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單於真的吐血了,就在這微妙的時候,自己就這麽莫名其妙的損失了一個萬人隊,在他倒下的時候,他已經看到左賢王嘴角掛起的那抹幸災樂禍的笑容。


    王庭派係林立,最上端,自己這大單於是整個匈奴部族聯盟的大首領,但與自己左右而坐的,還有一個神的代表——巫師團,他們雖然沒有兵力,但他們有盅禍人心的昆侖神的旨意,還有他們巫師世代相傳的魔法念力,因此也是曆代大單於想要除去卻不敢動手的一群。


    而在下麵,又分為左右賢王,左右古麗王四股勢力聯盟,他們擁兵自重,聽調不聽編,這些王爺也不是自己能任免的,他們都是老的賢王死去,由在他們掌控下的部族首領再次推薦一個,自己這個大單於要做的也隻能是加以名義上的任命,這種情況就好像南麵周人的天子一樣,有名無實。


    唯一自己與周天子不同的是,自己還掌握著王庭的武裝,隻要幾年時間,就要帶著他們征討那些不聽調遣的四王之一,才穩定著這個匈奴王庭的秩序不亂。這個前提必須是中央王庭與四王的實力基本相當,要不就會出現周天子隻能做個傀儡,連自己王野的(周王城原野)麥子都會讓臣子割去的鬧劇發生(鄭莊公)讓天子的臉丟盡。


    大單於突然吐血倒下,立刻讓大帳裏一片混亂,首先搶步奔來的就是左賢王,按照匈奴的規矩,大單於帶著大軍出外,左賢王要監國,兩人同出,大單於有個閃失,左賢王接掌權柄,而一旦大單於突發變故,而沒有宣布他的子嗣誰接替大單於的時候,左賢王順位第一繼承大單於王位。


    這時候地左賢王正是壯年,大單於這一吐血,左賢王心中狂喜,第一個大步衝了過來,心中暗道,若是你昏迷死去就罷了,若是你隻是一時氣迷,那說不得我就再給你一腳,接管了這匈奴全部,那時候,我便是這匈奴的王。


    正在他興衝衝衝向大單於的時候,突然感覺自己的麵前突然多了道無形的牆,將他與大單於隔絕開來,任自己強悍的身體如何衝撞,也不能衝撞動半分,這時候他才看到,在大單於帳篷的一角,一個整個身體都被黑色大氅罩著的人,在那伸出雙手遙指著他。


    他的頭皮立刻豎了起來,他認識這個人,這個人就是大草原上最神秘的巫師團大巫師第一弟子,也是接替大巫師,現在的巫師團的大祭司。


    左賢王可以藐視大單於的權利,可以利用自己的權利欺淩其他的同道,但在巫師團大祭司的麵前,他無論如何也生不出這個膽量,他看過大祭司的魔法能量,他看到惹怒大祭司的人可怕的下場。


    但全匈奴的權利巔峰就在眼前,就離著自己一步之遙,他的確不死心。


    於是他堅持了一下。


    那個大祭司突然抬起了頭,兩道明亮的,能直接穿透人心扉的眼神射了過來,就如同兩把利劍,穿透了他的身心,讓他不得不後退了一步。


    一個人隻要後退一步,那他就不在乎再後退兩步三步,也就再也生不起前進的勇氣,於是,左賢王不由自主的後退後退再後退,然後屈膝跪下。


    這時候,遮擋在他與大單於中間的那道無形的牆撤離了,那兩道目光也收迴了,大祭司伸出手輕的拉住大單於的手,溫聲道:“大單於,不是震驚無措的時候,應該起來戰鬥,為整個匈奴戰鬥。”


    悠悠轉醒的大單於感覺到一絲若隱若現的氣流流進全身,他感覺到了自己的身體在快速的恢複,感激的望了一眼大祭司,但就這一眼,卻讓他大吃一驚,因為他看到大祭司的嘴角有一絲鮮紅的獻血慢慢的如涓涓細流往下流淌,流淌到他黑色的袍子上再也難以分辨。猛迴頭,他看到了左賢王單膝跪在那裏,眼神中充滿暴虐與不甘,他看到其他三個王爺或事不關己,或蠢蠢欲動的表情。


    豁然起身,擋住大祭司的身影,展現給滿帳文武的依舊是高大有氣勢的身影:“天氣還早,我宣布,大祭司坐鎮中軍,我再出一個萬人隊,繼續進攻西去的山口,但他們不過是牽製,而我將帶領五萬大軍出戰,其中,每個王爺一個萬人隊,我一個萬人隊,走雲中轉而駐兵山,今天日落之前,無論如何也要攻滅駐兵山的周人輕兵。”


    大帳裏所有的人都被大單於再次勃發而出的氣勢所震懾,即便是原本蠢蠢欲動的左賢王也不得不收起異樣的心思大聲應諾。


    “事不宜遲,我們出發。”說完衝著身後大祭司扶胸一禮,然後大步走出了大帳,其他所有的人都唿隆隆奔出,準備出戰。


    這次,大單於算是下了血本了。


    匈奴大營到雲中十裏路,而雲中到駐兵山五裏,合計十五裏的路程,但這十五裏是一馬平川,再也沒有險要地形可以堅守,五萬匈奴騎兵以排山倒海的氣勢衝到了雲中城下,麵對多日來形成的慘烈戰場,他們毫不猶豫,劃了一個完美的弧線,殺向了夕陽斜照的駐兵山,在那裏,他們已經可以看到一個簡易的山寨在半山腰正在快速建立,有無數螞蟻一樣的人群正在往返,搬運著砍倒的樹木,堆磊著巨石,即便大軍壓境,也不能讓他們停頓半分毫。


    五萬匈奴大軍奔馳到駐兵山腳下,大單於端坐在高大的甲龍背上黃金打造的王座上,在離著山腳一裏路的距離舉起了他的令旗。


    五萬匈奴大軍的衝擊戛然而止,衝天的煙塵慢慢消散,這時候,俯瞰天地,褐色的匈奴大軍,前麵離著駐兵山不過區區一裏,而匈奴的後隊離著高大的雲中不過兩裏的路程,在這其間,鋪滿了黑壓壓匈奴的騎兵,天空上無數翼龍往來穿插飛舞,不斷的偵查著敵方的情況,不斷的將自己方的命令傳達。


    “大單於,我們需要防備在我們攻打駐兵山上的周人的時候,雲中的廉氏武裝出來衝擊我們的後背。”右賢王已經年過六十,做事穩重矜持,這時候,將他的坐騎靠近大單於的甲龍建議道。


    大單於胡圖站在他的王座座基上,轉迴身向雲中望去,那裏旗幟飄揚,城牆上擺滿了密密麻麻的守城器械,一個紅袍金甲的身影如山矗立,但,雲中的城門卻依舊死死的關閉,沒有一點要打開的意思。


    “昨夜雲中城中一場莫名其妙的大火,據我們的空軍斥候迴報,是雲中糧倉走水,我想,雲中廉頗今日派出全部的輕兵,一方麵是形成犄角,讓我們不能全力攻擊雲中,但更可能是為了節約糧食,而放棄這些無足輕重的輕兵出來,這次我們進攻這股輕兵,雲中應該不會出來冒險,輕兵本來就是拿來消耗我們戰鬥力的,看著我們攻擊輕兵,豈不是正中他們下懷?我想廉頗說不得正是樂見其成呢。”


    右賢王想想,也不由點頭,大單於說的實在是這個道理,非如此解釋,不能說明為什麽廉頗會派出一群無能的輕兵占領駐兵山了。


    轉身看了眼右賢王,再瞄了一眼躲在遠處的左賢王,大單於哈哈一笑“我還巴不得他廉頗開城出擊,那正好我可以順勢殺敗他們,奪取城門,那時候我們一戰定乾坤。”


    被大單於一說,右賢王心情大振,一扭暴龍坐騎,對著大單於大聲請命“本王願為大單於解後顧之憂。”


    左古麗王一聽,當時差點一頭栽倒:“投機取巧感情還可以這麽樣啊,早知如此,我就該請令。”然後哀歎,看樣人老奸,樹老滑,成不我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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