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鍾賢道:“我是元陽城的大主事。……”


    “嗬嗬……什麽大豬是,小豬是的?”


    花鍾賢嘴角抽動,終究沒有說出話來。


    李笑道:“花叔叔,……”


    “花叔叔?哈哈……”花鍾賢心道:你這個孩子還真是時空扭曲而來。以前我還有點懷疑你與秦炎有什麽關係,現在看來,果真是另一個時空的人。


    “花叔叔,……你知道龍蜥主人在哪裏嗎?”


    花鍾賢麵露不豫之色。“龍蜥主人,已經死了。”


    “怎麽就死了?”


    “不要問我,以後都不要問我。”生死有命。他若不死,我怎麽實現自己的理想。


    “哦。”李笑見花鍾賢語氣不好,也就不再追問龍蜥主人的事情了。他開始詢問花鍾賢被肉體折磨的原因,“他們為什麽要折磨你?”


    “隻要我還活著,他們加在我身上的痛苦,我早晚會還給他們。”


    “花叔叔,他們想知道大寶藏是不是?”


    花鍾賢謹慎地道:“你一個小孩子,問這麽多幹什麽?”


    李笑心想,我也懶得知道,不說算了。停了一會兒,又問道:“花叔叔,龍蜥主人說,由於扭曲了時空,我才到了你們這個世界。這是怎麽迴事兒?”


    “噢,沒什麽奇怪的。聽說有些大神和大仙還可以讓時間靜止,讓空間凍結,甚至穿越時空,不過這些都是想象。宇宙之大,無奇不有,前幾日正是九星連珠的天象,有些煉氣大先師修建了可以改變大氣運動的洞府,這些洞府結構複雜,可以連接宇宙的時間和空間。……”


    一階至九階的煉氣修士稱為“煉氣師”,十階至十九階的煉氣修士稱為“煉氣大師”:二十階至二十九階的煉氣修士稱為“煉氣宗師”,三十階至三十九階的煉氣修士稱為“煉氣大宗師”;四十階至四十九階的煉氣修士稱為“煉氣先師”,五十階至五十九階的煉氣修士稱為“煉氣大先師”。


    李笑聽得一頭霧水,歎道:“我還能迴去嗎?”


    “……”


    “迴到原來的世界?”


    “迴不去了。”


    李笑急得差點掉下了眼淚,道:“那我怎麽辦?”


    “在哪裏生活都是一生一世,沒必要糾結於在哪個時空。”


    這論調與龍蜥主人真相似。李笑想了想爸爸媽媽、老師同學和暗戀的女神,道:“在大宣國,還有穿越時空的人嗎?”


    “有一個。”


    李笑欣喜道:“在哪裏?”


    “早就去世了。”


    “男的,女的?”


    “男的。”


    “埋在哪裏?”


    “埋在……葬於宣陵。”


    “啊?”


    “他是大宣國的開國皇帝,駕崩後葬於宣陵。”


    “怎麽死的?”


    “被刺客所殺,弑於寢殿。”花鍾賢心道:當然也可能是被太子黨的黨徒所殺害。


    二人正在交談。哐啷一聲,偏房的門鎖被打開了,咯吱一聲,偏房的門被推開了一扇。偏房裏的通氣孔開得極高,室內比較暗一些。一個顯得很蒼老的人走了進來。他嘴裏叼著馬燈,右手提著食盒和一個空馬桶走了進來。他隻有一條胳膊。


    花鍾賢道:“老年,你就不能送點人能吃的食物嗎?”


    被叫做“老年”的缺胳膊“老頭”,輕蔑地看了看躺在鐵板台上的花鍾賢,一句話也沒有說。他先在李笑的鐵籠子前,倒了半碗米飯在地上,又拿出食盒裏的一碗稀粥,對著花鍾賢問道:“你說不說?”


    “說什麽?”


    “大寶藏。”


    花鍾賢知道自己絕對不能說沒有大寶藏,他迴答道:“不說。”


    老年在那碗稀粥裏吐了兩口痰,強行倒入花鍾賢口中。花鍾賢嘴裏嗚啊嗚啊地掙紮著,被嗆得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李笑在心中痛罵了數十句:次奧,我家喂狗也有一個狗碗啊,最一般的狗食也會泡點菜湯。他聽到鐵板台那邊發出的聲響,但是他沒有過多注意,因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先吃飯。


    人生在世,吃喝二字,其他的都是小事。


    肚中饑餓,實在沒有辦法,他抓了一把地上的米飯,忍了好久,才放進嘴裏咀嚼,食物在口,讓他更加饑餓。他心中咒罵著,把地上的米飯或用手抓起來、或用手指撚起來吃了。誰知腹中餐,口口皆辛苦。


    剛吃完,李笑就聽到花鍾賢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嚎叫聲,他看見隻剩下了右胳膊的老年,右手持著一把尖刀劃破了花鍾賢的右臂,邊劃邊問:“大寶藏在哪裏?”從肩膀一直劃破到手腕捆綁處,傷口幾乎都深到臂骨,鮮血如同屋簷淌雨一般,從鐵板台上流到了地上。


    花鍾賢痛得氣喘籲籲,使勁地咬著牙關處,一隻眼睛憤怒地盯著老年。老年沒有與花鍾賢直視,他右手發功運氣,以力禦氣,以氣引火,用馬燈裏的火,燒焦了花鍾賢手臂上的傷口,也像令狐無病那樣用火燒焦血肉,為花鍾賢止血。


    老年走之前,安放好空馬桶,晃晃悠悠地清理了垃圾,又把脫離人體的兩根手指丟入舊馬桶裏,連同便溺物一起掂走了。


    門口上鎖的聲音過去很久之後,李笑問道:“花叔叔,你還好嗎?”


    “沒事,死不了。”


    “真沒事?”李笑心中不信。


    “我吃了三年的紅花神丹,沒有這麽容易死掉。”


    “紅花神丹是什麽?”


    “噢,你不知道。那天,你暈過去時,龍蜥主人還給你喂食了一些紅雪神丹。”


    “紅雪神丹?”李笑覺得叫神丹的丹藥,都是騙人的。


    花鍾賢道:“紅雪神丹要比紅花神丹貴重一千倍一萬倍。”


    “差別怎麽這麽大,為什麽?”


    “製造紅雪神丹的主要藥材是紅雪草的根尖,最好的極品紅雪草生長在冰域厚厚的冰雪之下,無法采集;隻有打通冰層,才能偶然得到。上品紅雪草生長在北域大草原,非常難以尋見。如果馬匹吃了紅雪草的葉子,馬匹就能變成千裏馬。”


    “這麽好的藥,哪裏可以買到?”


    “哪裏都買不到。”


    “可以大規模移植、栽種嗎?紅雪草,紅雪草,生在冰域則為野草,生在南域則為神藥。”


    “這你也知道啊!紅雪草太罕見,大宣朝野,隻要知道誰家裏有紅雪草,誰家就會有滅頂之災。除了帝王之家,無一例外。”


    “如此這樣,哪裏還有人敢種植紅雪草!”這好的東西,不大規模種植真是太可惜了。


    “所以說,越是好東西,就越難得到。”


    李笑接口道:“越難得到的東西,未必是好東西;但好東西必定很難得到。”


    花鍾賢對李笑的話,很是驚異,他咳嗽了一聲,問道:“你叫什麽?”


    “李笑,笑話的笑。”


    “嗯,好名字。你服用了一些紅雪神丹,這幾天你有什麽不一樣的感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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