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少陽被炸得衣衫盡裂,整個人倒飛出去。


    王虎的麵前卻出現了一麵深紅色的巨盾,將王虎護在後麵。


    隻見韓奕微微一笑道:“虎哥,我看這長手怪想偷襲你,就做了點防範。怎麽樣,來得還算及時吧?”


    韓奕心中可遠沒有麵上那麽風輕雲淡,他心中正大喊道,王虎,不能老是你耍威風,我韓奕雖然功法偏重防禦,但正如玄清真人所說,我的價值,可比所有人都要大。


    前幾日,高階弟子訓練他們時,由於韓奕的功法隻能用作防禦,而且麵對的又是高階弟子,兩三日的訓練下來,讓韓奕心喪若死,覺得自己的功法一點作用都沒有。


    但有一天晚上,玄清真人竟然獨自找上了韓奕。


    正是玄清真人的一番話,讓韓奕對自己的功法產生巨大的信心,同時也在訓練中投入了百倍的熱情。


    玄清真人那晚說道:“韓奕,你的功法是很罕見的防禦型功法,我知道這幾日你有些失去信心了,是不是覺得這種挨打的功法沒有什麽用?”


    韓奕默默點頭。


    玄清真人難得地微笑道:“在我看來,你的功法有些時候,甚至會比王虎、胡江白他們的功法還要更有用。”


    “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東西,無時無刻都能成為己方最強有力的依靠和屏障,這種能力怎麽會沒用呢?”玄清真人眼神中閃爍著讓韓奕感到鼓舞的光芒。


    是啊,韓奕心中重新又燃起了鬥誌,從今以後,任何人想要越過我造成傷害,都將是妄想!我要成為這個世上最強大的保護神!


    王虎拍了拍韓奕的肩膀,嘀咕道:“你這盾怎麽都可以擋住我的爆炸光團了?不過現在快把盾收好,別擋住我追那些鼠輩!”


    吳書乾也從另一邊走了過來,哈哈一笑道:“韓奕,你這光盾現在變這麽大了,顏色還挺好看,下次下雨就用它來當雨傘吧?”


    韓奕被氣得臉上一抽一抽的,心中暗自許願,希望老天能把這兩個沒心沒肺的家夥給扔到西玄湖裏去。


    事實上,吳書乾心中倒是蠻感動的,他與韓奕從上山起就是形影不離的好友,從韓奕最初的膽小,到修煉初期的自傲,再到如今找到自身的價值,他一直都看在眼裏。


    他天天努力提升功法,也再不去羨慕其他人的攻擊型功法,是打算以後專心保護好身邊的人了嗎?


    吳書乾暗受鼓舞,終於也下定決心,起碼要等到奪旗大會結束之後,再離開靈虛派。但是首先,吳書乾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必須在今天晚上做完。


    不管西玄湖畔被王虎搞得多麽亂七八糟,此時胡江白和沈軍的比試,已經進入了最白熱化的階段。


    胡江白的右腿被沈軍的細絲劃開了一道長長的傷口,而沈軍的左臂和左胸,也留下了兩道深深的劍痕。


    胡江白的實力,竟然已經到達了這個地步嗎?


    沈軍再也無複剛才的從容,他沒有料到胡江白有這麽強,通過剛才兩次力拚,雖然胡江白與他都受了點輕傷,但沈軍卻已經漸漸落在了下風,被迫於守勢,十招裏能有兩到三招進攻就很不錯了。


    沈軍不甘心。


    從小到大,他胡江白一直都站在高處,自己不管怎麽追趕,都隻能仰視他的成就,直到這一刻,沈軍覺得自己已經觸摸到勝利的大門了,可還是要差上那麽一點點。


    為什麽?付出了那麽多的努力,還是不能完全打敗你?沈軍的心中呐喊道。


    他思緒起伏間,又被胡江白窺到一個破綻,劍芒一轉,緊貼沈軍的細絲滑向沈軍的身前,沈軍勉力扭身,但還是免不了被胡江白的劍芒在胸前又扯出一道傷痕。


    其實,胡江白哪裏就沒有付出努力,不管是在武道還是在煉氣之道上,胡江白所付出的絕不比任何人少。


    他笑稱廣海是武癡,可他自己何嚐不是,當初除了練劍,沒有任何其他的愛好和追求,心無旁騖下,才能達到超越劍閣主人的境界。


    來到靈虛派,他仿佛又找迴了當初在劍閣時的快樂,天天除了煉氣,沒有其他任何事可以再吸引他分毫。這如唿吸般自然的專注煉氣,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


    沈軍是企圖心太重,他單純考慮到自己的努力,於是不知覺地將胡江白的努力排除在比較之外。


    不管他是怎麽想,反正胡江白這一劍算是徹底將沈軍引爆了。


    他狂喝一聲,狀若瘋癲地雙手猛揮,隻見數十根細絲鋪散開來,仿佛同時駕馭著數十支軟劍,春水劍法忽然化作狂猛的暴雨一般向胡江白攻去。


    胡江白心中一動,沈軍忽然爆發出強橫功法與春水劍法相結合,形成的兇猛攻勢不僅沒有讓他感到畏懼,反而不知為何讓他更加興奮了起來。


    胡江白清嘯一聲,手中長劍耀出奪目光芒,不退不避地迎了上去。


    任你狂風暴雨,我自一劍在手,無不可敵!


    西玄宮露台之上,玄空真人看到胡江白的表現,也不禁微微點頭,心下歎道,不論此子目前境界如何,單單是這份戰意,若是能夠一直保持的話,將來在煉氣之道上必將前途無限,有望達到頂階煉氣者的境界。


    而在一旁的玄清真人看來,這沈軍的確可算得上是新一批弟子中,天分才情最為出眾的幾人之一,單單說他這輸出係功法的使用方式,居然是凝成可纏可削的細絲與劍芒,雖不算是聞所未聞,但這份心思的奇巧之處,和對靈氣的細微操控能力,也足以讓人為之動容了。


    沈軍是怒極之下,出手毫無保留,他每一招攻出,都再也不去考慮哪怕一絲一毫的防守,氣勢之盛,確實一時無兩。反觀胡江白,則是單純享受著同水準的對戰較技,心中無懼無憂,發揮起自身實力來更加從容自如,兩者之間,高下立判。


    所以胡江白幾乎是完全掌控了場中的主動,若是願意以傷還傷,沈軍早已不知敗了多少次。


    但每一擊毫無保留的沈軍,終於還是找到一個機會,他麵對胡江白刺向自己胸口的劍芒,狂喝一聲,竟是不躲不避,同樣將細絲極力刺向胡江白。


    若此時胡江白毫不猶豫地一劍刺下,最多會被沈軍的細絲傷到右臂,但沈軍的性命就絕對保不住了。


    胡江白能不能刺下這一劍,就成了決定勝負的關鍵。


    他看著沈軍已經癲狂的眼神,搖頭歎了口氣,還是選擇了撤手。


    但,胡江白完全沒有料到的事發生了。


    沈軍仿佛早已算到他會做出這種選擇一般,獰笑一聲,變招之速竟比胡江白還要快上三分。


    他搶在胡江白閃身躲避之前,重重的一腿踢在了胡江白的腰上,同時手中細絲不知有多少根插在了胡江白的右臂之上,有的還從他手臂間穿透過去,從另一頭帶出大量鮮血。


    此時變化之快,令所有人都始料未及,胡江白強忍劇痛,拚盡全力一掌切在沈軍腿上,整個人借著反震之力,往後飄退。


    胡江白和沈軍兩人激戰,是全西玄湖畔圍觀弟子的焦點,他們兩人勝負一分,立時便引起了一陣嘩然。


    普通弟子可分辨不出胡江白落敗的原因,成王敗寇,盲目的圍觀群眾總是願意青睞勝利者。剛才本就是王虎粗言在先,沈軍從容應戰,一身傲骨也早已博得了不少圍觀群眾的好感,此時還取得了勝利,簡直就是人心所向。


    這時大多數圍觀者俱稱讚沈軍的功法,有的高聲叫好、有的竊竊私語、還有的幹脆鼓起了掌。


    沈軍剛剛抬起手,準備揮動細絲追殺胡江白,沒有料到居然受到圍觀者如此對待,自小沒有當過正麵人物的他,不禁也訕訕停了下來。


    “好你個黑鬼,居然敢傷我兄弟!”忽然沈軍的身旁暴起一條大漢,怒吼著揮動雙手,便將幾個淡黃色光團向沈軍砸去。


    沈軍心中一凜,立刻抽身飄退,同時甩出幾根細絲攻向王虎。


    場上的變化令圍觀眾人“嘩”地一下沸騰了起來,一邊是剛剛取勝的傲骨英雄,另一邊則是從到場起就恃技淩人的惡漢,惡漢偷襲英雄,這種不道德的簡單劇情哪裏瞞得過群眾雪亮的眼睛。


    “那惡漢好不要臉!”


    “出手偷襲,算什麽本事?”


    “沈師兄,不要對這種無賴客氣,給他點厲害嚐嚐!”


    圍觀者七嘴八舌,唾沫橫飛地指責起王虎的不是來。


    王虎心中惱怒,但他根本就沒有把這些圍觀者的話放在心上。


    他隻是後悔沒有將狼牙棒或者吞魂刀帶在身旁,沈軍的細絲攻擊角度刁鑽,變化莫測,王虎單憑一雙肉掌,倒真是不敢硬扛。


    這時韓奕和吳書乾已經將胡江白扶起,廣海帶著一眾明威真人弟子也圍了過來。


    廣海的功法水平與胡江白和沈軍相若,憑他的眼力,場中情況自是看得分明,他對胡江白歎道:“胡兄,若不是你剛才手下留情,沈軍又怎會有機會傷你?這沈軍也太過狠辣了,居然料定你會撤招,竟是以自身性命為賭注贏了這一場!”


    胡江白連受重創,也沒精神多說些什麽,隻是無奈笑了笑。


    韓奕在旁聽到胡江白居然是這樣被沈軍打敗,不由得憤憤道:“這沈軍也太奸猾了,枉這些圍觀的人還誇讚他功法了得,最好王虎將他打敗,讓他也吃吃苦頭。”


    眾人齊齊看向場中,王虎一邊躲避著細絲,一邊釋放爆炸光團,他速度與反應比沈軍還要快上一分,而且功法又可遠程傷敵,沈軍雖然一身武功了得,但沒有近身的機會,反而比剛才陷入了更加被動的局麵。


    圍觀者的怒斥對他沒有任何作用,王虎隻認心中之理,既然沈軍傷了他的兄弟,就必須付出代價,他不僅不會停下來向眾人解釋,反而下手越發狠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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