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渡河


    “渡河”


    三十多個傳令官同時下達了命令,士兵之間的緊張氣氛升到了最高點。戰前牧師舉著沾滿清水的聖器從士兵們最前麵走過,讓士兵們親吻這些東西,並且祝福士兵平安歸來。


    幾個小時之前,一支兩百名士兵組成的先遣隊乘著快指速的越過了河渠。他們建立了灘頭陣地後擊潰了維基亞人,並且協助固定了浮橋。


    早在幾天前,偵察兵就開始乘坐小艇檢查河渠,一些小艇眼看就要接近河岸的時候突然被擋住了,這個時候偵察兵才發現維基亞人已經在河渠裏麵布滿了鐵釺,這些鐵釺能夠擋住小艇。這些鐵釺插在水渠下麵的石縫之中,十分牢固。在偵察兵們還沒有想出辦法的時候,維基亞人的弓手就從工事後麵朝著水渠密集的放了一頓箭,把幾個偵查員擊落下了水中。


    第一批偵查兵在巡邏了一陣之後,隻得帶著兩具水淋淋的屍體狼狽的迴了岸邊。


    後來偵查兵改變了策略,這些小船攜帶了石材和木料,在維基亞人的箭雨下,偵察兵們一點點的把這寫東西拋入了河渠之中,不久之後,這些石材就露出了水麵,維基亞人試圖清理這些東西的時候發現力不從心,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斯瓦迪亞人把他們辛辛苦苦的建立的水中防線變成了陸地的延伸。


    幾個小時前,那支先遣隊就是踏著這些搭在河裏的石材上的岸,在剛剛登岸的時候,先遣隊遇到了極大的壓力,維基亞人幾乎從各個房舍和地道裏麵一湧而出,士兵們勉強的下船之後還來不及組成隊形就被迫投入了廝殺。在河岸上麵擠滿了裝備精良的士兵,士兵的喊殺之聲即使隔著河渠也如同就在耳邊。


    如果不是最後,第三軍團的投擲兵向維基亞人投擲了火油彈,逼得維基亞人退卻的話,估計先遣隊不得不狼狽的退迴。


    不過投擲兵們還是吃了自己的虧,一個訓練不精的士兵失手燒毀了一艘快艇,火勢很快蔓延到了周圍的小船。如果不是一隊勇敢地士兵把燒著的船撐開的話,很可能先遣隊的士兵會被斷絕了後路,在河岸這邊等待的士兵也無法即使的支援對岸的戰友。


    在維基亞人被迫退後之後,士兵們迅速的駕駛著小船在河渠裏穿梭,不斷地有浮板被用鐵鉤固定住,然後拉到河渠中心。工匠們沿著河岸一點點的把這些浮板用巨大的鐵釘以及木榫頭固定住,一條簡易的浮橋就在士兵們的掩護下一點點的出現在了河渠之上。


    三十多個維基亞人突然抬著小舟從河渠的上遊衝入了河中,這些士兵直奔正在修建的浮橋而去,他們帶著點燃的火把和油料,企圖燒毀這些浮橋。


    兩百多名沿岸的弓手和投擲兵把所有的武器都對準了這些維基亞人,那幾艘小舟被矢石擊打得如同幾片風中的落葉。一個勇敢維基亞人站了起來,做出了要把火把投擲出去的動作,在下一秒鍾,他的身上就紮滿了箭,一個斯瓦迪亞弩手賭咒說那隻火把上麵都紮滿了箭。


    這隊維基亞人的自殺式的進攻沒有成功,他們有一半的人當場死在了河上。剩下的人不是奄奄一息的被射得像刺蝟,便是被自己厚重的鎧甲拖入了水中掙紮,還有一些則在最後選擇了投降。


    蘇諾兵駕著小艇來到了他們的身邊,用長矛把河渠裏麵掙紮的維基亞人紮到水下去。這些蘇諾兵和岸上的戰友打著招唿,如同作著什麽遊戲一樣。河岸邊列陣的士兵看著水裏麵掙紮的士兵以及耀武揚威的蘇諾人。


    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一個蘇諾兵把一個維基亞人揪出河渠,在割掉了他的耳朵後再把他丟入河裏的時候,那個維基亞人突然用標準的日瓦丁口音吼叫了一句:“求求你”


    這句話惹得蘇諾人哈哈大笑,然後用長矛像插魚一樣把這個明顯是斯瓦迪亞裔的維基亞士兵刺死,那個士兵的血把周圍的水染紅了,周圍有更多的維基亞人被紮穿,他們半漂浮在河渠裏麵,像是湯裏麵漂浮著的肉塊,他們的鮮紅的血一直漂浮到了浮橋邊上。那浮橋好像是在血池裏麵鋪就的一條通道。,


    蘇諾人把死人撈了起來,然後開始割他們的頭皮而耳朵---這是戰場上麵記錄殺敵數的做法。一個還沒有死透的維基亞人被割去了頭皮和耳朵後,驚恐的看著周圍的蘇諾兵,那些蘇諾兵被這個怪物看得心裏發怵,便一刀砍掉了他的腦袋,然後草草的把他那副鐵皮盔甲剝了下來,然後把他丟迴了河裏。過了好一會,那個維基亞人才死頭。


    不久之後,浮橋鋪就。


    蘇諾人搶先過河,那些士兵遠遠的看上去如同攀附在水中的葉梗上的螞蟻。這支鋼鐵洪流安靜而迅速的登上了對岸的陣地。


    在那裏突然衝出了一批日瓦丁的平民,這些人本來躲在被維基亞士兵控製著的工事裏麵,他們是負責做雜活的被征用的市民,這個時候,維基亞人已經退到了石堡周圍的幾處哨塔和要塞裏麵,大片的城區已經被放棄了,這些市民才得以逃出。


    這些市民顯然希望逃到遠離戰場的地方,他們開始向浮橋聚集,在大聲的唿喝著忠於斯瓦迪亞後,這些難民擁擠著衝向了浮橋。蘇諾士兵對這些平民大聲的嗬斥,要求他們迴到各自的家裏麵去。這些市民已經受夠的擔驚受怕的家園,現在一心的想逃出去,逃到河對岸,逃出城去。


    蘇諾人在對岸麵對這些市民的時候有些措手不及,幾個軍官用皮鞭抽打著擠在最前麵的日瓦丁人,但是似乎不起作用。


    “拔刀”蘇諾軍官終於下了命令,在接下來的幾分鍾裏麵,河這邊的東部軍士兵看見蘇諾兵正在抽刀斬殺著手無寸鐵的日瓦丁市民,那些市民沒有料到號稱來解救他們的士兵居然會刀兵相向,一時之間混亂的從來時的路退了迴去。在市民們心有不甘又滿懷恐懼的退迴了亂石嶙峋的街道後,東部軍的士兵發現地麵上麵留下了十幾具血肉模糊的屍體,這些屍體還背著包裹,裏麵裝著糧食和衣物,他們到死也沒有料到自己已經撐過了這麽久的圍城歲月,最後會死在河岸邊上。


    在蘇諾人全部登上了對岸之後,東部軍已經按捺不住了。


    在浮橋邊上,士兵們密集的聚集著,幾乎要把浮橋踏平一樣。


    終於,三十多個傳令官同時下達了命令:“渡河”


    士兵隊伍終於開始緩緩的移動。父親在聽見渡河命令兩個小時之後才渡過了浮橋,他踏上對岸的時候,蘇諾兵正在把那些市民的屍體挪到一邊。


    父親看見一個士兵正在翻弄一個市民的包裹,並且用刀剜開那具屍體的嘴去看看他是否鑲了貴重的假牙。不止父親在看,周圍經過的東部軍士兵都在看,這些蘇諾人旁若無人的把屍體拋來拋去,大聲的向同伴炫耀著從手指上割下來的戒指。聽著這些熟悉的蘇諾口音,父親突然感到了從沒有過的厭惡。


    父親的手放到了腰上的刀柄處,一眼看見的尤策馬走了上來擋住了父親,死死的看著他。薩姆氣得臉發白,但是在看見了尤的舉動之後,薩姆也驚覺父親可能做出什麽不利的事情來,隻得恨恨的過來抓了父親的馬韁繩,把父親帶走。


    每一個經過的新東軍士兵都在看著這些日瓦丁人的遺體---這些人和東斯瓦迪亞人吃著一樣口味的麵包;使用著一樣的日曆;敬畏著同樣的神靈;共享著同樣的森林和湖泊;說著同樣的方言。


    而自己之所以跟著軍隊走了這麽遠就是為了解救這批人,但是現在這些市民被自己的友軍像殺狗一樣殺死了,而且屍體還被放肆的掠奪和侮辱了。


    要不是軍法官發現事情不對,及時的驅趕走了這些蘇諾兵,周圍那些眼神冰冷的東部軍士兵會做出什麽來還真的說不準。


    在前麵不遠處,有一片廣場,維基亞人在廣場的盡頭設置了路障。那是維基亞人控製區域的盡頭了,那後麵就是幾座要塞閣樓,兩邊是禪達時代修建的石堡,石堡的中間就是那個支持日瓦丁到現在的碼頭。


    日瓦丁的獵鷹戰旗依然在碼頭上空高高的飄揚著,似乎對於步步緊逼的斯瓦迪亞雄獅毫不在意。,


    維基亞人的號角聲從四麵傳來,不斷有落單的斯瓦迪亞人被從房屋裏麵衝出的維基亞人圍攻。但是斯瓦迪亞人很快就以人數的優勢擊潰了這些騷擾的士兵。


    父親帶領著士兵清理了一個磨坊,把藏身其中的一隊維基亞士兵趕了出去。父親在房間裏麵把一個維基亞少年逼到了角落,父親用劍指著他,在那一刻父親發現這個少年除了戴著維基亞頭盔以外,別的任何方麵都和一個普通的斯瓦迪亞少年沒有區別。


    這個少年用幾乎哭腔的語調討饒,說著生硬的斯瓦迪亞話。


    父親一恍惚,這個少年便發起狠來,用手中的短錘打開了父親的劍,然後從側麵的窗戶跳了出去。外麵響起了斯瓦迪亞士兵驚訝的唿喊聲,喊聲很快由近及遠。父親想著這個欺騙了自己的維基亞人,卻有些恨不起來的感覺。


    周圍房屋被陸陸續續的清理幹淨了,士兵們開始向廣場湧去,今晚就要把維基亞人推下水


    父親離開房子的時候聽見了哭聲,他沿著聲音走到了一扇門邊,那是一個儲藏糧食的小屋,父親拉開了房門,借著暗淡的光線,父親看見這個小屋子裏麵躲滿了人,這些人驚恐的看著門口的這個軍官,幾個被父母捂著嘴的孩子還是哭了出來,屋子裏的人一下子騷動起來。


    在薩姆趕到的時候,父親關了門,然後囑咐薩姆守護這裏,不準任何人特別是蘇諾兵動屋子裏的人。


    薩蘭德。


    清真寺裏,查理和愛德華剛剛做完了功課,起身迴家。


    見到兩個人是雙胞胎,路上的人紛紛投來了好奇的目光。


    “你要去諾德?”坐到了車上的時候愛德華問道,“還想多和你聚一聚呢。我的妻子想見見你,他做了很好吃的櫻桃餡餅。”


    “恩,馬上就要去```聽說你妻子懷孕了?”


    “是的,”愛德華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我要有自己的孩子了。為什麽去的這麽急,老頭子去了之後我很想和你多聊聊。”


    “正是因為老頭子的事情”,查理點了點頭,“你知道嗎,老頭子也有他自己的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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