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罷了盧象升的話之後,肖天健和李信都頓時恍然大悟,肖天健更是一拍腦門,笑了起來:“原來如此!朕卻沒有想到!盧先生所說有道理!嗬嗬!這個奴酋皇太極卻是其心可誅!不過他這麽做,恐怕也正合我意!既然如此,那麽我便遂了他的心願也罷!傳令下去,給我狠狠的打!既然這些蒙古走狗們連他們主子都想他們死,咱們也別對他們手下留情了!大狠一點,讓他們知道他們跟錯了主子了!”


    李信也笑了起來,立即將肖天健的旨意傳了下去,其實這會兒不用他們下令,兩翼的刁正和劉耀本也不會跟這些蒙古兵客氣。


    當他們看到蒙古騎兵殺將出來之後,便都呲牙咧嘴的笑了起來,刁正更是正在眼紅羅立在中間率兵殺的痛快,正愁著怕羅立把功勞搶光,沒了他們的份,這會兒一見到蒙古兵殺了出來,於是立即便哈哈大笑了起來。


    “這些驢日的韃子,真是瘋了!居然這會兒還敢過來送死,來人!別丟咱們第二鎮的人了,給老子狠狠的揍,來多少就留下多少!”


    他的話音一落,左翼的炮營便立即開始點炮,將一顆顆炮彈迅速的便打向了戰場上迎頭衝來的蒙古騎兵之中。


    另外在刁正的調動之下,包括右翼的劉耀本在內,也都迅速的調整起了麾下的兵將,迅速的以營為單位,開始組成了一個個方陣,每個方陣都相對獨立,但是又剛好可以相互配合,中間留出了一定的供敵軍騎兵可以穿過的通道,以此來避免蒙古騎兵衝入方陣之中,這樣可以有效的緩解騎兵的衝擊力,使其自動朝著這些空出的通道之中分散,正好成為他們最好的獵物。


    這樣的辦法大中軍已經檢驗過了,效果可以說是相當不錯,之所以他們會想出這樣的辦法,其實還是因為有肖天健這個超級作弊器在起著決定性的作用,肖天健作為軍迷,曾經看過不少的戰例,偶然的機會,他曾經看到過這樣的步軍對付騎兵的辦法,以分散的步軍方陣,雖然分散了兵力,但是卻可以有效的緩衝敵軍騎兵的衝擊,如果敵軍騎兵想要拚命的話,這樣的布陣方法非常有效,敵人騎兵會不自覺的順著留出的通道衝入陣中,剛好便陷入到了大中軍火槍手的圍獵之中。


    這樣的辦法肖天健在通州城的時候已經使用過了,當時便將阿巴泰所領的葛布什賢營的建奴騎兵打的是落花流水。


    現在蒙古騎兵衝殺過來,正好又用這種辦法對付他們,所以兩翼大中軍在各自軍將的指揮下,迅速的開始變陣,同時組織火銃手開始對蒙古騎兵進行攔截射擊。


    遠距離用炮轟騎兵,特別是實心炮彈的效果並不好,騎兵衝鋒的時候相互距離拉開的比較大,遠沒有步軍的隊列密集,所以炮彈失的很多,但是卻可以給這些蒙古騎兵造成很大的心理壓力,打不中倒是算了,隻要他們挨上一顆炮彈,馬上便會連人帶馬被撕成碎片,騰空化為一團血肉,場麵極其慘烈,一些戰馬馬腿被炮彈掃中,當即便被扯斷了馬腿,連人帶馬便翻倒在地,蒙古騎兵摔不死也會立即被後麵的人馬踩死。


    隨著蒙古騎兵的加速接近,一排排火銃手也開始在百步左右開火,蒙古騎兵都是輕騎兵,人可以著甲,但是戰馬卻極少著甲,所以大中軍火銃手采取的辦法便是射人先射馬,每一排槍放出去,蒙古騎兵便會立即人仰馬翻撂倒不少。


    這些蒙古人也算是使出了渾身的解數,在馬背上把身子盡可能的壓低,幾乎正麵看不到他們的人影,一個個拚命的催馬朝前衝去,一邊在戰馬上準備好了他們的弓箭,在他們的旗主的督帥之下,迅速的加速朝著大中軍接近。


    大中軍剛剛打了三輪齊射,蒙古騎兵便衝到了他們的近前,這些蒙古兵們當即再戰馬上長身而起,一個個唿嘯著紛紛開始對著大中軍的兵陣開弓放箭,頓時將一叢箭雨便撒入到了大中軍一個個方陣之中,立即給大中軍兵將造成了一定的殺傷。


    可是蒙古兵的運氣到此也基本上結束了,不管是憑借的人還是馬的本能,大中軍的各個方陣這個時候都放下了一叢叢的長槍,變成了刺蝟一般,隻要人還沒有瘋,便不會策馬朝著這些長槍上去撞,於是蒙古兵一邊在馬背上放箭,一邊在衝至大中軍近前之後,紛紛撥馬本能的便衝向了那些方陣之間的通道裏麵。


    可是當他們衝入這些通道的時候,才發現他們錯了,而且是錯的讓他們後悔都來不及。


    大中軍的步兵方陣,火銃手集中在四角,幾乎沒有射擊的死角可言,隨著蒙古騎兵一衝入這些通道,才發現兩邊都有大中軍的火銃手,這些火銃手早就做好了開火的準備,當蒙古騎兵衝入通道之後,便等於將他們的側麵全部暴露在了大中軍的麵前,大中軍火銃手當即便舉槍開始齊放,一個個蒙古兵立即便在硝煙和爆豆般的銃聲中人仰馬翻,一個接著一個的翻倒在了地上。


    戰爭就是這麽慘烈,在戰場上這個時候充斥著各種嘈雜的聲音,火銃聲、喊殺聲、大炮聲、慘叫聲還有無數戰馬的悲嘶聲,一匹匹蒙古兵的戰馬中彈悲嘶著翻倒在地,將它們背上的蒙古兵重重的摔在地上,即便是蒙古兵騎術高超,這樣高速奔馳之下,他們想不摔斷脖子,也很不容易,即便是有人僥幸沒被摔死,等他們爬起來的時候,也會立即被銃彈再次打翻在地。


    蒙古兵根本沒有碰上過這樣的戰陣,在他們看來,打仗就應該蝟集在一起,這樣才更穩當一些,哪兒想到大中軍卻分成一個個方陣,留出了給他們通過的通道,而這些通道根本就是通往地獄的道路,隻要衝進去之後,便絕少有人再能衝出來,這些通道如同吞噬人命的怪獸一般,將一批批蒙古兵吞了進去,甚至連骨頭渣都沒有吐出來,幾千蒙古兵可以說是轉眼之間,便消失在了大中軍兩翼兵陣之中。


    皇太極遠遠的繼續觀望著前麵的戰事情況,當看到大中軍兩側排布出這樣怪異的陣型之後,先是不太理解,但是接著當看到蒙古兵衝入兩翼的時候,一個個被打的人仰馬翻,他才知道,大中軍這種陣勢,根本就是為了對付他們起兵所用,於是暗道僥幸,幸好他派出的是蒙古騎兵,如果是將他麾下的那些葛布什賢營的馬甲兵派出去的話,估計這會兒照樣也是被大中軍殺的是人仰馬翻。


    眼看著仗打成了這樣,什麽勝利,都不要再想了,算算這短短的一個時辰激戰下來,他們建奴便又損失了數千人馬,皇太極這個時候終於決定放棄了,因為他知道,蒙古八旗即便是這個時候撤下來,也已經基本上打殘了,即便是他們迴去之後,想要和他們建奴對抗,也已經沒有了實力了,至於那些漢兵!現在還不是消耗光他們的時候,畢竟他們比起蒙古人要容易控製得多。


    於是皇太極這才下令,開始後撤,但是他這次是後撤,不是潰敗,而是以重兵殿後,緩緩後撤,並沒有給大中軍留下多少機會。


    肖天健當看到遠遠的皇太極的那麵大纛倒卷起來,開始緩緩的退離戰場的時候,看了一眼盧象升,笑道:“果真還是讓盧先生說中了!奴酋根本就沒想要在這裏與我們決一死戰,他們終於明白,麵對著我們,他們隻能退迴到關外去了!


    李信,依你看接下來又該如何行事?”


    李信聽到肖天健問他的意見,於是立即答道:“迴聖上!建奴今日根本沒有想與我軍決戰,而且他們實力未損多少,恐怕今日想要一戰將其殲滅並不太可能!不過微臣以為,他們如果想要這麽輕鬆的走掉,也不能太便宜了他們!我們大可送他們一程!如果順利的話,大可順勢將寧遠城克複!”


    肖天健滿意的點了點頭,同意了李信的意見,今日他也看出來,建奴其實並無決一死戰的想法,之所以皇太極要再打這麽一仗,其實他的目的就是要消耗部分蒙古人和漢人的實力,並且親自試探一下他大中軍的戰力,現在既然他想要撤兵,那麽以目前的情況來看,他想要趁此機會一股腦的吃掉建奴這支大軍,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而且他知道,對付建奴現在並非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建奴既然不想在此決戰,那麽他們完全可以依靠著他們騎兵數量眾多的優勢,撤迴到遼東去,於是他也隻能暫時看著他們撤走,不過李信說的不錯,想這麽便宜的溜走,那是萬萬不可能的事情。


    於是在肖天健的首肯之下,李信立即下令,全軍開始壓上,緊逼著建奴大軍後退。


    吳襄站在山海關城上,當然對城外的戰事看的是一清二楚,雖然他對肖天健率兵出戰獲勝充滿了信心,但是他卻還是沒有想到,勝利來的這麽輕鬆,在他從前的眼中,建奴是那樣的可怕,幾乎是不可戰勝的,可是當建奴碰上了大中軍之後,卻突然間變得虛弱的可笑,首先建奴照貓畫虎的效仿大中軍的戰法,派出了他們的烏真超哈營來和大中軍硬碰硬,結果沒成想這才一個照麵,便被大中軍像揍孩子一般的揍了個稀裏嘩啦潰敗了下去。


    接著建奴又派蒙古騎兵從兩翼衝擊大中軍側翼,但是大中軍僅僅是調換了一個古怪的陣型,那些蒙古騎兵便如同野驢一般的一頭撞入到了大中軍的方陣之中,結果僅僅是瞬間,便被大中軍各個方陣的火銃手打了個人仰馬翻,幾乎可以說讓這些兇悍的蒙古韃子連一點還手的力氣都沒有,便一下被吃掉了一大批,剩下的那些蒙古韃子惶惶如同喪家之犬一般,夾著尾巴狼奔豕突的便逃了迴去。


    這換做是以前明軍的話,吳襄連想都不敢想,可是今天肖天健來了之後,卻親自領兵在關下,為他和眾多明軍舊部展現出了一場全新的戰法,讓他們無不歎為觀止。


    本來他們還以為,這一次肖天健領兵出戰,這一戰肯定會打的非常艱苦,非常慘烈,但是沒想到這才剛到中午時分,建奴韃子便卷旗開始後撤。


    “這就算是勝了?”吳襄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扭頭看了看跟著他在城上觀戰的那些部下們。


    “勝了!咱們勝了!大捷呀!哈哈!建奴夾著尾巴要跑了!哈哈!……”站在城樓上觀戰的那些兵將們無不大喜過望,忍不住大笑著歡唿了起來。


    “啟稟吳軍門,聖上有旨,令您暫時鎮守山海關,大軍要前往追擊建奴大軍!”這個時候一個大中軍的傳令兵忽然間指著城下中軍位置,對吳襄說道。


    吳襄朝下一看,果真看到肖天健所在的中軍位置,此時正在令旗飛揚,他看不懂大中軍的令旗含義,但是留在城上的傳令兵卻看得懂,於是他立即答道:“迴稟聖上,末將得令!請聖上放心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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