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樂很快就相中了一輛相對矮小的藍色自行車,有車筐,有響鈴,還有平衡輔助輪,大概是個大號的兒童車,她爽快的付了款,霍大個阻止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呢,怎奈她選的快,給錢的速度更快。


    剛好離商家不遠處就是寬闊的半坡平台,她決定就在那裏練車,握著冰涼的金屬扶手,矮小可愛的款式,包括輔助輪,並沒有給寶樂增加多少騎行的信心。


    有力量擔當的霍大個在後麵扶著,並用言語鼓勵她,寶樂咬牙上車了,剛開始還行,待意識到霍大個放手後,寶樂立馬就慌了,車就開始不自然的歪扭起來,幸好輔助輪起到了作用,雙腳也及時撐地,才免於了磕碰。


    寶樂可不是輕言放棄的人,在這裏不管去哪兒,不想用雙腳的話,那就離不開自行車,這是必要的交通工具,她必須拿下!


    一次次,一遍遍,跌倒了就爬起來,流血了就擦,流汗了就抹,比以前打怪修煉還慘還累,終於在太陽落山的時候,她可以順利的騎行了,簡直高興壞了。


    霍英鎌也一直陪在左右,為她的成功而歡唿,還向賣車店用借了工具,幫她卸下了輔助輪,店家也感念小姑娘學車的不易,還另外贈送了貼心的小玩偶表示祝賀,寶樂隻能啊啊啊的表達感謝和喜悅,然後騎著車與霍大個攻上了那個大坡,在天徹底黑前趕迴了家。


    樓下的收拾大業,終於在一周後落下帷幕,也擺上了貨物,定好了物價,沿街發傳單宣傳店麵和產品,剛開店有優惠,又確實比其他地方物美價廉,所以生意還不錯。


    看到希望的霍老大帶著兄弟們跑船進貨去了,寶樂將閑錢也投了進去,現在有了便宜又合適的店麵,以後能自己進貨賺取差價,生活有了奔頭,每一個人都幹勁十足,婦人和小孩也都十分感激她,待寶樂特別特別的好,實在讓她有些汗顏,她明明才是那個坐享其成的人。


    玄學園這邊,福寶與寶樂已經徹底混熟了,騎著自行車,逛遍了整個校園,她才發現可愛的小福寶是個小話嘮,他從小在這裏長大,沒有同齡人陪伴,估計也壓抑了許久。


    他以往跟著師尊外出時,大人們從不避諱他聊一些隱秘的大事,他斷斷續續的記下了一些,雖然一直不太理解。


    而寶樂呢,口不能言的,又確實是一個極好的傾聽者,一個絕對能保守秘密的人,所以他毫無保留的說了個痛快,到最後,一個滿意,一個滿足,皆大歡喜。


    至少寶樂現在知道,必澄湖有古怪,可惜非問道日,玄學園的後門是鎖上的,學術園那邊的出入口管得也挺嚴,實在不好混進去;問道日當天呢,人山人海的,她也靠近不了,真是苦惱啊。


    第二周的第一個清晨,寶樂終於得見師尊真顏,可惜並不是湖邊的老者,隻是短暫的接觸,就確定眼前的老者果真如傳聞所說,是有些惡趣味的怪老頭。


    他並沒關注這裏多出來的女生,進了教室就坐在講台前,搖頭晃腦的讀著玄學,底下的弟子的腦袋也跟著瞎晃悠,他一拍教鞭,指著最老實的劉二讓他解析一大段文字,急得大師兄滿頭大汗,於是順理成章的罰他去泡茶,還指明要菊花荼。


    福寶偷偷的為寶樂解惑,整個校園種植菊花的唯有勇士學院的無情師太,她之前還想挖大師兄去勇士部,都已經找到貴族資助了,怎奈師兄愚孝,師尊也不放人,此事就不了了之了。


    師尊得意啊,現在還隔三差五的罰師兄去偷盜菊花,憑他的體格與身手,倒是成功了幾迴,仍被逮到了一次,可是師尊偏就愛看師太氣得跳腳的樣子,學生們猜測這二人往日肯定有積怨,隻是可憐了大師兄成了二者鬥法的炮灰。


    後來師太也想到了辦法,也罰不聽話的弟子守在花園幫她逮人,大師兄連續去了幾次都空手而歸,所以師尊一直罰他做飯,被逼得狠了,劉二還偷偷在默玄學園裏學習栽種菊花,可惜完全沒有那個天份啊,倒是隨便撒下的其他花種都好好的活著,唯有精心侍候的菊花難以存活。


    果然半個小時後,劉二垂頭喪氣的迴了教室,又被師尊一通數落,寶樂都看不過去了,可她是個小啞巴,連替人出頭都做不到,憋死她了。


    幾周後,霍英鎌所在的勇士學院需要趁野獸春季暴動時,去密林外圍進行實戰演練,機遇與危險並存,也是為了秋季狩獵賽做準備,屆時他們可以參加狩獵組,也可以參加生死獸鬥賽,隻要一戰成名就能改變命運,誘惑力太大,也讓無數想要出人頭地的年輕人趨之若鶩。


    所以接下來的兩個月,隻有寶樂自己騎車上學了,每天清晨可以撒歡似的溜長坡,再也不會有人管了,晚上就要牟足勁往上衝,一來一去,看似忙碌,但學習絲毫沒有進步,不靠譜的老師,堪比魔語的古文,都讓寶樂徹底的放飛自我,走上了學渣的不歸路,偏偏她還樂在其中,師兄弟不解倒也不好多說什麽,誰讓她不是福利生呢。


    其實離千村鎮不遠處,是有一所女校,主要有文化課、烹飪課和禮儀課,一般是殷實家庭的女兒,或立誌給貴族當仆人的女孩就讀的學校,學費還有些小貴,小胖墩的姐姐就在裏麵就讀,寶樂可不想進去學習給人端茶倒水,提裙扇風的,而烹飪她以前試過,沒那個天分,還是不禍禍別人家的廚房了。


    而且路小木記憶裏有名言啊,有女人的地方就會有戰爭!倒是不適用於學校,可是有階級的地方,必會存在不公卻是實情。


    她萬分的佩服路小木,她記憶裏有各式勾心鬥角的戲碼,宮鬥撕逼的電視不要太多了,宅女的世界真可怕,在自己的腦袋裏都能糾結出一出好戲。


    說來奇怪,她越想看靈媽的記憶,就越是淺淡無影,隻有幾個她已經知道的事情,再詳細的並沒有,反而是第一代暗獄之神路小木的記憶,會非常的清晰,越想就越像親身經曆過一樣,匪夷所思,倒讓她能很自然的融入這個落後的時代。


    最近上學或放學的時候,老能遇到一群學生在半坡的平台上欺負一個坐輪椅的少年,這是碰上校園霸淩了?


    寶樂每每隻能憤慨的盯著他們,待他們注意時,立馬別開臉裝作咬牙吃力蹬車爬坡的樣子,或者一跐溜從坡上衝了下去,她特別想見義勇為,伸張正義,可惜現在實力不允許,就是一群普通小男生,她也招惹不起,太無力了!


    這天,她起晚了,上學有些遲了,偏偏是周一師尊上課的日子,他還老喜歡早到,不想被罰的寶樂在長坡上拚命的蹬車,在接近半坡的地方,一個踉蹌,車子衝到了平台上,她自己也飛身出去,摔得下麵的花叢中,腿磕破了,腳也扭了,身體上也有多處的擦傷,火辣辣的痛。


    她忍著眼淚堅強的站了起來,輕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就瘸著腿往平台上走,正巧碰上了那群壞學生高舉著她的車,準備往下扔,嚇得寶樂啊啊亂叫,那可是她唯一的交通工具啊。


    許是學生的頭兒看她可憐,大發慈悲的放過了她,壞學生的身後依然坐著那個安靜的少年,他一直低頭頭,不曾看她一眼,也不曾反抗欺淩,從來默默無語,平靜且脆弱,像極了路小木記憶裏,被病魔折磨過的澤蘭爸爸,她好想救他,可惜又無能為力。


    寶樂一瘸一拐的推著車慢慢的下坡,不敢再往身後瞧一眼,渾身的傷痛提醒她,她不過是一個普通的血肉之軀,她的俠義心、救世願隻能生生的壓抑住,輕吐出口濁氣,這世間有太多的不平事,可現在的她愛莫能助。


    緊趕慢趕,寶樂還是遲到了,作為敢於在師尊課堂遲到的第一人,自然受到了他老人家特別的對待,也許是太稀奇了,讓這個老頭圍著她轉了幾圈,也沒想好該怎麽罰她。


    其他的學生,包括劉二和福寶心都揪著的,明眼人都能看到一身傷的寶樂,生怕師尊會過分的體罰她,劉二已經按捺不住準備替小師妹頂罪了,反正他債多不愁,皮糙肉厚的,不怕罰。


    師尊如何不知這群學生的想法,狠狠的瞪視他們一眼,這才從懷裏拿出一把鑰匙遞給她,笑眯眯的對她說:“你是鍾虹念吧,去後院的湖邊,幫我撿一塊石頭迴來,就當作今天遲到的懲罰了。”


    寶樂也不推辭,連忙接過鑰匙,應下了懲罰,這叫什麽?叫瞌睡來了,就有人遞枕頭,身體上雖然疼痛,可她心裏喜滋滋的。


    同學們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是師尊新想出來的損招?叩天悟道的湖裏,周圍隻有沙礫,哪裏有石頭呢?連棵草都沒有!可憐的小師妹啊。


    寶樂拖著受傷的腿慢慢的走到後院,打開了後門,這還是第一次在無人的時候看到必澄湖全貌,水是真的清澈啊,如果不是怕有毒,真想試試甜鹹度,印證下是不是海水。


    之前能站滿幾百學子的湖邊已經被人踩得很平坦,倒是方便她緩慢的行走,可是拖著傷腿繞湖走了一圈也沒尋到一顆石頭啊,又痛又累的寶樂鬱悶的坐在岸邊,對著湖水掃視一眼就愣住了,湖麵的倒影出的竟然是她海妖王的原身,這湖水有蹊蹺啊,是照妖鏡,不對,照魂鏡?


    那是不是也能照出目標人物的不同呢?對了,上次照普通人時,與真人的表情都不太一樣,也是照心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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