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殿中,功臣、列侯、將軍及其他軍官在西列隊,向東而立;文官自丞相以下在東列隊,向西而立。


    簡單來說,就是武左文右,霍嬗的位置自然在左邊,他雖然是少府令,但是這種場合,他的身份是冠軍侯。


    所以,他的位置也非常的前,就在衛青的旁邊,第二位置上。


    按照功業來說,他沒啥功業,按照職位,他應該在文官,所以隻能是冠軍侯這個身份了。


    按照侯位食邑來說,除了幾個祖上流傳下來的,就沒人比他高,現在的衛青都不行,若不是衛青是大司馬、大將軍,估計霍嬗就得站在首位。


    霍嬗知道,這是沾了老霍的光,還是沾了劉徹的光,若這不是在武帝朝,他就算是冠軍侯也得往後站。


    這是霍嬗的第三次大朝議,第一次因為站的太前,霍嬗有些心驚膽戰,但是除了衛青,那些將軍都尉們,沒人願意站他前麵。


    既然到了這個位置,站就站唄,又不是第一次了。


    第一次心驚膽戰,第二次平平淡淡,第三次早已習慣。


    眾人站著等了一會以後,到了時辰,在眾臣的迎接之下,劉徹到來,然後行禮問好。


    接著就是領導劉徹開始講話,談一談去年的功績,說一說去年的錯誤,再立下今年的目標展望一下未來,然後第一項流程結束。


    然後眾臣入座,接著就是一個又一個的官員開始上前奉賀,這些官員包括諸侯王以下,六百石以上的官員。


    這一項霍嬗聽的直接睡著了。


    一晚上沒睡,本來就困,再聽一下他們講天書,然後就……


    這一項完成以後,時辰差不多了,正好合適。


    接著就是下一項,宴會,天子賜宴,款待眾臣!


    感謝眾臣過去一年的努力,今年再接再厲。


    從衛青開始,然後是石慶,接著就是倪寬、霍嬗等等,一個個按照尊卑排下去,每人九觴酒。


    大家都是一口飲完,隻有霍嬗做做樣子,嗯,小孩子嘛,不能喝酒。


    這一套流程非常的嚴格,禦史們死死的盯著,隻要有一點禮儀上的不對,就會記下來。


    高祖那時候是直接拖出去,那時候禮儀初定,眾臣都是一幫子殺才,現在沒那麽嚴重。


    天子賜宴完成以後,接著就是最後一項,說大事。


    匯報去年的工作,定下今年的目標。


    這個時間就是霍嬗的睡覺時間,不過滿朝文武,敢在大朝議的時候睡覺的,也就他一個。


    霍嬗一覺睡到了傍晚大朝議結束的時侯,大朝議剛要結束,霍嬗就醒了,非常的準時。


    然後眾大臣們紛紛離去,迴家睡覺,一日一夜不睡,還得強打起精神,不能露出絲毫疲乏,這個時候早已疲憊不堪。


    霍嬗自然也是迴府,他本來想大朝議結束後找找他們的,但是現在,霍嬗怕提出這件事,都是一些老頭,一興奮之下再猝死。


    所以還是過兩天上門拜年的時候再請吧。


    ………


    第二日一早,霍嬗早早的起床,初二要去拜賀的人不少,還都是大人物。


    劉徹、衛青、公孫賀、劉據、石慶、倪寬、霍光這七人。


    初三就比較多了,像桑弘羊這些大人物,公孫敖這些衛霍集團中的老人,都需要去拜訪一下。


    初四就不用出去拜訪,等著同僚們的上門來拜訪,再給同僚們送上一份迴禮。


    初五、初六、初七三天就是少府屬官、老霍舊部、衛霍集團下屬、估計還要加上霍嬗羽林軍中那些子弟的各家族,這些人上門拜訪。


    沒辦法,第一次在家中過年,這就代表你從宮裏出來了,算是一種另類的開府,相當於給大家打個招唿。


    所以頭一年還是要都拜訪一下的,等到明年,隻需要拜訪前麵那幾人。


    剩下的等他們上門拜訪,或者互贈迴禮就行。


    這種過年,對於霍嬗這種大人物來說,就是個收禮的好日子。


    不過也要看你怎麽收,你太貪的話,就能大賺一筆,不貪的話,小賺一筆,要是再大方點,說不定還得賠。


    基本大家就是不賠不賺,迴禮與贈禮差不多相等。


    而像倪寬這種人,不可能賠,他家中‘不富裕’,收禮之後基本上就會迴一本自己抄錄的書籍,或者一幅自己寫的字畫,這就是名望的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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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嬗也是不可能賠的,這並不是說他貪,也不是他有倪寬那樣的名望。


    而是因為霍嬗有幾個家大業大的長輩,拜賀完以後,基本迴禮都在五六倍乃至於十倍以上。


    所以說,霍嬗不光不賠,還能大賺一筆。


    這都是霍嬗這三年來的經驗,他在宮中的時候,雖然沒人送禮給他,但是每年還是要去給劉徹、衛青這幾人拜賀的。


    像是現在,霍嬗就帶著小李子和孫尚兩人,正在往宮裏走去,三人除了小李子手裏有一份名帖,其他兩人都兩手空空。


    而霍嬗給劉徹的賀禮就在宮中少府,那些霍嬗找來的養身禮品。


    給劉徹送禮,你就要送這些東西,其他的人家也不缺,這東西要比其他禮物好千倍萬倍。


    而這些東西,對霍嬗來說,費不了幾個錢。


    等到霍嬗來到未央宮宣室殿的時候,看到沒其他人,鬆了一口氣。


    每年的頭籌,都是由他拔,今年雖然住在宮外,但是也不能讓給其他人,太子也不能讓。


    所以霍嬗專門起了一個大早,宮門還沒開就跑了進來。


    霍嬗進了殿裏,跑到劉徹和衛子夫麵前跪下磕頭,大聲喊道:


    “孫兒為姨祖父、姨祖母賀,祝姨祖父、姨祖母,萬事如意,事事順心,福壽安康,笑口常開。”


    “哈哈,說的好,子侯快快起身!”


    劉徹捋著胡子,異常開懷,旁邊的衛子夫也是笑容洋溢。


    “子侯今年又是拔了頭籌。”


    衛子夫感歎了一句,倒是劉徹,他對另一件事比較感興趣:


    “子侯今年帶了何禮過來?”


    這種事,一般是不問的,但是霍嬗每年帶的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太多,劉徹通常就會問一問。


    霍嬗招了招手,沒一會一個侍者就拿著一份名錄走了過來遞給了霍嬗。


    霍嬗上前兩步,跑上了高台,直接席地坐在了兩人的中間腳邊。


    邊打開名錄邊說道:


    “姨祖父、姨祖母你們看。”


    兩人低下頭湊上前去,隻見上麵寫著:


    千年人參二十株,五百年人參百株;


    魚翅五百斤,鮑魚五百斤;


    燕窩五百個,冬蟲夏草五十斤。


    兩人看完以後,臉上有些疑惑,因為這些東西都沒見過啊,不光沒見過,聽都沒聽過。


    “子侯,此乃是何物?”


    霍嬗盤了盤腿,說道:


    “姨祖父別急,聽我給您講解。”


    “這人參產自鮮卑烏桓的白山等地,遼東遼西也產,但是沒有白山的好。”


    “這人參形似人形,多須,乃是養身聖品,最善於養人的心氣神,就這麽薄薄一片,將死之人,都能夠吊住命來。”


    霍嬗指了指千年的圖畫,然後用手比劃了一下。


    “而這千年人參,乃是人參中的極品。”


    “千年人參,顧名思義,活了千年,已經開了靈智,開天地之造化,得日月之精華,能遁地、迷惑人心,使采參人忽略自己身,在眼前都不得見。”


    霍嬗說到這故意感歎的說道:


    “烏桓義從那邊,為了采到他們,著實是費了好一番功夫!”


    兩人聽完以後,有些愣神,緊接著有些震動。


    “世間竟還有此奇物?這是神草啊!”


    霍嬗怕他想歪,連忙解釋道:


    “此物能夠延年益壽,但不可多吃,吃多了承受不住,藥力太強。”


    劉徹點點頭,連忙問道:


    “那後幾種呢?”


    “這鮑魚乃是一種貝類,魚翅乃是鯊魚之魚鰭,都為養身上品。”


    這兩個沒啥說頭,霍嬗自動略過。


    “而這燕窩來自珠崖的峭壁之上,燕窩燕窩,顧名思義,燕子的窩。”


    “燕子要產卵之時,就會築窩,但因為築窩之時,常常急切,故咳出心血,和泥築窩,以養幼鳥,人采摘以後,洗去雜質,乃是養身上品。”


    衛子夫聽到這番故事後心中有些感歎。


    “最後這個蟲草,是最為神奇的,它冬為蟲,夏為草,產自湟中,河套等地,養身聖品。”


    這麽多的養身聖物,聽的劉徹那叫一個心潮澎湃,恨不得把他們全都攬到自己懷裏。


    劉徹直接開口下詔,讓各地進獻這些東西。


    霍嬗也沒阻止,他本來就是想傳出去,有劉徹傳更好。


    他弄這些東西,一個是這些確實是好東西,另一個是最近有些留言,說遼東等地和南方等地都是雞肋,留著沒啥用,平空耗費財力。


    霍嬗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山東那邊的儒家傳出來的消息。


    因為一個新地方打下來以後,肯定要想辦法穩固、發展,這就需要錢財、物資,而山東離兩地都近,所以……


    有了人參和燕窩這兩個東西,不說大力發展,起碼不會有人說再還迴去這種話,聽了讓人生氣。


    霍嬗抬頭看到劉據一家子進了殿裏,立馬起身行禮:


    “姨祖父,姨祖母,我先走了。”


    “去吧,去吧。”


    劉徹揮揮手,他清楚霍嬗的心思,肯定是趕著其他人前麵跑去衛青那兒,年年都是如此。


    “太子表叔好!”


    “啊,子侯好……”


    “太子表叔再見!”


    說完後,霍嬗噔噔噔的就跑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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