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有效的控製住,舉朝大悅。


    之前因為這惱人的災情,墨宸峻取消了一年一度的端陽節盛宴,如今危情解除,便特意重新補辦了一場慶祝宴,邀請百官攜家眷齊聚宮中,為啟恩年間第一場值得歡慶的喜事,暢飲歡騰。


    夏日的傍晚,熱鬧的皇宮中喜氣洋洋。


    悅耳的絲竹,蹁躚的舞姬,還有滿目堪比嬌花更美的宮妃夫人們,著實是亂了人眼。這日又恰逢十五,圓月當空,映的禦花園中銀輝許許,光麗華美。


    自登基後便愁眉難展的墨宸峻,這一夜心情大好。一向冷硬不帶表情的俊顏上,破天荒的帶了幾分笑意,那瀟灑萬般意氣風發的淺笑龍顏,讓一眾妃嬪和官夫人們都是看呆了眼。


    “邱愛卿,最近可有再尋高人夜觀天象啊?”墨宸峻清朗的聲音傳來,嚇的邱某人心驚膽寒,“迴皇上,微臣近日忙於朝中之事,未再去關注此事。”


    “哦,那麽,民間那首民謠,最近可是又傳唱的厲害了?”他又問道。


    “這個……最近確實鮮有聽聞。”


    ……


    席下的冷琬心微微蹙眉,這好端端的,墨宸峻又專門提起這件事來,又想搞什麽鬼?她靜靜的看著他,月色裏,遙遙處,那一張少了許多殘戾之色帶著淺淡笑意的臉龐,似乎和夢中的輪廓,越來越接近了……


    “愛卿恐是在騙朕吧。”墨宸峻淡淡道。


    邱某立刻雙膝一軟,連忙跪下,“皇上明鑒,微臣豈敢有半句謊言。”


    墨宸峻轉向眾人,“那你們呢?你們對那妖女的冷心妖麵禍乾坤一事,有何意見?”


    大臣們麵麵相覷,實在不知該如何作答,看著眾人那一副迷茫的神情,墨宸峻揚聲大笑起來,“你們不說,朕來說!”


    “朕昨日也曾夜觀天象,那妖煞星朕沒看到,倒是確確看到了一片祥瑞之辰光,而民間盛傳的冷心妖女,朕也將她找了出來,她就在朕的後宮之中,朕今夜就會將她當著眾位愛卿之麵嚴厲懲辦,眾愛卿以為如何?”


    “皇上……聖明……”眾人隻得稀裏糊塗的就勢應著。


    墨宸峻招了招手,“來人,傳朕的聖旨。”


    “冷氏琬妃慧穎卓然,心係蒼生,為我元熙天朝挽救化解了一場難以預料的災況和危機,另念其昔日救駕有功,特擢封為皇貴妃,欽此。”


    聖旨一宣,不僅冷琬心驚呆,在場每一個人都向她投來驚詫的目光。


    元熙國立後立妃向來是有祖製和規矩的,在沒有子嗣之前,皇帝的妻妾一律都隻是皇妃嬪人,一旦皇妃中有哪個誕下第一個子嗣,便榮升為皇後,子嗣也便立為太子。


    如今這皇貴妃的等銜,純粹是皇帝獨創。


    即便是先皇寵極的雲妃,也沒能單為她創立一個皇貴妃的身份出來,如今這道聖旨,豈不是在昭然公告,在沒有立後之前,這琬


    貴妃便是後宮之首?


    “琬貴妃接旨。”


    宮人連喊了三聲“接旨”,冷琬心才緩緩挪步,向墨宸峻而去。


    在他身前站定,清澈的目光淡淡的望向他,沒有一絲因寵而驚的喜色。


    “怎麽,愛妃似是不喜這皇貴妃的榮耀?”墨宸峻的語氣裏隱了幾分不悅。


    冷琬心略一點頭,“這道旨意,可是真如皇上所言,是為了感激臣妾?”


    “正是。”


    “那麽,臣妾可否鬥膽,請皇上換一種感激方式?”


    墨宸峻一挑眉,低低喝道,“你住口,大膽!”


    冷琬心麵無異色,繼續清脆說道,“懇請皇上收迴旨意,允許臣妾迴……”話沒說完,墨宸峻一把便將她拉入懷中,拿起手邊的酒杯便向她的口中灌了下去。


    “咳……咳咳……”冷琬心嗆的滿麵通紅,再也說不出話,墨宸峻在她耳邊低低警告道,“你這可惡的女人,休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他說完便將她推開,將那冊文塞到她的手中,“明日便會有專人正式將金冊金寶呈至愛妃宮中,愛妃不必如此激動。”


    他說完又示意了下左右,“扶琬貴妃迴宮歇息吧。”


    被酒嗆的連連咳嗽的冷琬心,就這樣被人給拉走,墨宸峻又恢複了方才的麵色,向眾人微笑著舉起了杯。


    洛璃看著眼前的一切,難免悵然。


    她連著倒了三四個滿杯,一飲而盡,還要再喝,終被晴溪和畫兒死死的攔住。而不遠處的寧王看著她麵上那薄薄的傷感,也黯然垂眸,悶頭飲起了酒來。


    *


    暖煙嫋嫋,香氣輕飄。


    氤氳著水霧的浴間,不時的傳來似是惱怒的拍水聲,和女子的歎息聲。


    “阿音,你說他這次又是在玩什麽陰謀?我總覺得心裏不安,這皇貴妃三個字讓我覺得像燙手的山芋,難道我想扔都扔不掉嗎?”


    “小姐,你啊,你就別瞎想了,這次明明是皇上念你解救瘟疫有功,才特意給你的恩寵,你看方才多風光啊,別人求都求不來啊,你不是總說怕我日後還挨人欺負嗎,這下你是皇貴妃,還有誰敢欺負我,所以你可千萬別再和皇上拗著再惹禍上身了啊,我求求你了,我那大慈大悲的好小姐。”阿音輕笑著。


    “可我不稀罕啊,我才不稀罕一輩子就被囚在這牢籠裏,和他那一群群的庸脂俗粉一起伺候他,皇貴妃不過是個空頭銜罷了,比起自由來,我真是不稀罕這什麽破貴妃。”冷琬心幽幽說道。


    “小姐……”阿音剛要開口,卻在瞥到身旁的黑影時,嚇的險些尖叫出聲,他連忙伸出大手捂住了她的嘴,看清他的麵孔時,阿音才鬆了口氣,緊接著就連忙退了出去。


    “你倒是接著說啊,你想說什麽,怎麽又不說了?”冷琬心問道。


    還是沒有應答,她有些惱火


    ,“阿音,你不要總擦我那塊胎記,我在問你話!”


    “這是胎記?很美,朕從沒見過這麽美的胎記。”忽然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在頸側,冷琬心先是一愣,迴過頭去,看見眼前咫尺處那一張臉,一聲驚叫,“你給我出去!”


    她情急之中慌忙向他臉上撩水,同時想要扯過一旁的輕紗將自己蓋住,誰料他已經大手一撈,將她整個人從浴桶中撈了出來,抱在了懷中。


    “你放手,你混蛋!”冷琬心繼續拍打著。


    “還是這麽不懂規矩,看來朕必須花點功夫好好**你了,不然堂堂皇貴妃如此粗野無禮,會讓天下人笑話了朕的眼光。”他低聲說道,“還有,皇貴妃受封之夜,侍寢是天經地義之殊榮。今夜朕會讓你知道,皇貴妃不單單是一個空頭銜,還會有朕給你的,真真切切的隆寵。”


    “墨宸峻,去你的隆寵,我不稀罕!”冷琬心怒聲斥道,而未覆衣衫的身體就這樣被他囚於懷中,讓她的臉瞬間便漲得通紅。


    她越是拚力的掙紮,胸口亂晃的妖豔越是讓墨宸峻唿吸急促。


    他低低的笑了起來,“如此甚好,愛妃實在是深諳討朕歡心之道。”他的目光一刻也不曾離開她凝白細膩的肌膚,尤其是盯在她的胸口處時,更是讓她百般羞憤。


    “禽獸!”她終於惱羞成怒,揚手便給了他一個耳光。


    墨宸峻眯起眼睛,目光定在她憤惱的臉上,“冷琬心,你為何要如此不識抬舉,難道非要逼朕將你打入冷宮,你才滿意?”


    冷琬心咬牙說道,“好,冷宮便冷宮,我寧願去冷宮,也不願再受你侮辱!”


    “侮辱?你把朕的寵幸當侮辱?”墨宸峻的聲音頓添無限怒意。


    “你還有臉質問我?你哪一次不是強迫於我,我說侮辱都是給你留足了麵子,明明就是獸行!”


    她的話讓墨宸峻心裏的怒氣稍稍平了下去,他抱著她緩步向寢房走去,一路走,一路歎道,“過去的事,我確確是對你不住,倘若你不是東峪公主,哪怕隻是我元熙一名普通女子,或許我都會對你格外的不同,隻是可惜我們從相見之初,我的心裏便已經給你打了個鮮紅的死叉,所以……”


    他稍稍一頓,深深的看著她依舊悲憤的目光,又道,“可是你真的是一點點在動搖著我為你判上的死刑,尤其得知你是那為我解毒的女子遭人暗算生死未卜,尤其你為我了落了胎看著你滿身的鮮血看著你虛弱到險些喪命,我便再難對你狠心。而如今又是你解救了我元熙一場大難,正如我當日在你幾近昏迷時對你所說,我此後會補償你,絕不食言。”


    已經到了床前,他將她輕輕放下,她連忙扯過被來將自己緊緊的裹住,“你若真的想補償我,便答應我一件事。”


    墨宸峻毫不考慮的搖了搖頭,“那不可能。”


    “你知道我想說什麽?”冷琬心惱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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