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鄴找到主簿張顯,張顯熱情地把李鄴請進官衙坐下。


    “拔汗那的戰果我們都聽說了,我們還報告了高帥,高帥也很激動,立刻率軍前來碎葉,估計這幾天就會到來。”


    李鄴點點頭,“我就是來碎葉找他!”


    張顯看了一眼外麵,笑問道:“你的手下呢?”


    “我把他們留在拔汗那了,軍隊還需要補充訓練,這次就我一個人來碎葉,主要是見一見高帥。”


    “我明白了,走!我先安排你住下,好好休息幾天。”


    張顯帶著李鄴來到了貴賓驛館,“這裏是官員出差來碎葉住的地方。”


    驛丞迎了出來,把兩人請進驛館,張顯給他稍微介紹了一下,“這位李公子是節度使貴客,以後幾天就要麻煩周驛丞好生照顧!”


    “應該的!應該的!”


    這時,一名手下跑來,附耳對張顯說了幾句,張顯點點頭,對李鄴歉然道:“正好有比較急的事情,我要先走一步了。”


    李鄴笑道:“張主簿請隨意!””


    張顯又稍稍交代一下,便匆匆去了。


    “李公子是從長安來的吧!”驛丞一臉陪笑問道。


    驛丞是個四十歲左右的漢人,看起來很和善。


    李鄴笑道:“準確說我是從拔汗那過來,不過我家在長安,周驛丞是哪裏人?”


    “我祖籍是蘭州金城縣人,但我沒有去過大唐,祖父帶著我父親很早就來碎葉了,所以祖父給我起名周向東,希望我能去大唐看看,迴鄉祭祖,哎!不知什麽時候才有機會了。”


    李鄴點點頭問道:“碎葉漢人多嗎?我感覺好像不少,街上看到不少漢人的麵孔。”


    “有不少,大部分都是隨軍家眷和他們後代,在這裏落戶居住了,比如我就是,還有一批漢人是唐初逃過來的,像隴西李家就來了一批人,大詩人李白就是在我們碎葉出生,他還是我鄰居呢!但他很小就迴大唐了。”


    說到詩人李鄴就一陣苦笑,唐朝的著名詩人他到現在就見了一個王維,原本還約好前年秋天去他在藍田縣的輞川別業坐坐,結果也沒有去成。


    一路長途跋涉而來,李鄴著實也有點累了,住下後也沒有出門,在驛館裏吃了午飯,痛痛快快洗了個熱水澡,倒頭便睡了。


    下午的驛館很安靜,正在房間裏熟睡的李鄴忽然睜開眼睛,一躍坐起,從枕下抽出無名匕首,注視庭院內的動靜。


    這是李鄴朱雀功練到後期出現一個附加效果,他有一種近乎第六感的特異能力,當周圍三丈內氣場發生劇烈變化,他就能敏銳感受到,或者有低微的破空之聲,他也能感覺到。


    比如剛才,他就感覺到了門外有一陣疾風刮過,這種風往往就是人帶出來的。


    “喵嗚——”一隻黑貓出現在窗台上,一縱身又跳下窗台走了。


    李鄴搖搖頭,自己居然被黑貓驚醒,這也太不應該了,難道是自己的朱雀功開始退步了?


    從去年秋天到現在,快半年了,幾乎就沒有下水練功,趁這兩天閑下來,好好下水練一練。


    這時,李鄴想起一事,從馬袋裏取出一隻黃金盒,這就是哈裏發之石,又叫王者之石,李鄴後來從默多國王那裏知道了它的來曆,這十顆寶石最初是薩珊波斯帝國皇帝王冠上寶石,波斯帝國被白衣大食滅亡後,王冠又落到了白衣大食哈裏發的手中。


    一百年前,第三代哈裏發奧斯曼遇刺身亡,其堂侄、敘利亞總督穆維葉對先知的堂弟兼女婿阿裏繼任哈裏發不滿,遂引發大規模內戰,王冠就是那時候遺失。


    後來王冠不知所蹤,但王冠上的十顆寶石卻流落民間,五十年前,被一名拔汗那商人買下,後來獻給拔汗那國王忽安裏,也就是默多的祖父,四十年前默多的父親用金汁封死了黃金盒,從此再也沒有打開。


    但消息傳出去卻是默多的妹妹,拔汗那公主的阿蓮,她最受父親寵愛,小時候她見過寶石,並偷走了一顆紅寶石,被父親發現,父親追迴寶石,盛怒之下將金盒熔為一體。


    阿蓮公主後來嫁給了石國王子,也就是昆都石的父親,她把這個秘密告訴了兒子昆都石,昆都石又把這個秘密告訴哈裏發阿拔斯,最終給拔汗那帶來了戰爭。


    金盒不大,長十厘米,高五厘米,正好一把抓,李鄴把金盒放在桌上,凝視著這個讓哈裏發誌在必得的寶盒,他有點猶豫,要不要切開它?


    忽然,他感覺到身後有極其細微的破空之聲,他本能一側頭,一根金針檫著他脖子射過,釘在對麵的木柱上,李鄴驚得頭皮都要炸開,有刺客!


    他忽然又感覺到身後有破空之聲,他不加思索,一個側翻瞬間移開,三根金針釘在桌上,李鄴已經明白了,他被那隻黑貓騙了,他被驚醒,就是有人潛入。


    李鄴伸手向肘邊飛刀摸去,卻摸了一個空,這才想起,今天洗澡取下了刀鞘。


    忽然,一條長鞭從對麵後窗外飛進來,正好卷住了桌上的金盒,往迴帶走,李鄴大驚,手中匕首射出,同時一個前滾翻,匕首在長鞭即將出窗的一瞬間,切斷了長鞭,金盒落下,正好被李鄴一把接住。


    他將金盒揣進懷中,連續幾個翻滾,從牆邊抽出青龍刀,寒光一揮,‘叮叮當當!’青龍刀擋住了三根金針。


    李鄴一躍跳出後窗,後窗外已經沒有人,地上有半截鞭子,他的無名匕首也不見了蹤影。


    再奔到前院,前院也不見人的蹤影,一迴頭,隻見門上釘著一張紙條,他上前扯下紙條,上麵隻有一行字,‘金盒換馬,大雲寺’,是用突厥文所寫。


    就在這時,周驛丞跌跌撞撞跑了進來,驚恐不安道:“公子,你的馬.伱的馬被人偷了!”


    李鄴冷靜問道:“驛站有人傷亡沒有?”


    “那倒沒有,馬夫被人打暈過去,沒有受傷,他說一個年輕女人用刀頂住他後心,逼他說出你的馬匹,他隻得說了,然後就被打暈過去。”


    李鄴點點頭,既然有紙條,顯然對方不是臨時起意,他們就是衝著金盒來的,隻是對方似乎不知道金盒的重要性,否則就不會開出‘金盒換馬’這個條件。


    火雲馬實在找不迴來也沒有辦法,自己還有一匹墨錦,但自己的無名匕首也被他們撿走了。


    李鄴當然知道無名匕首不是凡品,削鐵如泥,飛龍收藏的寶貝怎麽可能是凡品?隻是自己也不知道它的來曆罷了,才給它起名叫無名匕首。


    “大雲寺在哪裏?”李鄴問道。


    “公子問哪個大雲寺?”周驛丞戰戰兢兢問道。


    李鄴一怔,碎葉居然不止一個大雲寺,“有區別嗎?”


    “有區別,東大雲寺供奉彌勒,是武則天下令修建,西大雲寺是祆教寺院,有上百年曆史了。”


    李鄴點點頭,對方留的是突厥文,那就應該是西大雲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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