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上古王朝天啟十三年夏季某一日的午時下一刻,反正是慕容殤離開暮山村的某一天。


    地點,暮山村村口。


    人物,暮山村的村民,村民裏有農夫,教書先生,經貿商人,武者,官政等等。


    事件……就王若語,慕容殤二人無疾而終的婚姻展開話題。


    洛思蜀是位教書先生,但他沒有教書先生慣有的一綹山羊胡,這個嘛!因為他太年輕。


    “大家夥兒請看”,他用手一指村口外的大路,大路邊三五孩童聚在一起正玩耍,唯有一個孩子落單在一邊,“那個孩子叫施全,今年才七歲,他娘卻早已走了三年,三年裏音信全無,由他爹一人拉扯大,孩子穿戴方麵也算差強人意,隻是性格孤僻,易怒,行為古怪,猶不合群,倔強得異常”。


    “他娘是哪裏人氏?”,張嫂是個快嘴丫子,最愛問東問西,“怎麽這般狠心”。


    “不是咱淮陰州人氏,聽說是冷水郡人”,洛思蜀道。


    “怪不得了,冷水郡比咱這富庶多了,又千裏迢迢,外地女子自然多是待不住的,嫌貧愛富我們沒有話說,但扔掉孩子一走了之,這個女人未免有些太不負責任了,不過,如今這世道,又有幾個外來媳婦是靠得住的”,暮春是一位有著幾十年種地經驗的莊稼漢。


    一聽這話,張嫂炸火了,她白了暮老頭一眼,“暮大伯說這話,侄媳婦我就不敢苟同了,什麽叫不負責任?難道男人就沒有拋妻棄子的?再說外地女子也不一定都嫌貧愛富,我也是外地來的,也陪俺相公吃糠咽菜,生完孩子怎麽就沒跑?我看多半是男人讓女人活不下去了,女人才會撂孩子跑掉”。


    不待老爺子反駁,一個清亮的聲音已經響起……


    “張嫂說的對”。


    暮山村裏有小小三絕,一,文絕,二,顏絕,三,財絕,各位請記住,我說的此三絕隻通用在暮山村範圍裏,出了暮山村我就不好說了,此刻接話的青年叫於言,他謂稱文絕,在暮山鎮“戶政署”裏當差。


    “家庭的破裂是雙方麵的原因,不能單單的去怪男人或者是女人,主要還是看雙方的人品”。


    “於言說的對,我雖然沒有經曆過這種事兒,卻也讚同他的說法,一個家庭的破解絕不是親事中的某一方操縱的,兩者都有錯”,許哥說。


    婚姻的不幸,不單單隻是兩者的分道揚鑣,勞燕分飛,喪偶,天人相隔也是其中一例,許哥就是,他前兩年死了媳婦。


    張嫂呲開嘴笑了,“於言老弟和許哥說的是,不過我還是認為,錯,你們男人居多,看看那些成天不務正業,酗酒,打人,賭博成性的男人,你叫我們女人怎麽跟他生活?”。


    沈略撲哧笑了,“這世間有這樣無德的男子嗎?大嫂子”。


    沈略,暮山村所有的人都說他的本事在暮山村是一流的,尤其是逃跑的本事無人能及,身法詭異的就像一片落葉。


    不過,和慕容殤一樣,也是個情感失敗者,自從一年前他的女人無聲無息消失後,他的落葉本事就一下子也跟著憑空消失了,人也變了,變得膽小,懦弱而且易怒,稍不對勁兒便與人翻臉,急眼。


    至於,他夫妻二人如何走到決離之地步,具體原因,外人看去像是性格不合,一個不讓一個,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而實質問題到底是什麽,左鄰右舍就不是很清楚了。


    “沒有?沒有?”,張嫂大嘴一咧,“你是沒見過吧!我娘家就有,那男人叫張順炎,整天遊手好閑,吃喝嫖賭,幾次活生生的把自己的女人氣走,不過,那女人不似施全的娘親,頗有些良心,舍不得孩子,走了幾次又都迴來了”。


    “哼!你是女人,你當然向著女人說話了”,沈略頭也不抬。


    “怎麽了?我說的不對嗎?哪裏向著女人了?”,張嫂胸脯一頂,大聲道。


    “你說的就是不對,你就是向著女人了”,你聲音大,我沈略比你聲音更大。


    “怎麽了?張牙舞爪的,你個臭小子要打我是嗎?我就說了,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張嫂,村裏人誰不知道,向來就不是一盞省油的燈。


    眼看兩人要打起來,旁邊的人都坐不住了,於言快一步上前扯開了二人,笑了笑道……


    “好了,好了,你們倆不要再吵了,張家大嫂你和沈略弟的言辭都片麵了,男人女人裏都有濁而不清者,不能一概而論,像張順炎的女人才稱的上是好女人,夫妻生活靠緣份,誰也不能拿繩索硬綁對方一輩子。


    但家庭解體不是曲終人散,不該連帶孩子,該給予的愛和責任,不能隨著人走而消失,我們要祝福這類有愛心,責任的女人或男人日後生活美滿,多子多孫,而對於那些棄愛,棄責任的女人,男人……”。


    沈略突然接道,“就叫方子大哥將她們抓到衙門問罪,五馬分屍”。


    方子叫方領空,高大魁梧,氣場威足,難得一副嚇人的好體格,他正是暮山村裏的第三絕,財絕。


    也正是因為他家有錢,他方才能吃上公家飯,在縣衙門裏當捕頭,否則以他做事雖認真,但卻一根筋的性格,縱然能吃上皇糧,卻不見得能出人頭地……


    “不得已放棄家庭和為一己私欲拋棄家庭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正如於言所說,我們要祝福那些不得已而放棄家庭的人,但對於那些無愛無責任拋棄家庭的人,我雖然當著差,可卻除了詛咒外也是無能為力”。


    “你這差人是怎麽當的?吃著老百姓的血汗錢”,沈略的模樣,像是要吃人,“卻坐視那麽多男人,女人丟掉自己的孩子不管不問”。


    “沈略兄弟誤會了,他們既然敢有恃無恐的丟掉自己的孩子一走了之,就說明他們的婚約沒有在官政機構備案,什麽時候離開都稱不上犯罪,你叫官府如何管?


    別說這類不受律法保護的姻親了,便是那些有婚約文書的人又怎樣?他們要走,官府一樣是無權幹涉”,對於沈略的急言令色,方領空依然是不慍不怒。


    “方子說的是”,於言接道,“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夫妻過日子就是等於在過矛盾,有的矛盾可以調解,有的矛盾是水火難融,既然水火不容,那麽分崩離析也就勢所難免了。


    有的人說為了孩子將就維持吧!我認為大可不必,在沒有歡笑,隻有淚水的環境裏於孩子來說也是一種煎熬,我還是堅持我的觀點,過不下去了,便果敢離開。


    但離開不是要斷絕,撇清一切關係,離開後隻要秉承一顆慈愛之心,一如既往的愛孩子,我想孩子一樣能夠健康成長,而做到這一點,恰好也體現了人和畜生的區別”。


    “肚子裏有墨水就是不一樣”,暮春老爺子滿臉堆笑道,“於小子總是能一針見血,我老頭子沒念過書,覺得離開也罷,將就也好,為了能對得起這個‘人’字,活的像個人,我們千萬不要泯滅該有的愛”。


    “媽的,這個世界真的是瘋了,門風,臉麵,節操就像一坨狗屎那般的不值錢了”,沈略說完涼也不乘了,拂袖而去。


    “哎!這個沈略脾氣就是不好,我們又沒說他,他這是給誰甩臉子呢?”,張嫂掐腰瞪眼道。


    “他大張家嫂子,你就少說兩句話吧!”,暮春老爺子搖搖手道,“沈略他心裏苦啊!比黃蓮還苦啊!”。


    “他苦什麽?不就是女人跑了嗎?”,張嫂依舊像個大喇叭,“沒有女人的家,天底下多的是,又不光他沈略一個,不過沈略的女人也是挺奇怪的,沈略不就是大她十幾歲嗎?


    雖然大她許多歲,但他們兩個人過日子,平常裏沒見打過幾次架,拌過幾次啊!一直都是夫唱婦隨,恩愛有加。


    這許多年都過了,怎麽就突然過不下去了呢?連招唿也不打一聲,出去就不迴來了,剛才沈略在我沒敢說,難道沒有婚約文書便可以不負責任,難道,大十五歲就是解婚的理由?便可以拍拍屁股走人?棄雙方的父母和自己的孩子於不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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