣。運用自然道,我隻能阻擋眼前的罡陽風…。”。


    “莫要說話了!”,雨泫裳忽然打斷了謝海歌強忍痛苦的話語,一隻玉手輕按在謝海歌的背上,將清亮的真元緩緩注入謝海歌的體內。助他抵抗體內的陰寒之氣。謝海歌頓覺壓力大減,不消片刻,合二人之力便將體內的數道陰寒之氣給逼出體外。一時全身上下說不出的舒爽,謝海歌站直身子,“謝了!”。


    雨泫裳微微搖首,“跟在我身後吧,莫要逞強了。”言罷,雨泫裳轉身緩緩向前飛去。


    “看來自己還差勁的很。”謝海歌苦笑一聲,振作精神向雨泫裳追了過去。有雨泫裳在前麵抵擋越來越淩厲罡陽風,自己隻消專心的避開鋒利無比的陰冰錐便可。兩人一前一後這般飛行了約有半日的時光,前方不遠處的岩洞忽然白光一片,淩厲無比的罡陽風也突然間消失了,雨泫裳心中驚奇,連忙停下身形,向身後的謝海歌喊道:“快停下!”。


    謝海歌不知前麵發生何事,隻覺罡陽風突然消失,很是怪異。聞言立刻頓住身形,硬生生的停在雨泫裳的身側。抬首望去,隻見一片晶瑩透徹陰冰錐擋住了去路。謝海歌濃眉一緊,細細看去,發現在密集而細長的冰尖叢中,隱隱約約間,竟似有扇兩人之高的門。門上陰冰錐林立無數,若不細看,當真難以發現。


    “‘不到半日便是途’,想來便是這裏了,你有辦法打開它麽?”,謝海歌看向一邊的雨泫裳,心想她也許有辦法。


    不料,雨泫裳緩緩搖首,淡淡說道:“我探聽到此,娘親已察覺到我的心思,我們自己想辦法吧!找找看有沒有機關”。


    謝海歌麵帶疑惑,本欲開口詢問她是如何將雨姨留下的,忽然覺得問了也是白問,現在還是開門最重要。我們找謝海歌看著那藏在陰冰錐叢中的門,一時沉吟不語,細細琢磨著上麵每一處可能是機關的地方。


    雨泫裳緩緩後退數步,凝目查看四周的空間,也許是自己站的遠了,當自己的目光無意間掃過那大片陰冰錐之時,忽然發現這大片的陰


    冰錐遠遠看去,竟像似有了一個輪廓。雨泫裳腦中靈光一閃,接連後退兩步,細細看去,發現這竟是一個跟青色石門之上的鑒天官一模一樣的輪廓。而謝海歌此時詳細端詳的那個石門,正好坐落在極像鑒天官手中玉圭的位置上。雨泫裳一時覺得不可思議,卻又覺得驚喜不已,心中不由暗讚這地界通道建造的奇特,若非自己後退數步,想要看清這裏的空間局勢,恐怕自己站在近前很難找出機關。雨泫裳嘴角不禁泛起了一絲淡淡的笑意,快步上前,示意謝海歌讓開,“我找到了。”。


    “找到了?在哪裏?”,謝海歌閃至一邊,驚奇的看著雨泫裳。


    雨泫裳笑而不答,纖纖玉手並指成訣,帶著一道清亮無比的真元向玉圭上的某一處迅疾的點去。


    謝海歌看著那清亮的真元徐徐注入的地方,心中頓時了然,原來這是跟外麵青色石門一樣的機關,自己當真是忽略了。


    “哢!哢!哢!…”,不到片刻,便聽見陰冰錐叢中那扇白亮如晶的門發出陣陣聲響,向後退了開去,一種濃鬱的花香之氣霎時從中泄了出來。頓時,花香撲鼻,讓人聞之不覺精神振奮。


    “這裏怎麽會有花香呢?”,兩人對望一眼,顯然誰也不知道。謝海歌一提氣,當先向左側露出的一個石洞走了過去。雨泫裳飄然跟上,一雙明如秋水的雙目戒備著看著前方,直到兩人跨進了石洞,走進一片色彩繽紛的花海當中。


    嗅著陣陣濃鬱的花香,看著眼前種類繁多、密集栽種的各種各樣的花卉,謝海歌驚奇萬分,“這裏怎麽會…?”。謝海歌還未說完,便見雨泫裳示意自己抬首向上看。


    謝海歌抬首看去,隻見頭頂霍然空曠,昏暗的空中雲霞散滿,朦朧的遠山群峰上,輕染著淡淡紅暈,想來夕陽漸漸沉落其後。謝海歌心中恍然,望著自己所處的這片花海,有些驚奇的說道:“這裏便是錦官城麽?”。


    “恩,這裏不宜久留,我們快走!”,雨泫裳淡淡應道,身形正待掠起,忽然數股淩厲的勁氣從身側的一處花叢中猛然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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