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軍受命出兵之後,諸軍在莊外列陣速度非常之快,短短不到兩刻鍾的時間,諸軍便完成了在莊外空地上的集合。


    以戰兵為中軍,新兵和鄉兵各陳布於中軍兩側,掩住了中軍的兩翼,隨著肖天健的一聲令下,兩千多兵將,便踩著鼓點聲,朝著官軍大營逼了過去。


    當看到刑天軍出莊列陣之後,官軍大營之中頓時便雞飛狗跳了起來,一哨哨官軍立即被驅趕到了營柵一側,開始忙不迭的布置防守。


    而軍中的諸將簇擁著那個徐僉事,也慌慌張張的來到了轅門處,登上了轅門一側剛剛搭建起來的箭樓上麵,紛紛定睛朝著河西村望去。


    這裏因為地形的原因,戰場很是狹窄,而官軍大營也隻能布置在河西村東側的一塊坡地上麵,兩軍之間的距離很是有限,根本沒有大規模展開的可能性,所以刑天軍進攻官軍大營,也僅能選擇從正門一個方向進攻。


    於是徐僉事立即便招唿手下諸將,將軍中大部兵力都排布到了大營正麵,依靠剛剛構築起來的營柵來進行守禦。


    這樣一來,雖然刑天軍攻打官軍大營,需要仰攻,地勢上不太占據優勢,但是對於官軍來說,也基本上無險可守。


    再加上官軍來這裏之後,並沒有料到他們會很快轉入守勢,頭兩天構築大營的時候,並未費太多力氣,僅僅是臨時架設起來一道營柵,連防守的塹壕都沒有來得及挖掘,昨天晚上在看到了刑天軍大批援軍到來之後,雖然他們決定了要盤踞與此,和刑天軍對峙,但是卻已經沒有時間,來構築更多的防禦設施了,僅僅是加固了一下營柵,搭建起來了幾個簡陋的箭樓,並且在營門一帶,排布了一些輜重車輛,作為臨時的一道防線,連鐵蒺藜都沒有來得及在營柵外麵布設,僅僅是在轅門之外,撒布了一些鐵蒺藜。


    當看到刑天軍排出陣列,如山一般的朝著官軍大營推來的時候,這個徐僉事和他手下的諸將頓時感到一股凜冽的殺氣撲麵而來,再看一看刑天軍的陣列和軍容,更是工整雄壯,每行一步,都散發著一種讓人膽顫的威勢,使得眾將都產生出一種無力感。


    他們這才明白上一次為什麽牛泰會在北留一戰之中敗得那麽慘了,今天看看刑天軍的軍容,他們才知到這一下他們麻煩大了。


    不由得徐僉事兩眼有些發直,心道這還是普通的一支賊軍嗎?我怎麽看著這夥賊軍,比起正兒八經的官軍還要精悍的多呀!


    於是他立即招唿手下諸將,對他們喝道:“諸位都看見了!這夥賊人是打算和咱們拚命了!你們都迴各自軍中,給本官去親自督師,務必要將這夥賊軍給我擋住,絕不能讓他們攻入大營之中,膽敢有臨陣退縮者,給我立殺無赦!”


    官軍之中的諸將看著如山一般推來的刑天軍大陣,也都心中一陣陣的發慌,聽罷之後,趕緊紛紛抱拳接令,飛快的奔下箭樓,跑迴了各自所轄的部曲之中,狂吼亂叫著讓手下的兵將上前準備應戰,擋住刑天軍的進攻。


    就這麽在軍將們的大唿小叫之下,營中官軍亂哄哄的完成了布置,將軍中所有的火器、弓弩都排布在了營中靠近營柵的地方,作出了死守的抵抗。


    說起來兩軍兵力差不多,但是可笑的是官軍在看罷了刑天軍的軍容之後,這些官軍諸將們壓根連一點出營迎戰的念頭都興不起來,一股腦的都想著依靠著營柵,來阻住刑天軍的進攻,就這麽被刑天軍堵在了大營裏麵。


    肖天健緩緩的催馬督軍行至到官軍大營之外的四百步的距離之後,將手朝空中一抬握成了拳頭。


    軍中令旗立即揮舞了起來,並且響起了一陣號聲,諸軍兵將們隨即便停止了前行,轟的一聲停了下來。


    羅立飛奔到了肖天健馬前,對肖天健叫道:“將軍!卑職願意請令率部前去試探一下官軍的本事!”


    肖天健立即搖頭道:“不必!此次我們必要一戰定乾坤,不動則已,一動務求要將這官軍大營踏平!退下!”


    羅立聽罷之後,於是立即躬身退下,到一旁聽候肖天健的命令去了。


    此時忽見得官軍大營之中右側營柵處,突然間閃出一道烈焰,緊接著便騰起了一團硝煙,接著便幾乎是肉眼可見一顆炮彈便從官軍營中飛了出來,不待飛至刑天軍陣中,這顆彈丸便落在了兩軍陣前的空地上,砸起了一團的塵土,炮彈在地上彈起之後,又朝前飛了一段距離,落地滾動了一下便停止了下來,可是落點卻距離刑天軍還足有百步之遠,根本就不可能打到刑天軍陣中。


    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兩軍都不由得楞了一下,緊接著官軍之中便接連響起了炮聲,營柵之處連連噴出了硝煙烈焰,官軍方麵居然提前對刑天軍開了炮,炮彈紛紛落在了刑天軍陣前的空地上,騰起了一股股的塵土,卻一顆也沒有打入到刑天軍的陣中。


    站在箭樓上的那個徐僉事氣的是七竅生煙,厲聲對下麵吼道:“是哪個混蛋先點的炮?給我將其拉出來斬了!”


    不多時一個驚慌失措的官兵便被逮了出來,拉到了轅門處,有親兵立即對箭樓上的徐僉事叫道:“啟稟大人!就是這廝剛才第一個點的炮!”


    這個被抓出來的炮手一臉驚慌失措的表情,跪在地上連連對箭樓上的徐僉事叫道:“將軍饒命呀!小的剛才隻是不小心才誤點了炮!求將軍饒命呀!小的以後再也不敢了!饒命呀將軍!”


    徐僉事這個氣呀!兩軍陣前最忌的就是不尊號令擅自開火,這在軍中絕對是死罪,怕的就是有有人膽小,先點火或者放箭,便引得剩下的人紛紛跟著點火放箭,而今天本來情勢就非常緊張,而這個家夥卻在沒有號令之前,便點火發炮,引得軍中其餘炮手們也跟著一起點火發炮,結果是不但給敵軍造不成任何殺傷不說,反倒一下便墜了官軍這邊的士氣。


    徐僉事厲聲喝道:“不尊號令擅自發火者立殺無赦!來人,把此獠給我斬了!人頭懸於轅門之上示眾!”


    幾個刀斧手不聽這個點炮的家夥苦苦的苦求饒命,立即上去把他按倒在地,刀光一閃而下,這個倒黴鬼淒厲的求饒聲便戛然而止,不多時一顆血淋淋的人頭便被掛在了轅門的高杆之上。


    軍中兵將們看罷之後,一個個都脖子根發寒,再也沒人敢亂來了,而那些跟著擅自點炮的官兵炮手們,雖然沒有被拖出去砍了,但是馬上也都被其軍官們拉下去割耳朵的割耳朵,割鼻子的割鼻子,以箭穿麵的穿麵,都進行了重罰,然後便把他們趕迴各自的位置,接著滿臉血瀝唿喇的該幹什麽幹什麽,連裹傷都不準給他們裹。


    說起來明代軍隊之中對於官兵犯錯懲罰是非常嚴苛的,軍棍鞭打都是家常便飯,根本算不得什麽,輕則便是以箭穿臉、割耳、割鼻,重則便立即砍頭,更有甚者便是動輒便動用剮刑,對於官兵根本就不當人看待,像今天這樣懲罰犯錯的官兵,對於這些明軍來說早已是習以為常了,大家夥見怪不怪,處罰完之後,帶著傷該幹嘛還要幹嘛。


    相較之下,刑天軍雖然軍法也相當嚴格,但是基本上卻是以軍棍杖責為主,而且非特殊情況,是不會動用斬刑的,更不用說使用割鼻割耳穿臉的這種帶著強烈侮辱性的刑罰了,相較官軍之中濫用的這些刑罰,肖天健其實是相當寬厚了。


    官軍的突然開炮,對於刑天軍上下來說,根本連恐嚇的作用都沒有起到,當搞清楚了官軍為何開炮之後,刑天軍上下都立即發出了一陣哄笑之聲,連肖天健也覺得有些忍俊不止,指著官軍大營對著手下們笑罵道:“我們還沒有動手,你們便嚇成如此德行!拿下這些廢物還有何難之有?”


    聽罷肖天健的笑罵之後,眾軍更是士氣大漲,連那些第一次跟著前來陣前的鄉兵們在搞清楚官軍開炮的原因之後,都跟著一起哄堂大笑了起來,心中的緊張感也頓時紓解了許多,變得輕鬆了起來。


    “罷了!既然他們已經嚇的快尿褲子了!咱們也別繼續在這兒嚇唬他們了!推炮出來,讓他們也見識見識我們刑天軍的炮吧!看看到底是誰更厲害一些!”肖天健馬鞭一揮,對隨軍的炮隊的一個副哨將下令到。


    那個炮隊副哨將聞令之後,立即大聲接令,然後轉身便奔入了軍中,不多時便親自帶著二十個炮手,將兩門被擦拭保養的黃澄澄的青銅大炮推至了陣前,直接推到了距離官軍大營三百步的距離上,然後停止了前進。


    這兩門炮都是肖天健剛剛從倉庫中提出交給炮隊的刑天軍自造的三磅炮,安裝在結實輕便的雙輪炮架上麵,被肖天健這一次一並帶到了這裏。


    那個炮隊副哨將暫時代理著因傷還未歸隊的黃生強的職務,親自帶兵跟隨肖天健過來,並且親自帶著手下將這兩門三磅炮推到了陣前,開始迅速的裝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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