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許褚來到鄢陵縣後,顯而易見的,鄢陵縣的氣象開始往好的方向運轉。


    靠著張奉、龐湛、徐庶和郭嘉等等人才的鼎力相助,官吏各安其職,百姓各安其事,許褚一下子突然變得清閑下來。每天除了和典韋對練武藝,巡視下軍營,聽聽匯報,也沒有什麽特別的事要做。


    許褚發現,他是真打不過典韋。典韋精通各種兵器,尤其擅長使用雙戟,許褚與他一鬥,除了力氣上不怎麽吃虧,其他地方都占下風。


    與典韋相處的日子,和張氏的婚事,也慢慢在操辦中。漢時婚禮依周製,較唐、宋、明等時期相比簡約許多,但仍得一步步走流程。


    納采(男方送女方定情信物)與問名(顧名思義)兩道程序走完,征得女方同意後,這天許褚就準備給女方家裏下聘書,並吩咐陳義準備彩禮,等納吉過後便送上禮書(禮物清單)。


    陳義領命而去,沒多久折迴來,跟許褚報告說東城外有來了十幾家外地富戶,要求見許褚。


    “當真?太好了!”許褚叫上典韋,帶了十幾個隨從趕到城東,隻見人頭攢動,輜重車輛數不勝數,對鄢陵縣來說,又注入了一股新鮮血液。


    許褚一來,馬上有人過來接洽,問過話後,這些人分別來自沛國以及汝南南部一帶。時人戀鄉情重,輕易不願背井離鄉,若不是家鄉實在呆不下去,肯定不願意出走。在何儀作亂的同時,不僅潁川南部的黃劭響應,汝南等地比如何曼、龔都、劉辟等亦同時起事。而除了許褚這邊將賊亂控製住外,其他地方征剿不利,暫時趕跑黃巾後,百姓依舊日夜擔心受怕。


    “諸位信任許某,許某感激不盡。”許褚一一噓寒問暖過去,讓這些遠道而來的人頓覺親切。其中有一五十多歲的甘姓富戶,更是泣涕不止,悲傷道:“四年前沛國動亂,我曾離鄉奔赴陳留投靠遠親。一年後聽說動亂平息,便舉家返迴。誰想安生日子沒過多久,賊亂又起,戰戰兢兢,憂心忡忡,隻盼能在鄢陵縣過上一段安穩日子,這輩子也就沒什麽遺憾啦。”


    許褚歎了口氣,寬慰幾句後,讓人把徐庶叫來,這些人不下千數,還是讓徐庶安排比較妥當。


    毫不誇張的說,徐庶此時肚子裏裝著整個鄢陵縣,人口戶籍、田畝荒地,幾乎就沒有他不知道的。


    徐庶一到,馬上建議許褚把城北那塊地方都劃給這些人安居。那裏曾是黃巾重災區,罕無人煙,現在何儀已除,正好派上用場。按各家人口多少分配田地給他們,入了戶籍後,又是賦稅來源。


    其中最大的一戶人家正是甘家,家人奴仆共計兩百多人,徐庶突然想起一事,問甘家家主,“可認得甘蘇?”


    甘翁驚喜道:“認得,認得,正是我當年失散的女兒!”


    ……


    ……


    “元直啊,那甘蘇一直都住在你家裏吧?”迴到縣衙後,許褚問向徐庶。當初甘蘇開始是安住在許褚府中,後來張氏有意嫁女,甘蘇就住到徐庶府裏。其實不管許褚還是徐庶,基本都不會去自己府裏住,甘蘇也是一個人生活。


    徐庶愛慕此女,現在人家裏人也來到鄢陵,正好收了。不過在徐庶眼裏,這更是一個許褚壯大自己的好機會。


    “主公,可還記得吳裏?”


    許褚想了會兒,才終於記起縣衙大牢裏還關著個吳裏,便問徐庶道:“元直可是有什麽想法?”


    徐庶道:“之前抓吳裏,是為了讓別人知道主公的威嚴不能輕易觸犯;現在正好擬定他的罪狀,震懾一二的同時,也讓外來的人明白主公執法公正。”


    吳裏被陳義抓來,是因為所謂的違反縣中不得夜間乘車的禁令,但其真正的大罪,是害了甘蘇弟弟的性命。


    “殺了他?不合適吧。”許褚道,他正要大婚,此時見血貌似有點不吉利。


    “沒收吳裏的財產,遣散他的家人,罰他去礦山采礦,就可以了。”徐庶建議道。


    許褚覺得可行,就依此判決了。


    鄢陵縣裏的人最近茶餘飯後的談資裏,除了縣君與張氏之女成婚,礦山開采,外來人紛紛避難來本地外,又多了一項吳家的沒落。


    誰讓他跟縣令作對來著?要不是新來的縣令許褚,大家能有現在的好日子過麽?活該,報應。


    曾被大戶欺壓的百姓拍手稱快,大戶中則不免有兔死狐悲之感。許褚管不了這些,因為張老太公已經把迎親的日子定好了,就在三天後。


    三天時間眨眼就到,許褚換上玄色禮服,心情忐忑地趕往張家。到張家後,朗讀迎親書,許褚進入張府,於堂中迎親。


    與張家長輩見禮後,張穎在侍女的攙扶下走出,妝容豔麗,美目流蘇,婀娜多姿,淡雅而不失莊重。張穎拜別家人,淚光閃動,走到許褚身邊,輕聲道:“夫君,愣著幹嘛?”


    許褚紅著臉,他是看呆了,經提醒後輕輕挽著張穎上了馬車,臨走時又朝張老太公與張奉一揖到地。


    到了許褚的府邸,時間正好黃昏,婦至禮成。整個過程出乎許褚意料的安靜,沒有喧囂吵鬧,更別提那些捉弄新人為樂的低俗遊戲。從開始到結束,許褚感受到的是寧靜安詳之美,而不是紛亂不堪的鬧劇。


    單單就結婚來看,這片土地上的人似乎是越活越迴去了。但許褚不知道,婚禮之所以辦的如此簡約,完全是女方體恤他。因為到了東漢,浮華之風大行其道,有名望的人家都喜歡在彩禮上宴會上互相攀比,像許褚今天完全按照古禮操辦的,已經很少見。


    張穎在玄色長裙,漆畫屐,五色帶的包裝下,更添幾分風韻。她的言行舉止,應是事先演練過,洗手潔麵,同席而食,共飲合歡酒,都表現的端莊大方,唯有在結發禮時,秀手有些顫抖,才讓人想起她還是個十五歲的小姑娘。


    許褚沒有親人,隻在府中置辦酒宴,就足夠前來賀禮的賓客坐了。酒宴過後,洞房花燭,兩位新人都有些不知所措,呆呆望著彼此。


    終是許褚臉皮厚實,小心翼翼地將張穎攬到懷中,入手溫香軟玉,想到這便是自己今生最親近的人,許褚動情喚了聲:“阿穎。”


    “郎君……”


    輕解羅衫,肌膚相親,曲徑通幽處,雲起雨湧,不見泰山見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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