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鄴迴到房間,用他的飛刀小心翼翼切開了金盒,沿著熔化金汁封死的一圈切開,黃金很軟,很輕易地把它切開了,打開盒子,果然是上下兩層木格,裏麵墊著絲絨,整齊地擺放著十顆寶石


    三顆藍寶石,三顆紅寶石,兩顆綠寶石,兩顆黃寶石,看到寶石那一瞬間,李鄴幾乎被十顆寶石的美窒息了。


    寶石都不大,和杏差不多大,而且大小,形狀幾乎都一致,比它們大的寶石李鄴也有,但怎麽也比不上這十顆寶石的品質,顏色、光澤和純淨都到了最頂級,璀璨奪目。


    三顆藍寶石顏色逐漸變淺,但極為純淨濃烈,藍得像深邃的星幕,藍得像北歐的海洋,藍得又像草原的天空。


    而三顆紅寶石也格外耀眼奪目,紅如烈焰,紅如玫瑰,紅如夕陽,紅得妖豔,紅的熱烈,紅得深遂。


    兩顆黃寶石又仿佛是切下來的一塊雞油,又儼如煮熟的甘栗。


    至於兩顆綠色的寶石,李鄴一度以為它們是最頂級的玻璃種帝王綠,但實際上不是,不知是哪裏出產的寶石,綠得讓人無法唿吸。


    李鄴將十顆哈裏發寶石放進一個小皮錢袋裏,貼身掛在胸前。


    他又從馬袋裏取出一隻鼓鼓囊囊的袋子,把一百多顆上等寶石倒出來,這是從薛豐家裏得到的戰利品,當時讓他驚歎無比,可現在和十顆哈裏發寶石一比,簡直就像螢火對皓月。


    李鄴挑了十顆上等寶石,顏色和哈利發寶石一致,大小也差不多,把它們放入盒中,如果沒有見過十顆哈裏發寶石,那一定也會被眼前這十顆新寶石迷住。


    李鄴之所以敢李代桃僵,關鍵是哈裏發王冠失蹤了一百年,而金盒也封死了四十年,估計除了自己,天下再無第二人見過哈裏發寶石,那誰來鑒別真假?


    李鄴隨即來到驛館斜對麵一家珠寶店,付了二十枚第納爾金幣,讓店主用金汁沿金盒盒蓋澆鑄一圈,又重新將金盒封死了,這樣便恢複了原樣,甚至比之前還封得平整,完全熔為了一體。


    次日一早,李鄴來到了西大雲寺,這是一座不小的寺院,占地數十畝,信徒很多,絡繹不絕的男女信徒進進出出,不用脫靴,這一點還不錯。


    走進寺院,李鄴漫無目標隨意而行。


    這時,一名中年女子上前向他行一禮,“請公子跟我來!”


    她說的居然是突厥語,而不是粟特語,這幫人肯定不是粟特人,而是突厥人,但他們怎麽知道金盒?這才是李鄴最無法理解之事。


    還有,突厥人不是信奉薩滿教嗎?怎麽又出現在祆教的寺院內?李鄴忽然想到了路上看到的那群葛邏祿商人,他們就在禮拜太陽神啊!


    難道是葛邏祿人?


    不過連他的二十名手下都不知道金盒之事,隻有拔汗那的國王父子知曉,默多和阿羅列當然不會出賣自己,對方又怎麽知道?


    李鄴想來想去,隻有一個可能了,那就是他們父子告訴了家人,他們家人泄露了消息。


    走進一座院子,李鄴手中暗暗捏了四把飛刀,耳朵豎起,他主要防備對方的銅針,那是用管子吹出來,很霸道的暗器,上麵有烈性麻藥,他在黑貓身上做了試驗,結果黑貓半夜才醒來,一瘸一拐地走了。


    院子裏周圍一圈都站滿了身穿白衣的女子,所有人都帶著麵巾,這倒是一個奇怪的幫會,居然都是女人。


    這時,從房間裏走出四個身穿黑袍的女人,都帶著麵巾,最前麵也是一名中年婦女,後麵三人是年輕女子,其中中間那個年輕女子,李鄴竟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覺。


    “金盒帶來了嗎?”中年女子站在台階前冷冷問道。


    李鄴從懷中取出金盒,托著手中道:“金盒可以給你們,我的馬和匕首呢?”


    “馬可以還給你,但匕首不行!”


    李鄴眉頭一皺,“為什麽?”


    “匕首是祆教的聖物,一直供奉在撒馬爾罕的光明寺內,它叫光明劍,又叫阿胡拉之劍,是祆教的七件聖物之一。”


    “胡說!”


    李鄴惱怒道:“匕首是我從大唐皇宮裏得到,和祆教何幹?”


    中年婦女遲疑一下道:“光明劍確實是祆教之物,一共兩把,一把長劍,一把短劍,這把是短劍,九十年前,祆教把它進獻給大唐皇帝,大唐皇帝才因此批準我們在長安建寺。”


    “既然它已經進獻給了大唐皇帝,那它就不屬於祆教了,就算你們想要迴去,也不能用這種方式,這對伱們光明神的不敬。”


    中年婦女有些無奈道:“是!希望李公子能把它獻給大雲寺。”


    李鄴微微笑道:“你先把匕首還給我,然後我們可以再談判,對我來說,它就是一把鋒利的匕首而已,隻要你們條件讓我滿意,我可以和你們交換。”


    中年婦女深深看了李鄴一眼,輕輕一擺手,她身後一名黑衣女子端著盤子上來,盤子裏正是李鄴的匕首。


    李鄴收了匕首,又看了一眼年輕的黑衣女子,看不見她的麵容,隻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似乎很熟悉,但又很陌生,難道她是拔汗那國的公主?


    李鄴把金盒放在盤子裏,黑衣女子驚訝看了李鄴一眼,轉身迴去了。


    中年女子拾起金盒,連忙和旁邊的一張圖樣對比,沒錯,就是這隻金盒,金盒上有蛇紋,鑲嵌著一顆水滴型的祖母綠寶石,和阿蓮描述的完全一樣,周圍用金汁封住了,底部左下角刻有拔汗那國王忽安裏的名字。


    這個大唐年輕男子竟然不知道這個盒子內物品的重要!中年婦女激動得手微微發顫。


    李鄴看出了她的激動,李鄴忽然明白了,這幫人其實知道這個金盒的秘密,她們以為自己不知道,怕過度關心引起自己的懷疑,所以才故意說得輕描淡寫,金盒換戰馬。


    李鄴心中冷笑一聲,這幫人還真是愚蠢得可愛。


    “金盒給你們了,我的馬呢?”


    中年婦女一揮手,有人牽出了火雲馬,中年婦女語氣溫和地對李鄴道:“我叫安吉爾,是本寺女祭司,希望我們好好協商,李公子能把光明劍獻給本寺。”


    李鄴笑了笑:“我不會獻出,但我可以交換,就要看你們拿出的誠意了!”


    他又看了那個黑衣年輕女子一眼,翻身上馬,催馬奔出了大雲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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