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句良心話,在慕容老爹心裏王若語固然重要,但要比起慕容殤來,她似乎還是少了那麽一點點份量。


    所以,得見慕容殤迴家,又是一派新機盎然的樣子,慕容老爹有一種打心眼裏說不出的欣慰。


    男子漢大丈夫,就要拿得起放得下,不管你是不是在強顏歡笑,人前一定要撐下去,他沒讀過書,他將別人的話借來,用以安慰慕容殤……


    兩相比較起來,你比若語要幸運的多,因為你失去的隻是一個不愛你的女人,而若語丟掉的則是一個非常疼愛她的男人,一個溫暖的家,及一個可愛的兒子。


    但是,勸歸勸,慕容老爹到底也是舍不得慕容殤就此放棄王若語,於是一番相勸之後,他提出了一個建議。


    建議慕容殤也去京城找個事情,安頓下來,一邊做事,一邊探查王若語的下落,用真誠去打動她,給昭兒一個完整的家。


    當然,旁人隻能負責提建議,拍板定案願不願意去,還得是當事人說的算。


    我願意,慕容殤幾乎想跳起來說我願意,但他忍住了,他不想讓老爹瞧不起。


    “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女人,丟掉引弓門的學業,不值當”。


    慕容老爹道,“值不值當的爹說不準,爹隻曉得一個男人若要成就一番大事,心,必須無所牽絆,你此刻的狀態,爹看得出來,不好”。


    慕容殤苦笑一聲道,“不瞞爹說,我此刻的心的確很亂,根本靜不下來,可去京城,孩兒心裏卻沒底”。


    慕容老爹深吸了一口煙袋鍋,“這倒是個難題,京城是大地方,不同於鳳川,窮苦老百姓到哪裏尋個糊口的差事肯定很難,等等吧!等爹打聽打聽,這暮山村一圈可有熟人在京城”。


    這一等,也不長,大概有三四天,慕容老爹便打探出了眉目,說薄山村有一位姓郝的人家,薄山村的人大半都姓郝,老爹指的是郝大膽家。


    郝大膽有兩個女兒,大的叫郝雲,小的叫郝好。


    這兩姐妹雖然是同父同母,但長相卻有天差地別,郝雲性格潑辣,牙尖嘴利,卻樣貌俊美,郝好溫柔靦腆,善解人意,可無奈一臉麻子。


    老爹相托之人就是郝雲,據旁人說,她在當朝吏部尚書宋大人府裏做事,但你可別小覷了這“做事”二字。


    因為,又據旁人說,她做起事來,一般情況下吏部尚書宋大人是不敢隨便挑三揀四,甚至是提點意見,給個評論什麽的。


    那一天,微風還算和煦,日頭也可說美麗,慕容老爹爺仨備著厚禮去了薄山村,郝大膽跟郝好都在家。


    慕容殤搖搖頭,真是以訛傳訛,一臉麻子?那哪裏是麻子,那隻不過是女兒家青春期時生的疙瘩,疙瘩多,一個挨一個,讓人以為是麻子而已。


    見得慕容殤,郝好一下子驚呆了,好一張刀刻劍削般的臉,大眼,濃眉……隻不過眼下有道白印,左腿有點瘸,但這絲毫削弱不了他的英姿。


    慕容殤放下禮物,慕容老爹懷抱著慕容昭落座後,指著慕容殤衝郝大膽笑道,“叨擾了郝老弟,這便是小兒,因家境十分的困難,想到京城謀個好一點的差事做”。


    郝大膽剛要開口,卻被一向不善言語的郝好搶了先,“那這位小娃娃是……”。


    慕容殤眼角一翹,“乃在下之子,名喚慕容昭”。


    “你……”,適才還笑意款款的郝好聞言,容顏立時一暗,“你……成親了?”。


    “是,成親已有數年”。


    郝好指尖不覺一顫,不再言語,悄然退到了一邊。


    慕容殤沒在意,慕容老爹也沒在意,隻聽郝大膽一旁道,“真叫人難以啟齒啊!實在是對不住了慕容老哥,我家大丫頭昨日捎來口信,說她……說她幫不了這個忙了”。


    慕容老爹啊一聲,立即站了起來。


    郝大膽臉一下子紅到了脖頸,“你看……這……真是對不住了慕容老哥”。


    “這……這樣啊!哦!能……能理解”,慕容老爹喏喏了半天後,扭頭看了看慕容殤。


    慕容殤有點心急如焚,“郝家大妹子不是已經應承下來了嗎?這怎麽……”。


    郝大膽一臉難色,把眼光轉向了郝好,“閨女呀!爹,老實巴交了一輩子,從未對人失信食過言,這一次……二妹,你看……”。


    郝好低著頭,“大姐說幫不了,我也無能為力呀!”。


    這裏麵有事兒,慕容殤斷定,但他剛要開口詢問時,卻被慕容老爹扯住了胳膊,“殤兒,既然你郝大叔說幫不了這個忙了,我看我們就走吧!”。


    “可……哎!”,盡管有些不甘心,可人家話已經到了那個份上,慕容殤除了悻悻然外,還能說些什麽。


    郝大膽追到院門外,“事情沒辦成,這東西你們還是拿迴去吧!”。


    “郝老弟你就收下吧!這年頭能在咱鳳川縣找個安身立命的行業就已經很不錯了,更莫說是偌大的京城了,辦成辦不成,小老兒都要謝謝你,況且這些瓜果桃李,也不值幾個錢,就當走門串親了好不好?”,慕容老爹死活不要。


    “這叫我如何好意思呀!”。


    “有啥不好意思的,拿著拿著,就當我慕容家攀了一次親”,慕容老爹笑說。


    “等一等,你們等一等”,郝好這時忽然追了出來,望著慕容殤道,“五日後收拾收拾東西來我家,小妹送你到京城”,說完轉身迴了自己的屋。


    “什麽?妹子說什麽?”,慕容殤沒有反應過來。


    卻聽郝大膽衝著郝好的背影道,“二妹,你願意了?”。


    郝好臻首也沒扭一下,“五天後叫慕容公子來就是了”。


    郝大膽麵色一喜,隨即又一哀,“隻是苦了二丫頭了”。


    “怎麽一迴事?”,慕容殤上前握住郝大膽的手,“郝大叔,您告訴我,這是……”。


    哎!郝大膽歎了一聲,“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幾天前,我家大丫頭確實應承了為公子找件差事,但是就在昨天,她又突然提出了一個要求”。


    “什麽要求?”,慕容殤急道。


    “向二妹,索要我家祖傳的一副金鎖,否則便拒絕幫忙”。


    “金鎖是屬於二妹子的?”。


    “是,是她娘臨死前親手交於她的,不過,孩他娘也曾留有物件給大丫頭……”,郝大膽搖搖頭,“這個大丫頭就是沒足性,又太強勢”。


    “那……那我不去便是了,不能委屈了二妹子”,慕容殤道。


    “別別別,大丫頭覬覦這副金鎖不是一天兩天了,你即使不去,金鎖遲早也是她的”。


    “我不去,她便沒有了借口,如何……”。


    郝大膽歎了一聲,無奈地搖搖頭,“不怕公子笑話,這個家……還得靠她撐著呀!”。


    啊!慕容殤接不上話了。


    五天的時間,對於跟兒子相依為命的慕容殤來說,就是彈指一揮間,過的太快,第六日日清晨,兩對父子依依,灑淚惜別的情形我就不多說了。


    而五天前,說好了要跟慕容殤一起入京的郝好,五天後反悔了,具體什麽原因,我也不多說了,想必大家根據郝好那日的表情跳轉也能夠猜測到一二。


    坐在去往京城的大駕車上,慕容殤覺得沒有郝好作陪其實也好,反正在金鎖的催化作用下,郝雲那邊已經央求尚書大人宋光漢對“懸壺堂”上下打點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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