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霍嬗這邊商議事物,準備掀起一場大戰的時候了,羌人那邊也是熱火朝天的。


    不過他們並不是商量事物熱火朝天,而是吵架吵的熱火朝天,一個個臉紅脖子粗的。


    先零羌首領看著底下吵的沸反盈天的大部落與小部落首領,一陣的頭疼。


    ………


    “這都多少天了,我七萬大軍連一個小小的護羌城都攻不下來?李息到底死沒死?”


    “對對對,漢人的兵馬一點都不像是沒有主將的樣子,我感覺比李息活著的時候還要厲害!”


    ……


    大部落的首領們牢騷剛發完,小部落的首領們立馬接過話頭。


    “你們說李息死了,喊我們一同前來,現在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對對對,你們說這話,是不是李息沒死,你們在騙我們?”


    “就是,把我們騙過來以後,讓我們填坑,然後等我們的兒郎們全死完了,你們好霸占我們的草場、牛羊和女人!”


    小部落的嘲諷完,大部落的也不樂意了。


    “拿你們填坑?你們的良心被狼吃了,我們比你們損失的兒郎們更多!”


    小部落的立馬反駁:


    “那是我們聰明,退下來了,若是我們不退下來,那說不定會怎樣呢!”


    ……


    兩方人馬吵著吵著,陸陸續續的把目光投向了先零羌首領,剛才還爭的分毫不讓的兩方人馬,瞬間一致對外。


    “你先零部這邊怎麽說,我們都是你喊來的?”


    “對對對,你必須給我們一個交代!”


    ……


    一個小部落首領說了一句,其他小部落首領紛紛附和,大聲嚷嚷著要說法!


    先零羌首領腦子都要氣炸了,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站起身憤怒的喊道:


    “跟我要交代,你跟我要什麽交代?


    你們小部落這邊加起來損失都不過三千,人家大部落這邊都快到萬了,人家都沒要交代。”


    說起這個小部落首領撇撇嘴,不再說話了,但是大部落這邊卻不依了。


    鍾羌首領站起身急的大聲吼道:


    “你別拿我們當借口,如今在這城下拖了這麽久,我大部落這邊在城下損失了兩千五,在山區又損失了五千,這加起來都七千五了。


    我鍾羌部損失最大,我帶出來的四千多兒郎沒了一半,你先零部帶了兩萬兵馬,才損了一千五。


    你先零部兵馬是我鍾羌部的五倍,損失離我鍾羌部還差五六百,你是拿我們所有人填坑,你必須得給我們一個說法。”


    眾人都不說話了,麵色不善的盯著先零羌首領。


    “你跟我要交代?我隻是把消息傳給了你們,問你們來不來,你們自己要跟來的,如今損失過多,你不樂意了?


    是不是死的是我先零兒郎,你們撿現成的你們就樂意?


    想從我先零要賠償?告訴你,不可能!”


    所有人都被他的話激起了火氣!


    先零羌首領也是氣的臉紅脖子粗,心裏一陣的憋屈,這些人聽到李息死了,一個個嗷嗷叫的衝了過來。


    現在要卻要找事,還想要賠償,哪有這麽好的事!


    想到這,先零羌首領看著鍾羌首領的眼中冒出一絲兇光。


    這麽多兒郎出來,啥都沒撈到,虧慘了,迴去了肯定得想辦法找補找補!


    鍾羌首領看著先零羌首領不善的表情,不屑的一笑:


    “怎麽?你還想滅了我鍾羌部?


    你先零部強,我鍾羌部也不弱你多少,你要滅我鍾羌部,還得看看眾位首領答不答應。”


    說到這兒,鍾羌首領轉過身子對著眾人喊道:


    “他今日能滅了我鍾羌部,明日就能滅了你白狼部,能滅了你封養部、牢姐部,後日就能滅了你們所有人。”


    白狼羌首領立馬站起身大聲附和:


    “我白狼部自古與鍾羌部守望相助,他先零要想滅了鍾羌部,還得問問我白狼部答不答應。”


    其他的大小部落首領都站了起來,封養羌的首領陰測測的笑了笑,隨後說道:


    “我們這次損失這麽大,雖然是我們自己要來,但是他先零召集的,我們的損失他先零自然要承擔一部分。


    但是現在看來,先零部不想承擔啊!


    按我來說,我們還不如直接滅了他先零羌,先滅了他們這八千五,再滅了後麵的一萬。


    而且也快要入冬了,隨後直接撤退,滅了先零部,然後帶著他們的牛羊和女人迴部落過冬。”


    眾人聽完封養羌首領的話,全都呆愣愣的看著他,就連先零羌首領也是一臉奇怪的看著他。


    他們非常懷疑這個人是不是個傻子,在人家大軍之中,當著人家的麵,商量著殺了人家,你是怎麽想的?


    封養羌首領卻不以為意的繼續說道:


    “如今距離我們得到消息,已經快一個月了,據那些漢人說,李息還隱瞞了消息,算在一起差不多都快兩個月了。


    漢人的大將,走路都到了來的時候了,你們想想,現在的漢人兵馬比以前的還厲害,我懷疑那個小冠軍侯早就來了。


    反正我封養部是不會再攻大漢了,我其實並不準備說這些話,漢人這邊攻不進去,明日一早我準備直接走人的,但……”


    說到這兒封養羌首領停了一下,走到了中央,先零羌首領看著他的樣子,心中起了不妙的感覺。


    “但是我放不下我那些死去的兒郎們,想想部落中孩童的期待的眼神,當他們知道你們啥都沒拿迴去,該有多失望。


    想想部落中的那些婦孺,家裏的兒郎死了,我們沒拿迴去補償,她們怎麽能扛過去這一個冬日,明年部落中又要死一大批人。


    而他先零部是大部落,基本就沒有損失,若是明年他們的騎兵來攻,我們該怎麽辦?”


    先零羌首領心中不妙的感覺越來越濃,但是心中的荒繆感讓他一時間有些呆愣,所以說不出話來。


    門外的先零羌將士們對帳中的一切早以習以為常,這幫子首領哪次坐一起不吵一吵啊,所以他們也沒有什麽反應。


    而封養羌首領強壓著心中的激動,看著呆愣愣的眾人指著護羌城的方向,聲音提高了一度的繼續大聲說道:


    “反正我封養部不願再攻漢人,你們想想,來的最有可能就是小冠軍侯,那可是冠軍侯啊,匈奴一戰滅了二十萬人。


    而且我本以為他先零會給些補償,沒想到他一點都不給,既然不給,我們還不如自己拿。”


    說到這兒封養羌的首領立馬激情澎湃了起來:


    “我們有著四萬多的大軍,先滅了他先零在此處的八千五,再滅了後麵的一萬,沒了這兩萬,他們部落中剩下的一萬多兵馬還擋的住我們嗎?


    隻要先殺了他,他們先零部沒了主事人,我們這麽多人,還殺不出去?”


    其他人依舊呆呆愣愣的看著封養羌首領,此刻的他們沒有其他的情緒,隻有一個,瘋了。


    這個人瘋了,這個世界也瘋了,他們此刻是在人家的軍營當中啊!


    就憑他們這不到三十人,不遠處的三百守衛殺出去?


    你怕是在癡心妄想!穀


    封養羌首領費勁巴拉的說了這麽多,那自然是對他有好處的。


    等這一切全都完成了以後,他能得到的非常大的好處!


    隻是因為他封養羌的領地,就在先零羌的旁邊,什麽你都能帶走,但是草場你帶不走。


    先零羌旁邊除了封養羌,還有牢姐羌也在一旁,此時牢姐羌首領的心中非常的心動。


    封養羌首領看向牢姐羌首領,正好迎上了牢姐羌首領看過來,兩人看了一個對眼。


    這一切兩人下定了決心,幹了,一個部落的話還有些風險,但是兩個部落一起的話,足以占據那片草場。


    而其他人還在猶豫,但猶豫說明他們心動了,漢人打不了了,損失自然得找迴來!


    沒人提議還好,有人提議自然就有了念頭。


    他們對於滅了先零羌確實非常的心動,但是出於身處先零羌軍營中的恐懼不安,把這份心動磨滅了不少。


    但是,封養羌首領的話語讓他們又心動了起來,其中冠軍侯這個詞,讓他們對這個提議更加心動了幾分。


    冠軍侯這個詞,他們一聽到就有些心兒肝兒膽兒顫,打漢人是不可能了,若是冠軍侯真來了,跑都來不及。


    人的名樹的影,小冠軍侯雖然他們沒見過,但是聽聽那戰績,一看就是跟他老子一樣的人物。


    冠軍這兩個詞,在他們心目中的印象實在太深了。


    而就在封養羌首領和牢姐羌首領準備動手,先下手為強,把這件事坐實的時候。


    就在其他的所有部落首領猶豫的時候,先零羌首領背後全是冷汗的嘶聲吼道:


    “來人!”


    而就在他的話音剛落下的一瞬間,一個人抽出身上的刀,立馬衝了上去,讓所有人都是一愣。


    而這個人是,鍾羌首領?


    封養、牢姐兩部的首領愣了一下後,連忙抽出刀跟了上去!


    這一刻的先零羌首領非常的後悔,他怎麽就不收了這些人的刀劍呢?


    你就算是首領又怎麽樣,來了我的地盤,你就都得聽我的,但是現在後悔也沒用了。


    下一瞬他就抽出了一旁的長劍,站起了身,嚴正以待,等著這幾人的到來。


    鍾羌首領也不知道是個啥心思,但是此刻的他三步兩步的衝到了先零羌首領坐著的小高台麵前,緊隨其後的就是封養羌首領、牢姐羌首領兩人。


    而就在鍾羌首領剛要跨一步跳上去的時候,上麵的先零羌首領立馬一聲大吼:


    “殺!”


    這一聲大吼讓鍾羌首領下意識的被嚇到了,往後退了兩步。


    啊你說這巧不巧!


    就在他往後退的時候,在他左後側右手持刀的牢姐羌首領正在往前衝。


    而他這個人呢還有個癖好,拿刀不喜歡斜拿,喜歡平舉,然後一退後一向前,手裏的刀子就插進了鍾羌首領的腰窩子裏了。


    但索性沒用力,插的不深!


    鍾羌首領隻覺的腰間一涼,但他沒有當一迴事,反而對自己被先零羌首領嚇到感覺有些恥辱。


    所以他怒氣衝衝的往前繼續衝,但是插刀子的時候不疼,因為痛覺神經還沒反應過來,拔刀子的時候,這不,感覺來了。


    “啊!”


    鍾羌首領感覺腰間一疼,痛唿一聲,轉過身子紅著眼怒視著牢姐羌首領。


    牢姐羌首領經過這短暫的時間,已經從變故中緩過來了,看著鍾羌首領已經舉起來的刀,生怕他給自己一刀,所以他退後兩步連忙解釋:


    “誤會,誤會,你聽我解……”


    “小心!”


    話還沒說完呢,就被旁邊的封養羌首領一聲大喊給打斷了。


    啊你說這巧不巧!


    小台子上的先零羌首領才不管他們在幹什麽,對於此刻的他來說,保命要緊。


    在他吼完那一聲“殺”,音波攻擊震懾住鍾羌首領以後,他就把麵前的案幾一腳踢飛,飛向跑來的三人,用以阻礙他們。


    隨後轉身從側麵跳下小台子往後帳跑去,誰說大帳中隻有一個出入口的?


    後帳也有,老子先跑為敬!


    而他踢飛的案幾,在鍾羌首領轉過身子,火冒三丈的盯著牢姐羌首領的時候,正好就飛了過來。


    封養羌首領提前一步避了開來,但是鍾羌首領身後又沒有眼睛,他自然看不到。


    而鍾羌首領比牢姐羌首領高大不少,牢姐羌首領視線被遮擋,他也沒有看到。


    而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封養羌首領剛提醒完,案幾居就高臨下飛了過來砸在了鍾羌首領背上。


    這番變故讓這倆人同時一愣,鍾羌首領被砸的一愣,牢姐羌首領看著不知道從哪飛來的桌子一愣。


    隨後鍾羌首領受到外力作用前衝,而兩把平舉著的刀,就成了他倆的奪命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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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羌首領的刀插進了牢姐羌首領胸口,而牢姐羌首領的刀插到了鍾羌首領的肚子裏。


    雖然兩人捅的地方不一樣,但是有一點是相同的,那就是兩人都活不了了。


    啊你說這巧不巧!


    牢姐羌首領從肚子裏捅進去的刀,正好就從腰窩子傷口處捅了出來。


    說起來很長,但是這一切都發生在短短的不到十秒內。


    這離奇、荒繆的一幕,讓帳中的各首領目瞪口呆的愣在原地。


    但是他們愣著,被先零羌首領喊來的將士可不愣著,衝進來拿起刀劍弓弩,就是一陣亂殺!


    因為他們接到的命令就是——“殺”!


    封養羌首領看著亂做一團的這一幕,咬咬牙繼續往後麵追。


    隻要殺了先零羌首領,然後再提著他的腦袋找到大帳外不遠處的眾部落首領護衛,那就還有一線生機,說不定還能反敗為勝。


    而他衝進後帳,就看到左側敞開的小門,心中著急的封養羌首領立馬就衝了過去。


    但是他剛跑出門,就痛唿一聲跌倒在了地上,原來是先零羌首領早已在門邊等候多時,一刀砍在了他的腿上。


    先零羌首領立馬起身上去在背後補了一刀,結果了他!


    隨後他轉身就跑,邊跑邊觀察身後有沒有人追來,等跑了一段距離發現沒人以後,他站在原地猖狂的大笑。


    “哈哈哈哈,死,都得死,還想殺了……”


    但隨後一支箭就插到了他的喉嚨處,緊接著十幾箭飛來,直接把他射成了箭靶!


    笑容還凝固在先零羌首領的臉上,他僵硬的轉過頭看著跑來的各部落首領的護衛,眼中閃過一絲後悔,隨後躺在了地上。


    原來他因為驚慌失措再加上天黑,本來準備往大帳後方跑的,跑向了大帳前方,正好撞到了聽到喊殺聲喊來的眾部落護衛。


    隨後這些護衛衝進大帳,加入了戰團!


    哈哈…(???)!


    呃,唉,你說這個叫什麽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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